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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就这么几个人,不看李邺和陶君兰,自然最终皇帝的目光就落在了顾惜身上。然后就忍不住开始琢磨起来随着看的时间越长,皇帝的目光也就越是冷了下来。
能当皇帝的人,自然也都是聪明人。皇帝以前没往深处想也就罢了,如今一仔细琢磨,登时就想到了许多事情。
就在皇帝目光越来越冷,越来越锐利的时候,顾惜许是终于被看得不自在了,忽然站起身来,低柔的出声道:“香料燃完了,只怕该换香饼了。”
一面说着,一面顾惜便是自顾自的走到了香薰炉跟前,揭开香薰炉的盖子看了一看;。里头的香料果然已经燃完了。
顾惜便是低垂着眼眸走到了书桌后头的架子上,从架子上的小抽屉里取出了一块香饼来。然后再轻轻放进了香薰炉里。末了还优雅的用铜签子拨了拨底下的的炭。
不多时,香料开始发散出香味来。登时一股奇异的香气就弥漫了整个屋子。这种味道陶君兰几乎以前从未闻过,只觉得挺好闻,忍不住的想深深的吸几口气好好闻一闻。
不过,好歹她还是克制住了。孕妇不能用香料,这点她一向遵守得极好。因不知道顾惜的香料里有没有孕妇不能用的东西,所以陶君兰也没敢多闻,反而悄悄的将窗户开了一丝的缝隙。虽说如此一来冷风可能会吹进来,可是同样的,却也闻不到那股子香气了。
宝船太监很快就回来了。手里用托盘捧着一个大匣子。陶君兰看了一眼就明白过来:宝船太监这不只是取了一颗,而是将所有的丹药都带来了。
如此一来,倒是也不怕顾惜喊冤了。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陶君兰倒是忍不住微微翘了翘唇角。
顾惜此时虽然看似镇定,不过面色却不大好看。苍白的样子倒像是随时都要病发倒下一般。
陶君兰微微笑着开口:“庄妃娘娘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可需要休息一二?”
她这么一开口,自然是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顾惜身上。
顾惜勉强牵动了一下唇角,声音也不大自然:“不打紧,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还是正事儿要紧。”
皇帝看了看顾惜,倒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又看向了李邺:“现在呢?”
李邺便是扬声唤道:“请太医和道长一起进来罢。”
皇帝坐下来,一动不动的盯着门口和宝船太监手里的丹药匣子,神色阴沉沉的。
屋子里便是有了沉闷凝重又压抑的气氛。
太医和那道士进来的时候,登时就被这种氛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都是哆哆嗦嗦的跪下了。
李邺示意宝船太监将丹药匣子打开,然后又吩咐太医:“你来查验一番。看看这丹药如何。”
匣子刚一打开,那道士只扫了一眼,倒是惊叫起来:“皇上明鉴!这不是我炼出来的丹药!”
顾惜的身子随着这一声叫喊登时轻轻颤抖了一下。不过她抿紧了唇,最终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死死的攥住了自己的帕子。仿佛捏着那一片薄薄的布料,她就能够从中获得支撑和安全感了一般。
皇帝阴沉沉的开口:“庄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臣妾在皇上的丹药之中加了料。”顾惜倒是没狡辩,直接大刺刺的就承认了:“道士做的丹药,不过是大补丸一样的东西,如何能够让皇上精神百倍,延年益寿?所以,我为了皇上的身子,为了能够常伴皇上身边,便是给皇上的丹药上裹了一层药粉;。”
不等皇帝再开口发怒,顾惜便是又抢着开口:“难道皇上以为您每日精神百倍,是道士的功劳?非也,这是臣妾的功劳。”
“这么说,父皇倒是该感谢你了。”李邺冷冷的开了口。
顾惜轻笑一声,爱怜痴缠的看向了皇帝:“皇上,臣妾不求别的,只求皇上不要恼了臣妾”
回应顾惜的话的,是皇帝复杂的眼神。皇帝冲顾惜招了招手。
顾惜便是一步步走向了皇帝,其中二人眼神一直交缠,倒是无端端生出了几分缠绵悱恻来。
陶君兰顿时心中生出古怪之情来:莫非皇帝真要原谅顾惜?不会吧?
不过很快陶君兰就知道自己相差了。皇帝还是那个皇帝,薄情冷血又自私的皇帝。因为皇帝捏住顾惜精巧的下颔和顾惜对视一番后,却是扬手给了顾惜一个巴掌。
那一声清脆的拍打声,显示出来皇帝是真没留力气。
顾惜一下子就被打得一个趔趄,然后歪倒在了地上。
陶君兰被惊了一下,眉头跳了跳,然后看着顾惜迅速红肿且有血迹沁出的唇角,只是悄悄的挪开了目光。
顾惜的唇角应该是被打破了,不然不会如此。可见,皇帝这一下真是狠。
方才还缠绵悱恻的皇帝,状似深情的皇帝,如今一下子倒是变成了冷漠冰冷,他口中吐出两个字来:“贱人尔敢!”
顾惜伏在地上,倒是没有起身的意思。反倒是低低的笑出声来:“我为何不敢?皇上,你告诉臣妾,我为何不敢?药是对你有益处的药,又不是毒药。我怕你死啊!你死了,我可什么都没有了!”
皇帝胸脯起伏了一番,最后却是一个字也没吐出来。显然是已经被气坏了。
顾惜这般,也的确是有些强词夺理了。就算是太后还在,只怕也不敢擅自给皇帝用药的,更别说那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还不知道呢。她说是好的就是好的?
“太医,还没查验出来吗?”不想听顾惜继续胡言乱语,陶君兰淡淡的看向那满头是汗的太医。
太医本就是早在端本宫就查验过丹药的,如今再查验,其实不过是看看到底这个和端本宫那个一样不一样而已。
所以陶君兰这么一问,太医忙到:“查出来了。这丹药外头的确是包裹着那种药粉。服用时虽能刺激人体生机,让人有一种精神百倍身体康健的错觉,可是实际上不过是消耗了以后罢了。而且,这药长期服用之后,便是有瘾,根本戒不掉了。”
太医说完这话,头也不敢抬起来,只是伏在地上。这个时候抬头看什么?看皇帝震怒吗?让皇帝迁怒他吗?
皇帝还没真糊涂,自然听明白了这番话的意思。当即,皇帝便是一脚踹向了顾惜,大声怒斥:“贱人尔敢!”;
第一卷 第698章
顾惜被踹得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都疼得蜷缩在了一起。可她却是笑起来,“为何不敢呢?皇上,当初你明知道我是太后定给太子的人,可你为什么还要那般强迫我呢?还用顾家来威胁我。皇上,你怎么就那么厚颜无耻呢?你又何必将责任推给算计你的人?是,你是服了药,可是那么多宫女在那旁边候着,你为什么就非要强占我呢?因为我长得像我姑姑吗?”
顾惜重新提起这桩尴尬的事情,众人皆是沉默了;皇帝怒气冲冲的辩解:“朕当时人都不清醒,如何”
“皇上到底是清醒还是糊涂,还是借着那一点朦胧装疯卖傻,皇上心里比谁都清楚。”顾惜嘲讽的“呵呵”笑起来,然后一面笑一面继续说下去:“皇上,你说你最爱姑姑,可惜的是,你做了这么多事,姑姑必然厌弃与你了。太后将死你也不曾去见一面,太后必也不肯再见你了。皇上啊皇上,你以后可真就是孤家寡啦!不仅活着是,死了也是!”
顾惜这句话倒是个大实话。皇帝可不是已经成了孤家寡人了?
不过显然这话却也是没人相信,皇帝气得面色涨红,几乎恨不得再踹顾惜一脚的样子,“胡言乱语!”
陶君兰侧头去看李邺,发现李邺面上有些微嘲讽的笑意。很显然,他也不认为顾惜只是“胡言乱语”。
这个事实显然皇帝却是领悟不到了。
顾惜疼得倒吸凉气,可是却还是止不住笑。笑着笑着,她眼泪却是下来了:“皇上那日不是问我你死了我会不会陪葬?今日我便是告诉你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好了。我不想!凭什么我要陪葬?凭什么我要跟着你这样一个人去死?要死你一个人去死好了!”
顾惜的声音尖利得仿佛要透过云霄,又像是从地狱里头传上来的。至于内容,更是刻薄尖酸。她这种豁出去不顾一切的架势倒是有些让人被镇住了。
对于顾惜这种作为,陶君兰只是想到了两个字:作死。
可不是作死吗?顾惜做下这种事情本来就已经是死路一条了。如今再说这样的话皇帝若是还能放过顾惜,那简直就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面对昔日枕边人这般言语,皇帝第一个就受不住了。他急促的喘息了几声,最后脸色潮红的咬牙“咯咯”了两声,就一头栽倒了下去。
众人顿时都惊住了,宝船太监忙上前去扶。不过哪里来得及?也幸好地上都是铺了地毯的,软软的倒是也不怕摔伤了。
只是皇帝这幅样子却是有点儿吓人。陶君兰惊了一惊,忙叫太医:“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的去给皇上看看!”
太医也是一时蒙了没反应过来,被陶君兰这么一提醒,顿时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来,忙不迭的凑到了皇帝跟前。只是诊完了脉搏之后,却是面色难看的看住了李邺。
李邺示意太医可以直接说。
“皇上只怕是不好了。”太医战战兢兢的,说话都有点儿不利索:“皇上本就身子亏空,如今又如此盛怒以至于气血攻心”
“果真没半点法子了?”陶君兰蹙眉,“不管怎么样,能用的该用的法子都用上!”
顾惜此时又笑出声来,她慢慢坐起来看住了李邺,又从容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鬓发和衣衫。最后她才冲着李邺微微一笑,“没用的。我点的香就是专门针对皇上的。本想着等我达到了计划之后再用那香,可没想到今日就用上了;。”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是有点儿变了颜色,下意识的就都要出去。太医更是忙道:“快将皇上扶出去!”不然多呆一刻,就严重一分,那可真是神仙也难救了。
李邺也是忙扶着陶君兰往外走。
顾惜轻声道:“表哥。”
李邺下意识的回头,却见顾惜微微笑着,“我是咎由自取,可这些都和顾家没关系。求你保住顾家。”
李邺从未想过要将顾家如何,当下便是微微一点头算是同意了。
顾惜笑容更加灿烂:“若能重来一回,只愿我早些出生才好。”若她年岁大些,或许不仅没有陶君兰,就是刘氏也不会有。她会顺理成章的嫁给李邺,和李邺互相扶持着走过一声,相濡以沫,顺遂平安……
顾惜眼底有一丝向往之色,随后她毅然决然的往墙上撞去。
“碰”的一声,顾惜软软的倒在地上,唇角尚且带着一丝笑意。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陶君兰更是惊得下意识的紧紧握住了李邺的手。而后被顾惜额上的鲜红一片刺激得胃里一阵翻滚,忙不迭的就扭头捂住嘴干呕起来。
李邺登时回过神来,却是没再看多看顾惜一眼,匆匆搂着陶君兰就出去了。
紧接着皇帝也被抬了出来,紧急被送回他自己的寝宫。
李邺和陶君兰也上了轿子一路跟在后头。
陶君兰想起顾惜那最后一句话,便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们都没看出来,她竟是有这样的心思。”
顾惜喜欢李邺,可是这件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顾惜她似乎一直都不曾表现出什么来。可是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原来顾惜竟然是这样喜欢李邺。
醋酸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