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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谦也躺在了地上,脑子里想着事情,但很快就迷糊了过去。被人程二虎叫醒时,龙谦以为发生什么情况了,得知一切正常,树林这边根本无人来过,一些人已经睡醒,正在吭着干粮,更多的人还在沉睡。再一问,才知道自己竟然睡了近一个半时辰,现在都快中午了。
程二虎是怕王明远和江云出事,这个说话严重结巴的憨直汉子的主心骨就是龙谦,“队长,他、他们不、不会出事吧?”
“应该不会,放心吧。如果出事,镇子里就会有动静的。”龙谦凝视着镇子方向,“江云有亲戚在镇子里,八成是被留下吃饭了。”
龙谦也没有把握。基于对王、江二人的信任,更是对此时官军防谍水平的小觑,龙谦判断一切正常,所以没有下令转移,耐心地等待。
“队长,吃点东西吧。”古小林拿过一张烙饼和一碗水。
烙饼是撤退前老宋他们搞的,缺油,手艺也差,干巴巴的,很难下咽,好在有那大半碗水,“从哪里搞来的水?”
“那边背阴的雪没化……”
“问问大家,都吃饱了吧?”龙谦嘴里嚼着饼子,含混不清地对古小林下令。
“龙队长,要不要派人进去看看?”叶延冰低声道。
龙谦知道他是担心自身的安全,万一王明远和江云被抓,很可能招供出队伍的藏身之处,“不要,要相信战友。既然派他们出去,就得相信他们。再等个把时辰,他们不会来,咱就走!”
好在半个时辰后,王明远和江云终于回来了,“队长,官军在镇子里的兵马不少,但没啥警惕,可以干他一下!”江云和王明远是从东面绕过来的,这点令龙谦感到满意。
“说说,什么情况?”龙谦瞧出他俩已经吃过了饭。
“镇上的官军大都是辎兵,有百余人吧。另外,还有一些战兵,好像就是跟我们在张家寨打夜仗的那伙人,只有几十人。狗日的都集中在镇公所的大院里喝酒呢。寨门的把守不严,看门的哨兵嘻嘻哈哈的,一点也不紧张。”口齿伶俐的江云报告道。
“你怎么知道具体的数字?”龙谦追问。
“从我亲戚那里套出来的。他开饭馆,官军要他送酒菜到镇公所,所以知道他们的人数。”
“哦,你亲戚没怀疑你们的身份吧?”龙谦问。
“我想没有,”这回说话的是王明远,“他那个表叔对我们很热情。他的铺子就挨着镇公所不远。现在正是热闹时分,我们可以先混进去一批人,藏在他表舅家,等天黑后突然杀进镇公所去。”
“你们进镇子时没有被盘查吗?门卫有几个人?”龙谦沉思道。
“我们是绕道走南门的,看门的岗哨有三个。盘问倒是盘问了,很松。我说看亲戚,检查了随身物品后就放行了。”
“镇子有四个门,对吧?”毛阳镇龙谦未来过,瞧这样子应当有四个门。
“对,是四个门。不过寨墙很多地方都废了,很容易进去。”江云补充道。
“那你们出镇子走的是原路吗?守卫的官军换岗了吧?”
“是原路。守卫的兵丁不是前晌那拨人。”
“不能连累你亲戚,”龙谦沉吟道,“但是里应外合是一条妙计。”望望头顶的太阳,“天黑后官军的警惕性要比白天高,所以我们要在白天动手!”他心里已有计较,“这样,我们先混进去一批人,”几个小队长早已围了过来,“我来说说我的计划,你们听好了﹍﹍”
第十七节逆袭二
毛阳镇作为曹锟此次进剿蒙山的前进基地,在大队人马进山后成为辎重集中地,本来留了一个步队看守镇子的,但因为官军进攻顺利,第一天便突破了楼子阵地,逼近了天门。虽然后来在天门发生了激烈的战斗,曹锟进攻受挫,便将那个留守的步队调上了山。曹锟并不担心毛阳镇的安全,因为在他身后嘛。而且,还有李福从张家寨撤回去休整的兵力呢。
他当然不会料到龙谦的小股部队在主动撤离阵地后凭借地利摆脱了他的搜捕,挥兵西进,竟然打起了毛阳镇的主意。
毛阳镇是个大镇子,每个月都有一个赶集的日子。在商品经济尚未取代小农自有自足的经济模式下,农民定期的赶集是必不可少的获得生活必需品的手段。守军自然在二月十三这天对于涌进镇子的十里八乡的肩挑手提着各种自制产品或空着手的农民没有产生过多的怀疑,把守镇子四个大门的官军哨卡也没有很认真地盘查赶集的村民们。
武卫右军的士兵多是农家子弟,倒是很亲切地看着熟悉的一切,除掉四门放哨的士兵,上午在镇子里逛集的官兵都集中回镇公所开宴了。镇上的士绅们专门邀请了驻军的长官到镇公所赴宴,预祝官军一举荡平为祸乡里的蒙山贼,这确实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喜事。
李福和另一名叫梁华达的辎重队队官此刻都在镇公所喝酒,军官们坐在单独的一间屋子,由镇上的几个头面人物陪着。士兵们则在院子里聚餐,酒已半酣,但菜仍流水价般地端上来。院子里都是猜拳行令的喊叫声,一片太平景象。
喝酒喝的面红耳热的士兵们没人注意到端菜的伙计换了人,当一名大汉突然堵在正房的门口,高举着一枚手掷炸弹大声喝令屋子里的军官不准动的时候,竟然有人在嘻笑,“他妈的,开什么玩笑嘛。”
紧接着,院子里好几个送菜的伙计都从肥大的腰间抽出炸弹举起来,“都给老子乖乖地坐着别动!不然咱们一块儿死!”
这伙在官军眼里杀气腾腾的亡命徒当然是龙谦带领的先进庄的精锐。
龙谦的计划很简单,他从王明远和鲁山的小队里照着胆大心细的标准挑选了十个人,分成两组,龙谦亲自带一组,由江云带路,王明远和鲁山带另一组。先混进镇子,到江云的表叔开的酒店,用匕首逼住了老板伙计和所有的食客,将五关人员捆起来塞住嘴巴关入柴房,然后龙谦等人换上伙计的衣服,拎着食盒顺利地混进了镇公所,他们每人身上藏了一枚在张家寨缴获的手掷炸弹,这批没有来得及在蒙山防御战中使用的炸弹总算派上了用场。龙谦已经教会了大家使用的方法,但叮嘱这批敢于亡命的部下,没有他的命令,决不准拉弦!
其余人则由封国柱叶延冰冯仑程二虎等人带队,化妆接近寨门,等镇子里枪声一响,立即武力夺门!
龙谦亲自负责堂屋的军官,现在,他一手高举炸弹,一手摸出匕首,匕首立即架在了坐在上首的军官脖子上,他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在张家寨与他交过手的步队队官李福。
李福的酒意都化成了冷汗!出于下意识的动作,李福正要抬手撩开冷飕飕的匕首,龙谦手腕一翻,锋利地匕首立即划开了李福的颈动脉!
一声惨叫,鲜血喷出好远,将李福侧面坐着的一个军官喷成了血人。李福捂着伤口倒地!抽搐了几下,死了!
“别逼我!咱们无冤无仇,坐着别动,我不想再杀人了。”龙谦不等其他人有所动作,立即将沾了李福鲜血的匕首架在挨着李福的另一个中年军官脖子上!
“下令,让你的弟兄们别乱动!”
“别动!弟兄们别反抗。”这个人就是辎重队队官梁华达,李福的惨死震慑了他,乖乖地下达了命令。
满院子的官军都陷入石化状态,堂屋的门大开着,李福被杀的一幕好几个官兵都看到了,土匪的凶悍和头顶上拉着火绳的小炸弹将小一百五十余官军震在了当场。
“江云,收了他们的枪。”龙谦的心也紧张到了极点。
官军大部分的枪都在镇公所的库房,这倒是好办。机灵的江云已经找到了库房,取出来两支,先和王明远推弹上膛,站在一张凳子上逼住当场,其余人逐个去取枪,局面便基本上控制住了。
堂屋的军官被手下人用枪逼住后,龙谦接过一支上了膛的洋枪,朝天开了一枪。
不久,外面传来了枪声,龙谦知道,这场冒险算是走通了。
龙谦的计划大获全胜,八队有心算无心,一举拿下了毛阳镇。
但这场战斗还是造成了四死七伤,寨门的伤亡其实很小,当寨子里枪声响起,哨兵发现突然几个靠近寨门交谈的农夫猛地扑过来,短暂的抵抗马上被粉碎。本来嘛,寨门口只有六个哨兵,南北的各两个,东西的各一个,有心算无心,真不够人家搞的。
真正的战斗是在后面发生的,龙谦忽略了官军还有二十余号轻重伤号,这些人不在镇公所,住在另外一所院子里,有几杆枪带在身边,听到枪声,伤病们立即组织起来抵抗,但随即被冲进来的蒙山贼们堵住,双方对射起来。另外,还有十几个在别处厮混的官军,都往镇公所跑,与进庄的蒙山贼们发生了交手战。等龙谦赶到,已经出现了伤亡,龙谦赶到,命令停止进攻。
让鲁山指挥大队围住伤兵所住的院子,封国柱和叶延冰的小队分别接管寨门的防御,龙谦回到镇公所,被稀里糊涂俘虏的官兵已经抱着头蹲在地上。
“谁是你们中间的最高官长?站起来说话。”龙谦喊道。
“是我,有什么话跟我讲,不要伤害手无寸铁的百姓。”辎重队队官梁华达一横心站了起来。
“对你勇于任事和爱护百姓,我表示钦佩。”龙谦将带进来的他那把日式战刀架在辎重队官梁华达的脖子上,“只要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你和你手下兄弟的生命安全!”
“休想让我降你,你们这帮恶贯满盈的土匪。”梁华达刚才所受的屈辱此刻都化为了勇气,既然要死,那就痛快地死吧!梁队官大声道,“有种你砍了爷爷。”
“听口音你是津门人。天津是出光棍的地方,我呢,就喜欢和光棍打交道。希望你光棍到底。”龙谦也不生气,轻轻抽了下刀锋,锋利的刀锋割破了梁华达的脖子,一缕鲜血顺着脖子流下来。
“弟兄们,你们一定不知道人的脖子在刀锋的慢慢割锯下可以支持多长时间。我赌他可以支撑一炷香时间,”龙谦漫声细语道,“一炷香时间他的脖子才会断。谁来赌?”说着再次慢慢抽动刀锋。
梁华达不敢反抗了,这个连鬓胡子大汉一刀将李福杀死的凶残一幕再次战胜了他本来就不多的勇气。他坚信,他一挣扎脖子就会被这个脸上挂着微笑但凶恶异常的匪首割断。
“好汉饶命。”梁华达的舌头有些僵硬,恐惧慢慢地压倒了勇气。
“这就对了,人死如灯灭。不要相信有来生,也不要寄希望有人为你报仇,那是你死了以后的事了,你知道个屁!一旦我手拿不稳这把刀,你的企盼,你的所有付出的努力,都化为一场空。你只能存在于你的上司,你的部下,你的父母家人的回忆里了。何况他们还不一定记得你。合作是聪明的选择,我们之间又无私人仇怨,”
龙谦将刀锋稍稍离开梁华达脖子,“现在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在武卫右军担任什么职务?”龙谦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但在在场的兵丁和士绅眼中,龙谦完全是恶魔的化身。
梁华达如实报了自己的大名和职务。
“哦,原来是梁队官,失敬了。鄙人龙谦,字退思。是抱犊崮过来的,弟兄们缺钱,缺武器,听说新来的巡抚袁大人部下清一色的洋枪洋炮,特来借几支用用。”龙谦看梁华达已经屈服,将这把不知来历的质地极为优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