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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不在乎对他撒谎,而他又心知肚明。知道了更好,正好省着她再表明心迹。季江影那样的人精,知头醒尾,什么东西是他猜不透的。
下班后直接开车去了酒吧。
身上有伤,不宜喝酒,还是点了低度数的红酒,坐在沙发上慢慢饮。
台上一个摇滚乐队的主唱声音沙哑,唱着一首很颓废的歌曲。
顾浅凝撑着下巴看了一会儿,一曲唱罢,换了一首《女人花》,那样的唱法她还是头一次听到。
没想到会碰到顾浅浅,跟段存一起来这里玩。这些天她一直跟段存住在一起,放假,学都不用上,又懒得回家,跟着段存有吃有喝,就觉得这样的日子是最好的。
老远看到顾浅凝,忍不住过来找她的晦气。
拉着段存一起,不管他认不认得,给他介绍:“这是顾浅凝,前段时间满城风雨的那一个。”像是怕段存想不起,哼笑一声,提醒他:“就是那个荡妇。”
此刻酒吧的音乐有点儿吵,顾浅浅的尾音又有些轻蔑,所以听不出那个是“荡妇”还是“淫妇”。
段存借着灯光打量她,当时顾浅凝那么个臭名远扬法,他一定是听说过的。其实对这个女人还有点儿好奇,也有人说她是奇女子,似乎本事非凡。桀骜不羁。
顾浅凝觉得顾浅浅这个女人样样都好,就是蠢得没边,而且不长记性。
提醒过她许多次了,还是忍不住的想来招惹她。她坐在那里没动弹,脸色也很平静。肩头有伤,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打一个丫头犯不着。身姿微微一侧,要穿透音乐的吵杂,声音自然响亮;“季二少,顾浅浅骂你是奸夫。”
没有“奸夫”,哪来的“淫妇”。既然有了淫妇,奸夫也一定跑不了。
好巧,奸夫就坐在那里。
哪知道又这样赶巧,百妖聚集,从来都觉得烦,这次却感觉好极了。是她忘记了,这家酒吧本来就重宾云集,最早还是季江然带她来的,这种极高档的娱乐场所是邂逅高富帅的最好地方。
刚才顾浅浅走过来的时候,看过去,却不经心地瞥到季江然。坐在那里喝酒,微微笑,嘴角的弧度如沐春风。里面还有其他客人,只是坐在暗光里,影影绰绰只是一个轮廓。
季江然眯起眸子看过来,要笑不笑的,出众的眉眼间都是苦涩。顾浅凝永远有本事将他气得半死不活。
当着这些人的面,直呼他是个“奸夫”。昨天晚上也是这样轻描淡写地羞辱他。真的担心她死在里面,快到家了又返回去,找人来撬她的房门。结果她竟然报警。
那时顾浅凝刚被季江影抱到床上不久,这些天精神高度集中,散下来累坏了。睡得正沉,就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撬门声。她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根本不觉得害怕,眼睛都没睁,摸索出电话直接拔打了110。
季江然解释说:“这是我家,忘带钥匙了,我老婆睡觉沉,我撬门进去这没什么吧?”
那个警察倒很幽默:“二少,按理说撬自己家的房门一定没有问题。可是,你还没结婚呢吧?”
顾名思义,又哪里来的老婆。
他们是不敢将他怎么样,可还是劝他:“二少,你是有头有脸的人,回去吧。这事传出去只怕好说不好听。”
现在她又来?
季江然还是起身走了过来,冷冷的瞪了顾浅凝一眼。转首看向顾浅浅:“我碍着你了?我妈都没骂过我,你行啊。”他个子高,而顾浅浅站在那里一脸木讷,他微微低头,邪气的笑起来:“你是顾家的小女儿?听说你嚣张跋扈,胡搅蛮缠,空有了一副好皮囊,是真是假?”
顾浅浅有点儿慌,她再怎么骂顾浅凝,万万不敢诋毁季江然半句的。脸都白了,极力辩解:“二少,你别听她胡说。我根本就没有骂你。”
说着,往段存的怀里缩。
这样烫手的山芋段存又怎么敢接,伸出一只手臂疏离地推着她。仿佛是在跟她保持一段距离,人前极度地撇清关系。
顾浅凝将这微妙的一幕看在眼里,忍不住想要发笑,那笑意从眼角眉梢溢出来,酒吧璀璨迷离的灯光下美丽不可方物。
仿佛将顾浅浅的前世今生都看透了,她还真是众望所归。
上官小小张大嘴巴,赞叹:“哇,原来那个女人那么漂亮,难怪跟季二少……”侧首,看到薄云易冷硬的站在那里,不禁扯了扯他的袖子:“你不认得她吧?你一定不认识,你又不看八卦绯闻,那个女人几个月前跟季二少曝出一段绯闻,还挺惊滟火爆。”她捂着嘴,噗嗤笑起来:“不过没想到她还挺搞笑,看着不像是那种轻浮的女人啊,一点儿都不妖气。”
顾浅凝那样轻盈的笑意,弥漫整张脸,花开三月什么样?大抵就是她此刻的模样,眉梢眼角都是风情。那样浅淡,即便笑着,也清冷得仿佛不落凡尘,像攘世的仙子。
说起话来言不由衷又没心没肺,这个女人就像一只妖精,总觉得是目空一切的。
薄云易胸腔内的某个地方麻木地泛起疼痛,几乎在瞬间就迸发出令人窒息的疼意。所有镜头都像电影上的慢动作,他耳畔轰鸣,只有她的一颦一笑,那样美好,妩媚风流中偏有矜持的冰清玉洁,应该只是**蚀骨的,他却从来没有这样茫乱过。
他从来都知道她是谁!
顾浅浅见顾浅凝站起身是要离开,这个时候她顾不上再找她的茬,其实拉上她是想让她说句公道话。哪里知道顾浅凝受伤了,情急之下力道有点儿大,一下戳在她的肩膀上。
顾浅凝没有防备,身姿向后仰去。
下一秒手臂被人捞紧,紧紧的攥在掌心中,接着又有一只大手扶在她的腰上,她已经被拉进一个胸膛里。
抬起头,微微一震。瞳孔张大一点儿,他的手掌滚烫,如同烙铁一样烙在她的皮肤上。
薄云易这个惊艳公子儒雅依旧,只是抿着唇角,表情十分冷淡,没有她记忆中的温暖,不再那样玩世不恭的说话,有纵横捭阖的英气。
放开她,声音十分平静;“没事吧?”
顾浅凝不知道是不是酒吧灯光的缘故,或许跟喝了酒也有关系。竟微微有些昏眩。嘴角微微上扬,那样子像是要微笑,可是眼里只有一种凄然的神色。
“谢谢。”
薄云易盯着她,再一句话也说不出。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倒映着他的影子,微笑里惟有动人。
顾浅凝快步离开酒吧,从没想过,人与人竟有如尴尬的重逢。
她不急着回去,靠在椅背上抽烟。伤口那里很疼,不知道是不是一系列的动作太大,又扯破了。不去管它,大口大口地抽着烟。很快,车厢里迷漫的都是烟草味。她细碎的毛病很多,恶习也不少,可是哪一样都只是轻微,并不致命。今天却连续抽了几根烟。
外面又下起零星的小雪,打开车灯才看得清,簌簌而下,跟柳絮似的。
“听说你昨晚又闹出事了?”
跟安子析乘坐一部电梯上楼,她这样问她。
顾浅凝盯着跳动的红色数字,不在乎的笑笑:“消息网还真是四通八达,这点儿事情都能遍布天下,还传到总裁夫人的耳朵里,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安子析话中有话;“那还要看对谁而言,对有的人来说是好事,有的人却糟糕透顶。”
她快到了,顾浅凝不得加快语速:“是啊,对于我来说的确糟糕透顶。不过,我这人有点儿怪,不爱吃亏,见不得别人好,还克周遭的人。哪个要是对我下过黑手,一定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安子析站在那里瞪着她竟然忘记动弹。
顾浅凝一伸手把她推到电梯外面:“不出去么?小心脚下,被电梯卡死了可不好。”
安子析掌心中有一点儿汗,确定不是热的,大冷的天哪里会觉得热,脊背一阵阵的发寒,刹那间毛骨悚然。
她来的不是最早的,有同事抱着文件打她身边经过,礼貌的跟她打招呼:“安经理,早上好。”
安子析迟缓的转身,勉强微笑:“早上好。”
“脸色不好。”女同事表现出担心:“经理,身体不舒服?”
安子析摇摇头,快速往办公室里走。下意识抓紧前襟,觉得那里闷闷的。
中午去洗手间的时候,就听到一个补妆的女孩子说:“今天看安经理脸色不好,会不会已经怀孕了。”
另一个轻笑:“怀孕了很正常,安经理和季总结婚几个月了。他们那样的家庭对孩子更看重,将来还有那么多的家业要继承。”
……
两人很快出去了,安子析才推门出来。
对着镜中的自己暗暗想,或许他们真该要个孩子了。婚姻要一道保险,没什么比这个更好。
顾浅凝听说有人找她,从楼上下来,没想到竟是顾夫人。
只回来的时候去顾家看了一场热闹,就再没跟他们有过联系。毕竟也有一段时间了,顾夫人神色暗淡了许多,没了昔日的珠光宝气,人显得很一般。
“妈妈”这个词汇她现在一定再叫不出口,事实上连人也很不想见到。
只说;“你怎么过来了?”
顾夫人有些小心翼翼的:“妈来看看你,早听说你在这里当秘书,真的很不错,妈没想到你会有这么一天。”
自然不会想到,只怕所有人都想不到。最早顾家众志成城的培养顾浅浅,给予的爱太专注了,直至把顾浅浅宠坏。
站在大堂里说话不方便,外面的温度又很低。
顾浅凝叫上她:“附近有家咖啡厅,去那里坐吧。”
穿得太单薄,她去把车子开过来,很快就到了。
顾夫人低头喝咖啡,总有几分吞吐的模样。
顾浅凝靠在沙发上,转动着手里的杯子。
“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吧?”
顾夫人笑得很干涩,这才说:“我听说昨天你看到浅浅了,两个人还闹得很不愉快。浅浅那丫头年纪小,也没什么心眼,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浅凝,你能不能去跟二少说几句好话,让他手下留情。我想浅浅一定不敢真骂他,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顾浅凝压了一口咖啡冷笑:“你所指的误会是什么?顾浅浅不会骂他,那就是我信口开河,冤枉她喽?你既然笃定我是这样的人品,再来找我不是可笑了。我怎么可能做这样好事,出手帮人。”
说到底,这个顾夫人永远都扶不起。他们才是真正的一这人,而顾浅凝只比陌路人强一点儿。
顾夫人见她不高兴起来,马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浅凝一抬眸,打断她的话:“你别说了,我一定不会帮你。”
帮顾家她没兴致,去求季江然,那更加的不可能。无论怎么说,这件事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拿上手提袋:“你还有事吗?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这是上班时间。”
顾夫人已经泪眼婆娑:“浅凝,你这是恨妈妈吗?”
顾浅凝居高临下看着她,是恨!可不是她,是那个死去的顾浅凝恨死了她的这个妈妈,恨死了顾家。
她不过就是一个介质,将真实的感情的传达给她,让她知道而已。
“恨死了……这些年顾家人是怎么刻薄顾浅凝的,你又是怎么忍气吞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难道你都忘了吗?既然没那个本事,何必出去寻欢作乐生下她。”
顾夫人脸色瞬间惨白,咬着唇齿一句话也说不出。往往上一代作的孽,就会报应到下一代人的身上。这个道理她懂得,却总觉得无力回天,就只能辜负下去。
看顾浅凝拿上包走了,吸了一下鼻子叫住她:“那你知道浅浅去哪里了么?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