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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池连饭也顾不上吃,赶紧就随太监一同离开,叶宁见状,笑眯眯道:“太子,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玩。”
纳兰池一愣,回过头看着叶宁,挑起半边眉毛,低笑道:“宁儿,本太子知道你聪明,想进宫认皇爷爷?那是不可能的,连本太子都不承认你,父皇自然也不会理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皇亲国戚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经过这几日的观察,纳兰池觉得叶宁并不像表面那样懵懂,甚至叶宁是他活了二十几年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只是孩子终归是孩子,有个皇帝外祖父,是谁都会想要相认的吧。
叶宁听了他的话,扑哧一声笑出来。
这个纳兰太子真是想太多啊!皇亲国戚在他眼里根本就是浮云啊,何况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西楚国皇室,脑瓜子到底什么构造啊,满脑子都只有皇位,迟早死在皇位上!
“你笑什么?”纳兰池回头望着他一脸的天真无邪,摇了摇头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叶宁弯起小嘴,笑得十分甜美:“宁儿在笑那个大太监。”
纳兰池朝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来通传的太监脸色都快黑成了猪肝,显然是事情紧急,遂不再与叶宁多纠缠,转身即走。
却听得背后叶宁问道:“太子,宁儿可不可以自己去玩?”
纳兰池步子迈的急切,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叶宁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子,勾起嘴角,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待纳兰池一走,叶宁便赶紧动身,和几个太监一起四处去晃悠,叶宁有意引导,晃着晃着便将太监们引去了天牢处。
西楚的天牢似乎是在地下,门口守了两排士兵,黑沉厚重的大门隔住了视线,门上雕刻着两只恶鬼,张牙舞爪,看上去有几分阴森。
门口士兵看到几人,忙上前一步拦住,喝道:“天牢重地,闲人勿入!擅闯者杀无赦!”
叶宁站在那凶神恶煞的士兵面前,扬起精致的小脸,用天真的表情,学着纨绔少爷的模样吓唬道:“大哥哥,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几个士兵听了这话,不禁一愣,在深宫之中一般敢用这种口气这种姿态说话的,份位都不会小,而且这小娃娃穿着打扮尊贵无比,又有太子身边的太监跟着,莫不是真的身份不简单?
几人对视一眼,领头的士兵表情微微有些松懈,却仍是梗着脖子道:“无论是谁,擅闯禁地,都不行!”
“大胆!”叶宁依旧学着纨绔少爷的模样一声怒吓。
随身的那几个太监看到叶宁生气,也不禁尖着嗓子跟着怒喝一声:“大胆!敢这样对我们公子说话!”
虽然他们不明白叶宁的身份,但他是太子殿下带回来的孩子,谁敢对他不敬就是对太子不敬!
士兵们眼见太子的人都帮小娃娃说话,一时间也摸不清楚状况,愣了半响,才微微低头道:“不知是哪家公子?要进天牢可有皇帝的口谕?”
090 来生不要生在帝王家
这话一出,便连跟着叶宁过来的太监也一并看着他,叶宁心中暗笑,面上表情却冷肃凶恶,像极了富贵子弟中玩世不恭的混世魔王。
“我是你们公主的儿子,此次进宫是授我娘亲的命令,来看望纳兰四皇子!赶快给我开门!小心我告诉太子大舅舅,砍了你们的脑袋!”
士兵们和几个太监听闻,都是一惊,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公主什么时候有了个儿子?怎么皇宫里一点消息也没有?
低头一看叶宁如此精致漂亮的模样,赶忙往后退一步,躬身道:“原来是小少爷,奴才眼拙,请小少爷恕罪。”
“嗯。”叶宁像模像样的点点头,指着身后的黑沉铁门道,“开门吧,我看一看小舅舅就出来,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守门的士兵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后的人,犹豫道:“这……小少爷,没有皇上的口谕和圣旨,是不能随便开门的。”
“谁说我没有,太子舅舅说了,我可以自己随便玩,反正我今天是一定要进去的,来人啊,你们几个。”叶宁的手指着身后的太监,吩咐道,“给我把钥匙搜出来。”
太监听到叶宁的话,自然是要去执行的,只是他们哪里是守门士兵的对手,叶宁看到这个情况,暗自运气,月牙色的靴子在地上轻轻一蹬,一股灰尘从地上散起,袖子一挥,沙尘漫天飞舞,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天牢前的众人捂嘴的捂嘴,遮眼睛的遮眼睛,没有一个人看见,一抹月牙色的小小身影从人群中迅速掠过,眨眼就从一名士兵的身上夺走了钥匙,而那士兵丝毫没有察觉。
天牢的大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叶宁快速奔了进去,天牢内就如同外面的那扇大门,里面非常黑沉,只有几丝微弱的烛光照着一直往下的通道,叶宁速度极快,脚尖一点,眨眼就消失在通道口。
牢内关了各形各色的人,看到叶宁的出现,全部都一拥而起,趴在铁栅栏上大声叫喊:“救救我,救救我!放我出去!”
无数双黑漆漆的手伸出栅栏向叶宁的方向不断抓握,叶宁没有半点惊讶和惧怕,目光一一从那些人身上掠过,放慢脚步朝前走去。
这些人应该都是死囚,牢内光线昏暗,他们身上的死囚白衣都暗沉无光,连带眼神也毫无色彩,伸出栅栏的手上全是漆黑的污垢,一路往前走去,一直走到了天牢的最深处,也没有看到纳兰痕的半个影子。
天牢的尽头是一间铁房子,四周密不透风,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形,只有铁房子上方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叶宁从旁边搬了一张凳子,站在上面从窗口里面望去。
里面的空间同样很小,黑沉沉的只能看到一个人影,他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那笼子呈圆形,四周长满了尖锐的荆刺,圆形的铁笼子里面也长满了荆刺,比外面的荆刺还要锋利,里面的人只能保持一个姿势,连动都不能动,只要稍微一动,便会被周围的荆刺刺中。
一个姿势一旦保持一个时辰就会酸痛难忍,何况他每日每夜都是这同一个姿势,关押他的这个人未免也太过残忍了。
叶宁啧啧的砸了一下舌,看着那浑身是血的男人,如果他没有猜错,这里面的人一定是纳兰痕。
他敲了敲铁窗,开口喊道:“喂,纳兰四皇子,你还活着吗?”
纳兰痕的头垂在铁笼子外面,听到声音,微微抬起眸朝窗口望去,窗口处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映入他的视线,他瞧了瞧,又微微闭上了眼。
此时,外面传来士兵和太监的呼喊声。
“小公子,小公子!”
“小少爷,您……请小少爷快把钥匙还给我。”
声音越来越近,几人迅速跑到叶宁面前,睁大眼睛巴巴地望着他,才一个不小心,就让他给溜了进来,只是……
“小少爷,您是怎么拿到钥匙的?”领头的士兵错鄂地问。
叶宁回过头,看着他们嘿嘿一笑:“你掉在地上了,我在地上捡的啊。”
随手一抛,将钥匙递给他,叶宁又转头望着窗口里面的人,笑了笑道:“四皇子,我娘亲说你的恩情,她会还给你的哦。”
纳兰痕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睛有了轻微的波澜,抬起头问:“你娘亲是谁?”他的声音低弱,有气无力的,显然是受了很多的折磨。
叶宁不答,反而问道:“皇帝不是你的父亲吗?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他们是不是要杀了你?”
“小娃儿,生死由命,没什么大不了的,皇宫的尔虞我诈,说了你也不会懂,不管你是谁,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替我向你娘亲说一声谢谢。”
能进得了天牢的人,身份必定都不一般,听外面的声音,这小公子只怕也不简单,只是纵然身份再高又如何,现在是他父皇要他死,在这西楚,还有比一国帝王更高权利的人吗?
答案是:没有。
纳兰痕弯起唇,嘴角浮现一丝几不可见的平淡笑容,深宫之中从来都没有风平浪静的时候,后宫争宠,皇子夺位,重臣谋权,而帝王须在这三者之中竭力平衡。
身在深宫的人,不是心狠手辣的处置了别人,便只能等着被别人处死,这便是皇宫的生存之道,他纳兰痕虽不喜权谋争斗,但身为四皇子,却是无法逃脱的命运,你不想争,却总有人想处处置你于死地。
父皇是个伟大的帝王,他一手将西楚推上了繁华的巅峰,让西楚在七国中占据重要的一方,也正是因为这个江山是他一手缔造,所以不肯轻易的放权,甚至十分痛恨争权夺利的皇子,生怕威胁到他的帝王之位。
此次他夺兵三十万,在皇帝眼里,已经是极其恶劣的篡位行为,不杀了他,皇帝怎能彻底放心。
对纳兰痕来说,他是个好皇帝,可他不是个好父亲,他是个冷血而自私的人,他的眼里从来都没有亲情,在纳兰痕的记忆里,从小到大这个帝王便没有屈尊伸手抱过他一次。
不只是他,宫中所有的皇子和公主,父皇都没有抱过,就是因为讨厌这冷清无情的皇宫,他妹妹纳兰乐菱才随傅凌天离开皇宫。
离开也好,否则这一次,连妹妹也要受到牵连,但愿……来生,他再不要生在帝王之家!
轻轻的叹了一声,纳兰痕慢慢闭上眼睛,身体靠在后面的铁笼上,荆刺扎进后背的肉里,他一动不动,像是感觉不到那寒冷刺骨的疼痛。
叶宁看他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儿,也不再与他多说,只淡声问道:“四皇子,你爱你妹妹吗?”
听到妹妹两个字,纳兰痕闭上的眼猛然睁开,看着窗口上的小脸,诧异道:“你到底是谁?”
叶宁依旧没回答他,只自顾自的说道:“如果我是四皇子,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出去救我妹妹,而不是在这里一心求死。”
“你说什么?!”纳兰痕听到这话,忽地惊了一下,下意识便想站起来,岂料身子刚动,锥心的痛便从身上传来,他又蹲下去,睁大眼睛看着窗口处,抬高音量问道,“我妹妹怎么了?乐菱她出事了吗?”
他虽然皇兄皇妹众多,但唯有纳兰乐菱是他的亲人,他唯一的亲妹妹,他这辈子最爱的人,也是他用尽心力去保护的人,是他可以用性命去保护的妹妹。
叶宁看到他的反应,终于满意地笑了笑:“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能掌握一切,只有站在最高的位置才能掌握生杀大权,才能将最爱的人保护在强大的羽翼之下,四皇子若是想知道,便好好想想,要如何才能保护好最爱的人。”
铁笼中的纳兰痕一怔,满脸震惊地瞪着窗外,可窗外的小小身影已经跳下凳子离开了。
若他没有看错,方才窗口的人应该是个小孩吧?看模样年龄也不会超过六岁,可这是一个小孩能说出来的话吗?仿佛经历了重重人生的磨难和生死考验,对人世的一切已经看得相当透彻。
他说……最高的位置?西楚最高的位置……是西楚帝王……
这个小孩是要他做皇帝?
纳兰痕耳边回荡着小孩的话,心中震憾无比,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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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西楚皇最爱仙丹,大多数他的精力都花在如何寻找出让人长生不老的丹药。
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