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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元彶出神的盯着那粒莲子,让我想起了当日和他一起泛舟游湖的情景……当时的心境,当时的快乐,早已烟消云散,再也找不到了。
回过神来,我尴尬的问了句:“那……皇上为何不自己杀了他而要苦苦让我去报仇?”这是对一个喜 欢'炫。书。网'的人应有的态度么?我不解,甚是不解……
“他有父皇的兵符!兵符在手如免死诏书,杀不得!”慕容元彶义愤填膺,转而满眼悲伤的看着我:“而你,朕虽然喜 欢'炫。书。网'你,却不可以拥有你!”
他伸手以食指挡住我刚欲说出的话:“朕曾答应过孟尚书,不会将你卷入纷乱的**,你也曾和朕说过,此生不愿意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
我以前真的这么说过?
其实,现今,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一切时移事异,身不由己罢了!
“忆竹,你答应朕,你会下定决心一报此仇的,是不是?”慕容元彶轻轻的搂住我。
“我答应你,也谢谢你愿意履行对爹爹的诺言!”我轻轻的拍着他的背部:“慕容元彶,你会是个好皇帝!”
虽然极力劝慰着慕容元彶,可心里的某个角落正隐隐作痛!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决意
离开御书房,脚步越走越快,不免有些心虚。
“孟艺教!”王公公气喘吁吁的跑上来。他四下里瞅了瞅,偷偷塞给我一小包用黄纸包着的东西。
“这是?”我好奇的望着王公公。
“断肠草!”公公就到我耳边,小声的说出。
心猛地一冷,我握紧手中的那包药:“这是,皇上的意思?”
王公公慎重的点了头。
待他走远,我发怵般看着手上的“毒药”,断肠草有剧毒,据记载,吃下后肠子会变黑粘连,人会腹痛不止而死。
“不能再拖了,今晚,就今晚,慕容潋晨,今晚怪不得我了!”我咬紧牙关,意已决,不容再有半点犹豫!!
慕容元彶摆驾前往疆域茴舞娘娘的寝宫,他的目光骤然一寒:慕容元彶,你竟然敢为皇后教训孟忆竹一事来告诫朕?哼!朕就让你尝尝被你最想保护的人,亲手杀死的滋味儿!
我如履薄冰似的垫着脚尖,推开慕容潋晨的房门。刚听碧珠说,他今日很晚才会回来。于我,正是大好时机!
进屋,阖上门,屋内一切陈设都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眼便瞅到了桌上放置的茶壶。
慕容府内的茶水都是上等的泉水熬制的,因而府内向来有隔两日换一次茶水的惯例。又时至秋冬,所以家仆们会按时温热原来的茶水,因此在茶水里下毒再好不过。
我小声踱步过去,打开壶盖,将那包药万分小心的打开。
断肠草已被磨成了粉末状,更加不易被察觉。
断不能有任何残留的粉末,否则,以慕容潋晨细致入微的观察,定会猜到什么端倪。
将药倾泻而下的一瞬间,我吞了口干沫,毕竟,生平第一次干这种害人的事情!至少在我失去记忆以来……
眼见药倒入了大半,我忙收手将那黄纸揉成一团,还是不要全倒入了,断肠草毒性至极,只需一点便可令人生不如死。
“就当……看在前几日你救了我的分上。我不会让你死的……太痛苦!”心里暗暗想着。
我将那团纸塞入袖口,顺便拿起茶壶晃了晃,这下,药应该都溶入茶水里了。
走到门口,回头望了一眼,屋内的陈设丝毫没有被动过的迹象。
推开门,跨出右脚,左脚刚刚点地,听得有声音传来,再次阖上门,我冷汗直冒。
“王爷今晚不会回来了吧!”是玉清的声音。
“这几日王爷一直在为疆域会盟一事愁神,现在估计仍在训练士兵,以保全皇上!”我猜不出这是谁的声音,可是听着好熟悉。
待她们走远了,四周静悄悄没了声响,我赶快走出房门,迅速阖上。
悄悄轻叹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成败在此一举了!”
死寂沉沉的黑夜中,慕容璿神色漠然,他立于边关高耸的城楼上,眺望着西楚都城的方向。
慕容子轩从其身后为爹爹披上一件大衣:“夜凉风寒,爹爹需注重身子!”慕容璿挥了挥手,示意儿子上前:“待皇帝去疆域会盟之时,便是我们的大计开始之时!当天就要把我们的人手调入宫中,记住,一定要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切不可鲁莽!”
“可是,慕容潋晨那小子真的会与我们合作么?”慕容子轩脸上带着一抹疑虑。
“他拿了先帝传下的遗诏,却丝毫没有动静,想必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只要我们抓住那个女人,以其为人质,慕容潋晨那小子定会乖乖听我们的话!”老王爷一脸傲气。
“这段时期,皇帝凭借有我们的罪证在手,对我们百般限制,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全盘没收我们的兵权!”
老王爷双目炯然有神,转头看向儿子,眼中的傲气渐渐暗淡下来,转而流露出慈爱的目光:“爹爹担心的是,将来百年归老之后,子轩当何以为继啊?”
慕容子轩脸上闪过一丝刚毅:“孩儿定不会让爹爹失望!如今的形势,我们不反,皇帝就会步步进逼,如果罪证全都公布,那孩儿和爹爹绝无生还的可能了!”
“哼,”慕容璿冷哼一声:“好在我们还有慕容潋晨这颗棋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 会盟(一)
绍永三年十月初一,西楚与疆域于瓦尔木实举行会盟仪式。
西楚与疆域向来互相视为仇敌,此次会盟,无疑是利于天下百姓之举!瓦尔木实的百姓们欢呼声不绝于耳!
瓦尔木实,一座小城被一分为二,因其地界原因,一半归疆域管辖,一半归西楚管辖,两国戍边的士兵经常会因为界限缘由而大打出手!
会盟,自然是众望所归,为表诚意,两国的君主都会带上各自的臣民,祭天会盟以示其诚!
车辇内,皇后满脸妒意,没有想到,皇上竟会带上茴舞那个贱人!此举定会让众人觉着茴舞与自己是平起平坐的!
“蕊儿!”皇后轻唤身边的婢女,“等到了瓦尔木实,你给本宫好好盯着疆域那个贱人,她的任何举动,都要随时禀报于我!”
“是,皇后娘娘!”蕊儿聪慧的离开了皇后所乘的车辇。以她十几年来对皇后的了解,此次茴舞就算没有异常举动,也必定凶多吉少!皇后定会找出十个八个理由来陷害她。
众人到位,两国君主分别就席。会盟大典分为两个环节,第一是共同祭天,以示其诚意,希望天公作证。
所谓祭天,就是两国君主都要身穿大裘,内着衮服(饰有日月星辰及山、龙等纹饰图案的礼服),头戴前后垂有十二旒的冕,腰间插大圭,手持镇圭,面向西方立于祭坛东南侧。
这时鼓乐齐鸣,报知天帝降临享祭。接着国君们牵着献给天帝的牲畜,将其宰杀。这些牲畜随同玉璧、玉圭、缯帛等祭品被放在柴垛上,由国君们点燃积柴,让烟火高高地升腾于天,使天帝嗅到气味。
第二环节盟誓,天帝接收祭拜后,便会开了天眼,亲眼鉴证两国的会盟。此时会有专门的礼使上前,替国君割指滴血,承血的器皿中混有两国的“圣水”。西楚的则是水龙河之水,而疆域的圣水来 自'炫*书*网'其高台山山顶的天池之水。
圣血一旦滴入圣水,则表示会盟完成。
眼见第二环节进行得差不多了,高台王满脸虔诚,慕容元彶亦是对天帝顶礼膜拜。众人都相继下跪。
天地间极为安静,只有火烧祭品的劈啪声作响……
当圣血在圣水中散开,礼使疾呼:“礼毕,会盟完成!”
高台王兴高采烈地张开大口:“哈哈哈,从此往后,我疆域与西楚就是盟国了,愿天下太平!”
慕容元彶也大笑道:“请高台王入座,今日会盟之举来之不易,我西楚国定会与疆域结百年之交,令万民享福!”
二位国君坐定,开始“高谈阔论”各国最近的境况。
一番轮回之后,各国来使们开始敬献礼品,场面一时宏大非凡。
皇后正襟危坐,实则内心正觉无趣。忽地,其贴身宫婢蕊儿趁着人群涌动蹿到皇后身边,低下头耳语了几句。
皇后喜形于色,目光一寒:“本宫今日便要一石二鸟!”她随即吩咐了蕊儿按照她的要求去干。
各国虽表面会盟,彼此却心知肚明,盟约可建,亦可毁弃,这一切不过是做给老百姓们看的把戏而已。
疆域虽大,但其三十六国处处分散,各怀异心。高台王请求与西楚会盟,亦有稳定那些动乱小国的意图。
而慕容元彶之所以答应,无非是为了更近一步了解疆域,按照与众位朝臣商议的谋划,夺回失地,再行攻打而已。
“高台王?疆域的城墙修葺的如何了?”慕容元彶接连发问,“据朕所知,这城墙的修葺抓的很紧啊,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这……两国会盟,不会干扰另一国朝政,难道西楚天子忘了么?”高台王有意不答。
第一百一十九章 会盟(二)
“何来干扰!本是疆域得罪西楚在先!背信盟约在后,天公可证!”皇后站起身,振振有词地回应高台王。
“咳咳——”慕容元彶有意咳嗽提示她。
“皇上,臣妾有话要说,请皇上恩准!”皇后离开坐席,向皇帝行礼道。
慕容元彶刚要回答,高台王不满地说道:“西楚皇后何故出言损伤我疆域的威信?如若今日不给本王一个理由,断不能原谅!”
皇后满脸的得意,她轻蔑的一笑,击掌三下。
众人都不知所以然,眼见着一宫女带领几名士兵走到祭坛前面,士兵们拥入两边的人群,不一会儿押着一名头带布巾,满身疆域打扮的女子!
是她!茴舞心下一惊!
高台王之子乌卢末一脸高高在上的神态,满心的不服:“皇后,你凭什么让人押着我的侍女?”
“殿下这么说,就是确定她乃你们疆域国的人了?”皇后毫不退让,“她一个小小的侍女,竟敢窃取我西楚国的军事机要,莫不是其后有主谋?”
一听皇后的话,众人震惊,皆在下面窃窃私语。
“我没有!我只是奉殿下之命去安排守卫事宜而已!”
高台王发话了:“凡事要有证据才可,蔓伊萨确实是我们疆域的人,可西楚皇后不分青红皂白说她窃取西楚军机,不仅污蔑了她,也是在藐视我疆域国此次会盟的诚意!难道西楚就是这么对待盟国的么?”
皇后见皇帝没有发话,越发起兴:“我身为西楚皇后,本不该在会盟之时说这些有伤疆域国国体的话,但兹事体大,有关国家安危,不得不说!”
她眼波一转:“证据当然有,不然本宫何敢贸然指正她的罪刑?”
她点头示意,蕊儿会意上前,从那名女子的袖口中搜出一张丝帛,递给皇后。皇后当即扬起手中的丝帛:“这就是证据!”
“这上面所载的是我西楚国的兵力分布图,其上还有疆域特有的符号。敢问高台王,疆域作何解释?”皇后趾高气昂,气压三分。
高台王让人将那个证据拿到跟前,眉头一皱,又看向蔓伊萨:“蔓伊萨,你作何解释?”
“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怎么会在我身上?望大王明察!”蔓伊萨一脸的茫然加恐慌。
“那她敢不敢说出刚刚祭祀大典举行之时,到底去了哪儿?本宫有宫婢蕊儿作证,蕊儿!”皇后一声令下,蕊儿上前作证。
“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去车辇里替娘娘拿披风之时,发现这个疆域女子鬼鬼祟祟的离开了祭祀大典,奴婢一时好奇,便尾随其后,跟着她进了祭坛后面的寺庙,看到她从供奉的香炉下方拿了一小包东西,奴婢大气不敢出,看到她将外层的包纸打开,里面竟是一条丝绢!”
蕊儿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奴婢觉着她形迹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