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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也不知该如何对四爷解释。
二人在夜明珠青白诡异的映照下互相对视,发了半天的呆。
最后四爷把她搂到怀里,有些发烫的脸贴在她的额头上。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角,清了清喉咙说:“睡吧。”说着拍了拍她的背。
睡着前她想,四爷不知是被她‘别找别人’这话给吓到了还是想起了别的,给她拍背拍得从来没这么差劲过。拍两下,忘了,半天不拍,突然想起再拍两下。
她都要睡着了却被他又给拍醒了。
最后几时睡着的也不知道。
早上起来时四爷已经走了,听玉烟说是寅时过半时走的,那大概就是她刚睡着后不久。
“万岁道您今早不必过去了,就在屋里歇着。太医院左院判黄升今天一早也被叫进来了,跟孙太医和白太医一齐在那边角房里候着。”玉烟不让她起来,洗漱后先请三位太医过来扶脉,还是以孙之鼎为主,白世周从旁辅助,黄升把脉开方都退在后面,看来只是过来压阵的。
太医们看过后才把早膳端上来。
李薇用膳时,玉烟道二公主早上特意请了万岁的旨意,今天留下来陪您。刚才太医请脉没敢进来,问要不这会儿把公主喊进来?
李薇连忙放下筷子:“快叫她进来。”
额尔赫进来时还带着笑,可是坐下后就能看出昨晚上没睡好,眼里还带血丝。
李薇握住女儿的手说:“昨天没什么大事,吵到你了吧?吓坏了?想着不打扰你就没让人过去,你放心,额娘这里一切都好。”
额尔赫开始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正殿这边的消息没那么容易透出去,哪怕是她的人也打听不出来。她的宫女见点了灯也把她给叫起来了,但额娘是宫妃,额尔赫早在府里时就被嬷嬷教导过,额娘的屋子不能乱撞,更不能乱问。
因为很有可能皇阿玛就在额娘的屋里。
她让人不要点灯,注意着正殿的动静。等到听人说皇阿玛来了之后才放了心。只是又过了一阵,清河看到了白大夫!
额尔赫知道后就想去正殿,被清河给拦下了。
清河道既有万岁在,想必不会有大事,公主去了万岁与贵妃有些话反倒不好说了。
而且清河与嬷嬷们都以为此事必是贵妃的盘算,公主过去了极为可能打扰贵妃。额尔赫不以为意,她知道额娘不会装病乞宠。但一时半刻也想不出额娘是得了什么急病,明明今天在宁寿宫时见到还是好好的。
索性也快到早上了,额尔赫就这么熬了一夜。直到四爷离开时,她才敢过去。
见着皇阿玛了,她小心细观皇阿玛的神色,不见惊怒或担忧,反倒一见她就笑得十分和煦,还解下他的斗篷披到匆匆出来的她身上,让她先回去歇着,说额娘没事,孙之鼎和白世周都在,一会儿皇阿玛还会叫太医来看着。
额尔赫此时才放了心,不管昨晚上到底是什么事,皇阿玛这样就表示现在一切都好转了。
皇阿玛亲眼看着她回屋才离开,还交待她的嬷嬷看着公主回屋补眠。
额尔赫不得不被嬷嬷压着睡了一小觉,大约是放松了,所以睡得很沉,醒来时已经九点了,赶紧问额娘那边如何,得知额娘也醒了才赶过来。
李薇听她说完笑着放了个大炸弹:“额娘没事,没生病。只是……大概八月时就要给你添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额尔赫半天才反应过来,一下子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
“额娘,额娘……”她轻轻的趴在被子上,道:“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额尔赫陪她用过膳,又说了会儿话才出去。期间四爷让苏培盛来了两次,一次是问她起来没有,一次是给她送了四盆冰雕。
不是花鸟虫鱼,也不是寿禄寿喜等常见花样人物,而是《洞萧歌》中的大家小姐与穷秀才。
相遇,定情,分离,相聚。
旧年他送来的冰雕不知凡几,最让她动容的只有第一次和这一次。第一次是意外与惊喜,这一次是感动莫名。
苏培盛还在等她的回话呢,她半天想了下,最终还是决定酸一酸。
反正‘只要你有我一个’这种话都说了,也不排斥再酸一把。
于是她剪下一缕头发,配上一把梳子放进荷包里交给苏培盛带走了。
太和殿东暖阁内,四爷过来醒酒,顺便接见下臣子,偶尔再批几本折子,议两句事。苏培盛捧着托盘进来时,阁中尚有张廷玉等人在。
苏培盛自然就转到后头去了。
过了会儿等阁中的大人们都退出去了,自有小太监来喊苏培盛。他才赶紧捧着托盘出来。
四爷先喝茶润润喉咙,刚才席上酒喝得多了些,又说了一会儿话,此时口干得厉害。
他放下茶盏,先倾身盯着托盘中的荷包看了阵,才有些迟疑的小心拿起。
手指一摸就能摸出里面是什么。
四爷摸到了一把梳子,不由得清清喉咙,让屋里的人都先退下。
“朕小憩一会儿。两刻钟后再来叫朕。”他道。
苏培盛便领着所有人下去,并轻轻的掩上门。
等屋里没有旁人了,四爷才打开荷包。
一把半月形的檀木梳子,上有镶嵌的一蔓素馨花,大大小小四五朵盘在梳子上。
另有一缕玉环扣住的乌发,柔韧如丝,冰凉如玉,托在手里像一团云雾般轻。
四爷托在手里发起了呆,这数十年如白驹过隙,一一在他眼前闪现。直到屋外苏培盛悄悄唤道:“万岁,该起了。”
他这才把梳子和发丝放回荷包里,配在腰带上,道:“进来吧。”
苏培盛带着人进来侍候,洗漱梳头的家什一应俱全。
但看榻上被褥未乱,万岁的腰带都没解开,辫子也都没乱,苏培盛就看出万岁刚才根本没睡觉。
可刚才屋里也没声音啊,万岁难不成干坐了两刻钟?
连桌上的书纸笔墨都跟之前一样,分毫未动。
洗漱和梳头都省了,苏培盛便侍候着万岁换套衣服再出去。等佩戴香包、腰带等物时,万岁道:“还用那个荷包。”
苏培盛连忙答应着,不用小太监动手,他亲自跪下给万岁系上这个荷包。
……然后再系另一个放着薄荷丸的。
这个荷包一看就是他刚才从永寿宫捧来的,里面不知道贵妃放了什么,但肯定不是薄荷丸等解酒清脑的药丸子。
打理整齐后,万岁往太和殿去。苏培盛喊人去前头预备着给万岁开路,却见万岁动身前托起贵妃送来的荷包低头看。
苏培盛不敢去催万岁,只管低头等着。
等万岁走了之后,张德胜这孙子巴结着过来担忧道:“师傅,我看万岁爷只怕是刚才饮得有些多了,不如后半晌换成米儿酒吧?玉泉酒太烈了,怕会伤身啊。”
苏培盛可还没忘了昨天晚上的事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少瞎咧咧,你怎么就知道万岁爷有酒了?”
张德胜赶紧哈腰赔笑道:“那不是……我见万岁都歇了这半晌了,出去这脸还是红的,这不是喝多了吗?”
苏培盛这白眼都快翻到天边了,斥道:“去!主子的事要你多嘴?就显得你有眼色是吧?”
说罢踢开张德胜快步跟上去了。
张德胜不敢再跟,不过想想就算真拼得惹恼苏培盛,他也不后悔昨天晚上跳出来。
切,等我上去了,非让你给我端茶倒水,叫师傅不可!
☆、第398章 欲扬先抑
永寿宫的事一大早就传遍各宫了。
四爷去太和殿前先亲自去了趟宁寿宫;替素素告假请罪。
太后一听便笑了:“这是喜事;祖宗保佑呢。”又对四爷认真的说;“你要多经心。”
一面对叫方姑姑;让她去永寿宫看望贵妃:“让她好好歇着;万事都先放一放;等孩子平安落地我再赏好茶她。”
四爷前头太和殿还有事,过来招呼一声就要走了,临走前道:“这几日;儿子就不让贵妃再见人了。”
太后点头道:“应该的;她都这个年纪了,这一胎是要当心点儿。”
方姑姑跟了太后多少年了,康熙朝打滚过来的,对这里头的门道清楚得很。这一趟走西六宫,永寿宫是一站,长春宫也要去转一转的。
太后就在宁寿宫里等着,不多时方姑姑就回来了。
宫女进来说方姑姑回屋洗漱更衣去了,一会儿就过来侍候。太后就道:“先去给你方姑姑煮一盏好茶。”
方姑姑换了身夹衣和月白色紫缎镶边的坎肩,一进暖阁就闻到了冻顶乌龙的茶香。
她上前福身,太后指着身边的座儿:“快坐下,让你走这一趟辛苦了,只是平常人我也实在不是能放心。”
一个有眼色的宫女把茶给方姑姑端过来,方姑姑坐下后先不忙着说话,而是接过茶来品茶。
宫女就瞧着太后坐在上首一点也不催方姑姑,反而面带笑意的等着。她不由得就觉得太后待方姑姑实在是好,当奴婢能做到方姑姑这份上,跟主子亲密如斯,真是不亏了。
方姑姑喝了半盏茶,才开始说起她这一趟差事办得如何了。
永寿宫那里没什么要紧的,不说贵妃本就是个灵省人,永寿宫又有万岁看着呢,还能出事?方姑姑走这一遭不过是个意思,以示宁寿宫把永寿宫记在心里了。
另一头的长春宫才是大头。
方姑姑道:“奴婢见到了皇后,看着倒是没什么,就是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又做夭。”
太后也要叹气,道:“她如今就像是那拉磨的驴,眼睛都蒙上看不见了,一个劲的转圈还以为自己个走的是直道呢。”其实都快把自己给坑死了。
遇上蠢人,太后从来不屑与之为伍。就算是她亲生的犯蠢时,她也是从来不管的。就比如老四以前想去贴佟家,现在十四还一个劲的挑衅老四。
只有他自己摔疼了才能知道改。
老四去贴佟家结果给自己找了个便宜舅舅,佟家的人是好贴的?如果没有先帝捧着,他们也不过是个二流人家,穷人乍富抖起来的,能有什么好脾气?
最后老四不也受不了他那便宜舅舅躲了?她当时就不信老四真的会乐意把自己皇阿哥的尊严放在地上让人踩着玩。
十四再这么不识教下去,早晚他四哥惹急了给他一顿狠的就好了。
至于皇后,只看她后面是个什么下场吧。
以前看她还不见得这么没眼色,就差当着人咒贵妃不得好死了。她真以为她对贵妃说的那些话都没人能听出来?急巴巴的把庶妃抬起来就为了打贵妃。
她怎么不想想,她被贵妃压在底下二十多年了,真出来一个能把贵妃给打下去的人,那她的日子只会比现在更惨!
好歹贵妃要顾忌得多些,她自己五个孩子,母族又势弱。
要蹦得高的,总要把腰弯得低些。
皇后是既想蹦得高,却又把腰挺得比谁都直。谁见过直板板站着的是能蹦高了?
蠢不可及。
太后叹道:“我只担心皇后到了我这里又要拿贵妃说事。”好几次她都恨不得把皇后的嘴堵上。
方姑姑只是笑。皇后和贵妃一起到宁寿宫时,太后事先都要叹说日子难熬,巴不得她们都别来呢。可儿孙来献孝心,她连赶都没办法赶。偏偏皇后不会看人眼色,一见贵妃就一面笑一面拿话挤兑。
不见贵妃从不在没皇上的时候与她争锋吗?
叫方姑姑说也是贵妃会做人。看着是受委屈了,一边的人谁都不是瞎子。
说话就听人通报:皇后的凤辇到宁寿宫宫门口了。
太后一手扶额,一手冲方姑姑摆道:“你去,让她先坐下用碗茶,等我这里念完经就过去。”
方姑姑笑着出去,凤辇此时离宁寿宫还有百十步。方姑姑不能披斗篷戴帽子,迎风冒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