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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本来是想来帮你们的,现下却成了你们的累赘。”任律鹏长叹一声,目光掠过众人,六十名精英只剩下三十多名,
“二叔多虑了。”风淡淡一笑,“幸亏有你们,可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让我们几人有喘息的机会,只是,牺牲了那么多的兄弟,风儿惭愧。”
“教主,我们不怕死。”一黑衣劲装男子排众而出,大声喝道,“这些年来,我们没有家,是教主给了我们家;没有兄弟,是教主给了我们兄弟;能与教主并肩作战,是属下们的福气!”
风眼中闪过一丝柔色,轻瞥了他一眼,忽然黑眸一深,反手一剑刺中偷袭者。就这一会工夫,又有数十条人影,冲了上来,但却被尘、宣联手挡住。宣玄日剑在手,剑动,身不动,幻起一圈圈的剑花,尘则是剑以身动,寒芒闪烁间,竟然封住了七八尺宽的一块地方,对方十几个人兵刃交击,强攻硬袭,仍是难再前进一步。
我拔剑在手,准备接应他们,共同对敌,却听启冷厉的喝声,“雪儿,站住!”
我不禁一怔,停下脚步,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冷冽命令的口气跟我说话,缓缓转过脸来,望着启道:“怎么了?”
启双目圆睁,精芒暴射,凝视着我的脸,冷冷地说道:“雪儿,我从没有对你厉声说过一句话,更没有要求你做过什么事,可是此刻,算我命令你,算我求你……”话声微微一顿,又道:“你带着二叔、沈叔他们马上离开。”
我怔怔地看着启,他神色平静,语气也镇定如昔,可是越是这样,却越让我怀疑,我缓缓勾起唇角,笑道:“对不起,我不会走……”
“你也走不了。”不远处蓦地响起一道清清淡淡略带着一丝女气的熟悉嗓音,然后话音刚落,眼前便出现数十条灰衣人影。
这突然间的大变,令敌我双方的人都愣了一下,纷纷地退回了自己的安全线内。我现在明白启为什么要让我走了。
“我们又见面了。”一蓝衣男子从那群灰衣人中走了出来,咧着嘴,笑得唇红齿白。
启全身戒备地走到我的身侧站立,我望着那眉清目秀,带着丝丝邪气的、淡丽的容颜,勾唇一笑,虚伪的笑,嘲讽的笑,“阁下每次都出现得这么及时,还真是神机妙算啊!”
“哪里,哪里。”蓝衣人摆摆手,露出一抹谦逊的笑容,“在下不喜扫他人的兴,更不喜抢他人的功,所以一向都不会过早来打搅。”
呵!你怎么不干脆说,等我们元气大伤的时候,你正好趁火打劫,将我们一网打尽呢。冷瞥了他一眼,我转身朝任律鹏而去。
“韩楼主,”蓝衣人脸上的笑容依旧,语气却带着几分不屑,“主子让我带给你一句话,‘你这样做将你死去的父亲置于何地,为了一个女人,背弃了誓言,值得吗?’”
他话音刚落,就听启道:“我不知道什么叫值得,什么叫不值得?我只知道我爱她,我要保护她,哪怕背叛全世界,哪怕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心底的某一处柔软被轻轻地碰触了一下,我停下脚步,转回头,看着他,肃然道:“启,不可轻易言死,你曾说过,就算到白发苍苍,也会牢牢地牵着我的手,不会让我迷路。”
启回眸温柔地望了我一眼,浅浅一笑,道:“放心,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雪儿,那帮就是死士。”耳边忽然传来风淡淡的语声,我微微仰起头,对着风点了点头,“嗯。”
“小子,”我转过头瞥了眼那蓝衣人,唇边噙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上次让你带回去的话,你们家主子很不受用吗?看来,你们家主子非常期待见到我们,那么我们总不能让他失望,对吗?”
“哼!废话少说!”蓝衣人骤然变脸,厉声大喝,“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哟,这么有信心,看来是有备而来。”我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剑上是见血封喉的毒,而你手中的银笛,只怕吹出的是魅音吧?”
魅音,据说是一种能够让人迷失心智的音乐,它的音符很简单,却也是这世上最难演奏,最美妙的音乐,会让人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哈哈……那楚姑娘认为自己还能敌得过吗?”他悠然地笑道,“就算是这世上意志最坚强的人也抵不住魅音的诱惑,陷入幻境,那么你们呢?”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我的一颗心却重重地摔了下去,心胆俱裂,热血一下子都冲上头来。我清楚地知道,在这样的对手面前,是千万冲动不得的,一冲动,就得死,我只有拼命想办法,拼命拖延时间。
风紧握着双拳,全身骨骼咯咯作响,我伸出手偷偷地握住他的手,我们根本没有一分能胜过蓝衣人的把握,就算现在动手,也只是加速了死亡。
月光依旧那么温柔,在这样的月光下,他邪气淡丽的容颜,更增添了几分诡异,妖冶,仿佛来自》……于地狱。蓝衣飘地,长发飞扬,黑色的眼眸带着几分讥讽,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我。
忽然他轻叹了口气,“我想你已经知道厉害了,你一定在想如何对付我,可是我还是劝你打消这个主意的好,因为你们是人,人就有***,所以,你们是逃不过它的。信吗?不出十招,我便可取你等性命?”
我笑笑,“相信。”
“我知道你一定不想要他们死,其实有一个方法可以救他们。”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只要你自行了断,我便可以放过你身边的所有人。”
一声声惊呼,一句句未说完的话,却被我的一个手势制止了,我淡淡一笑,回头对着蓝衣人道:“你觉得自己的话有几分可信,你难道想违背你的主子斩尽杀绝的命令?”
“哈哈……”他忽然纵声大笑,随即面色一寒,“那么,你们就受死吧。”
话音刚落,就见他将银笛放到唇边,我们悚然一惊,暗叫不好,这时,只听得“嗤”的一声,凝神望去,只见一片树叶擦破了他的手腕,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处流了下来,然后他的身子一晃,手也抖了抖,当的一声,银笛掉在地下。
好深厚的内功!我暗叹,只怕我再练十年也达不到这种境界。
蓝衣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幽深的黑眸里,射出了恶毒的光,瞪看白玉笙,一瞬不瞬,“白堡主这是何意?你不是也要他们死吗?为何来阻止我?”
白玉笙嘴角沁出一个无比优雅的笑容,可眼中却结成冰霜,“你要杀谁,我不管,但是,你就是不能动她。”
蓝衣人闻言脸色微变,转瞬却又笑了,“唉……连白堡主您这样的人也都动了真情,怪不得主子说,此女祸……绝不能留。”
这时,衣袖忽然被人轻扯了一下,我正想转头,头顶却响起风淡淡的语声,“别动,雪儿,听我说,现在是个机会,我们可以伺机离开。”
我面上的表情依旧,视线望着前方,无声道:“好!”
第五卷前尘今生几度情 第二十七章 四面楚歌(一)
“……砰……砰……”耳边响起一声声巨响,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将那帮灰衣死士和彩衣楼众人统统地笼罩在迷雾之中。这不是普通的烟雾弹,还有少许迷药成分,希望可以拖延久一点的时间。
我们一行众人,一路奔走,只为在敌人追来之前,渡过天栈道,我们知道,只有过了天栈道,就算脱险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景物突然一变,淙淙泉水声划破深夜的静寂,眼前是一道宽阔的人工修砌的青石山阶,两旁苍松耸立,寒风减威,周围的气候温和了不少。小溪一道,蜿蜒在松石间。
仰望天际,黑暗已渐渐淡去,变成了一种奇异的死灰色,眼见黎明就快要到来了。我不禁一叹,暗暗忖道:天若大亮,只怕我们就无所遁迹了,也不知除了彩衣楼和那帮死士,是否还有别的追踪强敌,若是一路强敌骤现,我们真的还敌得过吗?
心念转动之间,突闻大笑声传来,山阶外天栈道的入口旁,突然站立着十七八个人。原来这些人一声不响地隐在山林暗影之中,不出声息,我们虽然内功精纯,目力极好,但因未曾留心,竟然一直未觉查。
“又是一帮人。”宣叹息一声,语气颇有些无奈。
“管他是人,是鬼,总之我们是见人杀人,见鬼杀鬼。”尘冷笑一声,随即右手挥动着长剑,向前冲去。
启、风也齐挥动兵刃,分由尘的两翼,向前冲杀。尘剑风如轮,招招狠戾,“当”一声兵刃交接,已有两人伤在剑下。风手中的剑极快,寒风划过,拦腰便斩断两人。启也不甘示弱,玉箫在空中幻起一片青影。突然间,响起一声惨叫,震荡山涧。原来已有一人被启劈作两半,跌入那绝壑之中。
拦路的众人,眼看尘、启、风勇猛无敌,心中大是惊骇,居然急退得想夺路而逃。我连忙放开宣的手,“蝶儿!!”宣大惊。
我既不回头,也不停顿,在空中一个翻跃,掠到尘的身侧,冷声道:“全杀,一个不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所以……绝不能心软。
宣一个飞跃,掠到我的身侧,与我并肩而立,玄日剑、玄月剑同时出手,划出一道道银光,便与敌人缠斗在一起。
刀影如雪,剑气纵横,血肉横飞,只听得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后,便有人倒下;有人飞出撞在山壁、树干,再也爬不起来;有人血溅一地,坠落绝壑。不稍片刻的工夫,敌人便被我们五人联手全数杀尽。
这时,身体忽然被人撞了一下,我连忙转身,却见任律鹏在我身后微笑地看着我。
“任兄,你……”沈青峰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任律鹏的一个眼神制止了,他的眼中掠过一抹一闪而逝的痛意。
我不由一愣,还没来得及多想,却听任律鹏道:“树上有人。”
东方天际,微现曦龙,天色已快大亮。我抬头望去,只见苍松之巅,立着数十名身着软甲,面无惧色,且手中各拿着一个精巧弓弩的将士。是啊,他们看起来真的像是训练有速的士兵。而且他们的武功绝对不可小觑,因为以我们的功力,他们居然能隐藏了这么久,而不被发现,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一起的?”我瞳孔一缩,微笑着问道。
“哼,那群废物,怎配跟我们一起。”立于他们中间的一名长相粗狂,颇有几分小将之风的男子冷哼一声,语气轻蔑。
“就算是废物,也是你们带来的。”从他的语气中,我已经笃定刚才跟我们厮杀的人和他们是一起来的。
他脸色一沉,冷声道:“废话少说,放箭!”
话音刚落,便有无数的长箭如落雨般向我们直射过来。我一边随手挥剑挡格,一边注意周遭的变化,这次可不能再大意了。
对方虽只有几十人,然,他们的射箭术,却是非常的高明,一箭刚射出,另一箭便紧随而至,而且几乎每射杀一人的时候,仍有余力穿透,危及第二个人。
眼角余光瞥见任律鹏似乎有些力不从心,我连忙站到他的身前,帮他扫去大部分的箭矢。启和尘则护着玄衣圣教的弟子。
这时,让我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风和宣忽然相视一笑,居然不闪不避,眸中精芒爆闪,如幽灵般在空中一阵飞舞,幻化出十几双手影。待静立时,手掌中竟已握了十几支箭。然后,更让我吃惊的是,他们在空中一个旋身,双手齐出,数十支长箭,比闪电更快,比毒蛇更毒,竟生生贯穿了二十几个人的身体。
见到同伴一个个从树间跌落,众人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