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ǔ辍!
说完她站住了,把背囊放在地上,右手取出里面一个藏青色小布包,递给柯岭:“这里有四十多两银子,足够你另外找个地方住,就算不去狩猎,也可以过好久了。拿着!”
柯岭摇摇头,并不伸手来接。
“就算你嫌这些不够,我现在也没有更多的银子可以给你!”安语然板起脸把小布包往地上一扔,拎起背囊往背上一甩,转身便走。她并未回头看,大步地往镇口方向走,走了几步,没有听到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这之后的路,她就要一个人走了。
?
榆云镇上居民本来不多,算不得繁华,但因为经常有往来车队、客商旅人,安语然一路上边走边看,倒是瞧见不少客栈酒馆。她找了个老伯问路,寻到了镇北的一家租车行。
车行里只有个六十来岁的老掌柜在。他坐在柜台后面,细眯着眼,把双手笼在袖子里,一付还没睡醒的样子,见安语然进来了,赶紧站起身热情地笑着问道:“姑娘是要自己坐车还是运货?”
“自己坐车。”
车行掌柜从柜台下取出一本厚厚的黄封皮册子,从中间翻开,又取了毛笔,抬头问道:“那姑娘是要租车去哪里?长途还是短途?要舒服一些的还是普通些的马车?”
安语然习惯了现世的出租车,都招手就能上车,上车才说目的地,就算是让司机先往前开起来,最后再说目的地也行。她本想先尽快租辆马车离开此地,路上再细想该去何处,这会儿倒是被车行掌柜问得愣了一愣。
她稍想了想,然后问道:“可以租你们的马车去其他国家吗?比如莲国?”
“当然可以。我们的车夫都有路引,莲、韻、昰这些国家都可以去。”
安语然点头:“我要去莲国都城,舒服些的马车。”长途坐车,她可不想天天颠簸颠得脚软。
车行掌柜并未下笔记录,反而提醒道:“那很远啊!路上过去就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还要算上马车回程的费用。再加上现在离年关没几天了,要是跑这么一趟,出车的车夫就要在路上过年了,总得要再多加些钱给车夫。这样算下来……姑娘,车资可不少啊!”
“要多少?”
车行掌柜拨起算盘,一阵“噼里啪啦”后道:“需要三十一两银子另二百钱,零头我就替姑娘拉去,只要三十两银子,如何?预付三分之二,另三分之一等到了地方再付给车夫就好。”
安语然心中暗道还真是够贵的,但考虑到毕竟是远途,还有回程,再加上让人家没法在家过年的加班费,摊到每一天,其实不超过五百钱的车资:“行,不过我要先去办点其他事。你先替我把车和人都备好,过会儿我就回来,要马上出发。”
车行掌柜点点头:“姑娘请放心。”
安语然转身出了车行,回头向来路走去。刚才来车行的路上她就注意到一家挺大的当铺,有三间门面。之前她的银子全数给了柯岭,此时自己身无分文,只能去当铺当东西换钱。
当铺的门外挂着棉帘子挡风,里面还烤着火炉,比之刚才的车行要暖和了许多。但或许是因为柜台陈设都是黑沉沉的颜色,反而感觉更为阴郁压抑。
柜台后面歪坐着个伙计,正剔着牙,听见安语然进来的声音,瞟了她一眼,便怔了一怔,呆呆看着她走近柜台,才突然回过神来,扔掉牙签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道:“这位姑娘,要当什么?”
安语然把背囊往柜台上一放,顿时飞扬起一团薄尘。
伙计赶紧站起来往后边让了一让。
安语然心说,对不住了,这背囊跟着我钻过林子,蹭过山洞,地上随便放,从来未洗过。她伸手从背囊里摸出一个长方形物体,解开外面包着的布,里面是个长方形半黄半黑的老旧木筒。
伙计看着她把木筒倾斜,从里面滑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这东西在桌上滚了一圈后停下了,原来是个金环。
金环上镶着十数片翡翠玉叶,片片水润莹滑,色泽翠绿,叶片更是舒卷错落,雕得栩栩如生,叶片间缀着小指头大小的火珀,随着金环的轻轻晃动,映着室内灯火的光芒,如一颗颗圆形的火焰般熠熠生辉。
他顿时就把眼睛瞪大了,他平时守着这柜台,大多就是碰到些日子过不下去的人,来典当些家常用具,或是粗糙的金钗银镯之类的首饰,不过现在这个首饰可不是他这个小伙计能评估出价值的货色。
他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脸道:“姑娘稍等,我去喊掌柜的来给您瞧瞧这东西。”
伙计进去后,安语然静静等了片刻,就见里间的门帘一掀,有个瘦小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刚才那伙计跟在他身后。
那中年人和气地笑着:“姑娘,这金环可否给在下仔细瞧瞧?”
安语然把茱萸金环向他的方向推了推:“当然可以。”从她本心来说,有些不舍典当这个金环,然而此时此刻,这却是她身上唯一值钱且又不具实用价值的东西了。
当铺掌柜示意伙计去门口拉起棉帘子,好让更多光线进入室内,随后他把一块细棉布盖在金环上,用三指隔着棉布捏起金环,放在眼前仔细看了又看,数分钟后,他轻轻放下金环,抬头对安语然道:“四百两。”
安语然想起游逸以前对这金环的评价,轻哼一声便把他之前说的话背了一遍:“金环上镶的是极品翡翠和火珀。火珀数量多且不说,颗颗都是完全相同的色泽,大小也一致。翡翠又是品相极好,色翠种老底水足,雕工精致细腻。这个金环至少也要值一千多两银子。”
当铺掌柜面色不变:“姑娘是懂行的人,但是我们开着当铺,也要赚钱的不是?请问姑娘这是抵押呢,还是卖断?”
安语然略一思忖,此去一路逃亡,多半不会再回这个小镇上了,也就不会有机会来赎回此物了:“卖断,不赎回了。”
当铺掌柜点点头:“五百两。”
安语然挑眉道:“八百两。”
当铺掌柜摇头道:“姑娘若不是急等着用钱,如何会来典当此物?六百两最多了。”
安语然收起金环:“我倒不是很急,只是来问个价而已。”
这时当铺掌柜看到了她手中那个老旧木筒,突然眼睛一亮:“八百两成交!”
安语然诧异地看看他,没想到他会这么爽气地同意八百两收下,不过一样要当,她自然希望当得越高越好:“成交!”说完就想倾斜木筒,再把金环倒出来。
当铺掌柜赶紧阻止道:“不用再麻烦姑娘倒出来了,就连这旧木筒一起吧,鄙店一起收了。”
安语然微微一笑:“这木筒我可不当。”
当铺掌柜笑得和颜悦色:“这个木筒可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只是木质坚硬,我看它用来存放这金环挺不错才一起收的。”
安语然也笑得分外灿烂:“我也觉得这木筒不值钱,只是它于我有些特殊的纪念价值,我不舍而已。既然它不值钱,那么刚才掌柜的所说八百两自然是只包含了金环典当的钱。”
她倒出金环:“掌柜的,给银票吧!”
?
安语然走出当铺时,心中也有些疑惑,难道这木筒当真挺值钱?看起来可是丑陋得很,一点也不起眼。可是当初它被游逸用力摔向岩壁也没摔破,这会儿当铺掌柜又有心要收,见她不肯当,连番加价,最后甚至开出了三千两的价钱,比那茱萸金环更高!
她摇摇头,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买了些必要物品后,安语然匆匆回到租车行。
老掌柜正等着她呢,一见她进来,便笑着道:“姑娘来得正好,车马都备好了,在后院等着呢!”
安语然摸出两张十两的银票:“掌柜的,二十两预付车资,对不对?”
老掌柜接过银票,在黄封皮的册子上的记录旁打了个勾,转身向后面走去:“对对!姑娘请跟我来。”
☆、有,有人劫道
租车行位于镇北,马车直接从租车行的后门驶出;很快就出了榆云镇;沿大道向西,往莲国而行。马车在车道上颠簸着前行;马蹄有节奏地嘚嘚响着。
安语然打开背囊;把刚才在镇上购买的男装套在原来那身衣服外面,孤身上路;还是男装比较方便。到了驿站歇脚时,她还得稍许易容一下;别让人轻易看出她是个女子。
换装完毕;环视车内;她又是孤身一人了。
她想起钱五所说;游逸与邹铉在莲国境内失去了踪迹。游逸在莲国早有布置;到了莲国境内应该有人接应他们,帮他们改换了身份或是外貌。
他终究是没有来找自己,而是直接去了莲国。当然她也认同这是最理智的决定,心底却终究有些怅惘,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狗二把头搁在她的腿上,鼻中喷出热气,喷到她的手背上,让她痒痒的。安语然笑了笑,抚着它的头道:“还有你陪我。”
租车行里面,当掌柜问她要去哪里时,她第一念便是去莲国。然而她现在最不应该去的地方,也是莲国。
敖天烨派来的杀手,自然会推测她很可能去找游逸,游逸又是在莲国境内失去踪迹的。因此,她若是去莲国方向,不是半路被灰衣人发现后劫杀,就是被灰衣人暗中跟着。如果她最终找到了游逸,也就是她亲自把灰衣杀手引向了游逸所在之处。
韻国是敖天烨的势力范围,当然是不能回去的。去昰国又要经过边境,她没有过境的路引不说,在这些边境小镇,突然出现个陌生人,很容易被人记住,也就更容易被追杀者找到。此时她该朝人来人往,外来人口最多的地方去。
那也就是说……
昨天一夜未眠,尽在山腹中疲于奔命,这会儿安语然一边想着以后的计划,一边有些昏昏欲睡,不由自主地小鸡啄米起来,却忽然听见马车夫大喊了声:“吁!~~~~”
马儿被突然收紧的缰绳勒得大声嘶叫,原地踏着小步,马车很快就跟着停了下来。
安语然心头一紧,已经睡意全无,压低声音问道:“大叔,出了什么事突然停车?”
马车夫结结巴巴道:“有,有人劫道。”
安语然暗暗咬牙,那些灰衣人这么快就追上来了?自到了榆云镇上,她再在腰间挂把短刀就太引人注目了,因此她就把短刀连鞘藏入鹿皮长靴里。此刻,她伸手入靴,抽出短刀,暗暗戒备着。
马车夫心惊肉跳地等了会儿,心中把一句话默念了数遍,只等对方一发动攻击就马上大喊这句话,同时抱头蹲在路边——大王您寻冤报仇也罢,劫财劫色也无妨,就是要守道上规矩,别杀我这小小车夫,小的与您无冤无仇,绝对不会去报官,只求您绕了小的一条贱命!
紧接着他又觉得这个劫匪很不专业,居然都没有蒙着面,难道不怕被他记住了长相吗?又或者这个劫匪一开始就想连他一起杀人灭口吗?想到此处,他不禁打了几个寒颤。
等了这么会儿,却始终不见这拦路的人发话或是动手。
马车夫见他只有孤身一人,没有同伙,样子也不怎么凶恶,渐渐不再害怕了,心道这不是个傻子吧,便大着胆子喝道:“喂!你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拦车?”
他见这人没有回嘴,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更认准这人是傻的,开始训斥起来:“好端端的拦在路中间干嘛?赶快让开!傻小子,听到没有?别拦着老子赶路!你是聋的吗?听不见吗?”
安语然听到车夫居然训斥起对方来,先是为车夫担心,怕他不知轻重,惹怒了对方,但听车夫越骂越勇,心中大奇。她右手紧紧反握短刀,用刀尖稍微挑开车帘一角,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