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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一听就很不高兴,林晚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她很少会说谎话,每次都会结巴,可是这次却说的顺口极了,好像是下意识的。
“没有,我、我在追一个韩剧。”
白沭北只留给她大段的沉默,许是觉得这个理由太可笑,最后居然连嗤笑都省了,只微微沉了语气:“我待会联系家里的医生,明天早上来看你。”
林晚秋只好应了一声,想着明天大概又要歇业一个上午了,而且开店的事得挑个好时机和白沭北沟通下,没有工作她拿什么让白沭北尊重?
白沭北便没再和她多说什么,连情人间该有的你侬我侬情意绵绵都没有,只说完一句“我有事忙”就率先挂断了。
林晚秋看着手机恢复到待机页面,有些莫名的难受。
萌萌歪着小脸偷看她,发现她情绪低落,胖乎乎的小手往她嘴里塞了一颗巧克力,还咧开小嘴笑着:“老爸笨笨,不会哄女孩子,大姨不要理他。”
巧克力微苦的滋味充斥了口腔,林晚秋心里也有些莫名的苦涩,看着孩子讨好的笑容又觉得感动,明明是打着空调的车厢,却有种冰火两重天的煎熬感
第二天白家的私人医生很准时就过来了,是个带黑框眼镜的中年女人,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凌厉气势。
林晚秋拘谨地站在门口:“请进。”
那中年女人也不知道是天性如此还是真的不喜欢林晚秋,脸上始终没有多余的表情,进屋开始就没笑过,说话也是冷冰冰的刻板无趣:“还烧吗?量个体温。”
林晚秋依言把体温计放好,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对方只顾着低头整理医药箱,连眼角余光都未分到她脸上一丝一毫,显然也压根不想和她交谈。
林晚秋不知道她为什么对自己是这态度,好像一见面就对她很不屑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等量完体温开了药,对方居然从医药箱里拿出两盒避孕套放在茶几上,林晚秋愣愣地看着那两个盒子,半晌说不出话。
这举动让她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适,好像……
“白先生洁癖很严重,跟了他之后最好洁身自好一些,你是白先生第一个带回来的女人,以后好好服侍他和萌萌小姐,这是白老先生叮嘱留下的。”那医生说话时脸上有些鄙夷,林晚秋这才意识到不对。
对方好像把她错当成了白沭北的小情?还有她口中的白老先生是白沭北的父亲?
林晚秋尴尬极了,急忙摆手:“你误会了,我不是——”
“告辞了。”那医生也不等她解释,径直开门走了。
林晚秋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她和白沭北无论家境还是地位都悬殊太大,难怪白家的人会看不起她。
林晚秋心里更加确定,一定不能依附白沭北,如果完完全全的依靠他,这才会坐实这些人口中的猜测。
可是坐在沙发上,她却看着桌上那两盒避孕套走神。
她和白沭北的关系到底是什么?爱人,或者真的是……包养?
白沭北对她的态度一直没好过,而且结婚的事儿也再没提起。林晚秋不敢想,要真的是后者,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她以前会签那份代孕协议是无奈之举,可是这并不代表白沭北可以拿这个羞辱她。
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境,谁会选择卖自己。
白沭北一定不会卑劣到只是想包养她,林晚秋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白沭北要包养难道不该找那些小明星或者嫩模。
他说过的,想试着喜欢她,他说过他们是在交往,结婚是慎重的事情,他一定也在考量。
林晚秋这么想着,好像渐渐被自己说服了,或者是压根不想去相信白沭北会那么坏。
之后几天白沭北都正常打电话来,也关心过她的病情,林晚秋渐渐就把这不愉快给忘记了,而且听着他的声音,就不断在盘算着离他回来的日子还有多久,她自己倒是越来越有恋爱的感觉,入戏太深了
到了周三那天,白沭北却没能准时赶回来,林晚秋有些失望,可是最失望的还是萌萌。小丫头站在幼儿园门口不住张望,又焦急地拉过林晚秋的手看时间。
林晚秋心疼的把孩子抱进怀里:“萌萌乖,爸爸肯定是有事耽搁了。”
萌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还有一会呢——”
过了会门口就出现一辆黑色奔驰,下来的男人透过墨镜打量门口的两个人,萌萌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不用等了,老爸不会来了。”
林晚秋疑惑地低下头,萌萌指了指对面:“三叔。”
原来来的是白家老三白湛南,林晚秋记得三年前来家里接萌萌的就是他,想起他当时倨傲冷漠的神色,林晚秋用力紧了紧手指,有些紧张。
白湛南和白沭北只有眼睛很像,可是白湛南的眉眼似乎比白沭北要多了几分风流,挺拔的身材包裹在深色西服下,一步步极缓地朝她们俩走过来。
白湛南摘了墨镜,先是伸手在萌萌颊边掐了一下,薄唇勾出玩味的弧度:“小丫头,看见我这么不高兴。”
萌萌撅着嘴,小眉头皱的死紧:“三叔没礼貌。”
白湛南好像习惯了和萌萌间这样的相处方式,看萌萌小脸纠结的皱起来,居然笑得开怀,逗弄了萌萌一会,这才微转眸光看向林晚秋。
这个女人他前段时间就听说了,她和老大之间的纠葛也一清二楚,只是对人已经没什么印象了,现在看来,模样倒还不错。
“老大来不了了。”他客套的寒暄一句,抬了抬手示意,“我们进去吧。”
林晚秋和他不熟悉,但是为了不让萌萌扫兴还是极力配合着。
最开始是孩子们的舞蹈表演,萌萌他们班有个舞台剧,而且台词是全英文的,萌萌表现的很棒,虽然都是些简单对话,可是发音很标准,而且一直很镇定淡然。
只是小家伙脸上还是有不高兴,好几次偷偷朝观众席张望,又失望地收回目光。
林晚秋看的更加心疼了,她几乎可以想见以前她没参加时,孩子是以怎样的心情坚持完整场活动的。
白湛南手里拿着DV给孩子拍带子,余光瞥见身旁的女人一直微垂着眉眼很失望的模样,不禁揶揄道:“老大没来这么失望?”
林晚秋难堪的红着脸:“不是,我只是心疼萌萌。”
白湛南眼底有些神秘莫测的笑意,勾了勾唇角没再说话,等她转过头良久,这才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老大昨晚就回来了,现在正被我爸绑回去相亲呢,我是老头子派来的。”
林晚秋惊得说不出话,连呼吸都快提不上来了。
白湛南转头就看到她苍白无血色的小脸,没形象地笑出声,引得旁边家长微微侧目,优雅地抬手致歉。
再回头看到她一脸迷茫,忍不住笑道:“看来你很在意他?别担心,老大的婚事老头左右不了,要真能操控他,老大早就结婚了。”
林晚秋皱着眉头,觉得白湛南这人很无聊。
白湛南看她扭头不想理自己,一点也没生气,反而轻佻地打量起她来:“我倒是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再动结婚的念头。”
白湛南的话音刚落,后脑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他皱眉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居高临下站在走道台阶上的白沭北。
男人阴沉的面容,黑眸更是覆了一层寒冰似的:“我和谁结婚关你屁事,赶紧滚蛋。”
白湛南挑了挑眉,随即暧昧地笑起来,挺拔的身形起立后挡住了林晚秋的视线,他压低嗓音在白沭北耳边道:“这么心急,有点不像你了。”
白沭北不耐烦地瞪着他,他被老头骗回去,结果去和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相亲,他连那女人的名字都没记全,一边惦记着萌萌的事,一边又担心这混蛋在林晚秋面前胡说八道。
白沭北觉得自己越来越婆妈了。
33玩火
白沭北将白湛南赶走后;沉默地坐在她林晚秋身侧;他的手臂微微和她擦和着;硬挺的军装布料摩挲着她裸露的小半截手臂。
林晚秋悄悄一瞥就能看到他额头附着的细汗,还有敞开的风纪扣。
这么看;他像是匆匆赶来的。
林晚秋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又酸又涩的,她想问问白沭北相亲的事情,可是白沭北一定不会搭理她;但他们的确是恋人不是吗?
正在胡思乱想;垂在身侧的手指忽然被攥住了,她身子陡然僵了僵,慢慢地转过头。
他没看她,目光一直安静地落在舞台上;嘴角还带着惬意的笑,对下意识与她十指紧扣的动作浑然未觉,似乎这动作极其自然。
林晚秋收回视线,心情复杂地看着萌萌表演。小家伙也看到了匆匆赶来的白沭北,心里高兴极了,连表现都比之前要活跃多了。
等孩子们的表演结束,萌萌兴冲冲地从台上跑下来,一手牵着林晚秋,另一手拉着老爸,两人莫名的跟着孩子在人群中穿梭。
小家伙一路向小伙伴们介绍,脸上是自豪又得意的表情:“这是我爸爸妈妈!”
尤其是林晚秋被她拖着隆重介绍了:“这是我妈妈,漂亮吧?我妈妈做饭也很好吃哦。”
林晚秋几乎立在那无法动弹,“妈妈”两个字带着难言的魔力,让她的心脏在瞬间好像要爆裂开一样。
白沭北站在一边没说话,只是对孩子这模样有微微地震惊,他知道孩子想要个妈妈,可是从来不清楚孩子心底的渴望居然这么深。
而且萌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喜欢林晚秋。
想到又被逼婚的事,他心里就更烦躁了,看林晚秋的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林晚秋微笑着和萌萌站在一起,可是心里却细细密密地好像针扎一般,孩子太让她心疼了,那张天真无辜的笑脸,硬生生地刺得她心口血肉模糊。
她对不起萌萌,让她来到这世上却一刻也没尽过母亲的责任,而且生她的原因还那么不堪。
萌萌表现的越开心,她心里就难受
之后是游园活动,都是父母和孩子一起参与的,萌萌拉着两人的手兴奋又焦急:“爸爸我要第一名的奖励,你要加油哦,好好配合妈妈。”
林晚秋还有些不习惯孩子那么顺口的“妈妈”两个字,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宝贝,第一的奖品是什么啊?”
萌萌自豪地仰起头:“‘最温馨家庭’的奖状!”
“……”
一个破奖状,白沭北兴趣缺缺的看了眼前方的障碍物,这个游戏挺简单,在电视上也看过无数次,就是爸爸妈妈的一条腿绑在一起,然后越过设置的障碍把球运到孩子手里,在时间限制内,谁运的球最多谁就是获胜者。
白沭北看着那些所谓的“阻碍”,觉得幼稚园的老师还真是幼稚。但是为了女儿高兴,他还是忍耐着配合,脱了军装外套,低头系绑带。
林晚秋今天为了方便运动,特意穿了一身浅紫色金丝绒运动服,她皮肤白净,衬得这颜色很漂亮,一头乌黑的长发也高高束了个发髻,露出修长纤细的脖颈,站在人群里很显眼。只是现在正值夏天,她穿的是七分裤。
白沭北看了眼她白嫩嫩的小腿,最终也没敢绑太结实。
一旁有个小男孩虎头虎脑的,对着萌萌吐舌头:“第一一定是我们家的,张一萌你个大笨蛋。”
萌萌一双大眼死死瞪着他,紧握的小拳头朝他挥舞:“你才是笨蛋呢,连萝卜都不认识的大笨蛋。”
两个孩子幼稚的斗嘴,林晚秋和对方家长尴尬极了,男孩的父亲不住道歉:“不好意思。”
林晚秋笑着摆手:“没事,小孩子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