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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一会我就让他们送你回家。”相思拍了拍他的肩。
看着柳步,相思又想起红妆,被烈焰吞噬的红妆,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红,相思忙从桌前站起来,走到窗前,用力眨下泛酸的眼泪,红妆为她而死,她却连好友的儿子都不能保他安乐无虞。
“砰——”
内室的门猛地被推开,龙上阳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着一身玄色礼袍,头冠也没戴,只用玉冠将长发盘起,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脸上的神色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相思屏住呼息,还未张口龙上阳却突然扑过来,直直地将她拥进怀里,双手牢牢地锢着她,半晌,她听到他低沉的笑声。
相思脸色发白,垂在两侧的手抬了抬,最终还是垂了下去,没有反抗。
“你是不是愿意了?”他贴着她的耳垂问道,唇风拂过她的脸颊,有股难掩的喜悦。
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她是不是愿意跟他了,是不是心甘情愿地做他的皇后了,是不是心中再不会有龙上雪了……
“皇上,糖炒栗子。”龙子琴低着头将栗子端上桌,然后恭顺地退了下去,“太守夫人,柳公子,我们先退下吧。”
柳家终究还是被剥夺了王位世袭。
龙上阳这才放开她,刚毅的脸上难得带着笑意,相思转眸,见花令满是担心地走出去,而怀中的孩子……依旧那样,转着一双世上最干净无瑕的眼睛四下张望。
内室的门再度被关上,龙上阳牵着她的手走到桌边坐下,他的手很大,几乎包住她的手,只是两人的手都凉凉的,捂不出一丝温暖。
…
你是不是还想他(1)
“我第一次听你说要吃炒栗子。”龙上阳松开她的手,开始剥栗子,棕色的壳被圆润的指尖剥落,露出厚实的果肉。
“喏。”龙上阳递到她面前,眼里的笑意毫不掩饰。
相思有些僵硬地接过栗子,在龙上阳的注视下,缓缓张开唇咬了一口,栗子还是热的,可她却尝不出一丝味道。
龙上阳抬手擦去她唇上的渣沫,指尖在她唇上留恋地反复摩挲,“没想到我等这一天居然等到了现在。”
相思低垂着眉,让人看不出思绪,挡开龙上阳的手,相思将栗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咬了下去,牙齿轻轻地颤栗着,她几乎都咽不下去,从未想过原来吃栗子是这么困难的事。
龙上阳浑然不觉有异,倾身过来在她额上浅浅地印上一吻,相思呆了下,随即任由他在脸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吻,龙上阳沁凉的掌心转过她的脸面向自己,低下头欲吻她的唇。
如蝶翼的长睫微颤,他看到了她眼中的空洞无神,明明是朝着他,她的视线却不在他身上,龙上阳皱眉,猛地将手按住她的后颈,重重地亲了上去,贴着她的唇含糊不清地问着,“你是不是还想他?”
“我想出去走走。”相思终于把视线收回到他脸上。
“好,你换衣裳,我带你去转转。”龙上阳一口应承,将她好不容易才被盘起的发髻一下子放下,流云般铺泻下来的长发令他侧目,“你是不是害怕封后?你放心,只要你在一天,我身边的后位只有你能来坐,我绝不亏待你。”
相思仍是没说什么,换了一身常服后,龙上阳牵着她一路跑到了宫中偏僻的马厩,马厩的味道不好闻,臭意薰着,相思忍不住以手掩鼻。
见她这样,龙上阳面色有些郝然,“一时想不到该带你去哪,就想到了这两匹宝马。”
相思被龙上阳牵着手走到两匹精神抖擞的枣红色大马面前,龙上阳的语气里难掩自豪,“这是那日我登基,下面送来的两匹汗血宝马,你要不要摸下?”
…
我不想碰(2)
汗血宝马的典故她在书上也见过,高大精神、体力耐力极好,适合长途行军,汗如赤血,故得名汗血宝马。
思及此,相思忙摇了摇头,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龙上阳不禁笑了起来,“这两匹尚未跑累,不曾出汗。”
说着,龙上阳拉着她进马棚,握着她的手就要往高大的马身上碰去,相思慌忙将手抽了回来,连连倒退,龙上阳错愕地回过头,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我不想碰。”相思淡淡地说道,唇色却早已发白,她还是害怕自己会碰到一手鲜血。
许是龙上阳今天心情格外好,也没跟她计较什么,“那我教你怎么给马喂草。”
“好啊。”相思勉强地挤出一抹笑意。
龙上阳便拿起一束干草开始给宝马喂食,相思学着他的样子却不得要领,见马仰头哼几声还有些吓到,龙上阳见状笑得不可抑制,活像她做了什么蠢事一样。
龙上阳站到她身后,手把手地教着她给宝马喂草,“枉你读那么多书,这种小事还不是做不了。”
“若我没读过那么多书就好了。”相思忽然闷闷地开口,“这样,心高气傲的龙上阳便看不上我了罢。”
龙上阳的手一瞬间停顿,相思闭上眼准备等一顿教训,却听他说道,“我现在还记得你在灯下画十里红妆的样子,记得清清楚楚,也许你不学作画我就看不上你了。”
龙上阳说得半真半假,相思也听不出个所以然。
“还要去哪转转么?”龙上阳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时辰也不早了,朝臣估计都已进宫,你也要着装准备一下等待册封。”
“还有哪可去么?”相思反问,带着一股认命的味道,龙上阳看着她,蓦地拉着她跑起来,“有,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相思被带去的地方是永承宫内的一处密室,龙上阳牵着她的手一路下了台阶,密室不像是用来逃跑所设,里边富丽堂皇,各种金银摆设,还有一种淡淡的檀香味。
…
龙上阳的身世(3)
龙上阳带着她一路往里走,紧接着相思便了然他带她来的目的,因为她看到了正中央一副穿朝服的男子画像下,安静地摆放着一个灵位,和她当年在君恩庄的密道里见到的一样。
灵牌上书写的正是:沈子京之灵位。
相思诧异地看向龙上阳,只见龙上阳面容肃穆,拉着她一同在蒲团上跪了下来,相思怔怔地看着他恭敬地朝灵牌位磕头,“我今天要册封皇后了,特地带她来给你看看。”
“他是……”相思盯着画像上的人迟疑地问出口。
“他是璟瑄皇帝的肱骨之臣,没有他,璟瑄皇帝逃不到苗疆。”龙上阳松开她的手站了起来,上前点了三柱香拜祭,然后插进炉中。
相思没有忽略他称自己的父亲为璟瑄皇帝这么疏远,实在透着蹊跷。
相思思索片刻问道,“那你为何不追封沈大人,将他的灵位堂堂正正地供着,要在这密室中供奉?”
“追封?”龙上阳冷笑,在这静谧的密室里笑声显得很突兀,“追封什么?追封为王,世袭王位?沈家被连诛九族,上下一百多口人通通被成宗诛杀,哪来的后人继承王位。”
烟雾缭绕,声音苍凉。
相思维持着跪坐的姿势仰头看着龙上阳的身影,和画像上的男子竟隐隐有几分相似,相思被自己的想法骇到,脸上惨白无色。
“你怎么了?”龙上阳低下头便见她额上冒着虚汗。
“我……曾经看过吏部的宗卷。”相思在龙上阳的凝视下一字一字僵硬地说出,“沈子京幺子沈定陵,成宗元年仅周岁,并不在诛九族之列,你……不知道吗?”
龙上阳握紧了拳,眼里浮出一抹厉色,“你想说什么?”
“今天是封后的大日,我们还未拜过柳氏列祖列宗,却先来拜祭沈子京沈大人,这不合体统。”相思索性大着胆子说出来,“若沈大人的幺子仍在世,现在应该和你一般年纪吧?”
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4)
“呵。”龙上阳低笑一声,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食指抬起她的下巴迫她与自己对视,“你是不是想说我就是沈子京的幺子,冒充璟瑄皇帝之子夺得天下?”
“是不是于我来说又如何,历史再荒诞都可以由掌权者来粉饰,真假又有什么重要的。”相思挥开他抵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抬眼看向壁上男子的画像,“只是可惜了沈家再无继承之人。”
“赵相思,你真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冰雪聪明。”龙上阳低声笑了起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画像,“在他眼里沈家算得上什么,他奉上整个沈家就为保璟瑄皇帝一命,沈家没人继承他早该料到了。”
龙上阳说得颇有怨气,相思似乎有些明白,尽管他供奉着沈子京的牌位,却是怨愤的,沈子京的忠诚换来沈家被灭满门,他心里有着太多的怨和不甘……
相思陪着龙上阳在密室里跪了很久,直到香尽,龙上阳才带着她离开,外面早已像是沸腾的水炸开了锅,龙天急匆匆地冲进永承宫,几乎是扑着跪到地上,“皇上,事情恐有不妙,朝臣进宫以后,龙昭将军手下的兵忽然替换了萧明的兵守着皇宫八门。”
终于来了……
没想到龙昭还是帮着龙上雪的。
相思转眼打量着龙上阳,见他脸色一沉,语气沉着没什么变化,“没有上禀么?”
“下官去问过,龙昭只说担心萧明太累,与其共同执守八门,轮流替换,但下官觉得事有蹊跷,特来禀报。”龙天跪着一一禀报。
“萧明呢?”
“下官已经派人去找了,未曾找到萧将军。”龙天的担心写在了脸上,“皇上,是不是……”
龙上阳横手示意在天勿需再说下去,转身按住相思的肩,语气放得温柔,“我让人送你回雀鸠宫,好好打理下,今天的事还有很多。”
“好。”相思知道他不想让自己再听下去,便顺从地往外走去,没走两步就听龙上阳在身后道,“一会再见。”
最好的归宿(1)
一会么?
一会就真的能见到么?
相思抿紧唇,没有回头直往外走,龙上阳刻意压低的声音再度传到她耳朵里,“继续找萧明,你去看着龙上雪。”
“是。”
相思没有再停留,匆匆步伐离开永承宫,宫中的气氛一切如常,甚至因为封后大喜而更热闹些,宫女太监来回穿梭忙碌。
相思回到雀鸠宫,见花令抱着孩子在门口走来走去,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见到相思,花令飞奔出来跑到她的步辇前,“夫人,你总算回来了,我担心死了。”
“没事。”相思淡淡一笑,目光不由自主地游移到小孩的身上,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他肉嘟嘟的脸颊,“他的眼睛是不是很干净?”
花令低头打量了一眼,只道,“小孩子的眼睛不都是如此?我儿子也和他差不多。”
“不会,他的眼睛特别干净。”相思抚着龙无垢的面庞,若有所思地道,“没有一点尘埃,没有一丝世俗,没有勾心斗角……不是么?”
“夫人说是便是罢。”花令显然不明白这孩子与其他有何不同,抱着孩子往相思怀里塞,“夫人你抱抱他?”
“你帮我抱着吧。”相思一点点收回自己的手,她怕她一抱上这孩子就无法放开。
褪下的凤服又被宫女们替她穿上,龙子琴又将她慢慢地打理回那个她都不认识的自己,梳台上的铜镜映射熟悉却陌生的脸。
柳步瑟瑟缩缩地依偎到她身旁,忽然指着铜镜中的人笑了起来,“赵姨真美。”
“真的么?”相思坐在他身后双手按到他肩上,视线落在铜镜中的男孩脸上,“你娘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