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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女人是最脆弱的,若是此时被人趁虚而入……”
“干爹,”我淡淡打断他,“照你这么说,阿星的可能性,不就排除了吗?”
沈青峰看了我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又道:“这个我们暂且不论,先说阿梅,当日,我匆匆赶到现场的时候,那里经过了一场非常激烈的恶斗,我本以为有大队的人马来袭,一问才知,只有六人,而且真正杀人的却只有两人,一个是一剑穿喉,一个是一掌碎心。”
“阿梅是唯一一个昏迷在自己房中,而且全身上下除了胸口的一掌,和头部的伤,其他地方都没有受伤的人。对她下手的人,武功也很高,但是跟那两个凶手比起来,又相差甚远了。其实,打她那掌的人本意也是要杀她,只是万万没想到她的头会撞倒桌沿,流血不止,所以他没有再狠下杀手,才会让她逃脱了一死。”
“干爹,”听他说到这里,我轻叹一声,接着他的话道,“只有她认识的人,她才会放松警惕,在毫无还击之下,被人打伤,所以阿梅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不待沈青峰回答,我又接着道:“可是干爹,你却忽略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什么?”沈青峰一脸困惑。
“起因。”我挑眉道,“事情的起因,阿梅为什么要背叛我?对方为什么要杀我的人,毁我的庄?除了尘的消失……”
尘的消失……我一下子懵了,心口有一瞬间如被针扎的滞痛,满腔的怒意伴随着冰寒的杀意如火苗般蹿了起来。尘,原来他们的目标是尘。
“雪儿?”启轻唤了我一声。
我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瞬间敛去杀意和怒气,“我没事。”
“你想到了什么?”启定定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担忧。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沈青峰,淡淡道:“他们的目标是尘,他们要杀尘,你们说,除掉尘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你这个问题就跟阿梅为什么要背叛你是一样的。”沈青峰眸中精光一闪,挽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雪丫头,整个事件的关键是阿梅,所以只有从阿梅身上下手,才能查出谁才是真正的叛徒。”
我摇了摇头,幽幽一叹,哀伤道:“干爹,启,叛徒固然可恨,我也想将他揪出来,将他碎尸万段,可是,对于我而言,尘更重要,我只想知道他是否还活着,是否还安好。”
宣忽然离我而去,给我的惊悸实在太大,我不知道若是连尘也失去了,我还能不能撑得下去?
“忘尘失踪的那天,小白也失踪了。”
也就是说……这句话忽然让我的心底又燃起了希望,心情顿时舒畅了很多,我挑眉一笑,道:“干爹,你的意思是……”
“跟小白在一起,忘尘肯定没事。”
我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你,干爹。”
“傻丫头,跟干爹还用着说谢吗?”他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道,“他们几人我也观察有一个月了,都没有什么异样,所以……”
“我知道了,”我接过他的话,笑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无论如何,那百来号人的生命不是白牺牲的,我一定会给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都有一个交待。”
其实,在我收留杀手盟,迎宾楼……乃至那些孤儿的时候,早就预料会有这么一天,不是有人说,最难控制的就是人心吗?一个利益的驱使,就会让一个人迷失本性,可以让一个善良的人变成一个恶人,也可以让一个恶人变成一个善良的人。
所谓背叛我的人,我一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其实也只是一个恐吓而已,吓吓人的,尤其像我经历了那么多,早已对人心丧失了信心,又怎会真的在意他们的誓言呢?所以当初让他们立誓的时候,我就预见了有今日,所以我并不惊讶。心痛?应该是有的吧,毕竟与他们呆久了,或多或少还是有感情的。
不久以后,当真相大白的时候,我才知道,过去几年的我其实就是太过自信,太过骄傲。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却不知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无论我如何想去掌控某些事情,无论我如何想要将对自己最重要的人放到眼皮底下亲自保护。殊不知,有很多事情,其实早已超出了我的想象,是我从来没有预料到的结果,是真正暗无天日的深渊。
那日交谈之后,我便开始了自己的计划。我总觉得想杀阿梅的人就在我们中间,所以我便用来一个最原始的方法,以前在电视上已经演过很多遍了,散布消息说我正在为阿梅治伤,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苏醒过来,让凶手自己心虚,对阿梅再下手的时候逮住他。
是以,我天天都呆在阿梅的房中,为她施针,活血,熬药,喂食,总之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一个人来做,启则是在一旁暗中观察众人。
不知不觉,时间便过了五日。阿梅的伤居然还真的有了起色,其实,阿梅之所以会昏迷,全因脑中有血块压着神经,用中医针灸、活血,化开淤血,她还真有醒过来的一天,只是不知是一个月,一年,两年,十年……还是一辈子,毕竟我对这种病真的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也只能碰运气了。
长长吁了口气,我将扎在阿梅脑袋上的银针一根根拔了出来,交给启,然后起身,将阿梅扶躺下,把了把脉,其实我就是想看看胎儿的成长如何?很好。
收回手,启连忙过来扶我,乌黑的瞳孔中是掩不住的忧心,“怎么样?累了吧!”
我笑笑,淡淡地摇摇头,“没事,我没那么柔弱。”
启无奈,收紧搂住我的手,眼中是宠溺,是怜惜,是深情,“你的身体也刚好,不要太劳累,我会担心。”
我点点头,正想答话,忽然响起沈青峰压抑着喜悦的淡淡的嗓音,“你们看到没有,阿梅的手好像动了一下?”
“什么?干爹!你说什么?”我十分惊讶。
“阿梅的手动了一下。”沈青峰回头微笑地看着我,眼中有什么光一闪而过。
我愣了一下,下一瞬间便明白他的意思,随即便配合着他演戏。
“真的吗?干爹。”我“唰”地一下,挣脱启的怀抱,冲向床铺,俯身,拉起阿梅的手,急嚷道:“阿梅,阿梅,听得见吗?阿梅……”
“小姐,怎么样了?”阿日,阿香,阿星,小翼他们也围了过来齐声问道。
“雪儿,别急,”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柔声道,“你先把把脉再说。”
“嗯……对哦,”我做出一副)恍)然(网)大悟的样子,中食指切上脉搏,仔细地把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得出的结论就是……
“干爹,你是不是老眼昏花,看错了……哎哟……干爹!你干嘛打我的头?会变笨的。”
“你这丫头……”沈青峰无奈,瞪了我一眼,“我还没老呢?哪来的老眼昏花。”说完,他又瞪了我一眼。
我撇撇嘴,“好,你没老眼昏花,那就是我医术不精。”
“唉……”沈青峰叹息一声,望着我,眼中满是宠溺,满是无奈,“你这丫头,还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总之,我千真万确看到梅丫头的手指动了一下。”
“真的?”
“绝对不假。”
“那……”
“雪丫头,不要着急。”沈青峰安慰地笑笑,“阿梅这两日的气色好多了,说明你的治疗是有效的,我相信过不了几日,她定能醒过来。”
我故作轻松地一笑,点点头。我知道经过我和沈青峰这一唱一和的表演,若那人真在他们四人当中,那么,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有行动了。
第五卷前尘今生几度情 第十五章 真相大白(一)
夜深人静,露水微凉,我又一次折回到了阿梅的房中。连日来,我和启每天都会当着众人的面在戌时回房歇息,而事实上,回到房中,都是启一个人利用皮影戏,唱双簧,造成我在房中的假象。而我则早已从窗户跃出,又回到阿梅的房中,藏于房梁之上。
这次行动,是我有史以来,心情最复杂,也最矛盾的,分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似是长久以来埋藏至深的一种悲伤突然间无法压抑地翻涌上来。尤其是一想到他们中有人背叛我,这种痛苦便会如惊涛骇浪般汹涌翻滚,虽说无法全身心的信任,但是人与人相处本就很微妙,感情总会在不知不觉中付出。
阿梅静静地躺在床上,均匀的呼吸声清晰地传入我的耳内,我忽然有些羡慕起她来,无痛,无泪,无苦,无悲……这样活着,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一个人的幸福!
缓缓地闭上眼,泪水也随之滑下脸庞,每当夜深人静,孤单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十分想恋尘,还有……宣……两个曾经最爱我的人,两个对我说永远要在一起的人,此时他们又身在何方?开心吗?快乐吗?
人生如戏,聚也匆匆,散也匆匆,该来的,不该来的,终究都没有来。
人生如梦,爱也匆匆,恨也匆匆,想见的,不想见的,到底都没曾见。
隐隐有些失望,却又好像松了口气,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到底在期盼着什么呢?又在紧张着什么呢?
忽然,门外闪过一个人影,我连忙摒住呼吸,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我苦笑。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来人一身夜行衣,只露出一双眼眸,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微光闪烁,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撩开白色纱账,定定地看着阿梅。
我藏身的地方看不见他的脸,不知他此刻在想什么?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似乎我都要失去耐心了,才听他叹了口气,“对不起!”
我如遭雷击般地定在当场,居然……居然是他,我惨然一笑,原来就算有心理准备,但知道真相的时候,心居然是这般的痛,如同被人忽然割去了一块,血流不止,疼痛难耐。
当所有的猜测变成现实的时候,当所有的希望变成绝望的时候,我忽然发觉,也许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错,大错特错!
来人缓缓地伸出手,拉过被子盖过阿梅的头顶,正要做下一步的动作,我跃了下去,淡淡道:“住手吧,对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你也下得了手。”
那人的身子猛地一颤,既不回头,也不答话,仿佛被人定身了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半晌,他忽然身动,凌厉的掌风猛地向我袭来,我一侧身避开,才知他攻向我的是虚招,夺门而出才是实招,殊不知,启早已在门口等候着他,他一惊,连忙一个转身奔向窗户,却又被破窗而入的沈青峰拦住。
他身子缓缓地一步步地往后退,我们三人则从不同的方向一步步地走向他,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的光芒,眼珠子乱转,似乎在快速地思考着如何逃走?
我冷冷地看着他,缓缓开口道:“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我顿了顿,“阿星——”
他震惊地慢慢瞪大眼睛,我却淡淡地笑了起来,走到圆桌旁坐下,轻声道:“阿星,阿梅怀孕了,那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你的吧?”
“什么?”阿星一惊,猛地转头望向我,眼中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果然是他!
“阿星,”我直视着他的眼睛,那双幽黑的眼睛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背叛我和尘?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地对阿梅?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见他只是紧紧地盯着我,不发一言。我忽地站起身,扬起手,“啪”地一下,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嘶声怒吼,“说啊,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阿星微偏过着头,脸上的面巾飘落,那张俊秀的脸庞瞬间展现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