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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白大夫已经到了。看到四爷抱着李主子进来,连忙跪到一旁行礼。他在热河侍候得不错,回来后被四爷赏了一百两金子。之前再怎么担惊受怕,看到金子时就觉得这场惊受得也算值得。
何况四爷现在已经是亲王了,白世周侍候起来自然更有劲了。
弘时到底是被苏培盛给请走了,四爷此时顾不上哄儿子,他把素素放到榻上,解了她的斗篷,取下头上的那么多头钗簪花她都没醒。丫头过来给她脱鞋脱衣服,她也还是睡得那么香。
四爷不免更加着急,皱起眉道:“叫白世周进来。”
白大夫提着药箱被人领到里屋来,还想再请一回安,被四爷喝斥:“不必多礼,快给你李主子看看。”
有四爷坐在一旁看着,也无需再准备屏风拉帘子。玉瓶只是把李薇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在上头盖了张手帕。
白大夫号过两手的脉,心里已经有数了。留下丫头在里屋侍候着,他们避到外头来说话。
“奴才想问问李主子近两个月的起居。”他道。
玉瓶早在他这么说的时候就在自己心里转开了,一边答大夫的话,一边把这几个月主子的反应都过了一遍,脸上先笑开了花。
四爷也仿佛心有所感,还往前探了探身。
白世周笑道:“给主子爷道喜,李主子这是有喜了。”
因为有身孕的那位还在里屋睡着呢,外面的人就算道喜也不敢大声高呼,全都把脸笑成菊花,拼命露给四爷看。
四爷一下子站起身,搓着手来回转圈。从热河回来后,他一直疑心身体亏得厉害,太医们不过是粉饰太平,不肯给他说实话。虽然有素素盯着他不停的进补,可他总觉得这些治表不治本,近来正在翻看道家的典籍,开始早起吐纳,吸收天地灵气以补自身。
但素素这一怀孕,不正证明他的身体没事吗?
男人若不是精固血足,怎么能令女人孕子?
“好,好,好!”他连说了几个好字,指着白世周道:“赏他!”
白世周喜得又跪下多磕了两个头,厚赏之下才教他更生出了为四爷效力的心。
四爷喜过之后再问他:“你李主子这一胎如何?现在几个月了?”
白世周道:“将将两个月,李主子只怕还没有感觉。听玉瓶姑娘说上个月还有少许见红,但并无大碍。”
四爷点头:“你盯着这事。你李主子几个孩子都是你看着的,这个我也交给你了。”
白世周心里不由得绷紧了弦,恭敬道:“奴才遵命!”
打发了白世周去交待这边的人怎么侍候,四爷进了里屋,见素素还兀自睡得香甜,不由得坐到她身边看着她。
今天在永和宫里,只怕是福晋不自在了。等明天她有孕的事再一说出事,福晋更是要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以前他跟福晋总是说不通,久而久之他也不耐烦再去给她解释什么,时候长了,他连怎么跟福晋说话都不会了。
这次他得封亲王,本该早早的将给福晋和素素请封的折子递上去。
可想到世子的事他就犹豫了。
弘晖已经大了,如果这次不封他为世子,日后他们兄弟之间就更难相处了。可他却不想在此时就定下世子的人选。
不论他今后有没有可能再进一步,世子之事都宜缓不宜急。
就像皇上与太子一样。匆匆定下世子,日后再发现有什么不对就不好收拾了。
弘晖现在的心性如何还不好说,偏偏他下头有那么多的异母兄弟。他还要再看看,看他能不能处理好与弟弟之间的关系,看他对异母弟弟们的态度如何,才能下决定。
他本想借着福晋这事压一压,好歹多争取一些时间。结果素素这边却有了喜信。
四爷把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孩子月份还小,隔着被子什么也摸不出来。但他却格外小心,手上一点劲都不敢用。
以素素的年纪,生这个孩子已经有些辛苦了。
弘时之后她一直没有再怀孕,他还以为两人之间再也不会有孩子了,结果这小子就这么蹦出来了。
想到这里,四爷轻轻笑了声。
既然来了,就不能委屈他。他暗叹了声,也罢,本来就打算如果不行就年后给福晋请封,那就年后一起封了吧。
至于弘晖……
只盼他能熬过这一关,不要叫他失望。
半夜里,李薇一觉睡到此时,睁开眼就看到窗户外黑漆漆的,身边的四爷呼吸轻缓,显然大家都已经睡觉了。
可她一醒来就清醒极了,瞪着帐子顶发了半天的呆,慢慢想起她大概是从永和宫出来,在自家的车上抱着弘时就睡着了。
儿子身上的气味真好闻,闻着就叫她浑身放松,那时浓浓的睡意涌上来。她一时没坚持住,就这么投降了。
这会儿是睡够了,她开始想起还没用晚膳的事了。在永和宫里时,她连午膳好像也睡过去了?
肚子饿了一天,早就前胸贴后背了。
摆在条案上的座钟一下下的走着,她借着透进窗来的月光看到钟上指针的反光,发现时间才到半夜十二点。他们是六点多出的宫,如果七点多回到园子,她等于一口气睡了五个小时。
今天还要进宫,临起床的时辰还有两个小时。
她能再坚持两个小时吗?
十分钟后,她觉得坚持不下去了。好像一想到吃的,脑子里就装不下别的了,满脑子飞的都是牛肉汤、羊肉汤、老鸭汤(最近跟着四爷喝汤喝多了的后遗症),然后各种下到汤里的面,配着汤吃的各种饼。
好饿……
她轻轻的掀起被子,坐起身想从床脚爬下去。
结果她刚跪好准备爬,四爷翻了下身,坐起道:“你醒了?”他定睛一看,见她光穿一身里衣不盖被子坐在那里,连忙的用被子把她裹住,捂紧道:“晚上不睡在折腾什么?也不怕冻着了!”
他吼得她特别心虚,小声道:“吵醒你了?”
四爷拉她回来躺好,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掀开床帐喊人进来点灯。
玉盏带着两个丫头擎着灯进来,屈膝道:“主子爷要什么?”
四爷披衣下床,道:“叫膳房把煨着的锅子端上来吧。”
李薇刚才叫他裹成了一条棉被毛虫,这会儿也不敢起来了,在床上问:“还煨着锅子呢?”
玉盏这才看到她也醒了,赶紧带着人上前侍候她穿衣服,一边道:“主子爷担心您醒来了饿,早就叫人煨着呢。”
四爷坐在床对面的榻上,看着她笑,道:“快起来吧,早猜到你睡到一半一定要饿得起来。”爷您真是太贴心了!
李薇兴冲冲的起来,虽然玉盏给她穿得也有些多也不在意了。只是想到四爷今天还要早起,这会儿她起来又吃又喝的,他还能睡得安稳吗?
转头一看,果然四爷也开始穿衣服了。
“爷,我去别的屋里吃吧,你再睡一会儿。”她说。
过年他本来就又忙又累,再休息不好又该瘦了。
四爷摇摇头,换好衣服牵着她的手出去,外面已经摆好了热锅,浓浓的鸡汤香味扑鼻而来。另有一个白瓷炖盅里盛的是一只脱了骨的乌鸡。
李薇在闻到香味儿就口水直下三千尺了。
侍膳太监先给她盛了一碗鸡汤,她就着鸡汤吃了两块咸芝麻饼,吃了好几碗鸡汤白菜、韭菜、菠菜等新鲜蔬菜,再干掉那只乌鸡,果然觉得心满意足了。
四爷从头到尾只陪着她吃了几筷子菜,见她吃得舒服得长出一口气,跟着也放下筷子,笑道:“这下可足了?”
李薇吃得靠在身后的迎枕上,扶着肚子说:“足了,足了,肚子都吃撑了呢。”
四爷听了叫人撤下膳桌,过来拉着她下榻:“吃撑了就起来走走,坐在那里窝着肚子不是更难受?”
说完居然陪她在屋里缓缓转起了圈。
大半夜的,四爷有闲心陪她在屋里转圈?
李薇真觉得这有点不太正常。
四爷道:“今天宫里你就别去了,一会儿回去再睡一觉。孩子们都留下陪你,在屋里坐烦了也别到外面去,跟他们玩玩牌、赌赌骰子。”
李薇头顶的问号都快有斗大了,四爷这才笑着对她说:“哪有你这么糊涂的额娘。”说着他轻轻摸上她的小腹。
李薇下意识的也把双手放上去,盖在他的手上。
四爷看她的神情从迷茫到震惊,最后眼珠子瞪得有铜铃那么大,一口气提得高高的,他道:“还没反应过来?”
李薇捧着肚子,连头都不知道点了。
太……太意外了……
284、好处
李薇如游神般捧着肚子回到床上;闭上眼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时四爷和福晋都已经走了,弘昐等人都留了下来;包括大格格和三格格。本来她们两个不在此列,可不知是不是昨天去宫里冻着了;三格格早上起来就流起了清鼻涕;她从小就弱;今年还没来月事,就算是大格格在她这个年纪也已经来了。
所以她这边嬷嬷一看就不敢叫她起来了;直接再躺回去;转头就去各处都送了消息。
她去不成了;大格格要照顾妹妹也自请留下了。
梧桐院里,三格格一边咳嗽一边说:“大姐姐;你跟着嫡额娘进宫去吧。”
大格格给她掖掖被子:“好好休息;这些你就不要操心了。”
要是以前她虽然担心,但也只会把妹妹留给嬷嬷们照顾。现在不同了,她第一次壮着胆子跟福晋说想留下,却发现一切都没那么难。
回来后她轻轻松了口气。
乌拉那拉家大概她是一定会嫁进去的,但她也不想成为福晋手里的一条狗。就像额尔赫说的,她们是天生的主子,身上流的是爱新觉罗的血。只要她立起来,就没人能把她按下去。
福晋不能,乌拉那拉家也不能。
九洲清晏里,额尔赫过一会儿就要问她一句:“额娘,你困吗?”
李薇摇头,专注手上的牌,道:“别分心,该你出牌了吧?”
额尔赫随便出了张,阿玛走前嘱咐过她说额娘可能容易困,叫她注意着点,看额娘困了就让她去屋里睡。结果这一上午打牌打到现在,额娘越打越精神,一点都没有困的意思。
这一局完了,李薇输多赢少,从身边的笸箩里提出四串以红丝绳打结串起的金花生,几个孩子人人有份,一边给一边说:“新年大吉,万事如意。”
对弘时:“一年更比一年高。”说着摸摸他的小脑袋。兄弟中他最小,个头也最低,这小子早就不服气了。
弘时偏开头,气呼呼的哼了声。他就这小模样最可爱。
对弘昀:“学习进步,背书一目十行,射箭都是顺风。”
几个孩子哈哈哈哄笑起来,一人推了弘昀一下。
给弘昐时,李薇竟然一时卡了壳,想了想道:“你平常太乖了,平常也可以放松点。你还是个孩子,不要太要强了。”
弘昐愣了下,他总觉得额娘这话意有所指?他走到一边去想,李薇这边给额尔赫:“今年更比明年美!”
用过午膳,李薇还是毫无睡意。昨天在永和宫里好像把瞌睡都用完了似的,她想带孩子出去看园子里的冰雕,被留下来的苏培盛千求万告的给拦了。
听说她想看冰雕,苏培盛马上笑道:“李主子想看冰雕有什么难的?不必出去,奴才这就叫他们把冰雕抬进来给李主子看。”
李薇道:“这屋里烧着火墙,冰雕抬进来不全化了?”
苏培盛陪笑道:“化了叫他们再雕就是了,不值什么的。”
李薇这才带着孩子们又退回屋里,换了衣服后,她小声跟玉瓶说:“你记不记得那年咱们在府里,那冰牡丹四爷没看过都不敢叫人碰的。这会儿怎么变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