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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瑨霆微微舒了一口气,缓步走近俞墨,突然伸手搭在他左肩上,问:“疼吗?”
闻言,俞墨再次愣住,怔愣道:“……臣没事。”
皇甫瑨霆眼底闪过一丝歉意,搭在俞墨肩上的手,轻拍了几下,感叹道:“身边的人,只有你和老九最懂朕,最明白朕的无奈。”
“陛下……”俞墨抿抿唇,嘴角隐隐一丝浅笑,“能得陛下信赖,是臣之幸事。”
皇甫瑨霆弯唇亦笑,“去吧,叫胡太医瞧瞧。”
“微臣告退。”俞墨躬身行礼,趋步退出内殿。
望着俞墨恭敬谨慎的样子,皇甫瑨霆忽然感触良多。这个皇位,给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利,给了他万里江山,却给不了他一份真挚的感情,和一份纯粹的兄弟情谊,还有一份平淡的生活。
就连方才,他表明心迹,俞墨也是恭谨万分,不敢出一丝差错,便是老九,表面嬉皮笑脸,但见他绷起脸来,亦不敢再吊儿郎当。
这便是君臣有别,是当君王的无奈,也是臣子的无奈。
选转身,走到床前落座,床上的她安然熟睡中,那消瘦的脸庞隐隐有着病态的红晕,想起方才胡太医的话,他心底就一阵痉挛。
失心疯!她竟疯了。他自小生长在宫中,见惯了宫里的人情冷暖,其中也见过不少疯子,大多是些后宫妃嫔,因为得不到父皇的宠爱,又常年幽居深宫,久而久之,抑郁成病,便成了世人口中的疯婆子。
而今,她……
尽管知道她是刺激过度才使得精神受创,可他真的好担心,好害怕,怕她也会像那些人一样,整日疯疯癫癫,甚至,连他都不认得,就连过去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若真如此,他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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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欢殿
安静的寝殿内,只听见偶尔一声翻书时的沙沙声。
矮几上的烛光,忽闪忽闪的摇曳着,散发着晕黄的光芒。矮几下,丽妃正在翻阅着一本诗书,身上仅着了中单及浅碧色睡袍。
走进内殿中,皇甫瑨霆就见到眼前这副舒服怡人的画面。
柔和的光亮洒落在灯下女子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层淡色的光晕,配上她那副淡漠的神色,显得神圣不可侵犯,恍若漆黑夜空中的皎皎白月,可望不可及。
所幸,她并非是他心中所求。
站立不过不会儿,丽妃好像感觉到了有人正在看着她,忽而转过头来,见到玄关处站立的皇甫瑨霆,并未表现出惊讶之色,只是浅浅一笑,随意道:“好久不见。”
听她这样的调侃的话语,皇甫瑨霆也随之轻笑,忽然觉得心头沉重之感,竟没有先前那么深。他在心中暗暗嘲讽自己,或许是因为方才静谧柔和的一面吧,让他烦躁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想来,有些可笑,他与她,何时,竟有了这样的微妙变化。表面上是他的妃子,可他并没有将她当成是自己的女人,而是一个责任,一个必须承担的责任。而她,一直都以仇人的身份来对待他。
丽妃缓缓合上书,见皇甫瑨霆依然站着,便道:“怎么,不坐下说话么?”
“不必。”皇甫瑨霆淡淡道,见惯了丽妃冷傲的模样,忽然间看她这般和颜悦色,到有些不习惯。
他转头打量起她的寝殿,忽然发现,她寝殿里的布置和重华殿的布置相差无几,同样的简洁素雅,就如寝殿的主人,冰清玉洁,冷傲如梅。
“说来惭愧,你入宫三年,今夜,竟是朕第一次进你的寝殿。”
闻言,丽妃轻轻一笑,满是嘲讽之意,她轻轻吸了一口气,道:“有事直说。”
皇甫瑨霆转眼望她,唇角隐隐有着一丝笑,说不清是自嘲还是欣慰的笑,“来跟你说声谢谢。”
丽妃敛了笑意,轻声道:“大恩不言谢,况且,我并非救你。”她说的是事实,出主意救皇贵妃是因为怜悯她,同情她,还有羡慕她。却没想到,皇贵妃会疯。
皇甫瑨霆无谓一笑,也罢!他来的本意就是来向她说一声谢谢,既然她这样说,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转身走出内殿,甫一转身,就见面前元袖神情戒备地盯着他。这模样,估摸着是怕他和她的主子又吵起来吧。
一路走来,他都示意宫女太监们不要出声,是以,元袖并不知他到来,见到他悄声进内殿,估计担心的坐立不安了。
他抿唇笑笑,却并不言语,径自走向外边,身后,却传来女子清冷的声音。
“如今不是两难境地,你打算如何处置?”
没想到丽妃还会有此一问,皇甫瑨霆愣了一瞬,头也不回,暗叹了一声,道:“时候未到。”
身后,丽妃与他只隔一道门槛之距,却像再也跨不过的一道坎,这道坎,便是那逝去的那个人。
今夜,他忽然明白,其实,丽妃知道宫中所有事情,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看得透彻。可她,却一直看不透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解不开横亘在心里的结。
听到他这简短的回答,丽妃讥笑道:“时候到了,皇贵妃恐怕就香消玉殒了。”
闻言,皇甫瑨霆猛地闭上眼睛,脑海中恍若天人交战,一边是江山社稷,一边是枕边佳人,孰重孰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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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长相厮守
更新时间:2013…3…26 0:03:39 本章字数:3577
他转头打量起她的寝殿,忽然发现,她寝殿里的布置和重华殿的布置相差无几,同样的简洁素雅,就如寝殿的主人,冰清玉洁,冷傲如梅。
“说来惭愧,你rù宫三年,今夜,竟是朕第一次进你的寝殿。”
闻言,丽妃轻轻一笑,满是嘲讽之意,她轻轻xī了一口气,道:“有事直说。”
皇甫瑨霆转眼望她,chún角隐隐有着一丝笑,说不清是自嘲还是欣慰的笑,“来跟你说声谢谢。”
丽妃敛了笑意,轻声道:“dà恩不言谢,况且,我并非救你。”她说的是事实,出主意救皇贵妃是因为怜悯她,同情她,还有羡慕她。却没想到,皇贵妃会疯。
皇甫瑨霆无谓一笑,也罢!他来的本意就是来向她说一声谢谢,既然她这样说,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转shēn走出内殿,甫一转shēn,就见面前元袖神情戒备地盯着他。这模样,估mō着是怕他和她的主子又吵起来吧。
一路走来,他都示意宫女太监们不要出声,是以,元袖并不知他到来,见到他悄声进内殿,估计担心的坐立不安了。
他抿chún笑笑,却并不言语,径自走向外边,shēn后,却传来女子清冷的声音。
“如今不是两难境地,你打算如何处置?”
没想到丽妃还会有此一问,皇甫瑨霆愣了一瞬,头也不回,暗叹了一声,道:“时候未到。”
shēn后,丽妃与他只隔一道门槛之距,却像再也跨不过的一道坎,这道坎,便是那逝去的那个人。
今夜,他忽然明白,其实,丽妃知道宫中所有事情,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看得透彻。可她,却一直看不透发生在她shēn上的事情,解不开横亘在心里的结。14062912
丽他样忽。听到他这简短的回答,丽妃讥笑道:“时候到了,皇贵妃恐怕就香消玉殒了。”
闻言,皇甫瑨霆猛地闭上眼睛,脑海中恍若天人交战,一边是江山社稷,一边是枕边佳人,孰重孰轻?
闻言,皇甫瑨霆猛地闭上眼睛,脑海中恍若天人交战,一边是江山社稷,一边是枕边佳人,孰重孰轻?
过了一瞬,他睁开眼来,眼中一片清明,“不会有这么一天。”
丽妃轻笑,脸上浮现一丝期待,“但愿。”
皇甫瑨霆弯chún笑笑,随后在元袖讶异的目光中走出了承欢殿。这是三年来的第一次,他与丽妃和善的说完一番话,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目送皇甫瑨霆的shēn影消失在转角,丽妃头一次感到自己对他不再有恨意,想想,多半是因为皇贵妃吧,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
元袖见她一直站着门口不动,想起方才平静的一幕,不免怀疑是否是在发梦。“娘娘?您这是想通了吗?”
丽妃朝她轻笑一声,摇头说:“你倒是担心得很。”
闻言,元袖嗔怪的瞪着丽妃,“娘娘要是每次像今夜这般,奴婢也就省心了。”
丽妃敛起笑意,脸上浮现一丝哀愁,轻声道:“哪里是能放下就放下的事情,今夜不过是例外。”
元袖无奈的撇撇嘴,暗自叹了口气,道:“时候不早了,不如娘娘早点歇着吧。”
“再待一会儿。”丽妃轻摇着头,兀自走到书桌旁坐下,却不是再看书,而是拿起毛笔写字。
元袖见状,忙走到她shēn旁,拿起墨锭磨墨。丽妃抬头望她一眼,chún边噙着一丝笑意,却并未言语。
虽然无言,但元袖也知道丽妃这一言代表什么,那是多年来培养出的默契,无声的欣慰,默然的陪伴。
低下头,只见丽妃下笔如神,已然在宣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下了几行字。
北岭有燕,羽若雪兮。
朔风哀哀,比翼南飞。
一折羽兮,奈之若何。
朔风凛凛,终不离兮。
“朔风凛凛,终不离兮……”
丽妃喃喃念着,神情中透着悲悯与苍凉,凌哥哥的声音仿佛言犹在耳,可是一晃神,他早已逝去三年,恐怕早已化成了一堆白骨。
而她,也在这金丝牢笼般的皇宫中住三年了,往后,也要这样过下去,一直到老死。到今日,才知道相濡以沫,长相厮守,是最难的事。就如眼前的他和他的盈盈,明明相ài,却始终不能好好相守。
她忽然有些想放弃报复他的念头,也或许,她早就放弃了,在她开始帮皇贵妃的那一刻开始。
既然已经chā手了,不如送佛送到西,就当为自己积点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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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殿,德妃正坐在chuáng沿,呆呆望着chuáng上熟睡的皇长子。
茉莉守候在一旁,忽然见到殿外一个小宫女匆忙奔来,她急忙向那小宫女打了个手势,要她放慢速度,以免吵到了德妃和皇长子。
那小宫女见了,赶忙放缓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茉莉跟前,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茉莉了然的点点头,向那小宫女使了个眼sè,示意她出去。
“娘娘,”茉莉走到德妃shēn畔,轻声道:“陛下去了承欢殿,却连杯水都没喝就走了。”
德妃眨眨眼,chún角微微上扬,lù出一个极其无趣的笑容。茉莉见她这般神sè,又补充道:“但是这一次,陛下和丽妃却发生口角。”
闻言,德妃脸上的笑容渐渐加深,自嘲道:“如她所言,人总是会变的,想来,她是开窍了,也想要跟本宫争。”
茉莉道:“娘娘有皇长子,这便是不争的事实,还怕其他人作甚?”
“你不懂。”德妃摇摇头,却只是简短的说了一句,侧头望着熟睡中的皇长子,心中暗暗道:昱儿,为了你,不管zuò什么,母妃都愿意,哪怕是杀人凶手。
见了德妃这幅哀愁的模样,茉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想来,此刻能让娘娘展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