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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世纪,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开始,建立了北美十三个殖民地,并在印度加紧渗透;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二世实行军事改革,在历史上首次将“职业化”、“正规化”和“现代化”引入了军队和战争;俄国彼得一世开始改革,使俄国向强国迈进……
十七世纪,满清入关,窃据神州,中国又开始从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重走了一遍,思想文化倒退,科技停滞,民众麻木愚昧,中华沦入黑暗……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糟糕的时代。只看你是从何角度,以何种方法去面对。
西印度群岛,荷兰殖民者只控制了爪哇和马六甲,加里曼丹岛及其他岛屿还为土人所据;印度支那,英国要完全控制印度,还是在百年之后;法国在暹罗即将遭到失败。被帕碧罗阇为首的保王派所驱逐;澳大利亚,还不为人知,只有少量土著、乱蹦的袋鼠、可爱的袋熊……
一个崛起的、开放的,且充满扩张的大国行将在亚洲矗立而起,并利用资源、人口和地域优势向外辐射威力。这绝不是闭关锁国、愚昧落后、妄自尊大的满清所能比拟的。
尽管国战还未结束,但朱永兴已经开始着手于外部的布置和筹划。笼络华侨、筹集资金只是一方面。赐封民爵、给予国籍也不是全部,他还要把这些华侨变成手持武器的“统治者”,而不仅仅是挥舞锄头,或者辛苦经商的开拓者。
方法呢,也不复杂,可以仿效百年后“兰芳公司”,或者其更早的前身“聚胜公司”。
在南洋谋生的华人通常都有自己的社团,而且擅长经商的颇受当地酋长的敬重。由于时常受到欧洲人的骚扰,所以。华人社团都有招请大陆团练来担当类似保镖或佣兵的角色,后来逐渐形成了所谓“公司”的组织。百多年后的兰芳共和国便是从这样一个“公司”发展起来,最强盛时,势力范围占有整个婆罗洲,也就是加里曼丹岛。
婆罗洲在西方殖民者眼里或许还不值得派出兵力驻扎占领,但朱永兴却知道那里地广人稀,适合引种橡胶和金鸡纳树,而且富含石油。在别人眼中是荒蛮。在朱永兴看来却是宝地。无论是橡胶、石油这样的日后战略资源,还是奎宁的原料金鸡纳树。都是值得花大力气去占领的。
谁占有资源,谁就有话语权,尽管这将是百年或数百年后的事情。但朱永兴决定尽其所能,给自己的祖国,给自己的后代,自己子民的后代。留下发展的空间和财富。否则,岂不枉了他那独到的、穿越时光的眼界。
…………。
皇帝召见,赐爵给籍,御宴款待。这是连大部分官员都没有享受到的待遇,却给予了海外华侨。还有商团的高层人物。
叶落归根,衣锦还乡。对于华侨来说,这是最为期待的事情。但在朱永兴之前,他们是“弃民”,不仅为朝廷所排斥,想返回家乡亦要受到歧视和刁难。现在,这个梦想终于成真了。仅此一点,便足够他们欢欣鼓舞,慷慨解囊了。
况且,万岁有言,这不是无偿捐输,而是借贷,光复神州后是要还的。还的是什么,竟然是枪枝弹药和其他军用物资,并将在两广、闽浙高薪招募退伍官兵作为教官或骨干,由华侨与商团在婆罗洲合资成立“威扬”保安公司。
也就是说,大明要在海外驻扎准军事的武装力量了,保护他们这些曾经的“弃民”,为他们撑腰壮胆了。这魄力,这眼光,这胸襟,这仁厚……
“爷爷,梅花糕哎,真好吃。”张施华蹦跳着跑过来,笑得开心。
“嗯,好吃。”张川天掂过一块,细细品味,皱纹都舒展开来,“多少年了,这味道——”
作为离乡几十年的老华侨,张川天的心情现在是振奋和激动的。他捐输了二十万两银子,获得了民爵,头上戴的方巾让他感到骄傲,平日有些佝偻的身形在路人不时投来的羡慕、尊敬、畏惧的目光中都挺直了。
“鸭血粉丝汤呢,爷爷,快走啊!”张施华拉着爷爷的胳膊摇着,在海外长大的她,完全被故国的风物,南京的小吃吸引住了。
初来南京的人,常常惊诧于南京人对于饮食的细腻心思,便每每徜徉街头,流连起大街小巷的景致,愈发产生一种浓浓的吃的兴致。
鸭血粉丝汤便是由来已久的喜好了,南京人喜食鸭是出了名的,因此功夫上也着实下足了劲。鸭血要新鲜,粉嫩粉嫩的那种,加上粉丝、鸭肝、鸭肠、香菜,用鸭汤煮,待到香味撩人时,色泽乍现。翠绿的香菜,晶莹的粉丝,细碎的鸭胗、鸭肝、鸭肠沉淀碗底,微微地透着馨香,在唇边缭绕。适时,送一块鸭血入口,香嫩粉滑,舌尖蠢蠢欲动。
梅花糕也常常让老饕们回眸一笑。形如梅花,色泽金黄,是一种特别好吃的糯米甜点。如果在梅花糕的上层平撒上点缀的红绿丝,加点瓜子仁,一层层吃下去,保准无限惊喜。松软可口,糯香鲜美,实乃人间美味。
此外,赤豆元宵也颇得美女喜好。浓浓的赤豆羹,浮着大大小小晶莹的元宵,仿佛大珠小珠落得玉盘,别有景致。偶尔夹杂几块酒酿,碎金般的桂花,着实令人感叹,古美女的雅致仿佛瞬间映上眼帘。纤细玉指,浓浓赤豆,秦淮河畔佳人有约便如此产生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鱼龙白服
小吃还是正餐,点心而非果腹,原本就是一种闲暇中的享受。特别是南京夫子庙的小吃,更是演绎出中华饮食文化的博大精深。
夫子庙的小吃,“色、香、味、形、具”式式精湛,要模样有模样,要滋味有滋味,更有一种让人感受诗一般遐思和联想的情趣,让人馋涎欲滴。
金灿灿,黄澄澄,绿油油,白花花,如大千世界,五彩缤纷;甜滋滋,咸味味,酸渍渍,辣乎乎,似磊落人生,百味俱全。荤素果菜,随心所欲,春夏秋冬,各领。
而夫子庙的特色还在于灵活生动的经营方式,不仅有青砖小瓦、粉墙坡屋,张灯结彩的“老淮扬”,鳞次栉比排列着的是香气四溢、现做现吃的小吃摊,灯光下的动人笑靥,民歌式的招徕吆喝,为沉浸在灯影浆声中的迷幻秦淮带来了温馨和欢乐。
魁光阁上,朱永兴慢慢品着雨花茶,不时拈起颗五香豆扔进嘴里。桌对面恭谨地坐着不久前从缅甸回来的郑昭仁,以及户部尚书易成。
公主柔儿打扮得精雕玉琢,故作文静地坐在旁边的一张桌上,一大堆小吃摆了半个桌面,陪坐陪吃的是女官段琬儿和杨金等三四个女护卫。
外围的几张桌旁坐着朱永兴的御前侍卫,都是便装打扮,将朱永兴和小公主隔开保护。
虽然没有净街包楼,但气氛自是与往常不同,朱永兴倒是想象平民一样,安步当车,在熙攘的闹市中感受一下,可身份使然,如今这般已经是简而又简的微服出行了。
今天一来是顺着柔儿的心意。带她出来玩耍;二来是想找个宽松些的环境,提点一下郑家出身的几个人。
当初建立并扶植商团,朱永兴是想使其成为能与英国东印度公司、荷兰东印度公司抗衡的对手,遏制这两个主要国家在亚洲的殖民掠夺和垄断贸易。
从目前来看,商团的运作还是很成功的。首先得益于货源的倾斜,比英、荷等国能得到更多的茶、丝、棉、瓷等商品;其次是明朝的重新崛起。并控制了南海沿线的主要港口;最后则是商品交易所的快捷方便,使得流通次数增加很多。
有一利则有一弊。在商团日益壮大的同时,朱永兴开始担心它成为一个畸形的怪兽。在商言商,这是没有问题的,只要奉公守法,赚多少利益,那是他们的本事。但官商勾结,则是绝不允许的。
现在商团的首脑人物有几个,可势力最大的。话语权最重的还是郑家。而与郑家有渊源的易成和郑昭仁,一个是户部尚书,一个即将履任国安部侍郎,都是重要的位置。对此,朱永兴既要重用他们的才能,又要警诫他们不得以权谋私。
“商团此次捐资百万,于国有大功。日后呢,在婆罗洲的渗透发展还需要他们出力——”朱永兴宠爱地摸了摸柔儿的头发。她正乖巧地端来一盘千层油糕。
停顿了一下,易成和郑昭仁都凝神听着。他们其实也多少能猜到一些其中的究竟。圣上对明朝之前的弊端曾多有贬斥,他俩都已是高官,再与商团有所勾连,可是不智。
“但商界是商界,若与官员勾结,岂不是要重蹈本朝之覆辙?”朱永兴也不客气。直接说道:“正当经营,自有法律保障;唯利是图、触犯国法,亦由有司问罪。日后王公大臣亦可能入股商团,股红算是一笔收入,也减轻国家负担。所以。朕虽有股份在商团,然却从不过问、干涉其商务活动,便是想作个榜样,免得那些人要插手其间,营私舞弊。”
“万——,龙爷可设一单独机构,集中管理王公大臣的入股资金,这样便可避免他们直接与商团拉上关系。”易成思索了一下,便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可见他之前也是想过此事的。
朱永兴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好,出钱的只管出钱,经营的只管经营,中间设个屏障,便能避免不少暗地里的手脚。嗯——”他将目光转向郑昭仁,“国安部下设两位侍郎,一主管国内,一主管海外,你意属哪个?”
“回龙爷,我想管国内。”郑昭仁觉得商团日后在海外的发展将是重点,便想避开这个敏感区域。
“避嫌吗?”朱永兴微微一笑,说道:“只要心中明白,做事清白,又有什么可怕的?莫要因为出身的关系而畏首畏尾,朕是相信你们的,想必你们也不会令朕失望。”
“我等定谨守本分,万不敢妄为。”易成赶忙答道。
“嗯,你们都是聪明人,多余的话也不要朕提点了。”朱永兴将盘子向中间推了推,笑道:“来,尝尝,味道不错。”
话不用说得太透,这便是面对聪明人的好处。朱永兴尽到本分,也就不用太过担心。毕竟有监察部门在,又正在制定出台一系列的法令条文,比如财产公示、举报有奖等来限制官员的胡作非为。
楼梯上一阵脚步声,张川天和孙女在两个下人的陪同下,走上了楼。
“你这丫头,要把爷爷这老骨头累散嘛?”张川天找了个桌子,一屁股坐下,喘着粗气抱怨着。
“可我要自己逛,您又不放心。”张施华娇嗔着,伸手给爷爷拿捏着肩膀。
“他们也人生地不熟的。”张川天看了下人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张施华目光一扫,立刻隔着两张桌看向了柔儿那里,狠狠吸了吸鼻子,香气扑鼻的包子,余味浓郁的黄桥烧饼,人见人爱的“什色点心”……
“哎,可真笨哪!”张施华气得一跺脚,转向下人吩咐道:“我去看看那张桌上的吃食,然后你们去一一买来。”说着,她迈步便走,一下子便触动了侍卫们的戒备圈,几道不善的目光顿时投注过来。
张川天到底是见多识广,气氛一变,他立刻感觉到不对,忙阻止孙女,“阿华,别乱动。”
“怎么了?”张施华只盯着桌上众多的吃食,浑没注意到异样,爷爷一叫,她不由得抬头细瞅,顿时与段琬儿对上了目光。
“你,你——”张施华微皱秀眉,仔细思索。
她与段琬儿见过一面,那是朱永兴为了以示仁厚和重视,自己这边宴请商团首脑和华侨,女眷那边也由龙儿代表招待了一番。其中段琬儿作为女官,自然是要在其间张罗。
“大人——”张施华终于想起来了,不由得吃惊地瞪圆了眼睛,有些忙乱地要行礼。
嘘!段琬儿赶忙伸出食指竖在唇边,然后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