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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昐和三阿哥站在一旁,三阿哥小声道:“大哥好认真……”
弘晖写的时候,确实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如果说平常的他是温柔和善的,写字时就显得凌厉了几分,严肃了几分。
四爷以前看到只会觉得弘晖这叫有气势,现在却感觉这孩子太紧张了。有时人要悠着劲来,旁人都使三分力,你使十分力只会显得不合群。
刚才弘昐和三阿哥都知道他要看的是丰生额四人的字,他们两个只是陪着写而已,所以只要不丢脸,不被人比下去就行。所以弘昐写了两首诗,三阿哥抄了一首。
丰生额四人倒是都写了自己最拿手,练得最好的一篇字,长短不等。有短的只有一首诗,有长的也是像弘晖这样一大篇。
不是说弘晖这样写得不好,他是主子,他干什么都是好的。
只是事事全力以赴,人怎么能顶得住?狮子搏兔用全力是肚子饿,不饿的时候猛兽也不会见一个猎物就咬死杀掉。
弘晖,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四爷叹气,应该要让他学会放松。
评字时,自然弘晖最佳,弘昐次之,丰生额排第三,其他人依次,三阿哥的字四爷没评,只是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就让他下去了。
四爷一人赏了点东西,弘晖和丰生额四个都得了厚赏。留他们用了午膳,才叫弘晖回后面,丰生额四人告辞。
他对弘晖道:“回去不必急着温书,去抽一回陀螺吧。上次不是有一手练得不够熟?”
弘晖这次在宫里没顾得上抽陀螺,宫里的堂兄弟们都会比着抽这个。他不算很有兴趣,听了四爷的话也只当成一件功课来完成。
回到后院,叫人拿来陀螺就练起来。
福晋坐在屋里看着,算着有一刻钟了,就叫他停了,叫进来喝了补汤让他回去歇着,道:“玩这个不着急,等你好了再玩。去歪一歪吧,养养神。”
晚上,弘晖喝了药,努力熬到三更撑不住睡了。守夜的小太监就睡在他的脚榻旁,一夜都不敢睡实的竖起耳朵。幸好,大概是太医的药好,这一夜弘晖没有夜惊。
四爷与福晋都松了口气。剩下两副药就收起来了。
三天过去,弘晖回了宫。当晚夜惊。
德妃睡在前面,听宫女报了就起身去看他。宫女已经侍候着弘晖换过衣服,德妃进来,弘晖要下床请安,被她止住了。
她坐在弘晖榻前,握着他的手说:“小孩子都爱惊一惊,你十四叔小时候也爱夜惊,常闹得我不得安宁。”她面带微笑语气柔和说出来,弘晖也不紧张了,原来夜惊不是那么吓人的事,常有人这样啊。
德妃叫人上了一碗热奶|子,叫弘晖捧着:“别喝太多,喝个半碗就行。不然夜里尿多也睡不好。”
她看着弘晖用了半碗奶|子躺下,在外屋等到弘晖睡实才走。
回到寝殿,叫人喊来弘晖的贴身太监,不必她发话,自有嬷嬷去问,两三句就问出弘晖在府里就惊过的事,还请太医开了药。
德妃叹道:“丁点小事也闹得这么大,这叫孩子怎么能安心?传话下去,不许侍候阿哥的人大惊小怪的,再惊就给他一碗奶|子,用半碗就叫他歇下。”
等人退下,嬷嬷劝道:“大概是因为阿哥是长子,四爷才紧张了些。”
德妃靠在枕上,反正也醒了,她也睡不着了,道:“越是长子才越要养得糙一些呢,下面的反倒可以精细些。上头的心不宽,下头的怎么活啊?”
四爷府东小院里,李薇趁机拿这个当危机教育给弘昐上课。
“若是你遇到这样的事,该怎么办呢?”她问。
二格格道:“告诉长辈。”
弘昐也道:“告诉长辈们。”
李薇道:“长辈让你忍耐呢?”她小学时就发生被男孩欺负的事,上辈子的父母就教她要好好跟小朋友相处,被男孩欺负找老师云云。
最后还是李薇自己解决了这件事,她在那个男孩再次欺负她时,举起凳子要打他,把他吓哭了。
这是李薇为数不多的彪悍事迹之一。
长大后她都还记得当时的心情:我还没打呢你哭什么!我还想哭呢!咱俩比着哭好了!
挨欺负就找家长虽然很挫,但有时家长也不愿意给你撑腰,你就只能靠自己了。弘晖当时肯定是出不来的,四爷得到消息时这事已经好几天了。宫里是个什么情景他们都不知道,能整弘晖这么长时间,肯定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
二格格一挥拳:“打回去!”
李薇心道,这肯定是我的闺女!
不过这种暴力手段不能鼓励,她摇头道:“不算好,因为你不一定打得过人家。比武力时应该考虑到两边的武力差距。”她当时就是知道靠自己和小姐妹打不赢男生才拿凳子的,没想到凳子挺轻一下子就举过头顶,她真的就举着吓唬了那男孩一下,没敢真砸他,他就吓哭了……
二格格还在考虑后续招数,弘昐道:“我装病。”弘晖被欺负的事他知道后,也忍不住想如果是自己要怎么办?得出结论打不过又不想继续挨打,只能装病了。
李薇继续摇头:“也不好。你知道宫里怎么治生病的孩子吗?先饿两天,每天只能喝粥。然后再给你开药。如果欺负你的人给你喝奇怪的药呢?”
弘昐也发现这是个馊主意了,皱眉继续想。
李薇其实只是想启发他们一下。府里还是和平得多的,在府外有恶意的人非常非常多,而且你常常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整你。
弘晖这个就是无妄之灾。她听四爷提起时,发现他居然一点都不紧张,还有心跟她玩笑。
迎着她不解的眼神,四爷笑道:“不必介意。他们也只是想逗逗我,真动了弘晖就成结仇了。只是打几个奴才而已,也没下重手。”
她忍不住问:“爷就不担心孩子?”
他平静道:“这点小事就乱了方寸能成什么事?爷的儿子,不说这个年纪就要跟曹冲、甘罗相比,至少也不能是阿斗,遇事只会靠座下猛将良臣。”
李薇才知道四爷对儿子这么严厉,简直是古代版虎父啊。
为免弘昐几个日后遇到阿玛这样的严酷考验被考糊,她还是先替他们打下预防针吧。所以,她真的饿了弘昐两天,让他体会一下装病是个多糟的主意。
饿一顿就眼冒金星的弘昐真的后悔了,真到那一天,他根本不能保证自己能坚持几天。
“任何时候削弱自己都是最蠢的,你需要的只是越来越强大,而不是为了一些外界的理由让自己变弱。”李薇告诫他,“只有强者才能无视世间一切阴谋诡计。”
弘昐仿佛明白了什么,眼前好像缓缓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给他耳目一新之感。
109、御下 。。。
玉瓶和玉朝等人的屋里;一个嬷嬷正在坐着抹眼泪。她是侍候二格格的嬷嬷,从二格格刚落地就被内务府分来了。
“姐姐,我一直用心办差;从不敢懈怠。待二格格比待我亲生的还好,这忽然说要叫我回家……”她哭得眼睛都肿成核桃了;对玉瓶道:“姐姐,你帮我给主子求求情;我在府里也有十年了;早把府里当成自家了;叫我走;我是真舍不得二格格……”
玉瓶亲热的给她端了杯茶放手里;握着她的手,拿自己的帕子给她拭泪,劝道:“主子也是为你着想。你进府十年,回家的日子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你的小闺女都六岁了吧?一天都没吃过你的奶,你就不想回去看看她?”
说到亲生的小闺女,嬷嬷的眼泪更是涌个不停。
“主子想让你回家见见亲人孩子,这都是主子待你的恩德。再者说,主子赏了不少东西叫你带回去,日后你也能带你的孩子来给主子磕头谢恩。你待二格格忠心,主子心里有数。”
玉瓶费了半天口舌才把嬷嬷劝走,临走还被嬷嬷硬塞了一个荷包,打开一看,五个金锭子,至少有十两。
她回屋倒了杯茶一口气喝干,玉朝这时施施然进来道:“好姐姐,可是辛苦你了。”
玉瓶翻了个白眼,道:“我就不信没人来求你。”
玉朝嘻嘻笑,一点不藏私的伸出手腕子,一个韭菜叶子宽的金镯子正戴在上头,她晃晃手腕笑道:“求啦,好几个呢。塞什么的都有,还说要把她大儿子说给我的,都快把我笑死了。给镯子这个是下了血本的,只是还比不过姐姐得的好东西多。”
玉瓶连喝三杯茶才解了渴,道:“咱们主子不爱管人,你收东西可以,心别偏了就行。”
玉朝像被刺了一下似的,几乎要跳起来,怒道:“别看不起人!丁点东西就想让我背主?瞎了他们的狗眼!”说着气哼哼的把镯子撸下来往梳妆台上一扔,也不管了就转身摔帘子出去了。
玉瓶急道:“你个死丫头!还不过来把你的东西收好!回头再丢了看你哭不哭!”
玉朝远远的道:“丢了就丢了,反正也是白得的,姑奶奶才不可惜呢!”
到了正屋,玉盏守在外屋,见她进来两人也只是对了个眼神。西厢里,李薇正和二格格说话。弘晖在宫中的事,也被她拿来教二格格。
二格格也想不出好招来,反问她:“额娘,你说该怎么办?”
李薇两手一摊道:“这个啊,我也不知道。你回去可以慢慢想,总有什么时候,会有人借一些你无法反抗的人来压制你。比如你身边的嬷嬷们。”
按理说,教弘晖的先生和谙达都是奴才,他们怎么敢公然欺负皇孙?是仗着身后人的势?只怕未必全是如此。
只拿二格格身边的嬷嬷们来说,她们可没什么势能仗着,却也把二格格管得密不透风。
李薇道:“嬷嬷们都快回去了,你那屋里乱没乱?”
二格格嘟着嘴不快道:“乱倒没乱,就是吧……”她朝外看了一眼,凑到李薇耳边小声道:“我觉得跟嬷嬷们在时没什么两样。”
嬷嬷们一个个离开,二格格有种翻身做主的感觉,真是连屋子都大了不少。她也没打算把屋里嬷嬷们立的规矩都改了,只是不想嬷嬷们还像小时候那样事事管着她,额娘都把她当大人了,嬷嬷们还是从头管到脚,这是把她当小孩子啊还是她们就是打算一辈子这样?
想起会被嬷嬷们这样管一辈子,日后嫁人了也是说句话不对嬷嬷们都要在旁边咳嗽一声,二格格就觉得受不了。
比起嬷嬷们,她更喜欢屋里从小侍候她到大的丫头们。以前是有嬷嬷显不出她们来,现在嬷嬷们走了,她正好可以提拔一两个能干又喜欢的丫头上来。日后就是嬷嬷们回来了,也有人给压制嬷嬷,教训她们不要太过份。
可是她发现嬷嬷们走归走,丫头们还是跟嬷嬷们在时一样分成你是跟这个嬷嬷的,我是跟那个嬷嬷的。
而且比嬷嬷们在时还更厉害了。
上次她听到丫头们拌嘴,白梅就跟白芯道:“你别狂,等嬷嬷回来有你好瞧的!”
这是怎么回事?二格格原本以为嬷嬷们走了,丫头们会跟她一样感觉轻松,至少也有想要上进的吧?就没一个想过把嬷嬷挤下去自己上位的?
怎么现在丫头们反倒比以前更在意自己是哪个嬷嬷的人了?
换句话说,二格格觉得丫头们比以前对嬷嬷们更忠心了。
她有点无力,更郁闷。
说着说着,二格格就靠到李薇身上了,刻意避开额娘的大肚子,她搂着李薇的胳膊道:“额娘,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薇笑道:“这很正常啊。像这东小院的人,都是听我的,不听你的。因为跟你比,我的权力更大啊。”
二格格腾的坐起来:“那额娘跟嬷嬷不一样啊!嬷嬷是奴才!”
李薇还是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