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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老爷一听急了,扯起脖子又要闹,锦娘却是在他前一步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的,既能让王爷满意,又能让三叔服气,只是……”
三老爷一听立即接口道:“只是什么,侄媳,快快说说看。”
锦娘笑道,“只是锦娘一个晚辈,若是说错了什么,各位叔婶不要介意才是。”
老夫人正愁找不到法子呢,听了忙道:“你这孩子,都是一家子人,就算说错了什么,都不会介意的,来,说说看。”哭得浮肿的双眼里竟然全是慈爱,却看得锦娘一阵发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只有王妃不解地看着锦娘,刚才世子已经提出了反对意见,她不知道锦娘为何没有顺着世子的话往下说,反而提出另一说法了,不过,她倒是也想听听锦娘有什么法子能解决。
锦娘看没人反对,便说道:“其实很简单,就让三叔去跟父王说,想做些事了,让王爷把铺子给三叔管半年,若是三叔能将铺子管好,铺子里每月的盈利能超过王爷管理时的利润,那便说明,三叔原也是个有才的人,能将公中的财物管好,那便每月自那铺子里抽出几成利给三叔,做为辛苦费,一年之后,三叔若是能继续管好,那再向王爷讨,王爷也有了给铺子给三叔的理由,就是对着族里的那些叔伯们,也有话说了不是?”
这话一说出来,三老爷便垮了脸,他那有那闲功夫去管理铺子啊,他每日里要溜鸟,又寻新鲜美丽的女人,要逛窑子,要与朋友一起喝酒,还要,一屋子的小妾等着他去宠幸调戏,他很忙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二夫人却是开了口,说道:“娘,媳妇倒觉得侄媳这法子不错,三弟也是该正经的做些事了,老那么游手好闲也不是个事,公中也就这么些产业,他也没少败,若他真想要那铺子,就得好生地管着,不能贪拿,还得盈利,那才是正经的。”
老夫人其实也觉得这个法子不错,老三总像以前那样也确实不行,如今是自己还在,还能帮他弄点东西进府去,若是自己哪天去了,老二向来是不太理睬老三的,老大虽然管,怕也由不得他再那样逍遥了,若是自这铺子起,他能改恶归善,自然是最好了,只怕他……
“那就这样办吧,明儿我让人请了那掌柜的来,领了老三去铺子里去看看,老三就接手先管着,想来王爷应该也不会反对的。”一锤定了音,王妃对老夫人盈盈一拜,算是揭过了婆媳之间刚才的不愉快了。
老太太就坡下驴,虽然知道老三定是不太情愿,但这也算是最好的法子了,便道,“那就如此吧,老三,你可别再闹了,再闹,我就死给你看。”
三老爷无奈地应了,就算千万个不愿,也没法子再改,不过,想着有半年时间呢,就算管不好,也能在那铺子里捞不少好处的,呵呵,最多半年后,又交个空铺子给王爷了便是。
正想得得意,又听锦娘道:“这铺子既是公中的,自然账房先生得派了公中的去管着,这样对王爷,对族里,对三叔都要公正一些,每月娘还可以派了人去查帐,若是有大的亏损,就得立即将铺子收回来,不然,损失的可是咱们王府的财产,丢的,也是王府的信誉,你们说,对吧。”
王妃一听,正是这个理,忙笑着应了,三老爷的脸立即黑如了锅底,却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没有本事管那个铺子,如今当着众人的面,这条件也算对他不错了,再提条件,怕是连老夫人也不会站在他这边了,只好咬牙应了。
最高兴的倒是三太太了,三老爷若是肯认真做是,那也是她的福音,怕就怕三老爷仔细不了几天啊,不过,总要试试才是,若是以往,不管府里谁去劝他,他定是会骂的,没想到,那个不起眼的侄媳妇倒是提了这么个好主意,那孩子,其实还是很心善的呢,自己先前倒是错看她了,也有些对不住她啊。
于是她红着脸,讪讪走到锦娘身边,小声小气地对锦娘道:“侄媳啊,昨儿送你的人还行么?”
锦娘被她问得一愣,笑了笑道:“还行呢,谢谢三婶,哦,对了,我一会子带了我屋的那两个人给三婶送去。”
她话虽说得小,三老爷却是耳尖听了,他一听有两个送到他院里,那眼袋黑垂的双眼立即放出绿光来,冲口问道:“侄媳,是什么样的两个人 ?'…3uww'”
锦娘一听倒笑了,对三老爷道:“侄媳自娘家陪嫁过来的,那两个都是很标致能干的,应该能入得了三婶子的眼的。”说着,回头看了冷华庭一眼,却碰到他正含笑默默看着自己,那眼神温柔如水,就像一只温软的手,直触到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痒痒酥酥的,细细如纤丝,攀攀缠缠着她的每一狠神经,让她一时乱了情怀,忘了周身正围着的人群,仿佛这个世界,便只有她和他了一般。
“那快叫了过来我看看。”三老爷一听,铺子的事立即便忘到了九宵云外了,猴急地就想要锦娘唤了人来。
锦娘倒是乐意得很,平儿那丫头不就是想做姨娘么?今儿便可以如了她的愿了,只是昨晚被相公打成了猪头,不知今天也还能见人不。
四儿立即便去了,却只带了春红一人来,附在锦娘耳边道:“平儿姐姐在寻死呢,被秀姑扯住了,死活也不肯跟奴婢来,怎么办?”
寻死么?那就先等一阵吧,或许让她得知了春红被收了房,定然就会动心的。
春红早就知道今儿会被送人,所以一早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进屋,三老爷那双死鱼眼便粘在了她身上没有错开,春红皱了眉看去,就见到三老爷色迷迷的模样,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立即就冷了心,三老爷其实也算得上英俊的,只是这么些年,身子太过亏虚了,所以,有些发胖,又因着整日介的颠倒黑白,所以,才显得憔悴了些,但也还是有些中年男人的魅力的。
“真是个美人啊,侄媳,这么好的人,你不留给庭儿么?哈哈哈,你定然也是个小器没有肚量的,呀呀呀,你们都是学学你们三婶子才是,她才是最为大方贤惠的呢。”三老爷说完便向着春红走去,就是老夫人在他身后连喝几声,也没听到,一把揽了春红的纤腰,说道:“小美人,跟了你三老爷我,以后便是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为奴为婢了。”说着,变戏法似的自怀里掏出一根金钗了,插到春红的发髻上。
春红见这老爷好不大方,说得又好,虽然不是很情愿,但也只得认命了,娇羞地看了三老爷一眼,垂下头去。
看得三老爷骨头都酥了,揽着她,边招呼也不打一个,便走了。
三太太黯然地与老太太和王妃行了礼,也跟着走了。
二夫人看锦娘的眼神便更加悠长了,似笑非笑地对王妃道:“嫂嫂,你可真是福气,娶了个如此能干的媳妇儿,若不是她,老三怕是还要闹上好一阵呢。”
老夫人听了她这话便是冷了脸,三老爷便是她的心头肉,他再不好,也只能自己骂得,别人要说,也别当了她的面说,如今二媳妇还当着一众的人评论呢,真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可是老二那性子,最是心疼老婆了,王爷虽说还算孝敬自己,但毕竟不是亲生,老三又是个不成器的,老了老了,真要说能靠得住的,还是能干又聪明的老二呢,所以,她对二太太一真是比较宽容的,虽然气,但也只是撇了撇嘴,倒没说什么。
“二弟妹谬赞了,她呀,就是有点了小机灵罢了,你可别夸她,一夸她怕是就要翘尾巴了。”王妃如今看着锦娘就觉得舒心,这个媳妇还真是聪明得紧呢,不但摆平了三老爷和老夫人的胡搅蛮缠,还让那位最讨厌的三老爷并未记恨,一个丫头就把三老爷给收买了,这府里,虽说三老爷是个不成器的,但他说的话却是有些作用的,若三老爷对庭儿两个好一些,总好过多竖一个敌人吧。
“哪里是谬赞,她分明就是个好的,听说,她的诗作得还不错呢,锦娘,哪一天你来二婶屋里坐坐吧,二婶与你一起淡淡诗,论论琴,怎么样?”二太太淡笑着对锦娘道。
锦娘自是要谦虚几句的,说到诗,又她去看冷华庭,却见他又是一副厌厌的样子,好像要睡着了一般,他每每有这种表情时,就表示他对她的应对还是很满意的,便对二夫人道:“那恭敬不如从命,哪日得了容,定当去拜访二婶子,也跟二婶子学学诗词琴棋,到时,二婶子可别嫌我笨哦。”
锦娘推着冷华庭走在回自己院里的路上,好一阵,冷华庭都没有说话,两人静静地走着,临近寒冬,风吹在脸上如刀子一般,削得疼,但锦娘的心却是热乎乎的,难得打了一个胜仗,她有些兴奋,所以,就算风儿冷,树叶凄凄调落,她也觉得这园中的景色很是宜人,尤其还有一个绝色俊男陪在自己身边。
“你去二婶子那里,可要小心些,二婶子……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冷华庭冷不丁地对锦娘说道。
第六十六章
锦娘听了倒是并不意外,那日认亲时,便觉得二太太与这府里的众人是有不同的,并非因她清冷高傲的性子,而是那洞察一切的眼神,机敏而锐利,当她眼睛看过来时,总让觉得微微的心慌,仿佛什么事也不能瞒过了那双眼睛去。
今儿在王妃屋里,一众的人吵吵闹闹,各有表现,只要二太太一人冷静地端座于椅子上,冷眼看着吵闹的一切,只在最后关键时刻才说了几句话,那几句话看似简单,却起着一捶定音的作用。
后来,又特地邀了自己去她院里去玩,而世子夫人上官枚就在一旁,她却不屑一顾……回想起来,二夫人不止对上官枚很冷淡,就是对世子冷华堂也是冷淡得很呢,那是为什么?
一边思考着,一边推着冷华庭往自己住的院里走,冷谦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像个忍者似的,吓了锦娘一跳,刚要说他几句,就听四儿猛抽了下气,怒目瞪着冷谦:“冷侍卫,你有点子声音好不,这样会吓死人的。”
冷谦毫无表情地看了四儿一眼,目光里寒气逼人,看得四儿不由打了个冷战,低了头,小声嘀咕道:“干嘛整日介的装木桩子啊,突然杵了出来,还不让人说。”
锦娘听了不由好笑,冷谦就是那样一个人,对谁都是表情缺缺,这要在现代,就一标准酷哥,像四儿这样的小丫头应该是最萌酷哥了的。
听四儿还有继续碎碎念下去的势头,锦娘忙岔开了话题,对冷谦道:“阿谦,可是去了将作营?”
冷谦接过锦娘手里的扶手,微一躬身,算作行礼,“回少奶奶的话,在下去过了,图纸也给了将作营的大人,最迟后天,就能将椅子做好。”
锦娘听得一喜,低了头就对冷华庭道:“相公,那后日你便有新轮椅坐了,我保证,那个肯定推起来要轻松得多,而且,就是上台阶时,也不一定要两人抬了。”
她一脸的兴奋,眼睛格外的发亮,脸蛋被冻得红扑扑的,嘴角笑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带着幽香的热气喷在冷华庭脸上,让他的脸痒痒麻麻的,他忍不住又想去揪她的鼻子,这会她反应很快,先一步捏上了他挺俏的鼻尖,哈哈大笑起来:“总算也让我捏一回吧。”
温暖柔软的小手,紧捏着他的鼻子,用力并不大,但他偏要装成呼吸都困难了的样子,两眼一眯,那泪水说来就来,还嘟起了红艳的丰唇,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锦娘看得一滞,立马老实地松了手,还不忘小心地去摸了摸了,下意识地哄道:“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