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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浅凝当场被哄出来,的确有些狼狈。
好在她脸皮厚,没哭没闹,安安静静的下楼。
从东帝大厦里出来,她没有直接离开。在东帝广场的喷水池边坐下来。下午的阳光浓烈,从里面看着觉得是暖的。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最知道,其实那时候的风很冷。冷硬的寒风溜着人的骨头缝,穿多少都感觉单薄,竟像冷进骨头里,连心都一起寒透了,忍不住打着颤。
冬风将顾浅凝的头发吹散了,被她缕顺之后挽到耳后去,呼啦啦的一阵吹来,还乱七八糟的。
抬起头向上看,能看到季江然所在的那一层,只是太遥远,这个时候没有灯光,所以窗子千篇一律,看的并不清析。
甚至盯得时间久了,就会有一丝错乱,哪一扇窗里才有他?
其实本没有多远,却像是隔了万水千山的距离。有一天,她竟然找不到他。
顾浅凝想到自己的傻模样,来的时候心底是有一点儿雀跃的,幻想着或许他也有一点儿想她。而后当她见到他,说出那句想念的时候,他至少有一点儿高兴,站起身给她一个拥抱都说不定。可是没有,他倦极了,伸手将她推出来。
并且以后这里她都不能再来了,就算真的过来,他也不会再允许她上去。那些特权他收回了,她一无所有。
人难免都会犯傻,即便知道是傻的,也不用后悔。太理智的人生反倒会显得残缺不全。对一个人着迷过,哪怕卑微,甚至这样死缠烂打。也没有什么……
你的讨厌被他记着了,或许再过很久想起来,就不见得是讨厌。因为很可能在他的生命里从没哪个人对他这样执意过,厚着脸皮也要粘上来,即便被他冷眼相看,依旧可以微微的笑着,他一定会发现你和所有人都不同。
不是你的好脾气,只是因为你爱他。
顾浅凝站起身,扬起手臂努力的挥了挥,再见,爱人。她以后真的不会再来了。
目光从那幢高大的建筑物上收回来,转身向街上走去。
东帝举行商业酒会。
季江然肯定不会跟顾浅凝说,他现在什么事情都不同她说。是宋小唯告诉她的,没想到她的胆子这样大,竟然找到家里来,看来季江然真的很疼她。
顾浅凝靠到沙发上:“你这么无法无天,季江然知道吗?”
宋小唯很淡定,这个女人的确有些不同,听说她家庭出身很好,又是一线大腕。最近关于她和季江然的绯闻报导层出不穷,各大娱乐杂志都有见。
连季铭忆和简白都知道了,之前刻意来家里看她,名义上说是看看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快生了,所以嘱咐了一些话。实则是来看她的情绪,见她跟平时没什么不同,提到季江然的时候也是有说有笑,眼见就松了口气。唯怕她因为这些事情跟季江然闹起来,对身体造成影响。
“怎么?你想跟他告状吗?我既然敢来,就不害怕这个。”
“我看出来了,你很嚣张,一定不会害怕。如果我真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你一定有本事颠倒是非。”
宋小唯惬意的喝了一口茶水,发现顾浅凝算是个明白人。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也该知道江然爱我。”
顾浅凝忽然笑了声,很突兀,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跟他有关系的每个女人都会有一种错觉,就是他爱她。可是最后他只娶了我,那些女人到底在哪里呢,谁知道呢。就连季江然也不屑知道,不过城市这样小,难免有撞上的时候,我还帮他记着呢,他自己竟然已经认不出对方了。我希望宋小姐果真是个不同的,否则白让我忌惮一回。我这个人难得喜欢或者讨厌一个人,既然惹起我的关注了,总要有点儿价值,我期待你不是个玩物。”
宋小唯捏着茶杯的手紧了下,指腹泛起白痕。
顾浅凝说话凌厉,一针见血,每次跟她面对面说话,宋小唯总觉有一点儿吃力。
不过她很会调节自己的心态,所以每次都不至于当场失色。没关系,顾浅凝越厉声厉色,越说明她心里焦灼。人在无从发泄,压抑到极至的时候,就喜欢这样逞口舌之快,以为言词之上占了上风,就能挽回一点儿颜面,显得不那么狼狈落破。
可是有什么用呢?心里多苦多涩只有自己知道。
她猜顾浅凝此刻的心情一定千疮百孔,一痛心,胎气不稳也都说不定。
“顾浅凝,你这么能装,也算是本事。不过我觉得你可真够可怜的,明明过得一点儿都不幸福,老公对你冷淡至极,还要打肿脸充胖子,这样死要面子,有意思吗?你以为怀着他的孩子,就能当法宝了吗?我告诉你,一样挽不回他的心。当男人懒得看你一眼的时候,就算生下孩子,也只会受你这个妈连累,一样不被待见。”
宋小唯也不是省油的灯,说出的话字字锋利,如同刀刃一样,泛着冷白光。
顾浅凝的肚子撕拧似的疼了一下,她不敢让自己再跟眼前人大动干戈下去。
宋小唯见她板着脸不说话,开心的笑起来:“明天东帝开商业酒会,我想你倒可以去看一看。不知道江然有没有跟你说过,但我想你去一次,或许会看清许多事情……”她说了一番话后,将地址告诉她。
下人在厨房里忙完了,走进来。
宋小唯不再说下去,起身要离开。
笑着说:“好好休息,顺利的把孩子生下来,否则这么多月可惜了。”她将声音压到最低,倾身上来同她说:“这不是你压的宝,别胎死腹中,计划落空。”
顾浅凝心里实是压着一口气,如果不是这样的身子骨,肚子又一阵一阵的坠疼,连骨盆都要裂开了,不会就任她这样潇洒的走出去。
可是她不敢动,甚至连话都不敢说。只怕动作稍大一点儿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就那样一语不发的坐了很久。
不能去,不能去……宋小唯既然说出来了,明摆着引她过去,如果去了,才真是合了她的意。可是多半的女人都会去,好奇心驱使,否则就不会有好奇害死猫这句话了。
顾浅凝将什么都想得清清的,却仍旧要去。
她要让那个年轻的女孩子知道什么叫做后悔莫及。
顾浅凝过去的时候,酒会已经开始好一会儿了。宾客陆续到齐,排场很大。放眼望去,锦衣男女各自翩翩,除了业界里的权贵,还有许多明星大腕,远远望去,一阵谈笑风声。
而宋小唯正是作为季江然的女伴出席,纤细洁白的手臂挽着季江然的胳膊,像蝴蝶一般在场地里随着他打转。时不时贴着他说话,小鸟依人的乖巧模样。
季江然衣冠楚楚,嘴角扬着一抹钩子,是他惯常的招牌笑意,完美又无可挑剔。
说话的时候微微偏着头,某一个瞬间被她逗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真真是眼光灿烂。那些明媚璀璨的灯光就在他的发梢跳跃,他的桃花眸子微微眯起来,无尽耀眼的光彩。仿佛临水照花人,那样一副美好又刺痛人心的画面。
顾浅凝从厅门进来,站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
有一刹那,眼泪凝集成很大的一颗滚下来。时光飞速,有一些美好的画面亦是带着这样的华彩在脑海中翻滚不息。各种各样的,神色也是各异,连带他说过的那些话,剪辑成片花一样在脑海中划闪而过,是暖色调镜头。那些明灭的光,幽暗的影,暖意微然,让人心生醉意。
她就是在那些片段里一点点沦陷,如今再想起来,空气中似有细微的粉尘,金黄色的,像老旧磨片一样。
顾浅凝想,她会忘记,她也会永远记得。
叫过一个侍者,指了一下宋小唯:“你帮我把那个女人叫过来,就说我有事找她,谢谢。”
宋小唯正去拿东西,侍者走过来,小声的跟她说了一句。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转首看过去,当即露出一点儿得意的笑。紧接着看了一眼季江然,他正和人聊天,就快速走过去。
明晃晃的扎进顾浅凝的眼瞳中,那样腥红,血一般的色泽,仿佛是在顾浅凝的眼睛里流淌,随着她的靠近一点点血流成河。
那件林嫣然说的季江然花费大把的心思让她专门设计的,是他做为新婚礼物要送给她的。如今就穿在宋小唯的身上,搭配她几分得意的明媚笑嫣,竟是晃得顾浅凝睁不开眼。
的确很漂亮,当时她一眼看到就很喜欢,可是没能穿到她的身上来。
这或许就是宋小唯想让她看到的惊喜,事已至此,知难而退。或许还能转个识大体,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那是善良女人才会做的事,可是她顾浅凝不是,她是犀利人妻。
眼风硬生生的错开,宋小唯胸前的钻石太多颗,也太明亮,比满天星辰还要耀眼。顾浅凝觉得看的时间久了,连神精都会错乱。
一刹那,她就已变了主意!
先一步走出去,宋小唯跟在她身后,离她几步之遥追着她出去。
一直走到楼梯间,这里没有人,很安静。顾浅凝停了下来。
宋小唯走过来笑吟吟的说:“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没想到你勇气可佳。”
顾浅凝看着她不说话。
宋小唯的确可以得意,她有资本。季江然如此不羁桀骜,敢带她公然出席重大场合,这是其他暗渡陈仓的男人无论如何不敢做的事。太过明目张胆了,新婚不久,妻子又怀着孩子,而他已经绯闻频出。
就连新婚时没能送出手的衣服,现在也穿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真是讽刺的意味十足。
宋小唯看她一句话不说,以为是失魂落魄。
“既然什么都懂了,何去何从该是不用我说了吧?我真的不想跟你这样的人争什么,你的名声我早有耳闻,怎么会有男人真的愿意娶你。你除了长相漂亮,在我看来没有一点儿可取之处。不过只靠一张皮面是抓不住男人的心的,二少对你怎样,你该十分清楚。”
顾浅凝答非所问:“你不是个戏子?电视剧该看的不少吧?接下来的你一定也不陌生,只是不知道发生在现实生活中,会是什么样。”
宋小唯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顾浅凝缓缓说:“从明天开始,你在整个娱乐圈就会名声扫地,你头上那圈耀眼的光环也会跟着散去。你错就错在,干了龌龊的事还理直气壮,并且诅咒我的孩子。”
宋小唯觉得她疯了,骂了她一句:“神精病,既然看明白了,就快离开吧。”她转身要走,顾浅凝拉住她。
顾浅凝的手冰冷,冷得像是死人的手,一下掐在她光滑的胳膊上,力道又很大,就跟真被鬼抓到了一样,而且突如其来。宋小唯心一慌,打了一个冷战,下意识的扬手甩开她。
顾浅凝就借着那个力道,身姿后仰,竟直直滚落下去。
楼梯间里瞬间充斥惊悚的叫喊声,是顾浅凝发出来的。
宋小唯整个人傻在那里,捂着嘴巴迟缓的惊叫出声。
“啊……”
她吓坏了,整个人魂飞破散,不知道顾浅凝怎么就跌落下去了。想起顾浅凝的话,终于恍过神来,可是百口莫辩,已经有酒店人员听到声音涌过来,很快季江然也来了,还有无数的宾客……
镁光灯胡乱交织,打在她的脸上。还有楼梯下奄奄一息的顾浅凝,身下被血浸染,而她一身白色的大衣,倒在血泊中,染透了,狰狞到了极至,竟是那样的亦恐亦怖。
却被无数的灯光笼罩,小小的楼梯间里恍如另外一个时空。
周遭响起大力的抽气声,个个唏嘘不已。
有年纪大的,直说:“造孽啊,这样伤害一个孕妇,真是造孽。”
季江然推开众人几个大步跨下去,喉结动了动,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