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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牛十力为首的班长忠犬队立即行动起来,在许立军的背包里搜出了空啤酒罐,许立军只好承认错误,并且求班长别向自己家长告状。
至于近在咫尺的于老师,他正细细品味烤豆腐皮的滋味,同时还看着远方的高山,神游八极,恐怕就算自己班里的学生放火烧山,也得等到烧到自己屁股上,才能发现。
许立军好求歹求,最后班长放了他一马,命令他负责捡拾垃圾将功补过,许立军只好同意。
好险好险,幸好我把空啤酒罐扔在曹公公的大便那边了,应该没人去靠近那坨大便吧?
另外曹公公怎么还不回来?不会真碰上蛇,被咬死在自己的大便上面吧?
熊瑶月看见许立军被抓包,连忙对着小芹的脸,“哈”地吐出一口气,问:“怎么样?我嘴里有酒味吗?”
“有、有啊!好重的!”
“那可不好!要赶快想办法!”熊瑶月见到野餐垫上自己榨出来的柠檬汁,灵机一动,马上拿起来灌进嘴里,拼命漱口。
都怪刚才熊瑶月给小芹出的吃辣椒的主意,我现在一看见女生漱口,怎么就往那方面去想?
柠檬汁这么酸,恐怕我也受不了吧?更何况熊瑶月嘴里那两对虎牙……切出伤口再往里灌柠檬汁,完全是酷刑吧!
等等,我胡思乱想什么呢,什么时候对熊瑶月也心存不良了,这么下去我可真成艾麟了。
看见许立军唉声叹气地在营地里拾垃圾,我突然想到一个跟班长独处的办法了。
于是我大大方方地走到班长近前,用左手的大拇指朝身后比了比。
“班长,我知道还有人偷喝啤酒,你要跟我一起去抓他吗?”
“谁?”本来心情就不太好的班长,立即声色俱厉。
我打算把曹公公给卖了。
带班长回到树丛那边去看看,指正一下我丢在附近的空啤酒罐,然后栽赃说是曹公公喝的。
反正曹公公不敢当面拆穿我的谎话,而且他躲在树丛里偷‘拍女生的臀沟,罪有应得。
而且,也顺道去看看,曹公公有没有被毒蛇咬死,万一死了的话,我们师徒一场,也给他收个尸什么的。
另外我也从公共饮料区拿了一包手帕纸,万一曹公公坚持不用树叶擦屁股的话,也可以给他用一下。
不过可别以为我关心我徒弟啊!我这是看着他爸爸曹导演的面子,至于曹导演的面子,是看着我爸爸的面子。
由我带路,班长牵着不离左右的奥巴马,很快就又回到了刚才的小溪边。
“怎么又是这儿……”班长下意识地捂起了鼻子。
“曹公公!曹敬绅!逆徒!你死了没有?”我大声喊他,却没有回应。
凭着记忆,拨开树丛往里面瞧,但是完全没有看到曹公公的痕迹,就连他的大便也不翼而飞了。
就算曹公公被大蟒蛇给吞了,大蟒蛇也不会对他的大便感兴趣吧?连大便都吃的蟒蛇可就是蛇精病了。
仔细观察,我看到地上有人工堆积落叶的痕迹,看来曹公公不但是拿树叶擦了屁股,还像是小型动物一样小心掩埋了自己的粪便,生怕被大型追猎者发现。
不管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个行为值得嘉奖,这么一处理,就连空气中的臭味也非常淡薄了,稍微有点鼻炎的我都闻不出来。
倒是五官全部特别敏锐的班长,一直没有把右手从鼻子上放下来。
看来感官太敏锐,也不见得总是好事。
奥巴马往树丛里冲了冲,好似有意上前“寻宝”,班长心知肚明,紧紧地拽住了狗链。
“谁在喝啤酒?你倒是说啊!”班长见这里既没有人,也没有扔在地上的啤酒罐,不禁不耐烦起来了。
真是的,啤酒罐也被曹公公拿走了,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环保了。
或者……啤酒罐被埋在大便下面了?那我可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寻找了,就让它掩埋在历史长河中吧……
“这里什么都没有,你骗我过来,安得什么心?我要走了!”
班长带着一种受到愚弄的表情,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我惶急之中,伸手捉住了班长光滑的胳膊,并且因为害怕她逃跑抓得很紧。
班长身子一震,受到震撼地转过脸,回望着我。
611 约定
“你干什么!放开我!”
片刻的犹豫之后,班长用力一挣,摆脱了我的钳制。
我并非没有能力控制住班长,但是再加力道的话,班长的胳膊就要被我弄伤了。
所以我只能任由那条藕臂从我指尖抽离而去。
班长牵着搞不清楚情况的奥巴马,如同躲避内心的恐惧一样,飞快地远离我。
长发及腰的少女和长舌吐出口外的哈士奇,很快就沿着小溪,朝下游走出了十几米的距离。
一副怕我追上去的样子。
我本来也有点不知所措,但是突然我发现——诶?班长你真心不希望我追上去的话,为什么不往小溪上游走啊!走回山顶人多的地方,我不就不会纠缠你了?现在你往下游走,岂不是离大家越来越远了?
不过到了那个距离,就算是班长的鼻子也闻不到什么异味了吧?
果然如此,我追上班长的时候,不但周围的空气愈加清新,溪流也渐渐变宽,清澈的溪水在阳光下反射出粼粼波光。
一阵微风吹过,使得班长的长发略微飘起,露出了平时被隐藏起来的,班服白t恤背后的印刷文字。
“在一起”
原本是“那些年,我们在一起”总共八个字,但是其他的文字被班长的长发挡住了。
如果不是这阵微风,“在一起”这三个字,本应也是看不见的。
我忽然失语,有点怀疑自己是否得到了来自上天的启示。
但是偏偏又不合时宜地想到,方信那个神棍曾经预言:我最爱的人将会死,除非我去找他寻求破解之法。
甩甩头把这个念头丢开——我是无神论者,我只信奉物理定律啊!
而且怎么能扯到“我最爱谁”这个话题上来呢!明明只是来向班长解释误会,让她别老“寂寞如雪”啊!
“嗯哼,”我清了清嗓子,班长本已放慢的脚步就立即停下了,但是仍然只把背影给我看。
溪水潺潺,湍流不停。
“我跟维尼什么事也没有,是你误会了!”
我不知道双手该放在哪里,干脆就插进裤兜,并且为了掩饰尴尬,踢着小溪边的鹅卵石。
就像班长不久前刚做过的一样。
“你、你跟维尼做了什么,干嘛要告诉我知道?”
班长仍然不转过身来,不给我看她脸上的表情。
不过双肩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波动着。
“因为你是班长大人,所以要向你报告一下嘛!”我稍微把语气放松了一些,“至少得让关心集体荣誉的你知道,我和维尼没有违反《禁止男女生亲密接触100条》嘛!”
“真的?”班长半信半疑,因为我把问题扯到了班级荣誉上面去,所以班长跟我讨论的时候,语调暂时恢复了正常。
“完全是真的,”我说,“因为维尼跟我同是体委,又跟我……我的远房表妹是好朋友,所以我俩接触的有点多,但是你也知道,维尼跟男生接触都是大大咧咧的,她只是把我当哥们而已……”
班长却不愿意听我单方面的辩解,她背对我,如同审讯官一样开口背书道:“第一条,男女生不得在校园内手拉手……”
诶?班长你背诵起《禁止男女生亲密接触100条》的具体内容了啊!是希望我逐条回答,以证明我和熊瑶月是清白无辜的吗?
我如同法庭证人一般举起右手,“除了掰腕子以外,我没有跟维尼手拉手过。”
通过溪水的反射,检视到我宣誓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以后,班长不做停留地继续问:“第二条,男女生不得互写情书,你们有遵守吗?”
以一种“我询问是为了班级的荣誉,不要误会了”的语气。
“你觉得我和维尼,有谁像是会写情书的人吗?”
班长点头表示“说的也是”,但是立刻又继续道:“第三条,男女生不得互赠有特殊意义的礼物……”
“我只给维尼买过冰激凌,是为了感谢她体育课上帮我履行职责……”
“第四条,男女生不得在节假日逛公园、逛游乐场,做出类似约会的活动……”
我的右手仍然在半空中举着,“我从来没有跟维尼约会过。”
班长完全不嫌累,居然一条也不省略,就这么逐条问下去了,好像是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似的。
随着我一条条地回答“没有”“不会”,班长的语调似乎越来越轻松,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故意托起长声。
话说,为什么会有一点,原配审问丈夫是否在外头有小三,那样的错觉啊!
我答得口干舌燥,终于迎来了里程碑般的第五十条。
“男女生不得在校内校外,以任何理由唇与唇相接触,否则通知家长,全校批评……”
说到一半,班长说不下去了,借助溪水的反射,我看到了她染成绯红色的、包含了羞惭和甜蜜的脸,美得惊人。
聪明如班长,竟然也会忘记简单的物理原理:既然你能通过溪水看见我的脸,那我同样能通过溪水,看见你的脸啊!
班长一定是回忆起了,因为要给我拔额间的一根白头发,我们两个不小心接吻的事情吧!
身为一班之长,将《禁止男女生亲密接触100条》倒背如流的人,知法犯法,明知故犯啊!再往后念,到了“禁止开房”这一条,班长又该想起来跟我开过房啊!
不但开过房,还抱在一起睡过觉啊!(虽然是两次分别发生的事)教导主任案头的《禁止男女生亲密接触100条》手抄版本,流出了血泪啊!
“班长,你别问了!”我大声说,“总之我和你做过的事情,我和维尼都没做过!”
“宫彩彩话没说清楚,让你误会了而已!”
班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这边也是。
其实宫彩彩想说的,是我和小芹有“奸情”,而熊瑶月与我合起伙来,蒙蔽班长吧?
但是此时向班长招认我和小芹的别扭关系,又觉得有点不太甘心。
明明班长都已经不小心听到过老爸和任阿姨的谈话,知道我和小芹可能会有一个共同的弟弟(或妹妹),所以我们两个人也顺理成章会成为兄妹了。
把义妹变成女朋友,是不是有点不符合惯例常俗啊?就好像郭德纲作打油诗讽刺飞升的北京电视台台长一样,是不是会遭到北京电视台的无数热心观众,一致谴责啊?
还有我和小芹共同的弟弟(妹妹),到时候会不会被扭曲人生观,觉得兄妹结婚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啊,好烦,先不管了,先把有关熊瑶月的误会向班长解释清楚好了!
班长牵着的奥巴马,以一种明显的“大叔脸”向上望着我,仿佛《大话西游》里的菩提老祖一样在向我发问:
“人渣叶,你还记得冬山湖畔的任小芹吗?”
小芹根本不去冬山湖畔好不好!因为她害怕碰见逼自己学阴阳散手的外公啊!冬山湖畔只有毫无节操的任老爷子一枚啊!
而且你没什么理由为了小芹说话吧!你不是艾米的狗吗?不是应该和艾米一样对小芹采取敌视的态度吗?
归根到底,是我自己的心理作用吧?
望着湍流不息的溪水,我忽然又记起,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小芹刚刚把我俩的“结婚代金券”装在漂流瓶里顺流而下,说不定现在已经被某个收废品的捡到了。
小芹好不容易磨成心形的小石头,也装在我的裤兜里,虽说不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更像是屁股吧……
“那个……”我面对班长的背影不禁犹豫起来。
班长忽然叹了口气,“我确实没有起到表率作用。”
“诶?”
“仔细回顾一番,居然发现自己做了那么多违反条例的事……”
没有牵着狗链的那只手,放在了心口上,“这样的我,根本没资格责怪你和维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