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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浅凝问他:“你的终极目标是什么?”
季江影眉目一散倒笑了:“颠覆整个基地,让它不复存在。以后再不会有这只部队存在,你坚持要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条。”
那杯茶早已经凉了,顾浅凝还是端起来喝了下去。其实没什么感觉,只是心里灰蒙蒙的一片,说不出的滋味。
怎么站起身离开茶楼的也不知道。
出来的时候阳光静好,竟还有一些晃眼。季江影不得翻出太阳镜来戴上。没想这么快又变天了,没带伞,站在街头上也忘记动弹。雨点就一颗一颗打到身上,噼里啪啦的,又大又痛,跟钉子一样散落。
很快,就变成一只落汤鸡,说不出的狼狈。在旁人看来像个傻子一样,街上行人匆匆,连脚步都不会驻足,只有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前有出租车滑闪过去,经过时放慢速度,她忘记伸手去拦,就很快开走了。
其实不知道要去哪里,回去么?跟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同住一个屋檐下,她被算计得这样彻底,难怪逃无可逃。季江然每走一步四平八稳,半点儿急攻进切都看不到,他们就那样一步一步靠到今天,自然而然,是他预定好的路数,不是老天注定,何去何从都是他一手导演。
所以她警觉不到,也就无从反抗。
季江影是个演说家,他的话让人惶恐,他说尽季江然的不是,更像是为他添分加彩。他也是憎恶她的,就拿这些真相来讥讽她。他只是不能轻易杀掉她,却没想她痛痛快快的。
顾浅凝站在雨中,任冷雨灌溉,强迫自已打起精神来。从现在开始,要看清每一个人,不能到最后真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季江影站在窗前看着,那雨越下越大,密布的雨丝瓢泼一样洒下来,她被掩埋其中,就要看不清楚。
现在好了,都斩断了。
她眼中的恨意,像阴云一样密布。看着他的时候,却微微拎起嘴角,狠狠的蔑视他,不就是个叛徒,再神通广大,不过就是叛徒。她心里一定只是这样想。
给季江然打电话,只说:“那些事我跟她说了,希望她好自为之,否则我不会手软……”
季江然没说话就将电话挂断了。
这样也好,女人的心思有一点儿古怪,瞒着她,任由她胡思乱想,等她自己串起来的时候,就会感觉万劫不复。但如果是从别人那里如数听到,不去钻那个牛角尖了,反倒更容易飞蛾扑火。
就算季江影不说,总有一天他也要说。可是,从他嘴里得来,就不如假借他人之口,至少她能心平气和的听完,如果是他,可能讲不到一半,就已经跟他撕破脸,拂袖而去。就算听他说完全部,也觉得他是得意洋洋的羞辱她。不如这样,还会让她感觉小心翼翼,怕她动怒,努力的陪小心。
人就是这样,心底里有一个崎岖的领域,难解又矛盾。
忽然雨就停下了。
顾浅凝抬起头,头上多出一顶伞来。接着肩膀上落下一件西装外套,那人手臂伸过来,将她包裹紧。
衣服上有独特的香气,淡淡的,是香水的味道,还有淡薄的烟草气。可她觉得反胃,就想扯下来扔掉。
却被季江然拢紧,连同她整个人一并抱在怀里。车子已经开过来,司机下车将车门打开,季江然马上拖着她上去。
顾浅凝感冒了,发烧流鼻涕。
可是怀孕了,季江然不敢随意让她吃药,打电话叫医生来。
顾浅凝沉静的躺在那里。
告诉医生:“给我打针。”
医生的意思要是再看一看。
顾浅凝恼起来:“要不就帮我把孩子打掉,打掉这个孽种,总可以了吧?”
下人连带医生都慌了神。
季江然瞳光黯然,定定的看着她。
只说:“别胡闹。”然后告诉医生:“给她打针。”
顾浅凝已经站起身,失控般的冲他吼起来:“胡闹?你觉得我是在胡闹么?季江然,这个孩子我一分一秒都没想过要给你生下来,你别做梦了!就算给任何一个男人生孩子,我也不会给你生,我唾弃你。你觉得你计划得天衣无缝是么?”她冷笑:“错了,你还是算计不了人心,哪怕一个瞬间我都没有爱上你,过去不会,将来也不会。我有爱上的人,但不会是你!这个孽种我一定会打掉!”
“你敢!”
季江然咬牙切齿的盯紧她,瞳光黯然又深邃,她的话是带着锋芒的,每一下都刺穿他。
仿佛人们常说的,怕什么来什么。
顾浅凝盈盈的笑起来,凄厉得仿佛鬼上神。
她有什么不敢的?就算她安份,季江影一定还会颠覆整个基地,那是他的终极目标。他们只是将她像个傀儡一样禁锢在这里……只要她像个傻子一样,才能相安无事。
既然是这样,她还有什么不敢?
“季江然,我总有办法得逞。我们拭目以待。”
“我一定会杀了你。”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可能给一个我憎恶的男人生孩子。永远不会!”
……
理智尽失,便这样恶狠狠的说中伤彼此的话,每个字句都是又重又狠,恨不得一招致命。唯怕说轻了哪一句,就不够锋利,不能连血带肉的刺进去。
季江然整个下午沉默,任她高烧不退,在房间里躺着。他站在客厅里抽烟,其实很难过。
外面大雨滂沱,下个不停,敲打玻璃窗,发现凌乱又大力的响。每一下,都如同敲在人的心口上。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季江然这样好的记忆力都要记不清楚,许久之前的事了,竟不像是今生今世发生过的事。隔着漫长的两世之久,久远得令人惆怅。
顾浅凝问他,你不是爱着一个女人?
是啊,在他的心里是爱着一个女人的,一个原本跟她不相干的女人。是他一眼认上的,茫茫然的寻了那么久,走了多少辛苦路,好不容易才遇上的。觉得要等的人,一直都是那个人。
跟她是不一样的,没有这样凌厉的爪牙,有让人体无完肤本事。那个人岸芷汀兰,氤氲的温存气息,他记下了,就再没有忘记过。
下人走过来说:“二少,顾小姐一直在发烧,之前给她送水的时候看到她脸红红的,叫也不起来,您看?”
季江然皱了下眉头,却没有说话。
下人识相的退下去。
烧糊涂了,胡乱的做梦,前所未有的凌乱,她紧紧皱起眉头。心里焦灼,可是身体冷,被子里蜷缩成很小的一团。之前下人已经给她加了被子,厚厚的两层,仍旧觉得冷,冰得她牙齿打颤。梦里,顾浅凝心酸的想,这样死了也好。
段心语去安家要孩子,被拦在门外。连大门都进不去,更别说讨说法。
现在的安家人像个缩头乌龟似的不敢露面,不是心虚是什么?
段心语更加不会善罢甘休,只想当面质问,非要安家为此付出代价。
安夫人心跳如鼓,被段心语闹腾得就快神经衰弱了一样。每天吃不好睡不好,早上对着镜子,发现皱纹又长出几条。
唉声叹气:“要是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折腾了,段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时候真的帮上过忙。”
其实不是一点儿力没有借上,虽然没在判刑上吃上劲,可是安子析在里面总算没吃什么苦头。
就是因为段家这样的态度,才让安家以为只要执着,就一定会有甜头吃。他们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儿子不好过,最后必然要妥协。
这个打算没有错,只是任谁都没想到段存会自杀。
安桐近来一直觉得晦气,可是总这么躲着不着面也不是办法。眼见季家的指控又如山一般压下来,本来已经是数罪并罚,再加上一条故意伤害,安子析这一辈子真是要将牢底坐穿了。
只是跟段心语一个小辈讲不清楚什么道理,对着骂不像话。
安桐说:“我给段家打一个电话,就按子析说的办,想抱回孩子可以,先看段家的表现再说。”
安夫人连连点头:“只能这样,子析说的话一般不会有错,她说只要段家真的帮忙,一定可以出上力的。”又拍了拍他的胳膊:“顺便跟段家说,如果段心语再来家里闹,我们可就要报警了,没人受得了她这样三番两次的撒泼,段家怎么竟出这样的东西。”
安桐将电话打过去,没想到段老爷子这一次这样好说话,起初态度是不怎么好,不过也正常。唯一的儿子没了,怨气加上难过,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人好脸色看。
只当听到安桐说起安安的时候,语气终于缓和下来。还肯客气的称她一起“安兄”然后问他:“孩子的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办?现在安子析在牢里,而安安是我们段家的血脉,怎么也该由我们老段家养。”
至于生活条件那些现实性的问题,不用说也都明确的摆在那里。如今的安家怎么可能跟段家比。
安桐直接说:“就因为子析是安安的妈妈,现在又在牢里。怎么说她也为你们段家生了一个孩子,你们段家总不能袖手旁观的吧。等安安长大了,听到这些事,也一定会不好受。如果你们段家真是不管不顾,我们一定不会把安安送到你们段家去,子析也不会原谅我们这么做。”
段老爷子怎可能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只说:“让我考虑一下,不过打点也需要时间,你们也知道安子析招惹的是什么人。”
安桐忙说:“知道,知道……只要段兄给办,等到子析这回的案子一结,我们就把安安送过去。”
段老爷子撂了电话。
段夫人问他:“安家什么意思?”
段老爷子哼声:“把我们的孙子当人质了,如果不帮安子析打点减轻罪名,就不把安安给我们段家。”
“无耻!安家真是无耻透顶了。”又问他:“你真打算帮那个贱女人?要不是她,我们段存能有今天?”
段夫人哭起来。
段老爷子头疼,倦怠的说:“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顾浅凝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竟然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身上全都是汗,长发濡湿了,粘在头皮上,就连床单都泛起潮意。
没吃药也没打针,迷迷糊糊的烧了几个小时,竟然被她给扛过来了。她坐起身,将床头灯打开。
下人正好推门进来,看到她醒了很高兴:“顾小姐,你终于醒了。二少出去了,下午就不在家。只做了你一个人的饭,吃点儿东西吧?”
顾浅凝没胃口。
“一会儿饿了再吃,我去洗个澡,你帮我把床单换一下。”出了很多汗,哪里都是粘乎乎的。
下人动作很快,等她洗完澡出来,床上已经焕然一新。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到梳妆台上,告诉她:“顾小姐,生病一定要吃东西。现在不为自己,也得为孩子着想。”
顾浅凝没说话。
下人退了出去。
当晚季江然没回来,电话也没打一通。下人看着顾浅凝的脸色,也没敢提这茬。
顾浅凝还是反复的烧,退下了,用不上几个小时又烧上来。没胃口吃东西,下人就给她冲了点儿东西喝。
躺在床上奄奄的,一点儿打不起精神来。
下人是有些慌的,现在她怀着孕呢,拿不准要不要给她吃药,可是这样烧下去总不是办法。
想着给季江然打电话,第一次没人接,又打,终于被接起来了。却不是他本事,一个女人的声音,那端闹哄哄的,正当顾浅凝从楼上下来找水喝,下人心一慌,“啪”一声就挂断了。
“顾小姐,是肚子饿了吗?”
顾浅凝说:“我想喝水。”
下人马上去给她倒。
顾浅凝坐在沙发上将水喝完,外面的雨下得正大,哗啦啦的,只这一种单调的声音。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