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邹铉虚劈一刀,让身前的灰衣人闪开后,也迅速跟了上去。他追上其中一个,横刀向他斩去,那人不得不停下挡格,这时后面那灰衣人又跟了上来,一起围攻邹铉。
邹铉心中虽急,却不得不凝神专心应付面前的两个杀手。
游逸在马上回头望了眼,这疲惫的马儿驮着两人,跑不过身有轻功的杀手,两个灰衣杀手逐渐一左一右地追了上来。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凤眸中闪过一丝决意,低声对怀中的安语然说:“你先去岔道口,记得走左边的路下山。我稍后会追上你。”
本来侧坐的安语然在游逸的帮助下,转身在马鞍上跨坐好,并握紧了缰绳。
游逸双臂一紧,从背后用力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叮嘱道:“不要回头,直接下山。”
随后他便深深吸了口气,反身跃下马背,拔剑向左侧已经追近的杀手刺去,阻住他前进的步伐后,又向右横剑削向正在掠过他身边的杀手。他必须拦住他们,才能为安语然争取逃走的时间。
马因为负重变轻,速度逐渐加快。
离开了温暖的怀抱,直接暴露在寒风中,安语然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忍不住回头看向后面,游逸挥剑与两个杀手缠斗在一起,远远看去不见刀光剑影,只能听见兵器撞击刮削产生的刺耳声音。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暗淡夜色中。
身后仍然传来隐约的嘶叫惨嚎声,兵器撞击的声音,每一下都如击打她的心上。她控制不住地颤栗着,却不是因为冷。
每次听到惨叫,她都有马上拉紧缰绳,调头回去确认游逸是否安全的想法。这想法如此强烈,她却只能拼命地催着马儿向前疾驰。他说会追上来的,此时她只能信他!
不知不觉她已泪流满面,刮骨的山风削着她湿漉的脸,坚硬的马鞍磨着她起泡的腿,她却不觉疼痛。
周围渐渐变得死寂,只有安语然与她的马剧烈地喘息着。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和一匹马,孤独地奔跑在这山道上。
前方已经可以看见两条分岔的道路,左边的就是活路。奔到岔道口时,安语然带住马儿,让它稍稍歇息,回头看了眼身后无人的山道。
他会追上来吧?一定会的!
她正准备催马向左侧岔道而行,后面山道远端却突然出现一个隐约的人影,让她停下了动作。
此时虽已到了日出时刻,但天空中浓云密布,光线暗淡,她屏息凝神地看着那逐渐奔近的人,仔细分辨那人是谁,心在胸腔内怦怦地狂跳。
那是一个灰衣人。不是游逸!
安语然急忙催马,身下的马儿疲惫地慢慢跑起来,在左侧岔道上跑了数百尺后,她回头看了眼,那杀手已经追得更近了。
她急切地喝着:“驾!驾!”
那马却已经跑不动了,突地马腿一软,向右翻倒在地上,将安语然猛地甩到了山道右侧的斜坡上。
毫无防备的安语然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低呼,身体已经重重地砸落到地上。背囊内的狗二慘吠一声,似乎也摔得不轻。紧接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她身不由己地向坡下滚落。匆忙间她只能将双臂弯曲,紧紧夹在耳朵两侧,护住头面部。
她顺着斜坡一路滚到了右边的岔道上,左臂狠狠地撞上一块石头,剧痛让她蜷缩起来。
那杀手还在迫近。
安语然忍痛站起来,抬头看向她滚落下来的斜坡,可那斜坡陡峭,不是手臂受伤的她能够爬得上去的。无奈之下,她只能沿着右侧岔道奔跑起来。
她全身酸痛,左臂好像断了似的,每跨一步都会带来剧烈的疼痛!嗓子被寒冷的空气冻得生疼,胸口急剧起伏,却仍然吸不足需要的空气。
此时支持安语然跑下去的只是那强烈的求生欲望,虽然知道她已经走错了路,却只能怀抱着一丝希望继续跑下去。
然而。
奔出数百尺距离,转过一道弯后,面前再没有路。
那是一道断崖,山道戛然而止!
转身,灰色人影已在身后十数尺的地方,银色的短刀仿佛从来没有沾过血般闪亮着。灰衣人没什么特色的脸上带着一丝很快就要完成任务的轻松与释然,慢慢向她走了过来。
安语然不由自主地倒退着,虽然她已经完全绝望,身体却本能地想要远离威胁。
已经退到了崖边,已经没有活路。
安语然软软地坐倒,仰头看着扬起的银色刀锋……
?
邹铉的两个对手都很强悍,他终于斩杀了他们,自己的小腿也被削去一块皮肉。再瞧游逸那处,他那里只剩一个灰衣人,另一个恐怕已经去追安语然了。
游逸心急如焚,却因此动作变形,反而受了好几处伤。
邹铉正欲过去相助游逸,却又缠上来两个灰衣杀手。当邹铉终于解决这两人,游逸也将自己的对手刺死。
邹铉看向四周,这一批灰衣人已经尽数被斩杀,然而他们也只剩下两人了。
游逸坐倒在地上。那该死的灰衣人在他腹部划了一刀后,就去追杀安语然了。此刻,狂涌而出的鲜血已经浸透他的衣裤,失血过多造成的眩晕感让他站不起来了,昏暗的视野中,邹铉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莫非他也受伤了吗?
游逸哑声说了句:“去找语然。”便向后直直倒下。
邹铉急忙俯身去摸游逸的颈侧脉搏,确认他还活着,才松了口气。接着他快速地替游逸止血包扎,再替自己小腿上的伤处包扎。
灰衣人为防他们逃走,已经将马全部杀伤,此时他无马可骑,只能背起游逸,向岔道口的方向勉力奔去。
奔了一段路后,邹铉惊喜地看见了安语然之前的坐骑小栗子,或许是因为没有人骑着它,杀手突袭的时候,它自己跑了,幸运地活了下来。
骑着小栗子来到岔道口,邹铉发现这里有明显的蹄印与足迹,继续向着左侧小道走了数百尺后,却发现前方既没有蹄印也没有足迹,只有一匹无人骑着的马在慢慢踱步。附近地上有摔倒翻滚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右侧坡下的一条小路。
他知道那条路,转过一个弯后就是悬崖了。
邹铉有一瞬间的犹豫,少爷说要去找少夫人。然而已经这么久了,少夫人走的是条死路,还有杀手追在她后面,要不要浪费时间去悬崖那里确认呢?刚才只是第一批杀手而已,后面还会有数批杀手接二连三地跟上来。他腿受了伤,少爷也失血昏迷,他们只有两匹马。
瞬间的犹豫后,邹铉决定不去悬崖边确认,直接带少爷下山。
这时,他背上的游逸却突然醒来了,张眼看到了那匹无人骑着的马,认出是安语然刚才骑走的马,便低低说道:“邹铉,去找到她。”
邹铉咬牙,只得掉转马头,绕回岔道,向悬崖方向寻过去。
?
那银色短刀滑着弧线,划破空气劈下的时候,安语然微微合上了眼。
灰衣人看她闭目待死,冷笑一声,只等一刀下去割断她喉咙后,再顺势把她踢下悬崖,确保她再无生机。却不料安语然突然向自己扑了过来,这斜劈的一刀便落了个空。
安语然绝不是甘心就死的性子,就算是死亡已经无法避免,她也要拉个垫背的。她左臂受伤,抬不起来,只能用右手抱住那灰衣人的腿,然后拉着他一起向悬崖的方向滚去。
那灰衣人一时松懈,出其不意地被她抱住,失去平衡,向后倒去,身体还在半空中就被扯向悬崖。他大惊之下不及收刀回砍,只能用另一只脚猛力蹬向她的肩膀,想要摆脱她的拉扯。
他虽然成功蹬开了安语然,却因离悬崖太近,已经身在半空,无处踏足,终究还是和她一起向着崖下坠去。
安语然看着那灰衣人脸上,惊恐懊恼怨恨的表情交替轮换,便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预计中的大雪并没有落下,厚重的云层反而散开了。此时已是清晨时分,朝阳初升,把大半边的天空都涂成金红的颜色。
安语然在悬崖的阴影中自由坠落,感觉天空反而变得离她更近了。在呼啸的风声中,依稀听见了游逸的喊声:“语然!!”
他果然追上来了,他无事,很好。
只是可惜了背囊内一起坠落的狗二,若是当初把它留在摩韻城就好了。
这风可真他喵的冷。
?
游逸从失血过多造成的昏迷中醒来时,发现自己正伏在邹铉背上,两人共骑一匹疾驰的马儿。他稍微试着动一下,腹部便传来一阵剧痛,不由得低哼一声。
邹铉为怕身后的游逸在颠簸中落下马去,用布带将游逸绑在了自己背上,此时察觉他动弹,又听到声音,急忙道:“少爷,千万不要乱动,你伤得不轻,肚子上那刀只要再划深一分,就要伤到内脏。”
游逸从邹铉肩头看到他手里还牵着一条缰绳,听到身侧还有一匹马的蹄声,便喊了声:“语然。”
邹铉闻言身子一颤。
游逸没有听到任何回应,昏迷过去之前的记忆画面突然汹涌而来,强烈地冲击着他的情绪,扭痛了他的心。
她坠崖了!
想要牢牢抓住她的,却终究还是失去了吗?
游逸用力捏住邹铉的肩膀:“她死了吗?”
邹铉低叹一声:“少爷请节哀。”
“你可曾到崖下确认过?”见到安语然坠下悬崖的那刻,他急火攻心,一下子昏了过去,并未亲眼看到她的尸首。
邹铉略一犹豫,随即斩钉截铁地回道:“确认过,少夫人已经过世了,属下亲眼见到了尸首,并且已经将她安葬。”
游逸撑着邹铉的肩膀,艰难地转过头去,看向身侧的那匹马,那是安语然的小栗子,它的背上却空空荡荡,没有了它主人的身影。他咬牙道:“你为何不带上她?你怎能把她留在那里?回去!”
邹铉皱起眉头:“少爷,我们后面还有大批追杀者,这才刚刚出了山,再走五里路就有接应的人了。”他话音刚落,便觉得咽喉处一丝冰冷的杀意,不用看就知道,那是一把单刃匕首,游逸平时贴身携带,此时却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回去!”
“少爷,恕邹铉不能从命。”马背颠簸,锋利的匕首已经划破邹铉的皮肤,殷红鲜血顺着脖颈滑下,渗入衣领,他却不为所动。
游逸的手颤抖起来,差点握不住匕首。他早知邹铉不是受人威逼就会改变初衷的性子,只是一时情急才抽出了匕首。从小就跟着邹铉习武,邹铉于他而言,并非护卫,而是亦师亦友的兄长。这一刀他又怎么能割得下去?
那匕首终于收了回去,邹铉等待许久,身后的游逸始终沉默。邹铉叹了口气:“少爷,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属下会立即派人去找回少夫人。”
身后依然沉默,却有温热水滴淌到邹铉的衣领里,很快变得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到本章结束。
第一卷的主题是离别。语然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与父母亲人的离别。她与游逸因误解而产生的离别。她与容问离因生死而产生的离别。她在最后虽然与游逸有了些进展,却又因为追杀者的袭击而产生的离别。
感谢你们的支持,下一卷再见。
☆、绝处逢“声”
黑暗。
……
痛!是她第一个念头。
还活着?是她第二个念头。
姐不信春哥啊!是她第三个念头。
不会又穿了一次吧?是她第四个念头。
一睁开眼睛,整片湛蓝的颜色便扑入她的双眸。还是北国那高远广阔的晴空;蓝的耀眼。
一转头;便有数根尖利的东西刺戳她的脸颊,不是很痛;鼻间反而嗅到阵阵清香。
一试着举起左臂;便有剧烈的疼痛。
好吧,她还是之前的她;坠下了悬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