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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疾步出门迎接。
果然,立在门口的白衣公子,真的是耿诺。
“爵爷。”秦郎恭敬行礼,“您怎么会突然来这里?”他万分诧异。
秦郎连问了几个问题,并没有得到耿诺的作答。
直到走进大厅,落坐,耿诺才缓缓开口,“圣上应当对你说了婚约之事。”
“是。”秦郎回道。
“我要你主动悔婚。”耿诺慢条斯理品啜清茶。
“爵爷,你想悔婚?”秦郎对耿诺傲慢的态度极为不满,炯然的目光里尽是怒火,“这事关乎小女名节。”
吹开茶渣,耿诺笑道,“我只不过是对秦大人提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那双比女子还娇媚的凤眼完全不将秦郎的怒气放在眼底,“反正,我早已恶名昭彰,如果由女方退婚,外界只会道我耿诺风流薄幸,这罪名于我,还承担得起。”
门口匆匆赶来的美人,柔柔地出声,“爹。”
只见一位婀娜多姿的佳人走过来,她就是秦家的二小姐秦姿祺,也就是万泓指给耿诺的正室。
“姿祺见过爵爷。”秦姿祺凝视着耿诺,她的脸上露出红云,“不知爵爷百忙之中来到秦府,所为何事?”
耿诺是皇帝最宠爱的臣子,也是如上等白玉精雕而出的美男子,拥有广大的女性倾慕者,以往就连她,也只能以欣羡的目光远远的仰望着。
得知圣上指婚,她欣喜若狂。
如今,她见到耿诺,更是倾心不已。
耿诺也看着她,却是说,“你在也好,我就直说了。”
秦姿祺这才意识到,感觉到他的冷淡,脸上的红云渐渐散去,尴尬地说,“直说无妨。”
耿诺说,“我希望你能悔婚。”
耿诺说得轻松,秦郎却听得火气旺盛,“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小女的名节?”
这世道以男人为尊,以夫为天。
女子被遭退婚,该名女子将终身背负着弃妇的恶名。
耿诺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吊儿郎当,“女子的名节会比幸福的人生更重要?”
秦姿祺抢道,“只要爵爷迎娶姿祺,能嫁给爵爷就是姿祺人生中最大的幸福。”
眼前的美颜与另一张娇俏容颜重叠。
耿诺有一刻恍神。
“等一下。”她慌张地想拉好被他弄乱的衣服。
“我讨厌等一下。”皱眉,他将她抱入怀中。
“知道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是什么吗?”她拍掉他做乱的手。
“什么?”他契而不舍,抵开她的双腿,让她跨坐在他的腰间。
她骄羞,“嫁给你,我们执子之手,永不分离。这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女人都是这么一厢情愿的吗?”他在她的细颈轻轻咬着,“你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我,就不怕我负你?”
他的手悄悄下滑爱抚她玲珑有致的曲线,顺势便要挤进她的腿心,引起她一阵惊慌。
“让我起来……我们好好说话……”她喘息着开口,“不要这样……”
他如果是一只会乖乖听话的小绵羊,他就不是耿诺。
他的身体紧贴着她,缓慢而诱惑地移动,感受她的每一寸柔软。
“诺,请你……千万……别负我……”
他一怔,一愣,仿佛什么都停止了。
时间停止了流动,空间停止了运转。
耿诺蓦然笑出声,没人知道他在笑什么,只听到他自言自语,“其实,我这个人很保守,精力很有限,一次应付她一个女人就已经够累了。”
厅内的人愕然。
秦郎也没有了起初对耿诺的尊敬,“你别扯开话题,我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不想履行圣上赐的婚约?”
“如果秦二小姐愿意有名无实,耿某当然欢迎之至啰!”耿诺回复一贯的嘻皮笑脸,“秦大人,你恐怕是有所不知,我的府上美人众多,而且极其善妒,我怕秦二小姐身为正室,地位高出她们一些,她们会排挤秦二小姐,所以,最折衷的办法自然是秦二小姐主动退婚,另觅幸福,当然,如果秦二小姐硬要嫁给耿某人,那耿某人也只能让秦二小姐做一个有名无实的正爵妃了,毕竟,我耿某人又怎么舍得让秦二小姐这么美丽的女人受排挤?我可是会心疼得紧。”
“耿诺!你不怕我禀告圣上,治你悔婚欺君之罪?!”
秦郎几乎是从齿缝间迸出这句话。
耿诺却是一脸无辜的讪笑,“我又没说不娶她,哪来悔婚?我只是建议秦二小姐与其嫁予我,还不如悔婚为好,况且,圣上也没规定我娶了她之后就一定得与她有夫妻之实,同房吧?”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还请秦大人和秦二小姐好好考虑斟酌。耿某告辞了。”耿诺起身,“旭泉,咱们走。”
秦郎紧握拳头,直想杀了耿诺。
秦姿祺曾偷偷瞧过耿诺俊俏倜傥的模样不下百次,情愫早已暗生,芳心早已暗许,加上天生骄弱,怎经得起耿诺这般刺激,当场昏厥,醒来后更是寻死觅活。
“爹,你要替女儿做主……”秦姿祺哭得好委屈,“一定要替女儿做主,耿诺此举不仅是没把我放在心上,更是没把爹爹放在眼里……”
秦郎本就不甘了,秦姿祺的话语更是让他心中添堵,愤愤不平。
“你先嫁了再说,我就不信以耿诺的风流成性会真的忍得住不碰你!”
他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可挫伤耿诺的锐气,又能让他心甘情愿履行婚约。
天色已晚,灯火已亮。
饭菜的香气传来,可温思璇一点都不感到饿。
人有身、心、灵,人的痛苦来源于它们总是那样的不同步。
“为何不进食?”耿诺走进来,道,“你已经这样魂不守舍好些时日,能改变什么吗?”
依稀听到他的声音,温思璇的心砰地跳了一下,可她却一点都不想回应,宁愿站成一颗顽石,也好过面对世事变迁的悲伤。
“思璇,你这样折磨自己是在惩罚我吗?”
他的声音温柔,温情,动听。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一听到他这种声音,她的人、她的心就会起波澜。
这让她明白,就算再恨他,再怨他,她依然深深爱着他。
“我不饿。”她终于回应。
他在她身后,大手圈上她的小腹,十指交握,“在跟我呕气?”
温思璇抿了抿唇,“没有。”语气多少带着抱怨。
“是没有还是多到已经不只是呕气那么简单?”
他转过她的身子,让她正对他。
扣高她的下颔,他逼迫她的小脸看着他。
“诺……”她嘶哑着声音喊他,语气悲凉,“我知道爹的死,不是你的错,但我一直不相信,我爹会有谋权窜位之举。你说,我爹为何要做那样的事?难道他享受的荣华富贵,还不够多么?他的权位,尊德还不够高么?皇帝那个位置有那么吸引人么?那,你呢,对你来说,什么是真正的满足?”
她的语气里,带着哽咽。
他的唇轻轻抚过她的秀发,嗅闻属于她的独特香气。
他说,“你别再难过,别再伤心,别再让我心痛,我就满足了。”
他随即低下头来,吮住她的唇,舌头撬开她半启的双唇。
“不要……”她反射性地颤抖,推打他的肩膀,“不要花言巧语敷衍我。”
他火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鼻尖,“怎么,真的不打算让我碰你了吗?”
他伸手搂紧她,让她的腰身感觉他已经兴奋的证据。
她怒道,“你就只想到那种事吗?”
“如果我对你不会想入非非,你才开始要担心了!”他也生气了。
他已经为了尊重她,忍了很久,禁欲很久了。
“你!”她无语顿足,“我饿了!”
走到桌前,拾筷,她不看他,只是一个劲地扒饭。
他心有不甘地喃声,“我也饿了。”可是,他的食物却会跑,会动,会跳,而且正在他面前为填饱自己的肚子奋战,根本不睬他。
他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吃,看着看着就笑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女人之于他,不再只是性。
如果她对他,是先爱再性。
那他对她,一定是先性再爱。
尝过她的滋味之后,他慢慢贪恋她的体温,她的肤触,她的一切。
他渴望一再体会埋伏在她体内的温暖。
他是个及时行乐的男人。
对他来说,跟女人欢好完全不需要花心思,只要他想要,都是很……直接的。
只有她,让他苦恼。
只有她,会拒绝他的求欢。
于是,他开始想要做一些会讨她欢心的事情,让她更爱自己,更无法离开自己。
想想,也有可能更早一些时候,温思璇就在他心中有了一席之地。
从懂事以来,他总觉得自己无论在哪个角落,都会有人监视他,并且随时将他的一言一行报告给耿还宣。
所以,冯天鸣的出现让他感到无比喜悦。
他是那么希望脱离这样的生活。
终究还是无法如愿。
额娘临死前要他一辈子留在皇室中,为皇室敬衷,他感到孤立,皇室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比王府还大的牢笼。
他是妾室所生,自小便被额娘告诫,不能相信任何人,不能对任何人流露真实情感,行为举止一定要得宜,这样别人才没有机会伤害自己。
在耿家,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
只要是他表现出喜 欢'炫。书。网'的东西,在第二日便会被他的兄长毁掉。
小到纸鸢,大到女人。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温思璇出现在他生命里的第八年,完全停止。
温思璇功不可没。
她没有什么权利,但温洛锋有。
所以,只要温思璇爱着耿诺,耿诺就被保护着,并且地位也一步比一步提升得更快。
他伪装自己,用自傲,用笑容,用所有他想得到的方式伪装自己。
可是,她却那样全心全意地爱着那样的他。
他真是坏透了!糟透了!
就算明知她会因为真实的他而遍体鳞伤,也要残忍地将她困在他的领地。
是不是,在他感觉到自己被她爱上的幸运时,已经爱上她?
他的目光太灼热,她抬起头来,“你吃过了没?”
这才想到要问他,太慢半拍了,“我饿了。”他,这么告诉她。
她立即起身,吩咐下人多拿一副碗筷过来。
失笑,他只好陪着她吃。
本来没有胃口,可是,跟她坐在一起,这样一起吃饭,他觉得胃口大开,东西也变得格外好吃。
“你瘦了许多,多吃点。”他给她夹菜,“思璇,无论你信不信,我真的一直在给温洛锋机会,而且,绝对不下于三次。”
她的胃部一阵揪痛,“我知道,身为臣子,你也有你的迫不得已与苦衷,我怨你,我恨你,怨你的狠心,恨你不顾我的感受,但是,爹的死,我怨的是我自己,我恨的也是我自己,我恨自己没有能力改变这个悲剧!我真的好恨!好没用……我保不住我的孩子,我救不了我的亲爹,我……如今似乎真的只剩你了……”
他放下竹箸,拉过她的手,亲吻她的掌心,薄唇淡扬,“不,你不是只剩我,而是温思璇,你还有我……”
他轻柔呵护的吻,深深的吻进了她的心坎。
舒爽晨风,轻拂。
温思璇到丞相府,找杜予纬。
进了丞相府,她便瞧见呈萧条之色的荷花池。
荷花是夏日绽放之物,如今是冬日。
诺爵府也曾有一个荷花池,耿诺喜 欢'炫。书。网'用轻功站在迎风摇曳,美不胜收的荷叶上。
那一日,她去找他,静静地望着他。
白衣随风而扬,尽是清逸潇洒,唯美非凡。
她忍不住轻叹,“你这么站着,比盛开的荷花还要美上千百倍不止,似是落入凡尘的天仙。”
她这番真诚的赞美之语,丝毫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