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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忆力向来很好,那一夜的光景还仿如昨天,她把自己交给了他,交给了除澹台沧澜以外的男人,他是那么温柔,温柔到让她以为自己是他掌心的宝。
她以为她赢了的,可现在却只换来一柄长剑刺穿了她的身体……
玉狐息嘴角的笑没有变,还是那般绝尘洁净,他一手握着剑,一手抓着她的肩膀,好整以睱的笑道:“那一晚啊……”他喃喃了一下,唇角扯出诡异的弧度,“朕是不会碰你的,殿内燃了催情香,你把朕的侍卫当成了朕。”
裴梦薇脸色顿时惨白一片,一张美丽的脸因为疼痛微微的扭曲起来,她的心中如决堤的洪水在咆哮——
骗子!玉狐息你是个骗子!你一定骗我的对不对!那一定是你不是侍卫不是侍卫!
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一开口吐出了几口红血,裴梦薇想起方才她和小宇两人被青衣卫包围时,小宇不顾一切赶她走的场面……
她曾是大燕国的金枝玉叶,无数人艳羡的对象,她也曾成为一国之母,站在大燕的巅峰俯视着众生,表面上她拥有大多数女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她短暂的一生似乎比说书人口中的女戏子还要传奇,可是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真正的爱过她,真正的为她付出过什么,她得到的那些东西,永远都是自己用心计,用手段去争去夺来的,所以当小宇不顾生死想要保她时,仿佛一下子就触动了压抑在心中那么多年的苦涩和孤寂。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从前的这些苦,玉狐息会加倍的补偿她的,可是……错了!她大错特错了!
她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希望都压在玉狐息身上,可是他只给了她死亡……
她不要死,不想死!她还没有为家人报仇!还没有为自己报仇!还没有达到自己的抱负和理想!她要成为万人之上的统治者,明明只差一点的……为什么?玉狐息为什么要打破她的梦想?!
裴梦薇在心中呐喊,泪水猛然夺眶而出,她没想到,直到最后,她璀璨而华丽的一生,到呼吸关闭的一刻,真正关心过她,唯一给过她希望的男人居然是小宇,是那个面无表情一心一意喜欢阡青绾的小宇,是那个她从来都瞧不起却在危急关头用双手替她挡剑的耿直男人……
虽然他救她,只是纯粹的因为他们同时为太后做事,又同时因为太后而全天下躲避追杀……
她深深的吸一口气,咬着牙关慢慢的说道:“皇上,你知道吗?算计太多的人往往都是不得好死,就像我……就像我……”她这话像是有感而发,又像是诅咒,带着点难以释然的恶毒。
说完这句话,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缓慢的往后倒去,摔倒在草丛中,一双染满鲜血的双手还死死的抓住那柄独音剑不放。
玉狐息根本不将她的话听在耳中,只是站在她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云淡风轻的笑道:“你的确算计了很多,从你还很小的时候就在算计怎么当上大燕国的皇后,为了这步棋你不惜以身犯险接近未央国的太后,为了得到太后的信任,你将一副美人画奉给了太后,太后十分喜欢你的礼物,因此她开始器重你,你们都以为那幅画上画的是夙莲,却不知道那个美人并不是她,而是她的女儿——叶飘飘!”
162 所以你们都得死!
裴梦薇痛苦的脸上渗出几许讶异的神色,喘着粗气问:“你……你怎么知道不是夙莲?”其实那幅画是她当年捡到的,由于长的太像夙莲,得知薄姬与夙莲之间的恩怨后,她才想尽办法将那幅画送给薄姬。
当时的叶飘飘是个足不出户的傻子,很少有人见到,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画她的画相,裴梦薇也从没有往那方面想过,没想到临死却得知那幅上画的人是叶飘飘……
“这些答案你都不需要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你最不该的,便是将这幅画交给了太后。”玉狐息的白衣在阳光下明艳耀眼,微微倾身伏下去,他修长皙白的指尖握住插在她胸膛的独音剑剑柄,微一用力,整柄剑便狠狠的往下刺去,原本才刚刚贯穿的剑尖此时整个剑身都没入到了土里,只留出一截剑柄竖在她衣裳上面。
鲜血滚烫的往外流淌,裴梦薇呼吸几度枯竭,她颤抖着身体望着玉狐息,张开的嘴里不断地渗出血液,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眸底现出不可思议的恍悟和一丝怨毒的仇恨。
“你这是……在为她报……报仇吗?哈哈……最大的祸首,是……是你母后!”
“所以你们都得死!”
冰冷而肃杀的话语,风华美绝的脸上却带着干净清淡的完美笑容,玉狐息手指一紧,再次将剑柄往她体内插进去,又猛然极度残忍的撤手抽出来。
鲜血如红柱往外疯狂的喷涌,裴梦薇惨叫一声,痛得快要昏死过去,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楚和血液流失的寒冷都让她恨不能马上痛快的死去,可是她仍紧咬牙关,凄然地问道:“小宇,你赶……赶他走……有什么……目的……”
她说的断断续续,一双美丽的眼睛涣散而无焦,朦胧的水雾遮了一层又一层,却又倔犟的不肯掉下来。
玉狐息眼中并无半点波动,用丝帕细细的擦干独音剑上的血迹,收腰入鞘,然后双手环胸像欣赏一件漂亮精致的艺术品一样笑看着她,那似有若无的温柔让人根本难以相信他刚刚才杀了那么多人。
他的绝美从来都是那样惊艳而动人心魄,他看着她满身的鲜血,看着她悲凉而绝望的挣扎,极为温柔的一笑:“目的?朕没有目的,朕做的所有一切都只是为了能让她安然的活着,放小宇走,是因为阡青绾必须死,任何一个对她有威胁的人,朕都不会让他活着!包括你,小宇,阡青绾,云绯,还有……母后!”
“哈哈哈……你太残忍了!”像是听到最好听的笑话,即使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裴梦薇也颤颤巍巍的笑起来,笑着笑着她眼中的泪水就滑了出来,伴着嘴中涌出的血水哗哗的从她下颚落入尘埃,她是如何也没想到,玉狐息这样狂妄而无情的人,为了她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连太后他都不惜反以手刃。
只是她好恨!恨所有人……连给她自己裁死的机会都不给!
“我以为,我是世间最可怜的,没想到……你比我还可怜,她也许从来都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一位手握天下大局的帝王……爱她如此之深,皇上……你真可悲!……”
最后几个字,她故意加重了音调,像是临死的魔咒,带着狂烈的恶毒和嘲讽,说完这句话,她张着血嘴,努力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紧紧的阖上了,完全断了呼吸。
玉狐息安静地看着她闭上眼睛,她的脸在烈阳照耀下反射出死亡的惨白,鲜红的血迹染红了周围的寸寸草丛,那样跳跃的颜色与她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想着她刚才说的话——可悲?
可悲吗?也许吧……
他漆黑的眸底闪过一抹涩然,只一瞬又消失不见,露出温柔的干净笑容,他轻轻叹道——
只要她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时间一晃就是数日,在这数日当中,有人欢喜有人愁,薄姬得知欧阳棠消失不见的时候几乎大发雷霆,可她知道在这平静的局面中有一个很大的暴风雨等着她。
大燕国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从南方大陆西渡来到了西方大陆,从北越国向西方大陆逼近,而北越国竟然与大燕皇帝结盟,再联想到欧阳棠将北越军从烟霞城赶出时,又没有将他摧毁,以薄姬的角度来看,很容易就将这几方面联系到一起。
她认为是欧阳棠趁那个机会与北越将军黎辉结了盟,只是当时她很怀疑欧阳棠的身份,便让人着手去调查了。
后来才知道原来欧阳棠曾经在大燕国出现过,并且和西子夜开过一场十分宏大的水上拍卖会,和西子夜关系匪浅,她也因此相信,欧阳棠来到未央国并非是偶然,西子夜死在司徒薰手里,兴许欧阳棠将这笔帐一并算到了她的头上。
薄姬最讨厌别人怀着不纯的目的潜入自己的生活圈子,当青衣卫查到这个消息时,她第一反应就是欧阳棠必须立刻就死,也因为欧阳棠的关系,她也更加痛恨长公主和砚亲王,毕竟是砚亲王将欧阳棠引入到了未央国的政治上。
然而……已经数天过去了,云绯和众多青衣卫没有一个人回来向她报信,连阡青绾也没有任何消息,裴梦薇和小宇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薄姬不喜欢这种掌控不住的感觉,不喜欢局面跳出自己的掌心之外,这让她十分焦躁,而更让她焦躁的是,除了大燕国和北越国,便连胡人一族和西方的其它几个国家,甚至连南方大陆的西楚国都不远千里,拔山踄水的朝未央国攻进。
而未央国的皇帝玉狐息却在回宫后便称病在床,连早朝也不上了,薄姬连他的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朗朗乾坤之中,她一个人应对着四面八方扑来的危险,如果不是她经历过足够的风雨,只怕会被这逼死人的形势吓破了胆,可惜她是薄姬!是政权上呼风唤雨的未央国太后!
这些想虎口扒皮的少年人,她此刻仍然没有放在心上,她更担心的是欧阳棠到底有没有死!
就在她为这些事思虑着两全之策时,却不知道她担心的欧阳棠正在砚亲王府中悠哉的晒太阳。
绿罗和夏蝶几人都围在她的身边,给她剥榴莲壳,将榴莲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递给她,这些原本是叶小盆友的活儿此刻都落在了她们身上,从前看到小少爷用刀剥壳的时候总是觉得特别简单容易,而且剥出来的壳即漂亮又完整,而如今让她们来,就是切的乱七八糟的了,只求里面的肉完整就行。
砚王府种有许多大树,那些树成了庇荫的最佳场所,叶飘飘半躺在椅中遮在阴影下,仰头望着远方的天空,一边麻木的嚼着嘴里的榴莲肉,一边想着她的可爱宝贝。
“小宇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听着外面迎来的细微脚步声,她低声问道,不用抬头去看,她也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门口四名俊美无俦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夏蝶赶忙吩咐人搬了椅塌出来给四位公子,四人在叶飘飘的身边坐下,久违了的异味飘散在空气中,迎入他们的鼻息,在他们看来分明是臭的难以形容,却没有一个人表现出痛苦难闻的神色,似乎是不知不觉的默契,只要是叶飘飘喜欢的东西,他们从来都是无条件的纵容。
花迟指尖抚上她的脉博,轻轻的按了按,朝她笑道:“从他嘴里是问不出什么的,他不怕痛,不怕死,唯一的弱点只有一个。”
“你是说阡青绾?”叶飘飘诧异地看向花迟,她没想到花迟看上去不问世事,可是世间的一举一动又似乎逃不过他的眼睛。
二天前,他们抓到了小宇,想问出阡青绾和云绯等人的下落,可是他却一个字都不肯透露,而叶宝贝他就更加不知道了。
“除了她,这世间没有另一样东西能让他开口。”花迟笑的分外温柔。
叶飘飘放一块榴莲在口中,一边嚼一边道:“阡青绾是太后的千面娇娃,她的易容术便是你都认不出来,几乎没有人能看出她的破绽,她要存心逃离皇宫很容易,她若是一天换一张脸,我们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