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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足的封地。
高太后娘家颇有一些实力,可与慕华寅相比又相形见绌了些。她说不得上是很聪明,但也并不蠢笨,毕竟这些年里,她磕磕绊绊的将赫连铖拉扯长大,还能让他坐到了龙椅上边。大虞很多皇上都是黄口小儿的时候便莫名其妙的死去,赫连铖觉得自己能活到二十岁,高太后真是功不可没,所以对她十分敬重。
“皇上这几日身子如何?”高太后端端正正的坐在主殿的椅子上,凤目微扬,望问那来传旨的小内侍:“为何今日忽然想着要到哀家这里来用午膳了?”
赫连铖这个时候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高太后心中有几分担心,她虽然不是赫连铖的亲生母亲,但赫连铖自小便由她抚养长大,有着深厚的感情,而且因为自己的儿子赫连毓,她也就与赫连铖在很多方面都有着相同的利益,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十分关注他。
“方才慕大司马过来了。”小内侍弯着腰回答,已经显出了微微佝偻的背部,只比那江六弯曲的情况要好一点点:“娘娘,奴才站在外边,没有听得大清楚里边的话,但奴才听到慕大司马有说有笑,而皇上却鲜少有只言片语。”
“哀家知道了,你回去罢。”高太后点了点头,吩咐下去,让厨房赶紧做几个赫连铖喜欢吃的菜市,扶着身边墨玉姑姑的手站了起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皇上自小便对慕大司马有戒备之心,到现在还是不能摆脱。”
墨玉姑姑扶着高太后慢慢儿走到主殿门口,见着一地灿烂的阳光,高太后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五月的天气,怎么竟如六月一般了,这日头真是毒辣得紧。”
“可不是,这才中旬,可现儿穿着褙子都有些热了。”墨玉姑姑指着门口的几树高大的石榴道:“娘娘,你瞧,这石榴上头就有花苞了,今年开花定然会早些。”
高太后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见着树上头隐隐的有几个深褐色的小蓓蕾,不由得也笑了起来:“石榴多子,这万宁宫里种着这么多石榴树也是取了这个意思。看起来今年咱们宫里会要添几个小皇子了。”
“可不是,李中式已经有了五个月身孕,前几日孙椒房身子不适,太医诊脉以后说是滑脉,这不就已经有两个了?”墨玉姑姑说到这事,眉毛都飞了起来:“太后娘娘,再过一两年,这皇宫里边便热闹了,到时候万宁宫里喊皇祖母的不知道有多少呢。”
高太后笑着点了点头,眼中也生出了光彩来:“可不是这样,一想到小孩子,心里边便欢喜。”她看了看那门口慢慢走过来的几个人,叹了一口气:“皇上过来了,看着这脸色很是不好,也不知道那慕华寅究竟与他说了些什么。”
“母后。”赫连铖见高太后站在门口,知道是出来迎他,心中过意不去:“外边日头有些大,母后何必出来相迎?”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高太后身边,亲手扶住她往里边走了去:“方才朕在那边瞧着,母后与姑姑笑得很是开心,有什么欢喜事儿,也说出来让朕听听?”
“我们正在说你那些妃嫔们的身孕,明年这个时候哀家便有孙子抱了。”高太后说到这事情上头,脸上依旧是容光熠熠:“哀家盼孙子可盼了很久了。”
赫连铖听着高太后提到这事,眉毛挑了挑,几乎要入到鬓发里边去,他脸上也有了点淡淡的笑意:“这果然是一件欢喜事儿。”可旋即又露出了一种惆怅的神色:“李中式与孙椒房有了身孕,偏偏她却没动静……”
高太后心中微微一动,伸手拍了拍赫连铖的手背:“皇上,这些事情着急不来的。”
“朕也没少去她宫里过,还特地让太医算了下她的日期,可就是这般算计着,都过了四年,她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赫连铖咬了咬牙,一种铁青色渐渐的浮现在他浅白色的面皮下边,显得有些狰狞:“老天为何这般不开眼!”
“皇上,皇上!”高太后有几分着急:“不能对老天爷不敬!”她合起掌来,口中喃喃念了几句,方才睁开眼睛对着赫连铖笑了笑:“皇上,你怎么想着要来陪哀家用饭了?”
“多日未见母后,心中甚是挂念。”赫连铖轻描淡写,将眼底的失落抹了过去。
“只怕不是这个原因罢?”高太后坐了下来,将膝盖上的群裳整理了下,这才微微前倾了身子将那白瓷茶盏捧了起来,将盖子点了点茶盏的边,一滴水珠子便落了下来,而茶盏里袅袅的升起了一丝淡淡的白雾。
“皇上,我瞧你有些心浮气躁,可是处理政事时遇到了问题?”高太后见赫连铖只是坐在那里沉着一张脸,并不开口说话,心中暗自叹气,还是多年以前,她便发现赫连铖有些喜欢将事情闷在心中,若自己不谆谆追问他,他便能将一件事情烂到肚子里,绝口不提。
“母后,你瞧瞧这个。”赫连铖朝江六指了指:“给娘娘送过去。”
高太后接过那个锦盒,打开一看,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来:“九尾凤钗?这是哪里来的?咱们大虞可没见过这般精致的首饰。”她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微微摇了摇头:“那时候哀家戴的九尾凤钗可比这一支差多了。”
“这凤钗是慕华寅刚刚拿过来的,他说是他那长子慕乾从南燕皇宫里寻得,特地八百里急件送到京城来的。”赫连铖的手按在前边的案几上,牙齿咬得紧紧:“慕华寅竟然说送凤钗进宫是为了给朕道喜!”
“道喜?这凤钗再精致,也不过是一支凤钗罢了,又不是什么绝世珍宝,又有什么好道喜的?”高太后将九尾凤钗扔回锦盒里边,淡淡一笑:“慕华寅若是这般说,那他的眼皮子也忒浅了些,哀家真看不起他。”
“母后,你想错了,慕华寅的意思不是说朕得了这九尾凤钗值得恭贺,而是在逼朕立他的女儿为皇后!”赫连铖终于忍无可忍,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边,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朕一直能拖就拖,就是不想让那慕华寅如愿以偿,可他却步步紧逼!他说这九尾凤钗送进皇宫,那就是代表着大虞要立皇后了,他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明明白白的?我都不用想便知道,过不了几日,肯定有大臣们联名上书,请立皇后了!母后……”赫连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躁动不安:“那时候,我真想将慕华寅给砍了!”
“皇上,不得鲁莽!”高太后有几分着急,赶紧出声制止:“慕华寅的势力大,不仅朝堂上有不少是他的爪牙,最关键的是他手中掌握着三军。而且他有先皇御赐的三道免死金牌,你完全拿他无能为力!”该太后摇了摇头:“皇上你羽翼未丰,暂时还不能与慕华寅抗争,你便忍忍罢。”
“母后,朕知道你的意思。”赫连铖点了点头,声音放缓和了一些:“朕现在的势力还不足以将慕华寅那老贼给扳倒,朕可以慢慢来。现在朕所要做的便是培养一个能与慕华寅老贼相抗衡的人,这个人既要有才干,又要忠于朕,总有一日朕能如愿以偿将慕华寅那老贼干掉,让他再也没有法子在朕面前趾高气扬。”
高太后微微闭上了眼睛,脸上有一种平静祥和,她听着赫连铖在自己耳边不住的抱怨咆哮,没有说半句多余的话。这么多年来,赫连铖只要是有不顺心的事情,都会来她这里叫喊一阵子,等着过了那一阵子以后,一切又会归于平静。
“母后,你觉得朕这个主意可行否?”赫连铖说出了他心里藏着的话,顿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下来,见着高太后面沉如水,似乎有些不赞成,心中很是奇怪:“难道朕的主意不对?”
“皇上,莫非这便是你早些日子早宇文太傅的原因?”高太后睁开了眼睛,双眸里有着一种探询的神色:“皇上是想借宇文太傅的手将慕华寅给……”她扬起手来,做了一个往下落的动作。
“是。”赫连铖脸上露出了一种快活神色来:“朕正是如此想的。”
第48章 疑似有喜
主殿里一片沉默;立在屋角的沙漏里的沙子仿佛都停止了流动;听不到一丝声响。忽然间传来了轻微的“嗡嗡”之声,仔细一看;却是因着旁边那黑底描金的立式花瓶中插着几支牡丹,此时开得正盛;将那屋子外边的蜜蜂吸引了进来;正绕着那碗盏大小的花朵在上下纷飞,忙忙碌碌。
高太后身上穿着一件深紫色的宫装,上边绣了大朵的团花牡丹,中间的花蕊是由金丝刺绣而成;顶端还用米粒大的珍珠做了点缀,巍颤颤的不住的摇晃;远远瞧着便恍若是真的牡丹花一般。
此时,这牡丹却褶皱到了一处,高太后半弯着腰,贴着赫连铖的耳朵小声道:“皇上,你可千万别轻举妄动,务必谨言慎行!”
赫连铖的眉头紧锁,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他仿佛又回到十五年前的那个晚上,天空有极为明亮的满月,他端坐在案几后边与高太后说着话,上边还坐着太皇太后,正在高高兴兴的时候,天降异象,紫微星忽然便向地面压了下来,朦朦胧胧的一团微光照在京城的东南方向。
当时他怎么说的?他望着太皇太后,眼中带着泪,哭着问道“皇祖母,我以后一定要娶那慕家的小姐为妻?我讨厌慕家,我讨厌那个慕华寅,他就会在我面前趾高气扬,可我却还得要听他说话!”
而高太后当时是爬着过来捂住了他的嘴:“皇上,你可别乱说,小心被人听见了去告诉大司马,那咱们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十五年了,已经过去十五年了!可高太后还是像当年这般谨小慎微,将那慕华寅看做一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一般!赫连铖心中憋着一股气,实在是有些难受。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黄口小儿,而慕华寅也不是当年他眼中甚是可怕的人物。
当年的慕华寅虽然面容白净,不似一般的武将那样让人望而生畏,可他只要是远远的瞧见了慕华寅,便会不由自主的全身发抖。他不敢接近他,也讨厌他走到自己面前,用那听似恭敬,可实际却是专横跋扈的语气说话:“皇上,你瞧这事情是不是就这样?”
一张圣旨摊在他面前,慕华寅站在一旁,一张脸孔沉静如水,赫连铖抓着笔,战战兢兢的在落款那处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怯生生的瞧着他向自己行礼:“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赫连铖实在想笑,当年的自己完全只是一个傀儡,任由着他摆布,每日下朝回到宫里,他总要抱着高太后痛哭一场:“我恨慕大司马,我恨他!”
高太后伸手摩挲着他的头顶,轻声安慰他:“皇上,一切都会好的,你快些长大,以后就不会这般害怕他了。”
“真的吗?”他止住哭声,惊喜的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望向高太后,带着丝丝希望,阳光从天窗上漏了下来,在他脚边斑驳跳跃,点点金黄色的光芒,让他忽然的觉得有了力量——等到那一日,等到他长大的时候,他不会再怕慕华寅。
慢慢的他长大了,也开始逐渐的积聚自己的力量,可当自己再来找高太后的时候,发现她却依旧还是当年那般心态,一点都没有变化。就如刚刚自己提起要除去慕华寅的时候,她顷刻间变得如此惊慌失措。
“母后,现在这后宫是朕的天下,朕连在后宫里都不能自由说话,那还有什么意义!”赫连铖伸手将高太后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拂了下去,脸上有几分不悦:“朕自由把握,这句话也不是随随便便会说出口的。”
高太后慢慢在赫连铖身边坐了下来,衣裳上的牡丹花枝也随之慢慢展开,粉白的花瓣重重叠叠的挤在一处,仿佛是竞相争艳般,那金丝的花蕊又微微的晃了晃,珍珠垂了下来,一点点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