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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婕妤觉得有些不妙:“你家娘娘怎会身子不适?生了什么病?”
“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所以早早就寝了。娘娘要奴婢们向张婕妤谢罪,说等她好一点,明日再登门谢罪。”
“本宫正好略懂风寒的治疗,待本宫去瞧瞧,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让你家娘娘早点好起来……”
“不老张婕妤了,御医已经来看过了,淑妃娘娘已经休息了……”
张婕妤再也忍不住了,冷笑一声:“御医不是都随皇后出宫了么?哪有御医会来看你家娘娘?现在,你家娘娘还有以前的派头,以为御医随时守着?”
宫女嗫嚅着,无法回嘴,也不敢回嘴。彼此都是面面相觑。其他的宫女也陆续地出来,却无一吱声。
“娘娘说了不见外客……张婕妤,您请回吧,我家娘娘实在不舒服,正昏睡着……”
张婕妤哪里忍得住?越是如此,越是要冲进去,大怒:“你们这些狗奴才,敢阻拦本宫?让开!你家娘娘病了,本宫更要去看看……”
“娘娘不舒服……张婕妤,请您不要这样……惊扰了娘娘就不好了……”
骨肉相残11
“娘娘不舒服……张婕妤,请您不要这样……惊扰了娘娘就不好了……”
张婕妤大怒:“你们这些奴婢,本宫只是去看看而已……”她想起自己以前不时来这里,可没有任何宫女敢于这样一再阻挠的,所以,就更是害怕,心中,一股恐惧,几乎要冲出脑门:“你们干嘛阻挠?滚开……本宫非见见淑妃娘娘不可……”
”娘娘,你别这样……”
她一把就掀开二人。两个宫女根本想不到素日娇滴滴的张婕妤,画画写字的芊芊玉手,竟然这么大的力气,一时不察,脚步踉跄,被她推倒在一边。
她们正要反抗,小飘和小翠,已经拉住了她们。张婕妤根本不管身后的喧哗,劈手夺过一名宫女手里的宫灯,立即就冲进了左淑妃的房间。
屋子里,空荡荡的。
锦被盖着床,一个人形的样子,躺在床上。
她松一口气。
声音也镇定了下来:“淑妃……妹妹,我来瞧你了,你哪里不舒服?”
床上,无声无息。
她心里一沉,谁能睡得这么沉?这么大动静也不醒?
她几步走过去,猛地解开了床上的被子。
一个折叠好的锦被,一个枕头,床上,根本没有左淑妃的影子。
她提着宫灯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是一种突如其来的莫名的惊恐。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妹妹……妹妹……”
到处都没有人。
她气急败坏,立即就冲了出去:“左淑妃到底去了哪里?”
宫女们跪在地下:“不知道,奴婢们不知道。”
“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也不知道。奴婢们什么都不知道。”
张婕妤也不再问什么,立即就冲了出去。
半夜三更,左淑妃竟然不在自己的宫殿,那么她去了哪里?
暗夜失魂1
张婕妤但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立即跑回琉璃殿。宫女们提着灯笼,她低声地嘶喊:“熄灯,赶紧熄灯,关门……快关门啊……你们这些狗奴才,赶紧把门关了……”她嘶喊的声音,压抑着,那么嘶哑,形如丧家之犬。
四处,一片黑暗,她跌跌撞撞地进门,宫女们马上关门。
她的身子在黑夜里剧烈地发抖,但见屋子里还亮着一盏灯笼,立即道:“该死的奴才,快熄灯……快快快……全部熄灭……全部熄灭……”
眼前,连一丝火光都没有了。
她稍稍觉得安全。
暗夜失魂2
可是,这一点安全感,很快也消失了——不知是风声还是雨声,呼啸着,席卷而来。她竖着耳朵,两边,都是战战兢兢的宫女。
一名宫女终于忍不住了:“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啪”的一声,重重地一耳光就落在宫女的脸上。
她咬牙切齿:“死贱婢,闭嘴……”
无辜挨打的宫女在黑夜里捂着嘴巴,不敢发出抽泣声。
张婕妤转身就跑。
这雕梁画栋平素是走惯了的,此时,在漆黑的夜里,却如此地磕磕绊绊,好几次,她几乎要掉下来,却被两位宫女拼命搀扶着。
就连小飘,也不敢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
终于登上了三楼。
可是,一登上三楼,却发现火光——冲天的火光,不止是神殿,而且是平城。
这场大火,是从平城开始的,站在三楼的楼台上,能看得那么清楚,隐隐地嘶吼、呐喊、哭叫……整个平城都沸腾了。
平城失火了。
然后,是御林军的声音。
他们加强了巡逻,急促,但步伐整齐,训练有素。
张婕妤更是吃惊。她毕竟,从未料到,这场大火,竟然会烧到平城——以为只是在神殿,只限于神殿就可以了。
随着那火光越来越大,御林军的跑动越来越急促,她心里的恐惧也越来越深刻。
忽然想起小怜,那是小怜带兵打来了?
是齐帝攻占平城了?
她忽然觉得那么开心,隐隐地,竟然忍不住手舞足蹈。
打,烧,杀,就杀它个天翻地覆。最好杀它个鸡犬不留——最好杀死那个死肥球。
可是,再大的喜悦也抵挡不了恐惧。
那是一种做贼心虚的恐惧——万一,那个死肥球死不了,那么,肯定倒霉的就是自己。
再也没有缓冲的余地了。
暗夜失魂3
左淑妃不见了——在这个时候,显然是有预谋地不见了,否则,她的床上不会布置成那样。左淑妃这个该死的蠢货,会不会是扮猪吃老虎?
她忽然想起小荷——张家的婢女小荷,就是这样背叛自己的。最后,小荷投靠了皇后。难道,左淑妃也是这样?
如果左淑妃投靠了皇后,自己岂不是中了她的圈套?
可是,左淑妃,她敢么?
她难道不要命了?
但是,如果是皇后故意设局,那该怎么办?
她这样一转念,浑身都冒出冷汗来。
立即下楼,飞一般地往下冲:“快,快去收拾东西……”
“娘娘,收拾什么?”
她顾不得多说,立即胡乱地收了一个包裹,背着就往外跑。两名宫女跟着她,根本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那是一种直觉,奇异地直觉,自己要逃离这里,逃离黄瓜欧冠。只有出去,才会找到生路,否则,一切就完了。
可是,自己跑了,张家怎么办?
而且,平城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厮杀,该往哪里跑?
可惜,她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因为,旁边已经传来脚步声,她和两名宫女侧身藏着旁边的灌木丛里,一动不动。
待得御林军跑远,她们主仆才慢慢出来,悄然地沿着贴墙的阴影往前走。
她很熟悉这里。
这些日子,也时常有意识地留意着宫里的路线。
平城的皇宫,路线并不太复杂。
再往前,就是那片曾经荒芜的树林——在这里,她曾经推倒枯枝,阻拦逃亡皇后的路——以至于后来被大祭司追赶上,刺得芳菲的腿鲜血淋漓。
此时,清风月明。
一览无余。
前面,不敢继续往前走了。
因为,前面是全副武装的御林军,扛着锋利的刀枪,在每一处巡逻。
暗夜失魂4
几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别说一个大活人,就是一只老鼠也很难逃出去。
她瘫软在地,浑身如被抽了筋一般。
两名宫女,勉强将她搀扶回去。
她就坐在琉璃殿的外殿的客厅里,一动也不敢动,也不敢点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分每一秒,都变成了煎熬,巨大的煎熬。
得得得的马蹄声,划破深宫的寂静。
张婕妤心里一紧。
那是从连成一线的跑道而来的,直奔立正殿。
她的身子忽然一软。
双腿发抖。
就在这时,已经响起怦怦的敲门声。
她站在黑夜里,一动也不敢动。
但是,火把点燃。是一队拿着宫灯的御林军。
出动军队捉拿妃嫔,这在后宫,还是第一次。
已经响起宫女们惊惶的声音。她双腿一软,就瘫倒在走廊上。这时,两名太监已经冲上来,一左一右架住了她,声音不阴不阳的:“娘娘,跟我们走一趟吧。”
她忽然绝望地大吼一声:“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捉我?”
“小人们奉命行事。娘娘有什么话,请对陛下说。”
“不……你们没有这个权利……”
执法太监不由分说,拉了她就走。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明了。朝阳,已经升起。
明亮的太阳,照射着平城的每一个角落。
东方、西方、南方、北方。
无论多少的鲜血,无论多少的尸首,都无法阻止太阳的升起。
它在每一次的轮回里,不折不扣,永远也不抛弃。大方地赐予光明,给予安慰。
所以,人们才会如此崇拜太阳。
暗夜失魂5
一夕尘烟,死伤无数。
无主的战马,在朝阳里嘶吼。
这本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到处都是飘香的瓜果,一些枯黄的树叶就要凋零。收割过后的庄稼,剩下秸秆、草垛,大片大片地堆在田间野地。
风一吹,那种干草的芬芳就在空气里弥漫。
可是,此时,这种干草的香味,全被血腥味所狙击。秋高气爽的天空,也被断断续续的浓烟所阻止。
渐渐地,浓烟也开始淡下来。
天空蔚蓝,云彩绚烂。
浓烟笔直地冲向天空,那么蛊惑地带着香味——人肉的香味,烧焦的尸首、战马……真正是原始的那种古老的祭祀,让青烟,把肉味传送到遥远的天际——祭祀大神。
只是,大神看到如此可怖的血腥,会不会感到悲哀,感到愤怒?
大祭司、阿当祭司、拉法上人等的遗体,已经被清理好,整齐地放在石板上——那是一种凹槽行的石板。是教徒们死后,特有的“棺材”。
成排的尸体,几乎所有神殿的重要人物,全部都在这里了——一个不剩。
为了抗争,他们牺牲殆尽,也无怨无悔。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就算是敌人,也是令人敬重的敌人。
他默默地又走到大祭司的面前。
大祭司满是瘢痕的脸已经彻底平静了,血肉模糊,但面容安详。他脖子上的骨头项链,在秋日的晨风里,似乎还能够簌簌作响,随时跳起来,威慑群雄。
其实,他们又有什么错呢?他们不过是在维护他们认为应该维护的尊严——他们的每一滴血,都是为大神流的。
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值得尊敬。
火焚的阿当祭司,慨然怒吼的拉法上人,拼死怒杀的大祭司——如果自己不是他们的敌人,他甚至是会佩服他们的。
暗夜失魂6
可惜,自己是他们的公敌!
全民公敌。
这一战,北皇陛下大获全胜。
神殿,基本全军覆没。
可是,这一次的胜利,却是罗迦有史以来,最痛彻心扉的胜利——那是一种彻底的害怕,彻底的恐惧——
就如无法摆脱的命运。
那充满魔咒的命运。
自己,祖先,都无法摆脱的魔咒。
还有愤怒——甚至不知道,为何忽然演变成了这样剧烈的流血冲突。
每一个血泪模糊的人,同时也含着泪水。
他也含了泪水,心胆皆裂。
乙浑低声问:“陛下,他们的遗体如何处置?”
罗迦沉声道:“厚葬!一律厚葬!”
“且慢!”
三只蝙蝠一样的人影,几乎是从天而降。
他们的头发更白了,每一个人,几乎都又迅速地老了一百岁。正是神殿三长老。他们辩论失败,只得认输,本是迅速回了密室,准备再次闭关。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