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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廊上找了位置坐好,顾安年探头望了眼楼下热闹的景象,随后发自内心微微一笑,她抬头对正专心致志听着说书的青莲道:“你也坐下吧。”
“额……啊?”青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顾安年端着茶杯微微侧首,淡淡道:“坐下吧,听书时喝喝茶吃吃点心,比干站着好。”
双眸微瞠,好一会,青莲才拘谨地点了点头,讷讷道:“谢小姐。”这才受宠若惊地坐了。
顾安年淡淡一笑,侧耳倾听楼下的说书,不再言语。青莲瞧瞧打量她的神色,见她沉默下来,也随之放松下来,很快便陷入了楼下说书先生那奇妙的故事中。
一直待到午后傍晚,夕阳西斜,顾安年才离开茗叶轩。
回到侯府,顾安年坐上炕,正打算看看书,黄杏犹犹豫豫地上前,小心翼翼打量了她的脸色,见她仿似心情不错,这才迟疑道:“小、小姐……”
“嗯?”顾安年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眼也没有抬。
“方、方才,小姐回来前不久,那、那个大少爷的姨太太来、来过了。”黄杏支支吾吾,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话。
翻着书页的纤细手指一顿,随后又恢复了原状,顾安年懒洋洋问:“她来做什么?”
“说……说是来给小姐请安的,见小姐不在便回了。”黄杏见主子脸色没什么变化,暗自松了口气,话也说得顺溜起来。
“哦。”顾安年轻轻应了一声,随后便没了反应。
黄杏忐忑地在站在炕边,双手局促地交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顾安年抬眼瞥她一眼,将手中的书卷扔到几上,笑问:“怎的,你怕她会对付你与黄桃?”
“不、不是的!”黄杏慌忙摇头,垂头惶恐道:“奴婢是怕她会对小姐不利……”
顾安年含笑坐直歪在炕上的身子,嗤笑一声,注视着黄杏漫不经心道:“你觉着她有那个本事?”
“奴婢只是怕有个万一,毕竟……”那仿佛洞察一切的眸子让黄杏不敢直视,她更低地垂下头,讷讷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啊,就是有时候太聪明过头了。”不知所措之际,黄杏却听得一声低叹,而后是带着无奈的笑语,她惊诧地抬头,愣愣望着撑着下巴,戏谑望着自己的小姐。
“不聪明不好,因为想的太少。太聪明也不好,因为想得太多。若是你与黄桃互补一下,那倒是恰好。”顾安年歪头笑望着瞪大眼满脸惊讶的黄杏。
“小姐,我……”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黄杏又急忙低下头,扭着袖脚发怔。
“好了,我知晓你是一片好意,此事我自有看法,你安心做好份内事便好。”顾安年摆摆手,随手拾起几上的书继续翻看起来。
“是,小姐。”眼中涌起淡淡的失落,黄杏轻声应了,踌躇一会后退出了屋子。
黄桃等在屋外,见黄杏出来,她忙上前急切问道:“如何?小姐是如何说的?”
黄杏叹口气摇了摇头,轻声道:“小姐的意思是叫我们不要多管此事,安心做好份内事。”
“可是……”黄桃闻言满眼焦急,黄杏打断她,道:“小姐这般说,我们便这般做。”
黄桃挫败地垮下肩膀,低落地点了点头。见状,黄杏弯起嘴角,笑道:“快到晚膳时候了,与其在这里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咱们不如去厨房看看晚膳备得如何了。天气寒凉,小姐每晚必喝羹汤,也不知现在汤是否炖好了。”
“嗯。”黄桃扯出抹笑,随后两人便一同往厨房方向去。
两人走远后,青莲从藏身的石柱后走出来,秀气的眉间紧紧皱起。在原地站了会,她转身往庭院一侧的拱门而去。
寒冷的冬天,吃一顿热气腾腾的晚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让顾安年的心情变好。如果再泡一个温水澡的话,那就更好了。
喝下一碗温度适宜的乌鸡汤,顾安年满足地放下青花瓷碗。旁边青莲见她一脸餍足,掩唇笑道:“小姐果真还是小孩心性,如此简单便就觉得开心了。”
不置可否地笑笑,顾安年起身往炕边走,道:“我看会书,热水备好后唤我。”
“是,小姐。”青莲含笑福身,正准备拿了绣活到炕边做活,黄桃带着一身寒气,一溜烟跑了进来,喘着气道:“小姐,大少爷的姨太太来了,正在门外求见呢!”
刚拿起书的顾安年挑了挑眉,毫不在意道:“来了便让她进来,慌慌张张作甚。”
黄桃一怔,她还以为小姐要让那人在屋外吹一刻钟冷风呢!撇撇嘴,她又一溜烟跑出屋子,去通报了。
顾安年将心思都放在书页上,过得一会,一个身影走进炕边,细细柔柔的声音道:“孟婉见过七小姐,问七小姐安。”
“嗯,坐吧。”顾安年嗯了一声,视线依旧放在书卷上。伺候在旁的青莲立即去端了垫着蒲团的墩子来,低声道:“姨太太请坐。”
“谢七小姐。”孟婉道谢坐了,顾安年这才抬眼瞧她。
眼前的人盘着少妇发髻,穿着深蓝八宝锦衣,装扮并不艳丽,却已是与以往大大不同,只那柔顺的眉眼,还瞧得出几分当年的模样。
“许久不见了,青叶,不,应该称呼孟姨太太才对。”淡然一笑,顾安年合拢手上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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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一 四十六、观梅宴
孟婉当真只是来请安罢了,问过安,坐了一小会,她便离开了。
依旧是黄桃送她出去,顾安年愣愣出神地坐在炕上,书卷扔在了炕头。
“小姐?”青莲疑惑地轻唤了声,眼中带着自己都不了解的情绪。
然而炕上那人却没有丝毫反应,就仿佛只是一尊没有生命的精致木偶般,眼神空洞而呆滞。青莲忍不住又唤了一声:“小姐?”
这次,总算有了反应。
顾安年转动呆滞的眼神,茫然地望向满脸担忧的侍女,就这样紧紧盯着不知过了多久,她长长叹出一口气,道:“我没事。热水备好了吗?”又问道。
“奴婢这就去看看。”青莲福了福身,转身出去了。
温暖的室内,顾安年却突然觉得冷,呼出后气,她把脸埋在围在脖子上的毛绒大领间。
我只是回到原本我存在的地方。
这句话不断在脑海回荡,此刻她才意识到,当初的自己真的有些自以为是过了头。
再好的安排,如果不是本人想要的,就是错误的。
这个道理,她现在才理解。
这,算是报应吗?前世所亏欠的报应……
摇了摇头,顾安年自嘲一笑。报应不报应什么的,于她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还不是一样继续活下去。
磕上眼,她低叹一声。最近真的越来越爱胡思乱想了,难道是因为身体动的太少,所以脑子才如弥补般,运转得更快更多了吗?
这想法虽有些不靠谱,但至少是个理由。一个可以让自己了结这纷扰思绪的理由。
不知道项氏是如何向项国公府的人解释的,三天后,项国公世子夫人依旧携着嫡女来了永济侯府做客。顾怀卿亲自作陪。
顾安年远远见了那同样被当做棋子的项国公嫡孙小姐项心怡一面。从那个神情冷傲的女人身上,除了心如死水,她看不到别的东西。
这场婚姻毫无悬念。
顾怀卿同意了,见过人后,他便托项氏开始准备结亲事宜了。得偿所愿的项氏自是十分欢喜,立即着手准备,不过几日,便把一切都按规矩办地妥妥帖帖。
纳采问名,纳吉聘书,而后便是纳征请期邪御天娇。而一旦定好婚期,亲事便就是铁板铮铮了。
因着已是年末,婚期最迟也要定到下月。然一月春节,不宜嫁娶,是以便只能再往后推迟到二月。正巧跨过年便是闰年,闰了个二月,是婚嫁的良辰吉日。永济侯府与项国公府商量过后,便将婚期定在了二月初八。
而今日,已是十二月二十七,小年已经过了。
前几天,顾安年如约去了一趟茗叶轩,十二的回复让她心中的预感成真了。
在顾怀卿纳妾订婚的事传出去后。宁秋霜如她所料地大大伤心难过了一场。而作为顾怀卿好友的洛靖远,也如她担忧的那般,以劝解安慰之由。约宁秋霜会过两次面。而在那之后,宁秋霜的情绪好了不少,只是口中提到洛靖远名字的次数日渐增多。
她最不想看到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懊恼于已经发生的事并不是她的作风,是以她当机立断吩咐十二道:“你告知吴婷儿。叫她尽快取得宁秋霜的信任,就近观察宁秋霜的一举一动。然后每三日向府外递一次消息。若是有要紧的大事,便叫她即刻联络你。”
宁秋霜已经成为了隐患,她只有尽快采取措施,才能避免日后可能发生的麻烦。
即便觉得这样做对不起宁秋霜,然而她却不得不这般做。
气温持续下降,然而顾安年却习惯了每日到屋外廊下站站。
因着要过年了,府里热闹许多,随处可见忙碌的丫鬟婆子,不是收拾打扫屋子,就是添置替换物事器具,然而即便布置地再红火喜庆,在顾安年看来却依旧冰冷单调。
思绪不自觉地飘远,就在顾安年思索着近日项氏会有何动作时,黄桃提着裙摆,蹬蹬蹬跑了过来,依旧是一副咋咋忽忽的急切模样,嚷嚷道:“小姐,夫人派人来请了!”
顾安年这才想起,今日府上举办了观梅宴,邀了不少京中世家勋贵,携公子小姐前来赏梅,府中快到适婚年纪的哥儿姐儿都会参加,瞧这时辰是差不多开始了。
说是赏梅,不过是变相的相亲宴罢了。
她抖了抖染了风霜的貂毛领子,微微颔首:“这就去了。”随后抬步往寒梅源而去。黄桃喘匀了气,赶忙跟了上去。
永济侯府中的寒梅源虽不如牡丹闻名,却也是一道难得的景致。每到寒冬腊月,满园栽植的各色腊梅虬枝苍劲,花骨傲然绽放,带着寒气的淡淡幽香飘满院落,徜徉其中自有一番别样境界。
宴席便设在园中一处空旷的空地上,四周环绕着梅树,地面铺了喜庆的红色地毯,绑了红锦垫子的桌椅以回字形摆放,中间的位置想来应是用以表演节目的。
幸而她到得不算晚,宾客虽都到了,却还未入座,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或点评园中腊梅,或探讨古今话题,或交流诗书词赋,亦有俏丽的小姐们围在一起小声嬉闹。
顾安年在人群里搜索熟悉的身影,看到了正与一群贵家小姐嬉闹的顾安锦,看到了与洛靖远等公子哥儿一起的顾怀卿,亦看到了独自一人面无表情坐着的宁秋霜。
正当她打算抬脚到顾安锦身边时,身后却传来项氏唤她的声音,她只得收敛了心神,恭顺地走至项氏身侧。
“母亲唤安年何事?”
“无甚大事。”项氏柔和地望着她,替她拢了拢颊边的发丝,又整了整衣领,轻叹一声道:“跨过年,年姐儿便要满十一了吧,转眼,咱们年姐儿也快到适婚年纪了,想着你终有一日要出嫁,母亲心里着实不舍异能狂女…惹火药尊。”
语气中含着几分感慨,几分不舍,就是不知有几分真假。
顾安年微垂了眼,并不回话,项氏又低笑一声,道:“今日府上来了众多公子哥儿,年姐儿随带瞧瞧,看可有合心意的,若是有合心意的,母亲便为你做主,定是不会委屈了你。”
跟在顾安年身后的青莲心中已经,她慌忙敛下眼帘遮掩情绪。正当她以为顾安年会反驳的时候,却听得那清脆的声音道:“母亲放心,安年明白。”
“嗯,母亲相信年姐儿的眼光。”项氏笑得愈发温柔。
又嘱咐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