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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她变脸的速度就是这么快,子妗习以为常,对天翻了个白眼。
白玉书一回头,看着刚刚还想要哭的孩子已经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了,很是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
子青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接过莲花糕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谢谢。
自此,白玉书在她的世界当中,地位提升了不止一个等级,她开口闭口就是玉书哥哥真好啊,玉书哥哥太好啦之类的。
顾子青口口声声说喜欢这个大哥哥要永远和她在一起之后,子妗也真的和白玉书混熟了,并且发现他很聪明,她每次说出来的小样甜品,经过他的手,都那么的美味,子青是真的喜欢。她以为她以后的许许多多日子,一年又一年可能就这个样子了,会陪着顾子青长大,给她制出来无数好吃的,看着她嫁入,生子,老去……
当然,这种情况并没有维系多久。
不过两年时间,她满八岁的那天晚上,在皇宫内院遇见了二皇子殿下,当时只因为他梗着脖子与老皇帝顶嘴,她回去之后和子妗就满嘴的二表哥太有样了二表哥太好看了……后来还有很多很多人,每一次,她都打着真心喜欢的旗号,结果每一个都只是她们姐妹生活当中的一小小部分。
后来,子青长大,才惊觉兜兜转转白玉书却还一直在身边,只不过他的目光从来都跟随着子妗。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平常爹爹对子妗和他的打趣又都浮现在了眼前,这姑娘突然开窍了,回头再看白玉书,他仍旧斯斯文文,青年才俊。
长大之后子妗陪伴她的时间越来越少,这个破妹妹,喜欢研究美食,更多的时间是和白在一起的,虽然最后的成果少不了给她吃……
顿时不快。
于是她支走了子妗,特意留住了要离开的白玉书,对他嘿嘿地笑,说好像又有点喜欢他了呢!
她两只眼睛都亮晶晶的,彼时白玉书一眼就戳破了她的谎言,只问她:“子青说喜欢玉书,那我问你,若是让你在我和子妗当中选一个,你选谁?”
她当然选子妗了,毫不犹豫。
白玉书笑,眉眼间尽是了然:“看,你只是不喜欢我总是占着子妗的时间,若真的喜欢,什么都能舍去,妹妹也是。”
顾子青十分不服气:“这不公平!若是我问你你爹和子妗一起掉水里了,让你在你爹和子妗当中选一个,你先救谁!”
白玉书显然也没想过这样的问题,顿时愣住了。
随即反应过来:“孝字当先,自然是先救爹爹。”
他一小受的教诲就是这样的,顾子青很满意她听见的,因为她看见妹妹就站在门口处,显然也听见他说的话了,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子妗你也听见了吧哈!”
完全是幸灾乐祸,顾子妗却大步走过来,一指头弹在她的脑门上面:“闭嘴吧你,竟说胡话,我和白公爷怎么会在一起掉水里!”
顾子青捂着脑袋躲着她的手:“而且子妗还不会凫水!”
白玉书脸色却白。
当然了,本也是玩笑话,当不得真,谁知道一语成谶。
他果然先舍了她。
一十二年陪伴,就算是阿猫阿狗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人。
物是人非,如今唯有这双生姐妹,还在一起。
所以么,顾子妗前世今生,都觉得男人这东西是真的靠不住啊!
P:子青十六岁
小美人晚上没有吃饭,顾子妗注意到她一天到晚都没精打采的。
以至于她吃饭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食欲,可是仔细想了一想,子青这两天分外乖巧也没有什么不同,就是吃的少了点。
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胡乱吃了一口,赶紧寻了她去。
顾子青的屋里没有,出去找,院子里也没有。
子妗一抬头,她果然爬了梯子在房顶,仰脸看着她,小美人坐在房顶,双手托腮,正看着天空当中的月亮发呆。
她手脚麻利,也上了房,一撩裙摆就坐了她的旁边。
小美人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她:“子妗啊,我好烦恼啊!”
顾子妗仔细一看,她脸上竟然还有泪光,两只眼睛红得跟什么似得,顿时心疼:“你怎么了?”
这些日子她喜欢那个小陈公子,一有空总是约了他出去玩。
子青扁着嘴,又一对泪花蹦了出来:“小陈公子一点也不喜欢我,我听见他背后说我是个胖姑娘还一无是处。”
她伸手捏了自己圆润的脸,又挺了挺胸:“我真的很胖吗?可是爹娘就不觉得我胖!”
这可能是她人生当中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打击,子妗一本正经地看了她一眼:“是胖了点。”
小美人顿时气恼,轮着小拳头想要打她,一见了妹妹的脸又开始抱住她哭:“真的很胖吗?可我也不是故意胖的干什么那样讨厌我背后说我啊!不喜欢可以和我说啊!”
子妗伸手捧起她的脸,推开了一些,拿出她御用的帕子给她擦脸:“别哭了,他要是喜欢你的话,你胖不胖都会喜欢你,要是不喜欢你,瘦也不会喜欢。”
子青向来都相信这个妹妹说的任何话:“那我能瘦吗?”
子妗不回答,却是别过身与她并肩坐好:“为什么要瘦,顺其自然就好,我就很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早晚能遇见真喜欢你的人,到时候你什么样子都死乞白赖地要和你在一起。”
天上繁星点点,子青梗着脖子,背脊溜直:“对啊,我也觉得我现在很好啊。”
子妗笑,顺势靠在她的肩头上面:“当然。”
两个人都扬着脸看着星星,顾子青忽然觉得心中那些不快一下就烟消云散了去。
从小到大,陪着她的只有子妗,真好。
“子妗啊,你能一直一直和我在一起么?”
“能啊。”
“一直一直也不分开么?”
“嗯。”
☆、第20章 一铜钱
第二十章
顾子妗加快了脚步,可刚是转了这一街角,前面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少女一下跪了她的面前。捧雪胸口处剧烈起伏着,双膝跪地。
些许的微风吹过她的裙角,昔日的小伙伴此时却只是看着她。子妗向左,她跪行拦住,子妗向右,她又飞快跪行过来,只是抿着唇看着她。
这是干什么!
顾子妗后退两步,看着她气的跳脚:“捧雪你干什么!”
捧雪目光淡然:“小姐去哪里,捧雪就去哪里。”
她无语:“我也不是家主子,怎能还带着你。”
捧雪的目光就落在她身后漫步过来的沈君煜身上:“从一开始,三公子就说了的,捧雪就是你的丫鬟。”
耳力听着身后已经有了轻轻的脚步声,子妗大步就要从她身边绕过。
这一次她没有拦,只是一头往墙上撞去:“小姐不要捧雪,候府也容不下我,不如一头撞死了干净。”
说着竟然真的一头撞了去,顾子妗刚要走过,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
她是下意识的反应,当然捧雪也不是真的去撞,双手顺势就抱住了她的两臂:“小姐救我!”
子妗抬眸:“你这是到底是怎么了?”
捧雪抿着唇,男人已然到了身后。
他瞥着跪着的女子,眼神当中没有半分温度:“你都不在了,留你的丫鬟何用。”
捧雪连忙低头,只双手还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子妗。
顾子妗连拖带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弄起来,她手一拦,转身面对沈君煜,刚好让捧雪站了自己的身后。
月光柔柔地洒在男人冷清的眉色,多日未见,她看着他熟悉的眉眼,知道有些事情回避不了。
昂首以对,她甚至是抱起了双臂,一脸的不待见:“你到底想干什么?嗯?沈君煜?”
他一身白衫,为她这样的表情直皱眉头,但不快只是一瞬,立即就隐去了。
沈君煜身形倾长,因为站在转角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扭曲了些,他稍动半步向前,让影子也如他整个人那般直,见她并未躲避后退这才开口:“既然你都想起来了,也应该记得我和你的约定,身处险情若不拉你过来,只会全死于他手,我说过,如果能活,必然娶你为妻。”
他声音不高也不低,似乎在诉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子妗嗤笑,却是凑近了他一些:“你这话说地,我还得感谢你呗?”
沈君煜看着她一脸的嘲讽,恨不得两手扒开她的脑袋瓜,看看她脑袋里面一天到晚的都装了什么,怎么就总是对牛弹琴。
她目光如刃,却是咄咄逼人,又前一步,两臂几乎都抵在他的胸膛上面了:“我记忆缺损时,你怎不说娶我?没名没分做个屋里的,抬个脸做个小妾我就要偷着乐了,是吧?嗯?现在你说想要娶我我就要嫁你么,以后可千万别叫我玉树,这个名字我最是厌烦,告诉你我有名有姓,姓顾叫子妗,乃是南宋大长公主之女……”
她吐字很快,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句句都带着无数的怨气,刚提了一句大长公主,沈君煜忍不住接话道:“南宋大长公主已经过世了。”
其实他只是平静地在诉说事实,他用过世这个字眼似乎已经尽力委婉了。
可即使这样,顾子妗仍是一把推开了他,力气大得惊人:“是,我家中变故,可那又怎样!你既去定你的婚去,与你何干!”
他没有防备退了两步,见她又是撒泼捶了他两拳,也不动,任那不轻不重的力气打在肩头,不闪不躲:“婚事已经退了。”
顾子妗这一顿捶他,甚至是抓着他的衣领踢他,也顾不上衣裳顾不上头发了。
半晌,一顿发泄之后颇有点披头散发的模样了,他这才按住了她双臂:“我必实现对你的承诺,这一点你不必质疑。”
弄了半天,他也还没弄清怎么个情况。
子妗气得直笑,她一指头戳在他的胸口,连连点了好几下:“沈君煜你听着,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以及怜悯,收起你那副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的模样,你救过我也害过我,你不欠我的,你只记得你说想要娶我,可忘记我的回答了么,我当时咬着你的手,其实想的是你怎么不去死。”
她并未扬声,见他又皱眉,脸上木然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更是一把搂住了他的颈子,用力将他拉低,对着他吐气如兰:“还有,别随便说要娶人家姑娘,也得问问人姑娘愿不愿意,哦,你们男人随口一说,娶家里去没几天纳妾通房,随随便便,真的大丈夫么?”
她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的后颈,沈君煜胸口处犹如压着一块大石,直喘不过气来,下意识想要反驳,可看着她娇俏的小脸什么也说不出来。
紧接着,顾子妗松开他冷笑如斯:“看吧,你听听你自己的心跳就知道,从未真的动心,不过就是愧疚,我不稀罕。”
她回身叫过捧雪,又对他说将卖身契也送过来,这就转身离开。
沈君煜唇角微抿,只看着她的背影怔怔出神。
一下,两下,后颈处似乎还有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在挠,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只看着她的背影,就已经心乱如麻。
他一手捂住心口,轻轻安抚:“好了好了,她走了。”
沈家原来久征沙场,军功赫赫,可惜老皇帝防心太重,直接封了侯爷,其实并无太多的实权,沈家不可避免的没落了。
之后大哥君如小小武将,被锁在京城不出半步。
二哥执绔,从小就只是吃喝玩乐最为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