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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傅是结婚狂,对我们的尊尊教诲是遇到了男人,逮到好的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宁可错掠万千,也不放过一个。”
“呦。”薄云易又开始贫:“看不出,是个高僧,你的师傅还挺痴男怨女,老奸巨猾。你精华学到几分了,我这样的合你胃口么?要不要立刻把我拿下?”
顾浅凝笑了笑:“京都的爷,不敢肆意轻薄。”
“实在看不出,还挺高风亮节。”抬腕看时间:“我们真该下车了,想睡去飞机上睡。”
“那你的车怎么办?”
“不用管,有人给开回去。”
果然是爷,御驾亲征都带着自己的坐骑。
上官小小看到两人进来,拿着包几步迎过来。抱怨薄云易:“你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才来,我以为你不回去了呢。”
看向顾浅凝,眼光暗了下,跟她打招呼:“浅凝,你好。”
“你好,小小。给你们添麻烦了。”
上官小小拉着她:“不麻烦,正好我们家里就我自己一个孩子,到了京都你就跟我一起住吧,我一直想有个姐姐。”
薄云易斜眸睨她:“我们家又不是没有房间,为什么去你那里住?”
“我不是没有兄弟姐妹么,让浅凝跟我作伴怎么了。”
“我也没有兄弟姐妹,就想要个妹妹,怎么了?”
“薄云易,你胡搅蛮缠。”
“你还蛮不讲理呢。”
顾浅凝登机之后就开始瞌睡,一句话没有说,只听上官小小在那里叽叽喳喳的和薄云易说这说那,说那个叔叔多么不容易帮他们搞到票,说她等他的时候都快急死了……那是个话唠,性格又活泼,说起话来滔滔不绝。
薄云易在她的脑袋上弹了下。
“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让我睡一会儿,困死了。再吵我就让他们把窗子打开你跳下去吧。”
上官小小就斥责他:“谁让你大晚上的到处乱跑,不回酒店好好睡觉。”扯着他问:“你们昨天晚上到底去哪儿了?”
薄云易把头歪到一边来,离得她远一点儿。
告诉她:“别闹了。”才说:“医院。”
上官小小“切”了一声:“骗鬼去吧,你要是那么喜欢医院,自己住院的时候别每天有事没事偷偷往外跑啊。”
薄云易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她。
上官小小瞪了他一眼,叫也不理她,最后戴上耳机听音乐。
有人来接机,见到薄云易之后恭敬的叫他少爷。接着接过几人手里的行李拿到车上去。
上官小小自己家来人接了,在机场和他们告别。上车前望着薄云易说:“我收拾好东西就去找你们。”
薄云易家有警卫,可见来头有多大。
从里到外,竟然密布着岗哨。这样的阵势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薄云易有点儿尴尬,只怕顾浅凝多想,转首看她:“不要被这样的阵势吓到,虚张声势的,我爸顶多算个高官,不是权力大,就是忙。”
顾浅凝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静静打量整个院落的环境。不是没多大,而是权力滔天。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守卫太严密了,除了警卫,四处都是监控录相,还养着凶神恶煞的大狼狗。只是那狗被训养得很好,见到自家的人出入,温顺的爬在那里叫也不叫。
不过薄云易告诉她:“一个人的时候离那两只畜生远一点儿,凶着呢。”
顾浅凝点点头。
下人见到薄云易回来,都围上来打招呼。不停打量顾浅凝,老管家忍不住乐呵呵的:“老爷和夫人要是回来了,一定很高兴。少爷还没带女孩子回来过。”
薄云易脱下外套扔到一边,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管家说:“都是这一两天回来,说是要在家里过年的。”
薄云易点点头,让下人去给顾浅凝准备房间。
“他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很好相处,不用拘束。我爸妈也不难说话,平时都不太在家,难得过年回来,估计也不会呆很久。”他那意思是,他们仍旧很是自由自在。
带顾浅凝上楼休息。
跟他的房间在同一楼层,其实不用准备,每天都有人打扫,一尘不染,一切都是才将换过的没人住过,随时可供入住。
“给你们家添麻烦了。”顾浅凝进了房间说。
薄云易扭过头骂她傻。
一上午都美滋滋的,说话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笑,越发显得春风和绚。
顾浅凝白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薄云易咧开嘴角,露出八颗牙齿,洁白而整齐,极标准的灿然一笑。
“因为终于把你骗回来了啊。”
顾浅凝的心里总是闷闷的,仿佛透不过气来。笑也笑不出,盯着他动了一下嘴角。
“就怕你会后悔把我骗回来。”
薄云易靠到门框上,操起手:“怎么会,我还从来没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这一次更不会。”立起身:“先洗个澡休息一下吧,开饭了我叫你。下午带你去买几身衣服。”
她一件衣服也没带,连个换洗的都没有。
薄云易想了下:“衣柜里的衣服都是新的,你先捡一件穿。一会儿有下人上来,把你衣服的尺码告诉她,她会先去帮你买一身应急。不过别指望符合你的品味。”
顾浅凝点点头。
“好。”
床很大,把自己摔到上面不想动弹。望关天花板大脑有一刹那的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就跟花屏的电视机,嗡嗡的响着。
躺得时间不短,指尖动了动,触角一样,摩擦着柔软的被面,心里面却一团坚硬,跟冻结起来的一般。
到底还是来了。
最后心中讷讷的,也只剩这一句。
盲目的站起身走到窗前,庭院深深,有旧时庄院的感觉,只不过建筑物都是很现代的,从进来时的角度看,就有点儿像欧洲盛行一时的城堡建筑。没有那样奢华,还是有中式的味道,只是繁复。
顾浅凝看了好一会儿,眼睛淡淡眯起来,如同检测系统一样扫描。
直到房门被人敲响,下人很周到的来问她衣服的尺码。
她才缓过神来,唤进,并把那些告诉她。
薄家的下人非常好相处,个个看到她都会笑着打招呼,脸上的笑容发自内心的友善。让人感觉这一家子的氛围都很温馨,十分和绚。
简白一早上就过来了,看到安子析守在床前。
一进门问她:“怎么样了?”
安子析马上过来扶着她坐下。
“还在睡着,我问过医生了,说没事,醒来就好了。妈,你就放心吧。”
简白在床前打量他,头上缠着纱布,也看不到伤到什么程度,不过其他地方倒是完好,不禁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一直守在这里?去休息一下吧。”
安子析摇头:“妈,我没事,我想等江影醒来。”
简白点点头:“也好,其他的事不用担心,江影一定会看到你的用心,也就不会怪你了。”
但安子析仍有一丝担心,事情不到最后一刻她都静不下来,所以坐立难安。
季江然半晌午的时候来医院,去顾浅凝的病房,发现床上没有人。
把看护叫过来,指着问:“人呢?”
看护说:“不知道啊,一晚上没回来,从昨天去法院开庭到现在都没见到人。”
季江然眯起眸子,脾气一下大气来:“一晚上没回来你不吭声?我请你们这些白痴是干什么的?养大爷呢是吧?”
看护缩了一下脖子,讷讷:“我以为浅凝小姐或许回家了,或许跟你在一起,就没方便问。”
季江然咬着牙龈冷笑,会跟他在一起?她就差将他切碎了喂狗。点着看护的脑门子:“不长脑子是吧?把人给我搞丢了,你给我等着。”
他从病房里走出来,冷着脸去找医生。只说顾浅凝莫名其妙就不见了,不过没有办出院手续,猜她一定还会回来,让季江然放心。
季江然出手打了医生,跟他爆粗口:“你他妈的当我是傻子,还是当她是hellokitty?有什么事是那个疯女人做不出来的?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看我不把你们医院平了,都给我滚回家里喝西北风。”
季江然这个笑面虎发脾气了,医生被打了两下,声也不敢吭。季江然这些天就阴郁的不得了,他最在乎那张皮面,可是被顾浅凝抓得不戴墨镜门都出不了门,一道道的口子触目惊心,他就猜她是故意的,装疯卖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如今一胜诉就消失不见了,以前是潜逃,现在都有了私奔的魄力,这神精一病变,果然就不一样了,整个人都精神了。
他第一个想到薄云易,这些天顾浅凝忙着装疯卖傻公报私仇,正事基本都是薄云易帮她打理的。打电话问酒店,得知薄云易和上官小小真的已经离开了,今天早上六点多退的房。咬牙切齿恨起来,真的是走了。
可是不能这么公然的打电话问薄云易,他们是有交情的,直接撕破开不明智,还要从长计议。
从楼上下来,碰到安子析。
摘掉眼镜“咦”了声,嘻皮笑脸,可是心情不好,越发显得阴阳怪气。
“嫂子嘿,你怎么在这里?来看医生?”
安子析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季江然了,懒得看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没想到季江然一伸手拉住她:“别走啊,问你话呢。来看病?精神病变还是心理病变?”扫了眼她的肚子,哧哧笑起来:“不会怀孕了吧?我要当二叔了?”
安子析甩开他的手,实在有些受够他。
“你别碰我,我来看病人,你管得着么?”
“季江影?”
安子析抬眸。
季江然微微一笑:“一想就是他,你这人天生蛇蝎心肠,除了季江影,还没见你真正的关心过什么人。”又问:“他怎么了?”
安子析被他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气得半死,没好气:“受伤了,怎么了。”
季江然掏出一根烟叼到嘴里,从口袋里摸火柴。
有护士走过恰好看到,提醒他:“医院不能抽烟。”
季江然漂亮的眉毛一折,迷离着一双桃花眸子叫苦:“美女,不抽烟我会死掉的。你们这里不是行医救人?”
小护士脸一红,竟然不肯再说他,走开了。
季江然楚楚可怜的表情一收,邪魅的扯动嘴角笑出声。那样的坏坯子,宛然一副祸国殃民的模样。
低头将烟点着,吐了一口烟圈别有用心的说话。
“老大倒下了,而顾浅凝溜走了,他还不知道吧?”
安子析怔了下:“你说顾浅凝离开了?”
“不是正合你心思……”季江然漫条斯理地眯起眸子:“死女人,把我的脸毁掉了,真要讨不到老婆了,她倒一走了之。”
安子析哼了声:“那你就抓回来啊。不过若真抓回来了,不见得是谁的。”
“依大嫂的意思,是任她远走天涯,省着回来了,给你添堵,让你没法高枕无忧呗?”
安子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她什么意思他一定知道,说再多都是多余。
季江然飘飘的笑起来:“不过我偏要她回来呢,她把我抓成这样,不负责像话么?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是吧,嫂子?”
没说去看看季江影直接出了住院部。
从医院出来,油门踩到最大,那辆布加迪威龙撒欢似的跑起来。连撞了几个红灯,街面上已经微有混乱。后面有交警追赶,他自镜中看到,眨眼甩得无影无踪。出了四环停下来,跳下车,烦燥得甩上车门,转首又补了一脚。
心中憋闷到极至,季江然觉得自己要疯了。心中一个地方针扎似的疼起来,火烧火燎。他抚上自己的胸口,从没哪一次这样过。仿佛在他的灵魂和内心深处有一块任何人看不到的隐痛,不为人知。时至今日,已是溃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