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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稀疏的玉兰树,便听到悦耳的琴音响起,和着琴音响起的还有思思清雅婉转的歌声。
凌春阁门前,站立着几个暗红衣裳的内监,阶梯下是几个佩戴长剑的侍卫,在门前巡逻。见有人过来,凝神警备地看过来。路妈妈连忙笑着道:“爷,是五奶奶来了!”
侍卫这放下摁在剑身上的手,微微躬身,道:“五奶奶,主子已经恭候多时了!”
尹乐推门进去,屋子里燃着炭盘,暖和如春。她裹挟冷风而入,烛台上的烛光被冷风一吹,明明灭灭几下,最后稳住了火光。
一个身穿白色金丝绣龙纹锦袍子的年轻男子坐在雅座上,他头簪金冠,面如冠玉,丰神俊朗,霸气又不失俊朗,看到她的时候,眸光明显一亮,嘴唇便含了一抹浅浅淡淡地微笑,他伸伸手,招呼道:“过来坐!”
“参见公子!”他既是微服私访,那自然不必行叩拜大礼,正合尹乐意。
“不必拘礼了,你还是叫我楚坤吧。”想起在山中,她亦是这样称呼他的,那段日子虽然十分艰险,但是如今回想起来,反而觉得趣味十足。加上他不知道思思是尹乐的人,不想暴露了身份,遂在自称上也用了“我”字。
“这,不合礼数吧!”尹乐装模作样地道,顺势就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思思的双手拨弄琴弦,已经从高歌便成低哼,音调依旧美妙,让人如沐春风。
楚坤含笑道:“礼数因人而异,我觉得和你已经是患难之交,不必在乎那些虚礼。”
有丫头来为两人倒酒,酒是暖过的,握在手中也觉得温暖不已,尹乐慢慢地饮了一口,酒香扑鼻,入口绵长细腻,竟是陈年桂花酒。
“喜欢吗?”楚坤含着一丝柔和的笑意瞧着尹乐。
“还行!”这是她的主场,他问她的酒好不好喝,自然是要说好喝的。
楚坤笑道:“你喜欢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呢。”
尹乐放下杯子,抬头瞧着楚坤,道:“不如,公子单刀直入吧,今晚公子找我过来,所为何事?”
门外的北风从窗棂吹进来,扬起重重帷幕,软绡轻轻拂过云石地面,发出瑟瑟之声。灯光投射在地上,有昏黄迷离的色彩,楚坤瞧着地上斑驳的光线,神情也有些迷离了起来,他轻问道:“你跟楚晔,到底是什么关系?”
尹乐微怔,“你大费周章地找我过来,就是问我跟摄政王的关系?”怎么现在皇帝这份工作这么轻松吗?竟然有闲暇出来问一个民女这样无聊又无趣的问题?
楚坤嘴角含笑,神情却依旧迷茫,道:“不,朕我今夜找你,确是有要事相询。”
“公子何不直入正题?”尹乐却没了心情,简单直接地问道。
楚坤收敛神情,凝眸而视,道:“有些事情,我希望不是强迫你,所以我先来问过你意愿,你是否愿意入宫?”
旧事重提了。
尹乐蹙眉道:“公子这个问题,以前我就给过答案,我是刘家的媳妇,是隆兴的东家,天下皆知。以公子的身份,应当自重,莫要损人又伤了自己的名声。”
楚坤摇摇头,“我如今不在乎!”
尹乐又是一愣,不知道他意思里的不在乎指的是什么。他是说他已经有十足的把握应付流言蜚语还是不在乎外人指着他的脊梁骨说他勾引民妇?
尹乐摇摇头,“民妇愚钝,请公子明示!”她点醒着自己的身份,用以提醒他。
楚坤意味深长地道:“昔日玉淑太妃曾经是明王的王妃,后来先帝让她假死,两年后用另一个身份入宫,此事天下皆知,谁敢妄言?”
尹乐脸色渐渐严肃了起来,什么玉淑太妃的事情她没有听说过,她脸色清冷地道:“我不是玉淑太妃,公子也不是先帝,如今局势也不一样,再说,玉淑太妃兴许是心仪先帝,而我,心中只有我所爱的人。”
楚坤便没有说话,喝了几杯酒,脸色便如残阳滴血一般的嫣红了起来,只是这红看在尹乐眼里,却有几分惨烈。
良久,他才缓缓地开口,语气却已经森冷了许多,“你说你所爱之人,并非说你的夫君,你何尝不是对你的夫君藏有二心?龙尹乐,朕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你,你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
此话听在尹乐耳中,已经有几分威胁的意味了。
她端起一杯桂花酒,瓷白描画着兰花的酒杯外有冰冷的触感,酒已经凉了,再饮已经没了那份温热的感觉。她复把杯子放下,一字一顿地道:“悉随尊便!”
说罢,便起身离席,拂袖而去。
远远,传来楚坤震怒砸了桌子的声音,琴声歌声戛然而止。
第两百二十六章 老爷子病危
尹乐并没声张此事,她自然不会觉得楚坤对她钟情所以想纳娶她为妃子,他背后的目的,其实不外乎是知道她跟楚晔来往过密,想通过她打击楚晔。
漠岩也不知道此事,尹乐知道漠岩和红颜因着她的关系,两人对楚晔也是推心置腹的,所以一旦告知两人,楚晔一旦察觉什么,问起两人,她们是会透露出去。而她,不想楚晔为她的事情烦恼。
在快活楼拒绝了楚坤之后,楚坤也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如此,又过了月余,年关将近了。
这日天空阴沉暗淡,狂风骤起,扫去几分喜庆的气氛。
中午时分,密集的雪花便开始狂袭大地,只消一个时辰,院子里便堆满了雪。尹乐今日没有去茶庄,今日是寿头考试的日子,她陪伴他吃过早膳,送他去南房之后便开始跟颜慧商讨府中年关开销事宜。
太妃命人赏赐了好些东西过来,今年需要操办的年货不多,一个时辰左右,便敲定了下来。
绸缎庄上个月进了一批苏杭锦缎,刘安命人送了一批回府,也让裁缝上门为家人做量身做衣裳。
尹乐与颜慧商量好家中开支的事情后便出去正厅,各房的人都在挑选锦缎。见尹乐和颜慧进来,姜君夏拉着两人道:“我给你们留了一匹上好的缎子,尹乐,你瞧这个樱子红绸缎用来做羽服是最好不过的了,快过来让师傅给你度身。”
尹乐瞧着她手上拿着的缎子,红彤彤的,喜庆极了,她也不禁心生喜爱,又再瞧其他缎子,都不如这匹出色,又见将姜君夏拿着不肯放,便知道她也十分喜爱,便笑道:“这匹缎子好是好,只是我往日里也不爱穿红色的衣裳,你留着吧,我再挑一匹就是了。”
说着,便伸手去挑了一匹蜜色的绸缎,“这就合我意了!”
姜君夏瞧了瞧她手上的缎子,道:“那不好,那不是上好的缎子,你如今是东家,过年的时候难免要出去应酬一下商家,这不马上就是茶商联盟的聚餐了,你得穿高贵喜庆些。”
颜慧笑道:“大嫂啊,你手上的那匹做两身衣裳是绰绰有余的,不如你们一人做一身吧。”
姜君夏也笑着道:“我倒是无所谓,只看尹乐是否愿意跟我穿一样的。”
撞衫,是女人的大忌。姜君夏却显得无所谓,倒让尹乐有些感动。她含笑道:“我也无所谓!”
“那好,咱们一人一身。”姜君夏爽朗地道。
尹乐又为寿头挑选了一匹墨绿色的织锦,再为老爷子挑选了一匹沉青色的,交给了师傅。
刘丝锦一直站在绸缎前,细细抚摸,却下不去手。尹乐瞧见了,问道:“锦儿,可看中了哪些?”
锦儿仓皇抬头,有些娇涩地笑了笑,“五嫂,我不知道。”
尹乐挑了一下,指着一匹淡绿色的缎子道:“这个可喜欢?”
锦儿笑了,“喜欢!”
让师傅量度好,众人便嘻嘻哈哈地下去用膳了。
尹乐回房取了一件斗篷,去南房等寿头。
寿头刚出来,见尹乐在廊下等着,便笑嘻嘻地冲过来,一把抱住尹乐,开心地道:“姐姐,先生赞我!”
尹乐笑着为他披上斗篷,又带上帽子,问道:“哇,这么厉害啊?先生赞你什么了?”
“可多了,先生说我现在的字写得好看,说我的书背得好,我还学会了对对子,先生说我再用点功,就跟先生一样聪明了。”寿头得意忘形地说着,神情可欢喜了。
“那你再用点功,跟先生一样厉害!”尹乐拉着他的手便要走。
“五奶奶!”
尹乐回头看去,只见先生穿着厚厚的棉袄站在她身后,神情颇为恭谨。
“先生!”尹乐略略欠身。
先生脸带羞愧的微笑,道:“学生是来谢谢五奶奶的,五奶奶之前所言甚是,作为先生,必须因材施教,如今五爷突飞猛进,可见五爷是有资质的,学生以前太过心高气傲了。”
尹乐笑笑,“先生莫要这样说了,以后刘晔还需要您多多教导!”
“学生一定倾囊相授!”先生躬身行礼道。
别过先生,寿头与尹乐去老爷子房间里去用膳,老爷子自从那日见过温莨秀之后,像是放下了心头大石,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板着脸,所以寿头也十分喜欢跟老爷子相处。
然而,就在过年前几日,老爷子忽然一病不起。
林海海为老爷子诊治,却没有开任何药方,只出来跟刘家的人道:“顺其自然吧!”
众人皆惶然,知道林海海医术高明,纷纷哀求她为老爷子诊治,林海海却只是淡然摇头。
老爷子一向是家里的主心骨,虽然严厉威严,家里的人都怕他,但是,也知道一旦他不在了,刘家可能真的要四分五裂,难保昔日光辉。
尹乐亲自送林海海出去,林海海拉着她的手,道:“想开一点吧,人始终要走这一步的。”
尹乐心情难以舒畅,虽然知道,但是身边的人要走,总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寿终正寝,也算是福德无量。”林海海再说道,“再说,如今刘家有你,他也没有什么牵挂之事,该让他好好去的。”
“还有多少日子?”尹乐哑声问道。
林海海道:“熬得过年关,熬不过元宵。”
“知道了!”尹乐便一直默然了,送林海海到门口,道:“改天,咱们四人聚聚吧!”
“好,我回头约她们!”林海海挥手,“我走了!”
林海海背着药箱,行走在青石板小巷,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尹乐依偎着大门,瞧着门前那棵高大的梧桐树,树叶已经枯黄凋落,风声猎猎作响,那大片的梧桐叶便如同急雨般落下,北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吹乱了她的思绪。纵然林海海说得没错,人始终都要走到那一天的,只是,有几人可以坦然面对?
转身回去,寿头怯怯地跟在她身后,有些惶然地看着尹乐,哽咽地问道:“姐姐,爷爷是不是会死?”
尹乐伸手抱住寿头,轻声道:“不要害怕,也不要伤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
寿头呜呜地哭了出来,冰冷的双手用力地抱住尹乐,哭着说:“我不要爷爷死,我不要爷爷死!”
尹乐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寿头知道,许多事情,不是你不想就不会发生的。
第两百二十七章 年关毛贼
因着老爷子的病情加重,所以除夕夜很多事情都从简。
今年的团年饭,少了刘家三老爷和刘燕香,至于邓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