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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怒道:“皇帝,你中高佳氏的毒太深了,看来无论哀家说什么你也是不会相信的了,哀家也懒得浪费口舌,孰是孰非,皇帝你还是自己睁大眼睛看个清楚明白。”
太后心底对黎妃的怨念可谓是由来已久,她的出身不高,能有今天的尊贵全是仰仗她生了个好儿子,只可惜弘历自幼养在康熙帝身边,虽然重孝道,却跟她并不亲厚,两人虽为母子但中间总像隔了那么几层,疏离的紧。在弘历心里,她这皇额娘只怕连高佳氏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这点恰恰是最令太后膈应的地方。
自己的儿子非但不一心向着自己,反而帮着宠妃话里话外隐射她这婆婆做的不厚道,太后怎么受得了?可是她也清楚,若是失去了弘历对她的那份孺慕之情,这后宫哪里还有她这圣母皇太后的位置?是以,她只能憋屈的对最是厌恶的高佳氏笑脸相迎,然心里的怨恨却是不减反增。
为此,她不惜和富察氏、乌喇那拉氏联起手来,借以除去高佳氏。当然太后也有自己的算盘,她有意的透露了乌喇那拉氏给乾隆,毕竟乾隆对乌喇那拉氏的宠爱有目共睹,她绝不允许除了高佳氏又来了个乌喇那拉氏膈应她!
“……”乾隆脸色暗沉,秀容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不清楚么?皇额娘口口声声秀容心思狠毒,言外之意岂不是说他有眼无珠?这般想着,心里对太后起了几分厌烦不耐。但毕竟是自己的额娘,乾隆也不好当场给她没脸,不情不愿的跟着进了暗门。
暗门内立着一扇足有人高的西洋镜,整个暗室根据镜像折射原理而制成,借着西洋镜清晰的将隔墙坤宁宫内殿的镜像照应出来,更妙的是,经过机关大师的巧妙制作可以清楚的听见隔墙的声音,而另一个房间却无法察觉到。
于此同时,西洋镜内出现了黎妃纤细的身影。
“高佳氏……”富察氏挣扎着从床上起身,咬牙切齿的狠狠瞪着几步之遥外的黎妃。
“皇后娘娘,您有何事要交代臣妾?”黎妃神色淡淡的对上富察氏恨不得将她抽筋拔骨,喝其血食其肉的凶恶眼神,半点波动也无,平静的宛如看着闹腾的小丑。
“贱人,本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几个月来‘厉鬼缠身’已经使她耗尽了精气神,明明不到三十岁,脸色腊黄衰老,两鬓上已然有了星星点点的斑白,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她还一直以为是富察格格阴魂不散日夜缠着她,直到昨夜娴妃派人告知,她这才醒悟过来,哪有什么厉鬼,根本就是高佳氏这贱人用了秘药使她产生了厉鬼缠身的错觉!
高佳氏这贱人竟然如此陷害她,令她出了这般丑,颜面荡然无存,更可恨的是她费尽心机经营了半辈子的声名一朝尽毁!
“皇后娘娘,您这是在和臣妾玩厉鬼缠身的游戏儿么?”黎妃挑了挑眉。
这话简直在瞬间戳中了富察氏的痛脚,她瞪大了眼,激动的从床上翻滚了下来,挣扎着站起身来猛扑向黎妃:“贱人……”
黎妃轻而易举的闪身避过,皱眉看着富察氏泛着血丝的肿大的眼眸道:“皇后娘娘,请自重。”
富察氏擦着黎妃的衣角重重撞上了一边的案桌,桌子剧烈摇晃,茶壶茶杯噼里啪啦摔了一地。富察氏猛的转过头来,忽然冷冷大笑起来。
“高佳氏,你很得意吧,在府邸之时就在本宫身上下了活不过十年的毒,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上眼药令皇上对本宫生厌,而后又下秘药致使本宫厉鬼缠身,你很得意吧,你以为踢开本宫这块挡脚石就能一步登天成为皇后么?你简直做梦……”
“皇后娘娘,”话音未落,黎妃厉声怒喝,她清冷的凝视着状若疯癫的富察氏,一字一顿缓慢的道,“你针对臣妾,臣妾没有任何意见,因为臣妾是您最大的敌人,这点你我心知肚明。但你不该冤枉于臣妾,臣妾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臣妾自伴驾以来,所作所为问心无愧,臣妾可以对天发誓,若犯下一星半点亏心之事必遭天打雷劈!”黎妃漆黑的眼眸寂冷如夜色,没有丝毫的心虚,她行事从不主动伤人,人若犯我百倍报之,唯求自保而已,她根本不怕报应。
“皇后娘娘,人在做天在看,所谓厉鬼缠身不外乎报应罢了,你若问心无愧,何须恐慌?”
“你……”富察氏怒极反笑,“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高佳氏!纵然你舌灿莲花,能将白的说成黑的又如何?高秀容你也不过只是个可悲的女人罢了!”富察氏扬起眼线,冷冷的睥睨着黎妃,“对了,本宫忘了,你还不清楚吧。”话音一转,富察氏瞬间冷厉起来,“高秀容,你以为皇上当真对你情深意重,圣眷无双么?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他拿来为娴妃引开视线的挡箭牌罢了,枉你机关算尽,到头来却为他人做嫁衣!本宫等着,等着你凄惨的下场!”
乌喇那拉氏?挡箭牌?
黎妃眸中划过一丝精光,神识传递过来的景象令她眸子微冷。忽地,她勾起唇角,清浅的笑容如春花绽放,丝丝情意犹如涟漪瞬间泛滥开来,将本就妍丽无双的容貌衬得出尘脱俗,美如诗画。
她轻轻的柔声说道,语气带着无比的坚定,情深似海。
“纵然只是挡箭牌亦是得了皇上一分真心,秀容今生不悔。”
第38章 后薨(二)
富察氏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全部的气力,重重的瘫软在地上。她狠毒不甘的目光注视着扬长而去的黎妃,浑浊的眼里渐渐露出灰败的色彩。
拼死一搏,终究功亏一篑啊……
“皇额娘,这就是你想让朕看的所谓的秀容的真面目?”乾隆回头咄咄逼人的问道。
“这……”太后心底恼恨却无言以对。高氏能在三年之内晋升皇贵妃,达到了她几乎所能达到的位分顶峰,其手段果然不可小觑,城府之深无人能及,这样竟然都还不能让她露出马脚来,甚至还间接使得乾隆对她生了隙,实在恼恨!当然,无论黎妃表现的有多么纯良,太后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毕竟是从后宫里一路走来的,她又怎么可能相信宫内还会有纯良的女人,若高佳氏真是这样的人,又如何能活到如今,甚至还成为了慧皇贵妃?
且光凭她那一句今生不悔,只怕今后皇帝对她的圣宠必然还会再上一层楼,这贱人竟然敢踏着她这太后往上爬,可恨至极!
乾隆冷眼望着目光闪烁的太后,心里又如何不知她对黎妃的怨恨愈加的深了,眉宇间悄然染上一丝阴霾,冷漠的说道:“既然皇额娘无事了,朕就先行一步了。”
“皇帝……”太后恨恨的瞪了一眼西洋镜里行将就木的富察氏,憋气道,“没用的东西,尽会给哀家生事!”经过此事,只怕弘历对她的间隙更重,富察氏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得给她添堵。
乾隆刚一出暗室,黎妃噙着温暖如春风的笑容莲步而来。
“让皇上久等了,是臣妾的不是。”
“无妨。”乾隆挥挥手,问道,“皇后找你说了什么?”
黎妃笑道:“也没什么,皇后让臣妾今后好好伺候皇上,其实娘娘很关心皇上的,皇上不如去看看她吧,毕竟夫妻一场……”
话未说完,乾隆瞪着眼睛冷哼了一声:“你倒是想得周到!”言罢,也不管黎妃跟不跟得上大步迈出了坤宁宫。走了几步,像是忽然发觉黎妃没有跟上来似的,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站在原地踌躇不安的黎妃,乾隆不由露出一抹无奈的神色:“还不快跟上!”
“是。”黎妃眼睛一亮,顿时笑靥如花,小步小跑了上来。
“这么急做什么?小心点。”乾隆急忙一把搀扶住她,神色温柔。黎妃仰头而笑,眼底流露出一丝浅浅的幸福之色,一种奇异的温馨在两人之间渐渐蔓延开来。
谁也没有发现阴暗的角落里一双充满冰冷杀机的眼冷冷的盯着黎妃的背影。
突然,依偎在乾隆怀里的黎妃恍然有所觉似的,微微上扬的眼角向着梧桐树后露出一个寂冷讥讽的眼神。
当天夜里,丧钟响彻云霄,皇后富察氏薨,时年二十五岁,谥号孝贤皇后。
北京城的天空阴翳而苍茫,暗沉沉的。
黎妃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旗袍跟着乾隆从储秀宫出来,触目所及一片雪白。
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们脸上无一例外是哀戚悲痛,然而在这哀伤的外表之下又有多少的真情实意?
“秀容,你怀着身孕去灵堂做什么?”乾隆絮絮叨叨地说道,“为皇后守灵的人多的是,不缺你一个!”说到底,乾隆就是不愿意黎妃去给富察氏守灵,他对富察氏的厌恶是刻进了骨子里的,他甚至觉得富察氏连黎妃的指甲盖都比不上。
“这是臣妾的本分。”
乾隆的性格十年如一日,只要是他认为好的,那就是百般宠爱,放在心尖子上,就比如黎妃自己,乌喇那拉氏,而他厌恶的,那么无论那人做什么都是错的,比如富察氏,金佳氏,这让黎妃不免起了兔死狐悲的感觉,若是有朝一日,她在乾隆心里不再那么完美,那么她是否会成为第二个富察氏?
黎妃不怕失宠,不在乎乾隆,若真到了呆不下去的地步大不了一走了之,可是她无法容忍乌喇那拉氏将她当做踏脚石的行为!
乌喇那拉氏想要成为圣母皇太后,想让自己的儿子登上帝位,那也得看她黎妃同不同意!
想来,乌喇那拉氏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吧?
黎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阴沉沉的天空,这皇宫宛如一张大网,将她紧紧的束缚在其中,挣脱不得。
“你们在做什么?!”正想着,乾隆一声怒斥瞬间换回了她的神智。
黎妃应声望去,只见七岁的大阿哥永璜与四岁的嫡子永琏正围着灵堂你追我赶,欢声笑语,似乎一点也没有感受到哀戚肃穆的气氛。想来也是,不过是几岁的孩子又知道些什么?只怕在他们小小的心灵里连死亡这一概念都还不懂吧。
“皇阿玛……”永璜永琏见怒气冲冲,脸色漆黑的乾隆,害怕的立刻低头站好,怯生生的偷偷觑上一眼。
乾隆火冒三丈,本来就对富察氏憋着的怒气这下子仿佛找到了一个发泄口:“皇后刚薨,你们一个养在皇后名下,一个是皇后所出的嫡子,难道就没有半点儿伤心么?永璜永琏,不敬嫡母,不忠不孝,枉为人子!”
乾隆此话一出,灵堂内一片死寂。
太监宫女战战兢兢的跪倒了一大片,噤若寒蝉。
“皇阿玛……”永璜到底年长一些,闻言骇然的跪了下去,“儿子儿子……”泪水滚滚而落,呐呐不成语。永琏虽小却已然懂得察言观色,紧跟着跪下,哭出声来。
乾隆似的厌恶的冷冷撇了他们一眼,一甩袖子,掉头就走。
黎妃看着泣不成声的两个皇子阿哥,只觉说不出来的心冷。
不忠不孝,枉为人子,此言一出,永璜永琏今后算是废了,清朝最看重忠孝,这话就等于是绝了他们继位的资格,甚至还背负上了污名,今后碌碌一生难有所作为。不过是迁怒而已,乾隆就能如此绝情的对待自己的儿子,他身上可还有半分父子亲情?
果然是天家无情么?
即将为人母,黎妃难以自持的由永璜永琏联想到自己的孩子,心里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