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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安特烈来败坏自己的声誉,败坏陛下的名誉,也太低档了一点吧。
“诸位,这些,左淑妃都是写得明明白白的。大家应该没有什么异议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
看看皇后,又看着左淑妃。
罗迦忽然问:“左淑妃,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陛下,臣妾……臣妾也不知道……不是臣妾自己要来的……”
“是谁逼你来的?”
胜过卢家有莫愁11
“是……不,不是……我不是……我是……”她语无伦次,自己的命运,也在生死一悬之间。甚至自己的兄长,父王,自己那个西陵小国!
所有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也许,是自己的嘴上!
东阳王赶紧问:“不是什么?”
“不,不是,他们逼我,他们逼我……”
大祭司怒道:“你怕什么?谁逼你了?左淑妃,你可看清楚了,这是你的亲笔,你的印鉴……”
左淑妃“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我是在宫里,和张婕妤一起在烧香祈祷,怎会到了这里?怎么会?”
“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自己来的……”
“可是……是我自己来的……可是,是因为我喝了圣水……飘飘忽忽的,以为要什么有什么,不知不觉地,就出宫了……”
太子听出了重点,急忙问:“你喝了什么圣水?”
“那是一个宝贝,喝了无忧无虑的宝贝……想什么有什么……飘飘欲仙……我就走啊,走啊,却不知怎么地就来了这里……”
太子忽然听出了一个破绽。既然喝了圣水,很多时候,往往是不知不觉的,那么,她怎么会口口声声提起张婕妤?
可是,他当然不会说破,只是追问:“你和张婕妤在一起?那张婕妤呢?她在哪里?”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她在花园……不,她在琉璃殿……我在哪里?我这是在哪里?映蓉呢?我的宫女呢?”
她胡言乱语,形如疯魔,颠三倒四。
这样一个人,说出的话,能有几分真实性呢?
“左淑妃,你不要装疯卖傻了!”
“害我……是张婕妤害我……不关我的事情,我不知道什么圣处女公主,不要杀我……求你们不要杀我们……”
胜过卢家有莫愁12
罗迦这时才和颜悦色地:“左淑妃,你不要害怕,有什么,你就说出来……”
左淑妃匍匐在地,哭得花枝乱颤:“宫里本是禁酒的,但是,张婕妤曾两次来找我喝酒,每一次,我都喝得醉醺醺的,她总是问我许多事情……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前几天,我又喝醉了……”
“张婕妤为什么要找你喝酒?”
“因为,她恨皇后……”她哀哀地哭泣,“我们都恨皇后……皇后一人独霸陛下的宠爱,陛下从来也不理睬我们了……大家都恨皇后……若不是她,若不是她醋妒,小气,嚣张,我们就不会这样守活寡……一辈子的活寡啊……在她没有进宫之前,陛下对我们大家都很好的……是她,是她这个醋坛子……”
芳菲垂着睫毛,听着别人对自己的控诉。
又是女人的控诉。
左淑妃在代表深宫里的全体女人控诉自己。
平素,她是不敢的,现在,她控诉得理直气壮。控诉得天经地义!
左淑妃,其实是个聪明人。
甚至,新雅也是在控诉自己的。
当女人得不到男人的爱时——第一的反应,便是去控诉其他女人——总认为是其他女人分了自己的男人!
其他女人,就是罪魁祸首。
只要其他女人不去勾引,自己的男人,是不会变心的。
她们一般不怪男人,总是怪女人。
也许,要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唯一。
除了这个女人,他只能再去找大猩猩OOXX了。
他就不会被其他任何的女人勾引!
世界上,就不会再存在狐狸精这个词了!
也许,唯有这样,这个女人,才能永远保住这个男人——而不是被其他女人所觊觎。
这是女人古往今来的悲哀。
“左淑妃,你凭什么说是张婕妤陷害你?”
PS:今晚到此,睡觉去:))大家没对陛下感到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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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淑妃,你凭什么说是张婕妤陷害你?”
左淑妃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张婕妤尤其恨皇后,总是偷偷藏了酒,和我们一起饮酒,一醉解千愁……前几天,她又拿了一坛酒来找我一起喝……我没写过什么,没用过什么印鉴……是她,是她逼我……是她啊……肯定是她设计害我……陛下,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不关我的事情……”
“但是,这也不能说明,就是张婕妤干的。而且,她在深宫里面,对外毫无联系,怎么会知道你这些事情?”
“臣妾只跟她一人喝过酒……臣妾清醒的时候,从没写过这样的东西,那肯定是醉了之后,受了她的蒙骗,她喊写什么就是什么……是她啊,是张婕妤啊……”
“左淑妃,你可不能撒谎!”
“是张婕妤在撒谎。她恨皇后,当初,她和小怜最是得宠,但是,皇后回来,小怜被赶走,她也彻底失势了,她最最仇恨皇后,恨不得皇后死掉……”
两位王爷,太子等都听得十分惊心动魄。
后宫之间的勾心斗角,甚至比朝臣之间的争斗更加厉害,他们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就皇后的行事风格,其他妃嫔们不针对她,才是怪事。
但是,如此明目张胆地,牵涉到了其他可怕的层面上,就太过了吧?
平素张婕妤的所作所为都是很低调的,想当初小怜受宠,红极一时,不可一世,她也是非常不动声色的,皇族中人,对她的印象都还不坏。
唯有太子,悄然皱了皱眉,又看一眼芳菲。她依旧垂着睫毛,坐在椅子上,只拉着父皇的手,什么也不说。偶尔,她的目光抬起来,忽然看到他,却轻轻地移开去,轻飘飘的,仿佛没有看到。
她一直在回避自己的目光。
一直都在回避。
太子想起昔日的那一场争吵,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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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人家指责她——无论是大祭司等还是左淑妃新雅等;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她都不开口了。
这一刻,她跟不久前才滔滔雄辩的女人,仿佛成了两个人。
这一刻,她又成为了自己熟悉的那个少女了。
但是,这种熟悉也是陌生的。
有时候,她锋芒毕露,咄咄逼人。
有时候,又小心翼翼,胆小懦弱。
他甚至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实的她。
他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个七七八八。
那一段父皇纸醉金迷的日子,他对张婕妤的了解,比谁都深刻。但是,手心还是捏了一把汗。
罗迦淡淡道:“左淑妃,你自己写的东西,凭什么赖到张婕妤头上?你不能血口喷人。”
“陛下,臣妾绝不敢乱说,我有证据的……”
“你有什么证据?”
“张婕妤带了两次酒来玉堂。我的宫女们都可以作证。”
“就算她违反宫禁,偷偷把酒带进宫里,但是,这只能说明,她犯了错,也不能说是张婕妤叫你写的……”
“除了她,我没有再和其他的妃嫔过多来往……就是她……”
“可是,你只是猜测。你有什么证据?你全部都是猜测。”
“就是她……肯定是她。”
四周,再一次安静下来。
天色早就黑了,也许,夜深了。
神殿的钟声,却一直没有敲响。文武大臣,都还在外面候着。不明白这一次的辩经会,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长久。
一个个在外窃窃私语。
尤其,安特烈、嵇阮、玄空大师等已经出来了。
留下的,只是北国人了。
什么辩经会,辩到了只有主人?其他客人统统走了?这算什么?
可是,灰衣甲士把守着,谁也不敢凑前去打探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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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更是紧张。左淑妃,张婕妤,下一个是谁?这宫里,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两个妃嫔还算不了什么,但是,其他人呢?他们背后的家族呢?
背后的势力呢?
光是两个女人,就能操作神殿酝酿这么大的阴谋?他板着指头,一个个地想。她们,都是些谁在支持?
甚至那狡猾多端的乙浑。
这些人,到底都还在什么层面上跳跃?
他完全不敢仔细地想下去。
今天的审讯,到底是谁对谁?
神殿审问父皇对大神的不敬?
父皇审讯臣子或者妃子对自己的不忠?
他做梦都想不到,牵涉会如此广泛。
早就不是简单地辩经会了,而是一个国家政治势力,各派能量的较量和角逐。
罗迦沉了声音:“左淑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必须你自己负责。若是你被人诬陷了,朕当然后既往不咎;可是,要是你诬陷了别人,国法也是饶恕不了你的!”
左淑妃停下来,神情慌张。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只是一双眼睛胡乱飘动。
大祭司也低喝一声:“左淑妃,你可是自己来到这里的。”
“我……”
“无人逼迫你?”
“这……无人逼我。”
众人一呆。
是左淑妃自己来的。
谁请她来的?
宫里的妃嫔,除了皇后,没有任何人被请出来。当然绝不会是她自己所说的,一觉醒来,莫名其妙就到了这里。
“说,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我……人家传说神殿展出了很多青铜器,很好玩,有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就悄悄溜出来了……”
可能么?宫里的妃嫔都是想出宫就出宫,想进宫就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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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么?宫里的妃嫔都是想出宫就出宫,想进宫就进宫?
就连芳菲进宫这么久,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两三年了,除了有几天和陛下一起悄悄在平城微服走动,但是,也从没有单独出过宫的。
甚至她那一次怀疑陛下有奸情,自己骑马乱跑,都始终是侍卫跟着,而且还是骑的陛下的马——几乎算是陛下的通行证了。
皇后尚且如此,其他人怎么可能?
左淑妃前后不一,完全是在胡言乱语。
所有人,都如看着一个疯女人一般。
至少,她言辞之间,不是神殿逼迫她来的。
罗迦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宫里出来,那么多道关卡,那么严格,你怎么出来得了?”
“我也不知道……我出来后,悄悄地看青铜器,迷路了……就被两名侍僧待到了这里……”
整个人,简直逻辑混乱。
所有人都听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就连罗迦也被她绕得云山雾里。
这时,芳菲才抬起头。
左淑妃慌乱的目光忽然飘到她的面上,嘶声喊起来:“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也许是这样的气氛,这样的环境,所以,她忽然就不顾一切了。
芳菲淡淡道:“谁不恨我呢?所有人都在恨我。”
大祭司立即道:“左淑妃,我们无心听你那些争风吃醋的事情。就算是争宠,就算是喝醉了,你写的这些,可都是事实!谁叫你写的不要紧,是事实才最要紧!”
左淑妃闭了嘴。
仿佛默认。
但是,她此时的张皇状态,那种混乱的思维,人家只会当她是个疯子,不好刻意怀疑她别有用心——
芳菲暗叹一声。
这个左淑妃,谁说她是塞外来的女子只知道刁蛮任性单蠢了?今日方知道,她的心机,不在张婕妤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