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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又被剌了一下,忍不住就回头瞪了锦娘一眼,一瘸一拐的扶着冷逊出去了。
“少主,你发现什么问题了吗?”叶一忍不住问道。
“是的,方才那设备开起来后,按说,就算这些传动部位没有防护罩,也不可能会将人吸住绞进皮带机里才是,我方才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连接这条皮带机的齿轮被人做了手脚,原是逆时针转着的齿轮,现在是顺进针转,所以,人离得近了,开机时,一不小心,便会将人绞进去。”锦娘边看边郑重地说道。
“您是说……这个齿轮被反装了?”叶一大惊,下意识地就嚷了出来,他两眼紧盯着锦娘说的那一处地方,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道利光,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是的,叶一,看来这个人对这台纺纱机很熟悉啊,而且,也懂得一定的机械构造原理,我先前听说,昨天这台机子是不是坏过了?谁修的?”锦娘直起身来,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叶一,神情很严肃。
锦娘看似平淡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审视和威严,在这样的注视下,叶一心里没来由的就一阵发慌,低了头道:“回少主,昨儿确实坏了,正好就是这台皮带机,是……是叶二的儿子,叶小毛来修的,叶二祖上跟着叶姑娘时,叶姑娘曾教过他一些简单的换皮带的法子,摸了这么些个,叶二一家的手艺倒是比之当年要强多了,几辈子下来,也会一些简单的维修,尤其是对几个皮带机,更是精通……少主,难道是叶二……”
“来人,带叶二,立即将叶小毛抓来。”白总督听了也不等锦娘说话,大声命令军士道。
叶一听得一震,声音颤抖着对锦娘道:“不可能的,少主,叶二与老奴一样,一家世代忠于简亲王府,他怎么可能会做这某害少主之事?少主,若无真凭实据,就怀疑叶二,会寒了老奴这一干人的心啊。”
锦娘听了眼里便露出一丝伤感来,或许,当年的叶姑娘很会拢络人心,手下的奴才一个一个对她都是忠心耿耿的,而且,叶姑娘既然教了他们一些技术,那他们几个在基地上的地位就会非同小可,待遇肯定也不是一般奴才能有的,这几辈子下来,他们名义上是简亲王府的奴才,实际上,家里怕也是万贯家财,身份地位在这一带也很是尊崇了吧。
人一富贵了,心就会生变,就会有更多的欲望和不甘心,利益驱使下,又有什么不能干出来呢,何况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叶家几个家仆在此地生活了几辈子,家族怕也是发展得枝繁叶茂了,子孙里,有那见钱眼开,利欲薰心的,那是肯定的。
“叶一,你既是叫我一声主子,那就请你相信我的判断,人说话会撒谎,但机器是死的,它不会撇谎,一会子你让人来,将这皮带机重装一遍,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锦娘前世可是在一家国企里干过不少年的,虽没有实际操作过机械,但原理还是知道很多的,由其她做过几年配件采购供应,对机械的零配件很是熟悉,这台机器因着锻造技术的落后,其实设计得很简单,很多精密的配件无法生产出来,便用一些粗燥些的东西来替代了,所以,皮带机这种简单的机械结构,锦娘还是看得明白的。
叶一听了也觉得有理,回头看了身后的叶三叶四一眼,那两位点了点头,确是皱了眉道:“回少主,工人全都被关在了后面仓库里,您看……”
锦娘这才想起这一茬来,她回头看了眼冷华庭,冷华庭皱了眉问叶一:“他们现在情绪怎么样?还会闹事吗?”
叶一听了叹了口气道:“他们不过是被吓到了,这机器也运转了很多年了,虽也弄伤过工人,但从未像这次一样,将人活活吸进去绞死的,害怕也是有之的。”
锦娘听了便道:“那你带我们去,我去告诉他们,什么妖魔鬼怪一说,全是无稽之谈。”
叶三叶四方才也听到锦娘所说的话了,他们也有些明白,毕竟与这机器打交道也有几十年了,有此东西,一点就通的,只是他们向来以叶一为首惯了,所以,都不说话,只是看着叶一。
锦娘看了就皱了眉,他们这些人,口里说是拿自己当主子,其实,早就自己结成一派了吧,若事事那得叶一拿主意,那叶一一旦有点小心思,这基地上就会变得难以收拾,不知道王爷是如此管理他们的,不过,看样子,这几个人在基地上的话语权可不小,冷华堂那样强势的一个人,也没敢真的就将他们几个老的全关起来,对他们也是恭敬得很啊。
“速速带少奶奶去,你们还在等什么?”冷华庭也看出来那几个人的小动作,语气很是严厉。
叶一听得一怔,爬满皱纹的脸上就带了一丝不豫和自傲,微垂了头,掩饰着眼底一闪而过的犀利,汉有动,也没有作声,像是在迟疑,更像是在无声反抗。
锦娘见了微微一笑道:“当年的叶始娘初来时,怕是很多男子都没有将她看在眼里吧,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男子看不起她,但她却用你们这些男子都没有的智慧创造出了这个世界的奇迹,而你们的祖父们,正是叶姑娘一手培养和调教出来的,你们不过也是子承父业而已,当年的叶姑娘能够调教出一批人来,难道本夫人就不能么,这个世界,少了谁,太阳照样都会从东边升起,不信的话,大可以拭目以待。”
锦娘一脸的从容与淡定,脸上带着自信的光辉,语气平和,却是铿锵有力,话语坚决又不容置疑。
叶一几个听了脸色微变,神情也肃穆了起来,叶一一垂手,对锦娘行礼道:“老奴不敢,老奴这就带少主过去。”
锦娘看他们几个被自己一席话给暂时震慑住,心底是否服气并不知道,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她也不想做得太过,不过,看来这样的人,是留不得了。
叶一带着锦娘与冷华庭一行人等来到厂间后面的仓库里,果然这里有吵闹之声,不少人正在大喊着:“放我出去,我要回家,放我出去。”仓库与厂房因着防火之故,隔得很远,所以,这里的声音只是隐约传了一点到前方去,一张大大的铁门将上百名工人全都关在仓库里,有人伸了手,在窗户里呼唤。
一队守厂军士把守在仓库门外,防止工人破窗而出,锦娘让人把铁门打开。
门一开,里面的工人便往外冲,但很快被军士拦住,锦娘身材娇小,小小的个头被军士们拦着,根本无法看到工人,也无法让工人看到她,她便让人搬了个大桌子来,自己往桌子上站去。
冷华庭见去扯她,眼里露出一丝不赞同,锦娘知道他的意思,在这个时代,女子抛头露面已经很违礼教了,她一个堂堂简亲王府少奶奶竟然站在高处让下等百性观瞻,实在很不像话。
锦娘安抚地对他笑笑,眼睛明亮又透澈,还含了一丝坚决和自信,这样的锦娘让冷华庭心里升起一丝亵渎之感,下意识地就松了手,点点头,自己抱了她,一个飞身,便将她送到桌上。
锦娘看着下面蠢蠢欲动的工人,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工友们,你们受苦了。”
她的声音清越而悠扬,许多工人正与军士吵闹,突然看到桌子上站了一个女子,边上的大官全都看着她,听她说话,虽然很是惊奇,倒是明白,这个女子身份怕是不简单,又听她说得和气,对他们不是高高在上的喝斥,话语里全是尊重与体贴,不少工人便停止了吵闹,静静地看着锦娘。
锦娘看他们安静下来了,便又道:“我是这里的新任接班人,墨玉就在我手上,现在这里的一切,由我说了算,请大家认真地听我说。”
此言一出,工人们又开始议论起来,有些如叶一一样,是几辈子都在此地工作的,基地的发源他们也知道一二,叶姑娘当初有多么神奇,自祖辈起,一代一代的就流传叶姑娘的故事,叶姑娘成了他们心中的神,如今突然再出现一位女主子,他们心里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叶姑娘,一种崇敬之情油然而生,但有些人是不屑的,他们开始窃窃私语,但很快便被另一些人阻止了。
很多人会不服自己,这是锦娘意料中的事情,她接着又道:“工友们,听说昨天纺织机出了事故,绞死了两位工友,对这件事情,朝庭很重视,也很遗憾,我今天来,就是要解决这件事的。”
工人们正为这事心中恐慌,听锦娘提起,很多人又激动了起来,有人大喊道:“有鬼,有妖怪啊,纺织面在此百年之久了,吸叫了多少灵气,里面有纺织魔啊。”
“是啊,是啊,有妖魔啊,以前从没看到过机器吞人的,好生生的一个人,被绞成了肉泥,给魔鬼做了饭食了,乡亲们,咱们还是赶紧逃吧。”
“是啊,连叶一他们都没能看出来,那一定是有鬼了,咱们快点弄些香来拜拜吧,不然,纺织魔成形了,会飞出工厂,到处吃人的。”
锦娘很无奈地听着这些愚昧又无知的话,但她知道,此时不能生气,只能心平气和的对他们说,更要拿出切实的证据来,证明自己说的话是对的,让他们相信,妖魔鬼怪根本不存在。
“工友们,请静一静,请听我说,我方才,也被纺织机绞进去了,衣服被绞烂了,但是,我安然无恙的出来了,若真有魔鬼,又怎么可能放过我呢?”
她身上裹着冷华庭宽大的外袍,看着有点怪,但工人们先前的心思全在如何逃离上,哪里会注意这一些,这会子她自己说了,倒是认真的看了起来,见她果然穿得很不合时宜,头发也有点散乱,看着有点狼狈,心里便信了几分,一旁的白总督又大声说道:“此乃本官和众人亲眼所见,大家不信,可以问叶一叶三几位。”
工人们便将目光全投到叶一叶三身上,众目睽睽之下,叶一再也不能沉默,他清咳了一声,大声道:“方才之事,是老夫亲眼所见,少主的确被皮带机卷了进去,又死里逃生了。”
这话又引得工人们一阵恐慌,纺织机仍有危险,不管是不是妖魔作祟,再操作它仍是会死人那才是可怕的,人群里又是一阵骚动。
锦娘几此大声道:“我已经宜探清楚了,是有人在皮带机里动了手脚,将皮带机传动齿轮反装,才会酿成此等惨祸的,现在,我来,就是想请几位师傅出来,将那齿轮重装一次,再开机,大家可以亲眼见证,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若再出现危险,你们可以拿我试问。”
有的工人并不相信,那皮带机可是叶二亲自看着装的,他们家都装了几辈子了,怎么会装错?”
“是啊,叶二一家可是装皮带机的老手了,干了几辈子,又怎么会发生如此大的疏漏?”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就请派几位能干的工人代表出来,大家先在此处等着,等机器正常了,便让你们亲自去看。”锦娘含笑又说道,她的话亲切随和,没有半点高高太上的意味,如谈家常一样与工人淡淡勾通着。
工人们觉得她说得也很有理,便推了几个出来,跟着锦娘重新回了车间,在锦娘的指导下,工作将皮劳齿松重装了一遍,锦娘令所有人全都退开,至少离纺纱机两米远的距离,再让人将机器开将起来,在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她静静的,从容地走向那台出过事的皮带机……
冷华庭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伸手就想要去扯她,锦娘回头自信地看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害怕,冷华庭知道,她看似柔弱,实则屈犟,只好垂了手,提心吊胆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向那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