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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
原本精神崩溃的贺心儿在经历过心蕾去世,贺如风昏迷不醒的事情后逐渐的变的强大了起来,那一天,贺心儿醒来后发现自己无法开口说话了,也忘记了自己被谁害成这样的,也忘记了究竟被害之前去了哪里,经历过了什么,所以,心儿的事情一直无从下手,贺心儿唯一记得的一点便是刀疤温暖的拥抱着她,一直陪着她,照顾着她直至她出院。
记得贺心儿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轻轻的抚摸着刀疤脸上的那一条已经褪去的疤痕,阳光帅气的模样令贺心儿心动不已,在医院的白墙上用指腹划着一句话:你的疤没了?真帅。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让刀疤的心格外的温暖,从那以后,刀疤便在文化用品商店给贺心儿买了一个写字板,又买了许多各种颜色的荧光笔,这样一来,便可以方便与她进行交流了。
那一天,是刀疤难以启齿的一天,他犹豫了很久,纠结了很久,酝酿了很久才将心蕾去世和贺如风迟迟昏迷不醒的事情告诉了贺心儿。
原本刀疤已经做好了心儿崩溃的准备,可是,贺心儿听到这两个事情以后,只是坐在床上默默的掉着眼泪,不吵也不闹,反倒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那一天,贺心儿整整哭了一个小时。
哭过之后,贺心儿在写字板上问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是心蕾姐的墓地在哪?带我去。
第二个是我哥在哪?带我去。
刀疤记得贺心儿从心蕾的墓地回来以后,脑袋的思绪兜兜转转着,总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那次贺如风自己用枪将自己打伤以后,虽然在医院里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却迟迟昏迷不醒,医生说是病人的意志力太过薄弱了,不愿意醒过来,于是,贺老就将贺如风安置在了贺家古堡,每天让苏云朵照顾贺如风,目的是希望在贺如风醒来时,能够看到苏云朵对他的好,从而会答应和苏云朵结婚。
霜降——是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气。
霜降表示天气逐渐变冷,开始降霜,一切不耐寒的作物已经收获或者开始停止生长,草木开始落黄,呈现出一派深秋的景象。
有些体寒的贺心儿穿着一身毛呢的大衣,一双带绒。毛的连体裤,一双二棉的靴子,虽然穿的很厚实,但是指尖还是冻的微微发红。
自从心蕾去世以后,贺家古堡显得妖气重重。
就连空气中原本清新的味道也变的格外浑浊刺鼻了,心儿知道,这是苏云朵留下的气味儿,而贺一博和林知梦去了法国巴黎旅游,现在整个贺家古堡简直就是苏云朵的天下了,当心儿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的时候,客厅里,贺老正笑呵呵的和苏云朵看着结婚时的请柬等物品。
贺心儿轻咳一声,将两个人的欢声笑语拉了回来,贺老站起了身子,苍老的脸上神采奕奕的,笑呵呵的说:“心儿,回来了?快来,快来,帮你嫂子看一看,参考参考,我们准备啊,等你哥醒来以后就给他们举行婚礼。”
嫂子?呵。
婚礼?呵。
贺心儿的高筒靴发出讽刺的‘哒;哒’声径直来到了沙发前,看着刺目的红色,她的心‘咯噔’一下子,而后,伸手将茶几上的一切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眼底布满了讽刺的目光扫视着面前陡然变色的两个人:“现在我哥还躺在床上,你们就准备筹备婚礼的事情了?另外,我的嫂子只有杨心蕾一个人,我嫂子已经去世了,我哪来的嫂子?”
“你。。。。。。”贺老气愤不已,走到心儿面前重重的甩了贺心儿一个耳光。
苏云朵见状,嘴角扯起了一抹痛快的笑容,她随即恢复表情,委屈连连的佯装在贺老面前讨好着贺心儿:“心儿啊,我们筹备婚礼也是为了你哥着想啊,古人说像你哥这种情况啊,就应该办一办喜庆的事情来冲冲喜,说不定啊如风就醒过来了呢,还有啊,心儿你总提那个死人干什么啊,晦气死了。”
苏云朵一边说着‘死人’二字,一边嫌恶的皱着眉头。
贺心儿环绕着手臂,来回的打量着苏云朵,将地上的红色请柬之类的用品捡起来,一点点全部撕成了碎片,然后往空中一扬,红色的碎片可笑的挂在了苏云朵的头顶,贺心儿凑近她,盯着她愤怒的眼底,冷笑着:“我想,如果你死了,我哥会醒的更快。”
话落。
贺心儿转身昂起头,大步的往楼上走去,她要去看看她那可怜的哥哥。
苏云朵气的想追上去,刀疤高大的身躯拦在了她的面前,他粗噶的声音冷冷的警告:“你若敢跟上去,我便废了你的脚。”
*
卧室的门上被苏云朵贴着花枝招展的‘喜’字。
推门而入,整个卧室被苏云朵弄得面目全非。
花花绿绿的壁纸贴在了白色的墙上,窗帘也换成了火红色,浴室里的沐浴用品全部被苏云朵重新换了一套昂贵的名牌,屋子里摆满了妖艳的红色的玫瑰。
贺心儿气愤不已。
走到浴室将那些东西全部丢到了垃圾桶里,大哥的皮肤是过敏性皮肤,所有沐浴用的东西全部是大嫂一一挑选的,这个苏云朵白痴一样的什么都不懂,就胡乱的全部换掉了,难道不知道大哥会过敏的么?
想到这里,贺心儿满是担忧的来到了贺如风的床前,那一张雕刻分明的俊脸上布满了苍白憔悴的病态,英眉紧紧的皱在了一些,凉薄的嘴唇早已干裂,掀开被子,撩起贺如风的睡衣,身上果然起了很多过敏的红点子。
心儿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大嫂你离开后,我大哥人不人鬼不鬼的,连一个真心照顾他的人都没有。
“大哥。”贺心儿轻轻的抚摸着贺如风的脸颊:“大哥,我是心儿,我醒来了,可是你却睡了,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一颗颗滚烫的眼泪落在了贺如风的手背上。
满屋子的玫瑰花味道令贺心儿心烦不已,她将所有的玫瑰花全部撕碎,扔在了一个垃圾袋里,哽咽着说:“我大嫂生前最爱冰凌花,而我大哥也最爱冰凌花的味道,现在整个屋子没有一点我大嫂的气息,我大哥怎么可能醒来?”
刀疤替心儿捏紧了垃圾袋,从窗户处扔了下去,他心疼的望着心儿,从后背环住她:“心儿,我们带大哥离开这个地方,去一个有大嫂气息的地方。”
这样的一句话引得了心儿一个颤栗。
对,去一个有大嫂气息的地方,这样一来,贺如风才有机会醒来,才有意志力醒来。
贺心儿蹲在衣柜的地方,最最下面的一个长方形的柜子里摆满了贺如风和杨心蕾的照片合影,贺心儿细心的收好,又让刀疤为贺如风穿上了心蕾生前为贺如风用拍立得照下来的搭配好的衣服。
刀疤高大的身躯将贺如风忠诚恳恳的背在了结实的后背上。
贺心儿替贺如风披上了那件心蕾为他买的黑色风衣,脑袋里划过了一个地方,对刀疤充满希冀的说:“我们去那里。。。。。。”
第一百零四章 安安跟着我,也是受了委屈。
更新时间:201466 10:42:11 本章字数:7681
贺家古堡——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噩梦。
只要贺心儿在一天,即使哑巴了,她也要拼尽全力保护好她的大哥,绝对不能够让贺如风毁到苏云朵的手中。
高大的贺如风被刀疤艰难的背在了后背上,如同古时候的泰山压顶一般,一步步的迈着陡峭的台阶,贺心儿在后面帮忙托着贺如风的身躯。
细细品茶的贺老闻声起身,在见到这一幕时,将茶杯里水倒在了茶chong上,重重的将拐杖往地上敲打着,声音里参杂着浓浓的不悦:“你们这是干什么?心儿,你准备把你哥带到哪里去?”
贺心儿的写字板上划着铿锵有力的字体,如同贺心儿此时此刻愤怒的心情,都说见字如见人,那么,现在是属于见字见脾气:“我带大哥离开这里,大哥如果继续呆在这个家,他一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
“放肆!”贺老震天怒地的吼着,颤巍巍的手命令着刀疤:“刀疤,把人给我放下,你好大的胆子啊。”
刀疤钢筋铁躯的硬汉子气势在贺家古堡威立着,对于贺老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贺心儿嘲讽的勾了勾唇,现如今,她对自己的父亲已经失望透顶了,扬了扬马尾,对刀疤挥了挥手:“刀疤,我们走。”
“给我站住!”贺老缓慢的脚步焦急的往前冲去,将银质拐杖横在了刀疤面前:“刀疤,你胆敢违抗我的命令!”
命令?
自打贺如风昏迷不醒以后,刀疤的字典里就再也没有了‘命令’二字,刀疤义正言辞的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贺少的命令我刀疤才会实行,贺老,对不住了。”
话落。
刀疤转身大步离开贺家古堡,又将贺如风慢慢的横放在了贺心儿的私家房车里,刀疤坐在驾驶位上,贺心儿细心的在后面照顾着贺如风,刀疤将车内的GPRS导航系统打开,手指有节奏着敲着方向盘,面色浮现了一抹愁容:“我们该去哪儿?”
曾经,贺心儿记得有一次贺如风买醉的时候,云云吐吐的把两年前他和心蕾相爱的故事从头到尾给她讲了一遍,也包括他们两个人曾经一起建筑的‘爱的小屋’。
贺心儿的指腹一点一点的摩挲着贺如风下巴上的青色胡须,眼睛盛满了悲伤,在写字板上,用绿色的荧光笔一笔一划的写了三个字:心风园。
‘心风园’不是豪华奢侈的山庄,不是私人重金的园林。
而是,一个偏僻的郊区,那里,曾经是两个人的世外桃源。
是贺如风一根一根的砖头,一根一根的木头亲手为杨心蕾搭建的‘爱的小屋’,结合了两个人的名字——心和风。
那里,融入了两个人深深的回忆和无法抹平的爱恋。
贺心儿让刀疤背着贺如风,因为这里长时间没人居住,一定有很多的灰尘,贺心儿想先简单的打扫一下,把床铺弄干净再说。
当贺心儿从后备箱拿出了一套扫出工具进入那个‘心风圆’后,她不禁惊诧了,原本以为脏兮兮的卧室竟然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干净的床单被罩,干净的毯子,枕头套,就连床头柜上也没有一点灰尘。
天哪!
贺心儿惊讶的捂住了嘴巴,手心一抖,将打扫工具丢在了地上,她先让刀疤将贺如风平放在了床上,然后带着他环视了一圈,激动的在写字板上写着:“刀疤,你看,屋子被人收拾过了,有人来过了,有人来过了。”
刀疤环视着一圈,四面八方的墙上全部是两年前贺如风和杨心蕾的甜蜜合影,整间屋子的风格也是两个人所喜欢的,情。侣拖鞋,情。侣牙具,情。侣衣服,只要能够成双成对的全部是情。侣的,这样一番恩爱的场面实在是让人感动。
按理说,这个‘心风圆’已经空了整整两年了,可是,刀疤摸着墙壁,摸着照片框,摸着地脚线,看着干净的指腹,他也惊讶了,这里简直是被人收拾的一尘不染。
“一定有人来过。”刀疤笃定的说。
可,又会是谁呢?
这个地方除了贺如风就是杨心蕾知道。
杨。。。。。。心蕾。
刀疤和心儿四目对视,眼底充满着不可置信和惊讶。。。。。。
但是,事实证明,他们两个人的猜测是错误的,因为心蕾的影子再也没有出现过。
时光匆匆如流水。
来到‘心风园’已经一个星期了,满满冰凌花味道的卧室里充斥着回忆。
安静的躺在床上的男人浓眉紧蹙,似乎做了一个永久的梦,梦里,有哭,有笑,有甜,有辣,有喜悦,有悲伤,有分和,有离别,还有。。。。。。心蕾。
那是一个心碎的梦。
梦中,金黄色的冰凌花如雪花一样纷纷的下着,陡峭的天涯边,心蕾一袭嫩黄色的连衣裙,旁边还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她们两个人冲远远的贺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