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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若盈、江芷若两女一进入闹市区便如村里的孩子进了城一般,兴奋的东穿西窜,对什么都感兴趣。而女孩子购物自是最爱讨价还价,往往是一文钱的差价她也能跟你扯上半天,让你非得少给她不可。然后自是高高兴兴叫男人给银子,拿在手中把玩一番,但都是不到两口茶的功夫就会被别的东西吸引,于是先前买的便交到了男人的手上,男人便成了付银的总管兼载货的苦力了。
逛了不到一个时辰,各种各样的小玩艺、手工制品、丝绸、刺绣、胭脂水粉、珠宝头饰等等便买了一大堆。四个男人肩上、手上全都挂满了,就差那张脸因为挂不了东西尚能保存了几寸净土。四个大男人跟在江秋两女的身后,活像四个打扮得古里古怪的戏子,弄得过往行人不断驻足观看。
龙六接过秋若盈递过来的一个大风筝,无奈地看了寒晓一眼,苦笑道:“少帅,属下终于明白你先前讲过的话了,真的应验了。这陪女孩子逛街的确是一份苦差事,是天底下最苦的差事。”
寒晓嘿嘿笑道:“龙六哥,还早着呢,你看这日头还未到中天,这苦差事才刚刚开始呢,后面还有得你受的。”
龙六脸色涮的变成惨白,叫苦道:“我的妈呀,不会吧,这才刚刚开始?”心里叫苦不已,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陪女朋友去逛街,打死也不去。
后来还是秋若盈见到四人的滑稽之样,想了个办法,叫江风行去雇了一架手推车把买来的东西全都装在了车上,这四个苦命的男人才得以暂时解脱。
但果如寒晓所说的,这些苦差事只不过是才刚刚开始罢了,后面的一个多时辰里,两女仍在不断地买东西,兀在不停地东窜西穿,如似她们有用之不尽的精力一般。到得后来,连那架手推车都装不下了,四个男人再次被沦为苦力,身上又挂满了乱七八糟的货物,四人叫苦不跌。
一直到在寒晓的坚持下说要去吃中餐了,秋江两女这才悻悻地跟着他们进了一家酒居。
放下身上的一大堆东西,四个男人尽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那种感觉比干了三天三夜的苦力而突然得到休息还要舒服。四人对望了一眼,尽皆相对苦笑,江风行三人也终于体验到寒晓先前的“陪女孩子逛街是世上最苦的差事”的真理。
寒晓四人得到解放,自是不会那么快再去领那罪受,于是便在那酒居慢慢的点了酒菜,悠闲的饮酒品茶,以此来消磨时间,以求晚一些去领罪。席间两女自是坐不住,不断的催促四人快些用膳,然后再去逛街购物,仿似她们一点都不觉得累一般。四人心中叫苦不已。
寒晓眼睛一眨,向江风行打了个眼色,江风行会意,借口上茅厕,便出去了,久久不见回来。这下,两女无法,只好耐着性子等下去。
直到过了近半个时辰,江风行才慢悠悠地踱了回来。江芷若嗔道:“二哥,怎的去了这么久,茅厕里面有美女看吗?”
江风行讪讪道:“嘿嘿,肠胃不好,拉了几次,现在舒服多了。”末了才问秋若盈道:“秋小姐,你们秋记今日有什么庆祝活动吗?刚才我看到秋记钱庄杭州分记前面好热闹啊,排了几条长龙。”
秋若盈的心突然格登一下,有一种不祥之感,摇头道:“没有呀,我家钱庄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此种情况,小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说着脸上显出焦虑。说来她来到这杭州也有一段时间了,因为没有什么大事,加上这些时日来江府又出了那些事,她还未曾去杭州分记看过。
寒晓也感觉到不寻常,便道:“既如此,我们还是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吧。”
六人赶紧结账,将东西寄存在酒居,在江风行的带路下向秋记钱庄杭州分记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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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挤兑
不一刻,到得秋记钱庄杭州分记,远远便看见钱庄外面人潮涌动,人们自觉地排成了三条长龙,每一条长龙都有约百人左右,从钱庄里面而起一直延伸到外面大街之上。
寒晓拦住一个刚刚排在队伍后面的中年人问道:“大哥,你们这是干什么呀,这么多人都来排队。”
那中年人叹道:“我们都不想呀,昨日从河南开封传来的消息,说秋记钱庄大掌柜秋千山病重,秋记起了内哄,现在正闹得紧呢,大家都担心万一出了什么状况,那存在钱庄的钱不就打了水漂了吗?于是今天一大早,最先听到消息的人都先赶来钱庄取出存银了,我是刚刚才知道的,这不,赶快跑来了。”
寒晓等人听罢无不大吃一惊,秋若盈更是忧心如焚。如果按这种情况延续下去,恐怕不到几天时间,全京国的秋记钱庄都要出现挤兑现象。如若造成此后果,那不但是秋记立即要停业,而且京国的钱银流通也将受到波及,势必会引起经济混乱。
寒晓说了声:“我们先进去看看再说。”说罢当先向钱庄里面挤去。龙五龙六抢先一步,在前面开路,挤出一条路来给寒晓四人。
进得钱庄柜台前,秋若盈对里面的伙计说道:“你们这里的掌柜是丰规吧,你去跟他说,就说是大小姐来了。”那伙计见她们几人均是气势不凡,不敢怠慢,忙应了一声,进去通报。
不一会,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者急匆匆地走了出来。一见秋若盈,似是见到了救星似的,激动地道:“大小姐,你可来得太好了,丰叔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啦。”
秋若盈这时却是非常的冷静,说道:“丰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再说。”丰规赶紧带路进了钱庄内里。
待众人坐定,秋若盈这才问道:“丰叔,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丰规道:“昨日河南传来消息说,大掌柜的抱了恙,二掌柜趁大小姐不在,阴谋夺权,联合了飞记钱庄的东家想把大掌柜的挤下来,具体情况丰叔也不甚清楚。这事也不知是被谁泄漏了出去,这一大早钱庄一开门,就有一大堆储户来提现银,现在钱庄的现银差不多去了两成了,再不想办法遏制,恐怕撑不了几天。”
秋若盈眉头一皱,道:“不用说,这定是二叔的诡计,丰叔不用慌,银子照兑给储户,我们钱记讲信用的,不管储户出于什么原因,但那毕竟是他们自己的血汗钱银,我们没有理由不给他们提取,还有几天的时间,我们再另外想办法。”
丰规道:“有大小姐在此坐镇,丰叔自是放心,但我怕其他分记也出现同样的情况,那可就不妙了,如若全京国同时出现秋记钱庄挤兑的情况,我看不用十天,秋记就难以支撑下去。”
秋若盈也是甚是忧虑,柳眉深锁,一时也想不出应对之法。不禁期待地看了寒晓一眼。
寒晓沉思了一会,对秋若盈道:“此事非同小可,如若处理不当,不但对你们秋记会造成灭顶之灾,就是对整个京国的货币流通也会造成巨大的影响。我立时修书一封,上报京都,其他事稍后再说。不过若盈你但请放宽心,此事有我呢,一定会帮你解决的。”说着便吩咐丰规给他准备笔墨纸砚,丰规看了秋若盈一眼,见她点了点头,忙去拿了。
寒晓微一沉吟,提笔一挥而就,折好封上,从怀中取出一个印鉴盖了上去,然后交给龙五道:“龙五哥,你立即赶去杭州府驿站,着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送去京都,告诉他们这是特密加急信件,不得有误。龙六哥,你立即赶往杭州府衙,请冯大人速来此处,就说我有事与他相商。”龙五龙六两人尽皆领命而去。
办完这两件事,寒晓才道:“丰叔,麻烦你把事情的始末与我说一遍。”
丰规看了秋若盈一眼,疑惑而小心地问道:“大小姐,这位公子是……”秋若盈道:“这位是寒公子,是我的朋友,他有什么话问你你尽管说,你就把他当成是我的代表吧。”
丰规心中暗道:“看这寒公子做事当机立断,雷厉风行,绝非平常之人,瞧大小姐对他的态度,说不定将来还是大小姐的夫婿。只是不知他是什么身份。”心中这念头只不过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听了秋若盈之言,于是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述说给寒晓等人听。
原来秋千山的钱庄也算是祖业,秋千山之下还有一个兄弟秋千岳。这秋千岳因是庶出,因此当年秋若盈的祖父将祖业交到给了秋家长子、正出的秋千山。而秋千岳只是在祖业中占了两成的家产。
在秋记中秋千岳只是一个小小的分记掌柜,在伙计们的嘴中大家都叫他二掌柜,但他却对这个“二”字甚是不满,总想把这个“二”字变成“大”字,于是明里他对秋千山这个大哥是恭恭敬敬,暗地里却是想方设法取而代之。
秋千山没有子嗣,而秋千岳有一个儿子,因此秋千岳便以此为由在族中到处游说,说秋家祖业应传子不传女,不然以后秋若盈持掌了祖业,出嫁之后祖业就会落到外姓人的手中。这个理由自然极具煽动力,房族中的不少长者被他蛊惑而支持他。
但在秋家,大掌柜秋千山乃是正出,他手上占有秋记三成的份额,加上秋若盈手中的三成,拥有绝对的权力。而秋千岳及房族中那些长辈持有的秋记份额并不能与之抗衡。
于是秋千岳便联合飞记钱庄,以扩大秋记业务需要为借口,要求秋千山同意给飞记注资。这个提议自然遭到秋千山的否决。
前段时间,秋千山偶染疾病,身体抱恙,对秋记的业务自是放松了管理。秋千岳便乘此机会瞒着秋千山私自同意让飞记注资进来,并提出按注资比例持有秋记份额。在秋千山得知消息之时木已成舟,秋千岳趁机召集房族中的一些长者逼秋千山让出大掌柜之位。
而此时秋若盈又不在,秋千岳等人手上又掌握着近四成的秋记钱庄的份额,加上飞记的注资,秋千岳自以为时机成熟,步步紧逼,想一举拿下秋记。秋千山由于身体不佳,无力与他们争辩,干脆闭门不见。秋千岳并未就此善罢干休,到处游说各记掌柜,想让他们支持自己接掌秋记。
此事在开封秋记钱庄总记已闹得沸沸扬扬,更有谣言传出说秋记即将倒闭,不几日便自以开封为中心向外传开,所到之处储户无不闻讯提兑现银,造成目前此种挤兑的现象。
听闻父亲身体抱恙,秋若盈自是忧心忡忡,再加上二叔的胡闹,她十分担心父亲,恨不得立即赶回开封去守在父亲身边与父亲并肩作战。但杭州这边的问题又必须要解决,这让她甚是为难。
寒晓安慰道:“若盈你不必忧心,伯父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尽快把这边的事情处理清楚,然后我陪你立时赶往开封。”秋若盈惴惴不安地道:“也只有如此了。”
过了约大半个时辰,杭州知府冯和权匆匆赶来,见了秋记钱庄前面排成的几条长龙,亦是大吃一惊,急忙进去与寒晓等人相见。
看到会客厅中一个年轻的公子悠闲地坐着品着茶,忙谄笑道:“看公子仪表不凡,想必就是寒少帅了,下官杭州知府冯和权,见过寒少帅。”
寒晓淡淡应道:“冯大人客气了,小可正是寒晓。冯大人,令公子还好吧?”
冯和权头上冷汗直冒,陪笑道:“下官教子无方,那日酒后胡言乱语,冲撞了少帅的朋友,真是罪该万死,下官在此代犬子给少帅赔罪了。还望少帅大人有大量,不要予以计较,下官感激不尽。”
“哦,这件事本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