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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了与雅歌的计划,轩辕永凌没事人般。
在兰书竹与秦历面前,对那晚的事,半个字都未提及。
一切,好像没发生过。
抑或是,他根本忘记了。
可,皇上越是这样,李宏山等人越是怀疑。
按理,皇上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雅歌,依旧每日陪在他身边,与他打情骂俏,与他甜言蜜语。
只是,心里的那根刺,却时不时地让她疼一下。
李宏山在御书房里,向皇上禀报了一些政务后,与往常一样跪安。
意外地,离去时,他迟迟疑疑的,似还有话要说。
轩辕永凌只当没看见,注意力全放在雅歌怀中的儿子身上,与她一起逗小烨儿。
李宏山轻叹了一口气,终是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
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轩辕永凌才收了笑容。
叹道:“雅雅,舅公浴血沙场一辈子,为我轩辕朝创下了丰功伟绩,我们这样做,万一错了,怎么办?”
听言,雅歌也叹气,说:“我何偿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与其这样怀疑,不如来个痛快的,这样既可以还他清白,你也放心了,不是吗?”
“好吧!”轩辕永凌便也不好说什么了。
只是心里却依旧要矛盾,怕事情一旦属实,他不知该如何处理!
先下手为强
他这般的心思,一一落入雅歌眼里。
她不点明,也不将实情告诉他。
早在日前,当她从小语子手中接过另一个帐本的时候,她就愤怒了。
张家是可恨,但这个李宏山,他装着个清廉忠臣、正义君子的外表,暗里却尽干些遮遮掩掩的事儿,岂不更可耻?
兵权在这种人手里,这天下,迟早有一日会因他而乱!
她必须,赶在李家羽翼未丰的情况下,斩断他们的翅膀。
就算这样,不幸让轩辕永凌为难,她亦在所不惜。
偶尔,她也会怀疑自己的动机:究竟是以前殉葬的事怨恨他,还是后来他司马昭之心,为轩辕永凌找女人,从而惹怒了自己。
抑或者,因李宏山也在找机会对付她?
她,是因为对李宏山心存忿恨,是因为先下手为强,所以才要坚决报复他的吗?
摇摇头,她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个。
五日后的早朝,议事完毕后,轩辕永凌就要退朝。
张丞相却在这个时候呈上了新政的计划单。
轩辕永凌翻了翻,对他说道:“丞相,这计划列得很清楚啊,无须等朕批阅了,你直接去户部领银子吧。”
“可是——”张苏民作了为难,说:“皇上,微臣的长史昨儿个已去户部问了,秦大人以无钱为由,给推了回来!”
“什么?”轩辕永凌不悦。
户曹掌事秦历一听,当即站出来,辨道:“启禀皇上,丞相所列的数目庞大,微臣——还须重新清算一遍,才敢拨钱!”
“原来是这样!”轩辕永凌微微释了然,却又问:“那么,你这重新清算,需多久时间?”
秦历答:“回皇上,最迟也得到月尾!”
那不是要等上二十好几日?
有什么好查的
轩辕永凌当下否决了他,道:“时间太久,朕等不及了,这样吧,今日不是有一季的赋税运进宫吗?就用这笔银子吧。”
“皇上,万万不可!”听此,秦历狠狠一震,就像触了电般,反应激烈。
轩辕永凌浓眉又皱,反问:“有何不可?”
“这。。。。。。”就这么会儿功夫,秦历就已冷汗直冒,焦急地想着应对的策略:“这季的赋税银,微臣还。。。。。。还未来得及做单。。。。。。”
“那就让丞相派些人手去,帮你尽快清点做单!”不容他再变,轩辕永凌毅然将事定锤落音:“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微臣遵旨,那。。。。。。微臣这就回户部准备!”秦历焦虑万分,心想着,这时赶回去,或许还来得及阻止。
哪知,轩辕永凌却阻了他,道:“先别走,既然丞相的计划交上来了,各位卿家就都过目一下,顺便——看看其中哪里还有不足的,都提出来!”
秦历的一举一动,轩辕永凌全数看在眼里。
只是,为何李宏山却没有半点着急的样子?莫非此事,与他无关?
要是这样,就好了!
轩辕永凌真心希冀着。
北大门。
数十辆银车在侍卫的押解下,缓缓入得宫来。
李单身着银色铠甲,腰间佩剑,威风禀禀。
见手下拦了银车要查,遂走过来,不悦地朝那些侍卫吼:“查什么啊,这是朝廷的赋税银,有什么好查的?放行!”
其时,华妃带了御林军,守在不远处的宫道边。
只等着银车全数进入,就动手搜查。
“上!”
时机到了,雅歌朝身后的御林军挥手。
一声令下,御林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顷刻间包围了所有的银车。
北门出事了
“干什么,干什么?”负责押解银车的首领,见了突然冒出来的御林军,吓得面色灰白。
“怎么回事?”李单见此,赶紧提剑冲过来。
雅歌只是冷笑,却并不现身。
听御林军不卑不亢的声音:“遵皇上喻旨,搜查每一辆进出皇宫的车辆!”
“可。。。。。。这是银车?”李单耸眉,辩道。
御林军才不理他,大声说道:“银车也是车,查!”
“你。。。。。。”李单急坏了。
那负责押解的首领,更急得不行,双双阻止:“不准查,谁敢乱动?”
听到动静,李单的部下,也迅速围了过来。
御林军统领眯了眼看着二人,威严地喝道:“干什么,你二人想造反么?”
“报——”文宣殿上,皇上与众臣正在商议新政一事,听侍卫这声音,皆都吓了一跳。
“启禀皇上,北门——出事了!”那侍卫进得来,单腿跪地,禀。
听此话,秦历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大理寺。
李单与秦历被上了重刑镣铐,跪着审判。
堂上皇帝与华妃高座,李宏山与张丞相则一旁落座,听审。
负责主审此案的大理寺卿福泰正襟危坐,案板一拍,问:“李单、秦历,还不快快将你等的所做所为,速速招来?”
“冤枉啊,”秦历哆嗦着,却装了无辜,道:“皇上明鉴,下臣承认此次是疏忽大意了,让手下钻了空子,可这事,下臣并未参与啊?”
李单跟着喊冤,说:“末将失职,请皇上治末将值守不严的罪名!”
“大胆,死到临头了,还不承认!来啊——”福泰大怒,案板再次一拍,大声喊:“传押银管事秦春!”
你还敢狡辩称是第一次
这秦春,其实就是秦历的直系侄子。
雅歌早知道他会为了秦家上下,将罪责一人揽下。
反正要死,不如死得有价值些。
果然,那秦春被押上堂来,主审还未问话,他便急着招认了:“回皇上、各位大人,此事,全因小人贪心所致,与他人无关。。。。。。”
“秦春,本官且问你——”福泰看着他,道:“一人所为,如何说得过去?数车的石头运进国库,没人为你掩饰,你如何过关?”
“大人冤枉啊,”秦春急白了脸,辩道:“小人,小人这也是第一次而已,原来想着赚一笔就远走高飞的。。。。。。”
案板一响,福泰喝斥他:“胡说,本官早已证据确凿,你等如此行事,已四载有余,你还敢狡辩称是第一次?”
“冤枉啊,大人。。。。。。”
“好了,既然你们不珍惜机会,那就休怪本官铁面无私了,来人啊——带一众案犯及证人上堂!”
钱庄掌柜、赌坊管事、伙计,甚至百姓。。。。。。被一一带了上来。
轩辕永凌看着,只觉惊心动魄,惊讶万分。
事情,远远出乎了他的意料。
本以为只要揪出腐败、弄虚作假的官员来就成,哪曾想竟牵扯出如此惊人的内幕——
李单,谐同秦历,以全国各地,每季的赋税银为本钱,大肆为己谋利。
各地,每一季的赋税,到了京城的钱库后,立即被秦春秘密换掉,装上银车运进皇宫的全变成了石头。
然后,他们再将真正的赋税银投进钱庄与赌坊,通过高额借贷而获得利息。
各地每一季的赋税银,少说也是五百万两以上,这笔钱放进钱庄,单是一月利息就有五万两银。
更何况有高额借贷及赌坊的高利贷?
钱滚钱,利滚利
而李单与秦历,正是赌坊的幕后老板。
这些年,他们利用赋税银来放高利贷给那些赌徒,收入转眼间便是成千上万。
赌徒有还不上钱的,就逼他们以家里的房产、田产甚至女人来抵债。
所以,如今的李单与秦历,不仅拥有了赌坊,京城的房产与田地,更是多的惊人。
暗中还姬妾成群。
如此一月后,他们会立即将本钱抽回,按数目如实将赋税银押解进宫,换下一月前运进宫的石头。
这一切得以顺利进行,合赖有北门统领李单的配合。
这也就是那位书记员说的赋税银进宫一月后,才启封清点的原因。
表面上看来,朝廷并没有损失什么。
因为,虽迟了一月,但这钱,还是如实上缴,数目完全对得上。
可是,秦历与李单,却在这一月内,经过了一番钱滚钱,利滚利的方式后,获得了巨额的利润。
在大量人证、物证的指认下,秦历与李单犹如战败的公鸡,垂头再也找不到喊冤的理由。
“混帐东西!”李宏山震惊了,激动地上前来,一脚将儿子踢出老远。
怒骂:“老夫一生的清廉名节,竟被你全数败尽,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骂完,毅然转身,朝堂上跪了,痛心疾首:“皇上,老臣教子不严,有负圣恩,请皇上一并将老臣治罪!”
“皇上,皇上明鉴啊。。。。。。”听此,李单挣扎着爬起,在李宏山的旁边跪了,哽咽道:“皇上明鉴,此事父亲完全不知情,请皇上明查啊。。。。。。”
这就是国家栋梁,朝廷未来的希望?
轩辕永凌寒心了,摇摇头,再也看不下去:“罢了罢了,朕乏了,这里就交由华妃处理吧。”
说完,毅然起身,甚至没看雅歌一眼,扬长而去。
皇上,你的书拿倒了
在这场变故中,他像一个被动的傻瓜,什么事都蒙在鼓里。
雅雅,查出了这么多的事,却事先没有向他吐露一个字。
他也明白,她是为他好,不想让他太为难。
可是,弄成今日局面,岂不让他更为难?
一日后,御书房。
“皇上,华妃娘娘来了。”方寂进来,轻声禀报。
“。。。。。。”轩辕永凌一怔,遂答:“方寂,就说朕很忙,让她先回去,朕——晚点再过去找她。”
这俩人之间,好好的怎又生了隔阂?方寂不由得在心里叹气。
转身退出,欲如实向华妃传达旨意。
哪知,一抬头却发现华妃已然进了来:“华妃娘娘,您怎么。。。。。。”
听到声音,轩辕永凌赶紧拿了一本书在手,作势忙碌。
雅歌见了,哭笑不得。
勿自过去,笑道:“看来,皇上还真的挺忙的。”
轩辕永凌尴尬,笑笑,答:“是啊,是有点忙。”
“可是皇上,你的书拿倒了。”雅歌抿了嘴笑,尽量让这里的气氛轻松些。
轩辕永凌一怔,低下头,可不是拿倒了嘛。
当下大窘,却又对她拉长了声音,无奈地道:“雅雅——让我静一静,好么?”
“静?”听言,她收了笑容,沉重地道:“你在这里静下去,恐怕三军将士就要乱成一锅了!”
“。。。。。。”轩辕永凌不解,“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雅歌也不作解释。
轩辕永凌不傻,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