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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说的蓝琴羞愧之色稍减,却说得孔琉玥大吃一惊,“你捐了一百两银子给清凉寺?哎呀,你能有多少银子,就这样白白捐出去了?这可是你历年存下来,将来要派大用场的,真是傻丫头!”
蓝琴十分不好意思,“奴婢当时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能为国公爷和夫人尽哪怕一点心力,也是好的……夫人也不必担心,一百两银子虽不少,奴婢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得了您那么多赏赐,也不是拿不出,您就放心吧!”
孔琉玥却摇头道:“话虽如此,也不能让你白白花了这个银子!”命白书,“去梁妈妈那里取一百两的银票来给蓝琴,算是我给她添的香油钱!”
“这可使不得,夫人,这万万使不得……”蓝琴闻言,自是推辞不迭,架不住孔琉玥说她若再推辞,就要生气了,只得红着眼圈谢了恩,继续给孔琉玥梳起头来。
孔琉玥方装扮好,一身石青色长袍,看起来容光焕发的傅城恒回来了,一见她起来了,立刻露出开怀的笑容。
看得一旁白书眼里还好些,毕竟这些日子以来见惯了他的笑颜,蓝琴却忍不住露出了惊愕之色,若非碍于规矩,只怕都要抬起手擦擦自己的眼睛,看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强忍住笑意命二人退下后,孔琉玥方强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燕子,问傅城恒道:“你才去了哪里?”
傅城恒笑道:“领着孩子们四下里逛了一圈儿,又去马厩看了看马。”顿了一顿,挑眉问道,“睡到现在?”语带溺爱。
对上他亮晶晶的眸子,孔琉玥就再维持不住方才的云淡风轻了,红着脸有些狼狈又有些心虚的嘟了嘴,“怎样?不可以啊!”她的地盘她做主,她爱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哼!
傅城恒就越发笑得开怀了,“可以,怎会不可以!”说着忍不住上前俯身吻了她的嘴角一下,才又问道:“早饭就没吃,肚子早饿了吧?孩子们正等着你吃饭呢,走吧!”
孔琉玥就一下子想到了孩子们每天早上都习惯要给她请安的,可她却睡到这会子才起来,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因哭丧着脸挫败的拒绝出门。
还是非(提供下载…3uww)常忍笑与她说,他早给孩子们说过她昨日赶路累了,兼之晚上受了点风寒,故而才起迟了,让她只管大大方方的出去,她心里方稍稍好受了些,但出门时仍有些扭捏就是了。
226
孔琉玥同着傅城恒到得正厅,果见三个孩子俱已候在那里了,小脸都红扑扑的,带着少见的欢喜和活力。
一瞧得夫妻两个出来,孩子们忙都站了起来,给二人行毕礼后,初华先就关切的问道:“母亲,听爹爹说您昨儿个夜里受了风寒,这会子可好些了?”说着已上前搀住了她。
傅镕与洁华忙也凑了上来,“是啊,母亲,您这会子可好些了?我们都很担心您!”
对上孩子们明净赤诚,不掺含任何杂质的关切目光,孔琉玥尴尬之极,也羞怒之极,不由狠狠白了傅城恒一眼,才笑道:“母亲睡了一觉后,已是大好了,你们切不必担心。对了,这会子都未时了,你们一定饿了吧?”命白书珊瑚传饭。
一时饭菜到了,虽与昨晚上的菜色大为迥异,却一样散发着浓浓的香气,不但勾得孩子们食指大动,也让早饭都没吃的孔琉玥越发的饥火中烧,不自觉便比往日多吃了好些。
瞧在姐弟三个眼里,不由都有些愕然,片刻,方由傅镕小心翼翼说道:“母亲,您身体还未大好,这样吃,不怕积了食吗?”
孔琉玥正夹了一筷子烧汁蕨菜要往嘴边送,一闻得傅镕这话,比之方才刚出来见到孩子们时,犹要尴尬几分,只得将菜放进自己面前的小碟里,放下筷子,拿帕子拭了拭嘴角,方强笑道:“镕哥儿提醒得对,吃太多难免积食,不是养生之法……”
话没说完,傅城恒已笑道:“如今天时越发长了,中午正是该多吃些,不然不到晚饭时分便饿了,只能先用点心垫垫,才真个不是养生之法呢!”说着拿眼一一扫过三个孩子,“不但我们大人,你们小人家更是该多吃些,才能长得更高,明白吗?”
三个孩子跟了他一上午,他又是少见的从头至尾都和颜悦色,让孩子们对他一贯的敬畏崇拜之外,更又多了几分亲近孺慕,这会子闻得他发话,自是言听计从,便都埋头继续吃起来。
傅城恒见了,便似笑非笑的拿眼睨孔琉玥,不想正遇上孔琉玥对他撇嘴,当下被她孩子气的动作惹得笑了起来。
换得孔琉玥的怒目而视,还借着桌子的掩护,狠狠掐了他的大腿一把,才半是泄愤半是意犹未尽的埋头继续吃起菜来,只不过眼角眉梢的笑意却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就是了。
饭毕,孔琉玥因上午已睡得够多,不想再歇中觉,遂在吃了一碗酽茶之后,命人将吴管事和高顺昌传了来。
高顺昌自得知柱国公府被夺爵贬官后,便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孔琉玥会如何发落自家,及至再听说孔琉玥使人去京兆府告了尹家侵吞她家的财产,致使尹家因此几近倾家荡产后,就更是惶惶不可终日。等了好些时日,却没等来孔琉玥的发落,他虽稍稍松了一口气,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再办起差来时,便不知道比先前又精细谨慎了多少倍,如今再对上孔琉玥,自是恭敬得不能再恭敬,谦卑得不能再谦卑。
孔琉玥人虽没来庄子上,对高顺昌这半年以来的表现却是了若指掌的,心下自是十分满意,不过她却没打算告诉他自己的卖身契早在她手上,且她也从没有过发落他一家的心思。高顺昌也算是个能人,她还打算再用几十年呢,让他心里有所忌惮,比别的任何法子都能彻底保证他的忠心!
细细问过庄子这些日子以来的经营状况,又问过人事情况和佃农们的生活可有改善,都得到了较为满意的回答后,孔琉玥方打发了吴管事和高顺昌,临去前还吩咐二人,晚上将设宴款待庄子上所有的大小管事,让二人下去一一通知到位。
二人忙恭恭敬敬的应了,小步退了出去,孔琉玥方又使人叫了吴妈妈来,令其备办席面,务必要让管事们今晚上都吃好喝好。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办得妥妥贴贴的!”吴妈妈一一应了,行了礼便要退出去。
却被孔琉玥唤住了,又命她在杌子上坐了,方问道:“近来萧铁生那边,可怎么样了?”一开始,她还有记得使人去注意萧铁生的近况,及至后来傅城恒出了事,她便再没了那个心情,再后来,傅城恒终于回来了,她又要忙着照顾他,依旧不得闲,于是将此事都交代给了吴管事,故她这会子会有此一问。
吴妈妈见问,便笑着回道:“回夫人,前儿听我们当家的说,他已蒙那位铁匠铺子的当家收为徒弟,如今已可以独自打些简单的器具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师自立门户了!”
萧铁生去了城里的铁匠铺子后,因他踏实肯干,人又上进,很快便得了老板的赏识,待起比带几个跟了他几年的徒弟还好些。后又因其嘴巴不零碎,便被老板叫到了前店,渐渐教他打起铁做起生意来,因此银子虽没攒下多少,学到的东西却着实不少。
孔琉玥便又问道:“那他可有回来瞧过蓝琴?”蓝琴那丫头是个单纯的,如今一颗心又都系在了萧铁生身上,她真怕她会先耐不住那两年之期,被萧铁生哄上了手,以后被他看轻。
吴妈妈想了想,摇头道:“没有。不过,他几乎每个月都会使人给蓝琴姑娘捎东西回来。”
孔琉玥闻言,一颗心落了地,萧铁生这般懂得为蓝琴着想,的确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她思忖了片刻,道:“你让吴管事再过些时日便透话给萧铁生,就说我前儿个来庄子上时,好似有发嫁蓝琴之意,看他怎么说!”等萧铁生找上门来后,她便先借他几百两银子给他,让他把自己的铁匠铺子开起来,也好早日迎娶蓝琴过门,不然蓝琴没出嫁,后面的白书璎珞毕竟比她定亲迟,也不好越过她先嫁。她们几个跟着她这么久,一直都尽心尽力,在她能力范围之内,她当然希望她们能过得好!
次日,孔琉玥又坐车沿庄子四下里逛了一圈,见的确如昨日吴管事和高顺昌所言,佃农的生活都比去年好了不少,也就放了心。
正事办完,就该轮到无忧无路的玩耍了。
于是第三日上,傅城恒与孔琉玥领着三个孩子,俱穿了骑装的一家五口,就出现在了庄子东头的空地上。
因这片空地虽空旷,四周却不乏参天大树,比之在练马场暴晒毒日之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故傅城恒在四下里看过一圈后,将练马的地方选在了这里,毕竟孔琉玥和初华洁华母女三个都是女儿家,不比他和傅镕父子两个乃大男人,不怕晒黑也不怕晒伤。
牵着手里通体雪白,漂亮归漂亮,却不适宜用来骑,反而更适宜用来当宠物养的小母马,孔琉玥很是不高兴,忿忿与傅城恒道:“我不能跟你比也就罢了,可比之镕哥儿,总要强上那么一点吧?你却逼着我挑了这么一匹小马,你是成心在孩子们面前下我的脸呢!”
她虽不敢奢望自己能骑傅城恒手里牵着的那匹枣红色、通体油亮,一看就知道跑得很快的那种威风凛凛的大马,且她也暂时没那个能力,可他也不能拿她跟初华洁华比,让她挑一匹宠物马吧?连傅镕的马都比她的大得多,让她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啊!
傅城恒对上她气鼓鼓的样子,好笑不已,只得软声解释道:“镕哥儿虽年纪还小,毕竟有一年多习武的底子了,平时里跟着练武的师父,也曾学过骑马,不比你跟初姐儿洁姐儿俱是第一次学骑马,自然不能操之过急,今儿个至多也就让人牵着马,让你们溜几圈儿,要过几日等你们适应了马背,才敢挑大一些的马给你们。”
一席合情合理的解释,说得孔琉玥忿忿之色稍减,但仍有些抹不开脸子,因嘟嘴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该给我挑跟初姐儿洁姐儿一样大的马嘛,好歹也该比她们的大一些啊!”比不过傅镕也就罢了,她还可以拿男女有别来安慰自己,可跟初华洁华一样,她又该拿什么来安慰自己呢?
孔琉玥正碎碎念,珊瑚忍笑拿了帷帽上前来,要服侍她戴上。
却被她拒绝了,摆手道:“这天本就够热了,再戴上这个,连气都透不过来,岂非热上加热?还是不戴了!”
珊瑚闻言,忙劝道:“可是不戴这个,会将脸子晒黑甚至晒伤的,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夫人还是戴上吧?”
傅城恒也道:“这里的日头比之京城还要毒些,还是戴上吧,不然晒伤了脸,回头受苦受累的还是你自己!”她那张脸那般娇嫩,吹弹可破,可不能晒坏了。
孔琉玥还待再说,见一旁初华洁华俱已将帷帽戴上了,只得依言也戴上了。
傅城恒便将骑马的一些要诀先给孔琉玥和三个孩子说了一遍,末了命人扶他们上马,说是让他们先熟悉一下各自的马。
傅镕果然是练过的,根本不用人扶,已翻身上了自己那匹与他身高差不多的马,且动作还不失美观。初华和洁华想是继承到了傅城恒的基因,虽因是第一次骑马,需要人扶着才能上马,待坐上了马背后,也是稳稳当当的。
唯独孔琉玥十分笨拙,被人扶了半天也没能顺利坐上马背,后还是傅城恒亲自出马,方让她坐了上去,却在马只微微动了一下之时,立刻又偏偏倒倒起来,最后不得不犹如抓救命稻草一般的抱紧了马脖子,一动也不敢动,看起来十分滑稽。
直将一旁的傅城恒和孩子们都看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