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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终究是内宅的事,当着初华和众伺候之人之面,傅城恒是不好多过问的,是以孔琉玥方一开口,他便以有事去小书房为由,命众伺候之人经心服侍着后,先行离开了。也是他见孔琉玥这会子精神还好,又有梁妈妈等在一旁服侍帮衬,不然也是不肯让她操心,不会离开的。
初华待傅城恒离开后,方上前两步,微微有些赧然的向孔琉玥道:“原本爹爹和母亲信任女儿,命女儿这阵子暂代管家,女儿便不该给母亲添麻烦的。但只再过不到半月,便是姑妈的生辰了,偏今年又是整生,女儿实在不知该如何准备送姑妈的贺礼,太了,怕不足以表达我们家的心意,太重了,又觉得有生分之嫌,所以想问问母亲意下如何?”
原本依傅城恒的意思,是想请了二夫人回来,在这段时间里暂代孔琉玥管家的,但孔琉玥却有别的主意,一来二夫人自家也有一摊子事,又非是麻烦她一日两日,她虽未必好拒绝,总有强人所难之嫌;二来初华开了年便十二岁了,至迟不过及笄前后,便要议亲了,她又是傅城恒的嫡长女,身份尊贵,十有八九是要嫁进门当户对人家作长媳宗妇的,又岂能不提前学点理家之道?
遂在与傅城恒商量过后,将初华叫到跟前儿,养生的委了她在接下来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代她全权管家,让她除过一些实在拿不定主意的事以外,其余事宜,一律不必来回她了,只管自己做主便好。
当然,孔琉玥说放权,也不是全部放权,还是命了梁妈妈和白书璎珞两个从旁协助初华,以免她年小不服众,或是因经的事少,有些事难免考虑得不那么周全。
事实证明,初华还是很聪明很能干的,只在经历了短暂的几日忙乱之后,便将家事都上手了,桩桩件件都处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连傅城恒都暗暗里夸赞了她几回,当然,以他的性子,是不会直接夸她的,而是以夸孔琉玥的法子拐着弯儿夸的她,“我瞧这辽子初姐儿打理家事还算勤勉,也没出什么大的岔子,果然知女莫若母,还是你瞧得准!”
换来孔琉玥的暗暗腹诽,你要夸自己的女儿,就大大方方的夸呗,干嘛非要捎上她?果然是闷骚的男人!
听完初华的话后,孔琉玥并不先回答她,而是反问道:“那你跟我说说,你都已拟了哪些礼物?”
初华便接过丫鬟手里的单子,逐一念了起来:“八寸高鎏金紫铜胎弥勒佛一尊,一百单八粒缠丝白玛瑙佛珠一串,一百单八粒檀香木雕罗汉佛珠一串,贡缎十八匹,上等湖绸十八匹,各色玉石玩物,周鼎玉瓶共计三十件……”
孔琉玥未及听完,已笑了起来:“你姑妈今年才得三十岁,正是一个女人最漂亮最富有魅力的年纪,你前面那三样礼物虽好,却一般是准备给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做寿用的,你给她送这个,岂不是在说她已经老了?其他的倒都还好,只把这三样换了罢。”
一席话,说得初华微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笑道:“女儿是翻的以往的旧例,倒未想到那些旧例并不一定时时都适用,是女儿考虑不周了,还请母亲勿怪!”
“诶,”孔琉玥一摆手,“你如今打理咱们整个家,成日里要操心的事不知凡几,你却桩桩件件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已经做得够好了,一时间疏忽了一点半点,也是人之常情,何必妄自菲薄?”
初华忙屈膝应了:“多谢母亲教诲!”心里却在暗想,看来自己还得再努力,才能真正做到像母亲那样面面俱到,才能真正为母亲分忧!
母女两个说完正事,又将洁华接来,一道吃着点心闲话了一回,直至孔琉玥觉得有些累了,方扶着梁妈妈和月季的手,回了屋里。
就见傅城恒已经等在屋里了,一见她进来,便忙上前扶着她行至榻前坐了,方问道:“才初姐儿与你说什么了?”
孔琉玥便将方才的事大略说了一遍,末了笑道:“如今初姐儿才只得十二岁,便已这般能干,待再历练个三二年,将来嫁进婆家后,不愁婆家的人不上下都夸她能干 !”
傅城恒闻言,片刻方道:“其实我并不想让她去到婆家后做当家主母、长媳宗妇,远的不说,就说你自嫁给我以来,方稍稍清闲了几分,之前可一直在劳心费力的操劳……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不但她和洁姐儿,还有咱们未出世的女儿,将来都不要做长媳宗妇,而是能嫁进婆家做小儿媳,甚至门第低一些都无所谓,那样便可以不用多操心了,至多,咱们多陪些嫁妆便是,那样便是将来分了家,她们也不必过多的费心了!”
“你真个这样想?”孔琉玥倒是没想到过傅城恒会这般开通,她原本还以为,至少在初华的婚事上,他是会思量再三的,毕竟初华是他的嫡长女,“我原本还以为,你将来给初华相看人家时,总要门当户对人家的嫡长子呢!”
傅城恒笑了笑,反问道:“今时今日,咱们家还需要依靠联姻来扩大巩固权势地位吗?便是真需要,我还不见得就愿意委屈我的女儿们呢,更何况,咱们家若真再结一门强势的姻亲,只怕皇上又该睡不着了!”
这倒也是,总要顾虑一下龙椅上那一位的感受……孔琉玥点点头,“你能这样说,那我也就可以放心了。你不知道,我这程子都在担心,担心你将来罔顾初姐儿的意愿,将她嫁给她不想嫁的人。虽说自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还是希望,至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以内,能让她嫁一个真心中意的人,以免误了她的一生!”
“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让我的孩子们都幸福快乐一辈子的!”傅城恒郑重许诺。
过了半个月,便到了晋王妃生辰之日,孔琉玥虽害喜害得没那么严重了,但因傅城恒坚持,便没有登门去给晋王妃道喜,只由傅城恒领着孩子们去了晋王府,至晚方回来。
不想第二日,晋王妃便亲自来了,见了孔琉玥,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通,见她气色的确比上次见面时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一点肉,方笑道:“总算是将最艰难的时期给熬了过去,后面的日子,便会好过许多了!”
孔琉玥笑道:“希望承姐姐吉言了。也不知这孩子是哪一路泼猴变的,皮成这样,等他将来出来了,看我不好好儿教训他!”
只可惜她显然忘了晋王妃跟傅城恒既是姐弟,护短的个性自然也是如出一辙的,“没见哪个当娘的说自己孩子是泼猴的,小孩子就是要活泼些才好呢,你将来可不许教训他,不然我这个姑妈头一个就不依。”
——傅城恒先时见她吐得七荤八素的,也曾对着她的肚子“威胁”过里面的某小坏蛋,说他若是再敢折腾他娘亲,等他出来后,看当老子的怎么收拾他。但也仅仅只说了几次,便没再听他说过了,反而在她说时,不停的为小坏蛋说好话,同时不停的软言安慰她,有多护短可见一斑。
晋王妃陪着孔琉玥说了半日话,又在芜香院吃了午饭,见孔琉玥累了,要歇中觉了,方坐车回去了。
之后一段时间里,每当天气晴好时,孔琉玥便会扶了丫鬟,去院子里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只因她如今胃口大开,每日里饭量比先时增加了好些,等到过罢年出了正月后,她整个人瞧起来总算是有了几分正常孕妇的样子,不但面色红润,人也丰满了一些,倒比先时更多了几分风致。
这对于已经禁欲快半年和,每日里都只能看只能抱却不能吃的傅城恒来讲,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考验,更是一项甜蜜的折磨。
这日晚间,当傅城恒一如既然往的打完一套拳从院子里回来时,孔琉玥已经睡下了,他忙放轻脚步,自己去到净房里梳洗完了,才出来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躺到她身边,习惯性的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却感觉到手下的触感很不一样,滑不溜手的,就跟抚摸着上好的丝绸时感觉是一样的,因忙掀开了一点被子。
就见怀里的人披散着一头乌发,暗色的中衣半敞着,露出里面红色的亵衣,亵衣上用金线、翠羽夹杂绣着华贵的牡丹,黑色、金色、红色同雪白的肌肤映在一起,再衬着她因怀孕而丰满了不少的美好曲线,简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球。
这也还罢了,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炙热目光,她竟然还冲他眨了眨眼睛,妩媚的笑了起来,摆明了就是在勾引他!
傅城恒只觉自己的脑子“嗡”了一声,鼻间已有一股暖暖的热流流下。他近乎狼狈的抓起一旁的外衫胡乱擦了一把,随即便拥着孔琉玥又躺回了被窝里,将她的头摁在自己胸前,哑声命令道:“睡觉!”他如今不但早上打一套拳,晚上也开始打拳了,就是为了消耗多余的精力,以免晚上抱着她睡觉时把持不住,可不能因一时的冲动,就功亏一篑!
孔琉玥之所以早早便躺到床上,又穿得那般妩媚撩人,就是为了勾引傅城恒。她知道他这些日子憋得狠了,偏又不肯听话的去榻上睡,非要抱着她,以致虚火上升,在对上别人时,脾气也大了不少,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个语音,横竖孩子都已快六个月了,只要他力道轻一些,是不会造成什么伤害的,又何必让他忍得这般痛苦呢?
于是在听了他的命令后,不但没有乖乖睡觉,反而伸出舌头,轻轻舔起他的脖颈和喉结来,又几不可闻的在他耳边暗示,“华姐姐和瑶瑶都告诉我,除了前三个月和后两个月,中间那段时间,其实是可以的,只要动作稍微轻一点……”一边说,一边还大胆的抓过他的手,直接放到了自己丰盈了近乎一倍的柔软上。
这样明显等同于邀请的暗示,这样直接的身体力行,叫傅城恒如何招架得住?他忍不住热情的吻起她来正月一晃即过,二月只得二十八日,就过得更快了,时间不觉间便进了暮春三月。
孔琉玥已怀孕将近八个月了,人虽没长胖太多,肚子却很大,直让傅城恒瞧得担心不已,怕她到时候也像韩青瑶当初那样,会因孩子太大而难产。
相较于他的忐忑不安,孔琉玥却很放松,她一直有留意控制自己摄入营养的多少,相信孩子不会像赵允罡当初那么大。不过要说她完全不担心,也不可能,毕竟这个时代的医学条件实在太落后,生孩子对绝大多数的妇女来说,都是一道鬼门关,她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运气,成为那极小一部分人中间的一份子,她只能安慰自己,华灵素已亲眼看她做过一次剖腹产手术,若是到时候实在不行了,倒是可以临时抓她的“壮丁”,总还能有几分希望!
是以待过了三月三女儿节后,孔琉玥便使了人去庆王府,看韩青瑶如今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若是恢复得好,可不可以近期抽时间过来永定公府一趟?
早在孔琉玥有孕之初,韩青瑶已想登门瞧她来了,被庆王妃和赵天朗以天气冷,她身体又还没完全恢复为由给拦住了,如今好容易天气暖和了,她身体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如何还等得住?当天便与孔琉玥使去的人一道来了永定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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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青瑶带来的大包小包让孔琉玥叹为观止,从给她的吃穿用度,到给宝宝准备的吃穿用度,甚至还给宝宝准备一大堆玩具,端的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让人由不得不怀疑,如果搬得动,她是不是连整个庆王府都要搬来永定公府?
“……这是罡儿刚出生时用过的襁褓和穿过的小衣衫,是当初我那小侄子刚出生时用过穿过的,乃是我奶奶叫人用上好的苏杭湖绸做的,又细腻,又暖和,且因已由两个孩子穿过了,连针线口都磨得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