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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瞧着随风摇曳的灯笼,心中焦急不已,即便再会掩饰,脸上也不由显出异色来。频频拿眼瞧旁边的其他丫鬟。
“青莲姐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黄杏轻瞥青莲一眼,故作不解,关切问道。
“无事,就是想着小姐要出嫁了,昨夜一直睡不着。现在无甚精神。”青莲淡淡一笑,这解释合情合理,她不怕其他人看出端倪来。
“也是。我昨夜也是睡不好。”黄杏嗔了一句,低低叹了口气,又挤眉弄眼一番,压低声音凑到青莲耳边道:“青莲姐姐放心,小姐有把握。代嫁这事不会闹开的。”
眼珠一转,青莲点头。心想黄杏是误会她在操心什么了。不过这是好事,所以她不会去点破。
而黄桃,早就与逸亲王府的几个丫鬟攀谈起来,只一会,便姐姐妹妹叫的亲热了。
“诶,梦萝姐姐,您说王爷殿下几时才能回来?”黄桃颇兴奋地问道。
那叫梦萝的丫鬟掩嘴轻轻一笑,道:“外面一群宾客,大多是朝中大臣,还有一班子殿下以前在军中的部下,估计殿下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
“这样啊。”黄桃若有所思地点头,又挑了个话题,叽叽喳喳说了起来。那些丫鬟也都是好相与的,加上又都是年纪轻轻的,都喜欢聊天儿,不多时,一群人就聚在一起,有说有笑起来。
宴客厅自是不用说,热闹非凡。
宋祁一桌一桌过去敬酒,先是被一群大臣拉着喝了几杯,好在这些文人还比较矜持,只灌了几杯就放过他了。后又与一众亲王王爷喝了几杯,只是那些曾经与他一同征战沙场的将士们,一逮着他就不放了,吵吵嚷嚷,非要把他灌醉不可。武将不比文臣,只嫌酒杯不够大,恨不能用海碗来干。
饶是宋祁酒量惊人,也被灌得酒气上涌满脸通红,好在他定力不错,没有就这么醉倒在地,不然可就要闹了笑话。
前院的酒席还在继续,新房里,顾安锦哭过一阵后,忆起顾安年与她的情谊,心中稍稍好过起来。
拭干泪水,她将稍显凌乱的衣裳整了整,扶正凤冠,待她正欲拿起喜帕重新盖上的时候,紧闭的窗户却突地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衣,扛着一个大麻袋的蒙面人出现在了眼前。
“啊……”顾安锦何时见过此等景象,自然是吓得当即就要惊叫,那蒙面人出手极快,见她要惊叫,当即迅速地点了她的穴道。顾安锦的叫声卡在一半,又急又怕,脸都憋红了。
黑衣人不敢耽搁,敏捷地跳进屋中,将扛着的麻袋往地上一扔,快速将窗户小心关好,潜到门边探听动静。
屋外,守门的几个丫鬟聊得正兴起,黄桃忽地皱眉问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好像是叫声。”她方才好似听到了惊叫的声音。
闻言,青莲抿了抿嘴角,掩在袖中的五指紧扣袖口。
站在黄桃旁边的梦落眼中亮光一闪而过,微微笑道:“是么,我怎的没听到?”
黄杏眼珠一转,也道:“我也未听到,是你听错了吧,前面那般吵闹,许是你一时听岔了。”说罢暗地对黄桃使了个眼色。
黄桃顿时明了,假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额头,笑道:“许是我太高兴了才听错了。”
众人嘻嘻一笑,打趣了几句,便又聊了起来。
青莲明显松了口气,脸上总算带了笑意。
黑衣人听了门外的对话,长长舒了口气,而后蹑手蹑脚回了里间床畔。
不能言语的顾安锦惊恐地望着那黑衣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黑衣人却并未对她作何,而是拉起麻袋,动作麻利地打开。没有感觉到恶意,顾安锦暂时放下心来,疑惑间,却见那黑衣人从麻袋中抱出一个人来超级保镖。
精致的眉眼,穿着今日自己的那身衣裳,是顾安锦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年妹妹!看清被抱出来那人的面容,顾安锦双目圆瞪,若不是被点了哑穴,定是要惊叫出声来。心头涌起无限疑问,却又无法问出口,顾安锦愈加焦急。
那黑衣人将顾安年从麻袋里抱出后扔到了床上,随手便扒下了顾安年身上的衣裳,随后走到顾安锦身边,道了一句得罪了,便开始脱顾安锦身上的衣裳。
顾安锦这才注意到这黑衣人身形与自己相近,听那声音,应是个女子。
这人要做何?
来不及细想,身上的喜服已经被脱下,黑衣人将脱下的喜服匆匆套到顾安年身上,又将顾安年身上脱下的衣裳穿到顾安锦身上。黑衣人的动作十分迅速灵活,显然是受过训练的。短短一刻钟不到,便将两人全身上下的衣饰都调换了过来,而这短短的时间,对顾安锦来说却宛如千万年般漫长。
换好衣服,在顾安锦惊恐的目光中,黑衣人又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三小姐,请暂时委屈下。”说罢一掌劈在她颈后,将人给打昏了。
顾安锦只觉眼前一黑,随后便带着无尽的疑问陷入了黑暗中。
将顾安锦装入来时的麻袋之中,黑衣人瞧了眼床上昏迷的顾安年,冷哼一声,扛起袋子打开窗户,飞身掠了出去。
新房中红烛摇曳,十分安静,没有人知道在这短短的一刻钟内,新娘已换了一个人。
永济侯府后宅,暖香苑西厢房内,坐在桌边喝茶的少女听到一声吱呀声,立即起身跑到里间,见黑衣人扛着人进来,脸上一喜,压低声音道:“成功了?”
黑衣人虽蒙着面,不能看到脸上表情,眼中却闪着掩不住的喜悦,她沉稳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少女欢喜地一拍手,两人相视一笑,随后将麻袋打开,将里面的人小心翼翼地扶了出来,抱到床上躺好。又将之前用来伪装的丫鬟拖了下来。
“按计划行事。”安置好顾安锦,黑衣人低声道,少女点点头,仔细打量了用来伪装的丫鬟一眼,而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往铜盆里倒了一些白色粉末,水面上立即凝出一层淡黄色的透明薄膜。
少女将薄膜捞出,敷到脸上,原本俏丽的面容,立即变成了那丫鬟的模样。
黑衣人点点头,将那丫鬟装进麻袋中带走,少女则回到外间,拿着一个青瓷小瓶在那些昏迷的丫鬟鼻下一晃,随即得意一笑,大喊一声:“不好了!”
那些丫鬟刚从昏迷中醒来,听到这炸雷般的一声,顿时惊跳了起来,纷纷叫道:“怎么了怎么了?!”而少女早已趴在桌上装作一副刚醒来的模样,不解问道:“发生何事了?”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都不明所以。
“我们怎的都睡着了?”一个模样机灵的丫鬟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问道,随即大叫一声不好,拔腿便往里间跑。其他丫鬟见状也赶紧跟了进去。
待看到床帐后躺着的模糊身影后,所有人松了口气,大叫不好的丫鬟显然更谨慎些,她轻手轻脚掀起纱帐,凑过去打量床上的人。
在看到床上人的面容后,她倒吸一口冷气,大喝一声:“快去通知夫人,七小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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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了个很二货的发型,哭死了,呜呜
卷 一 九十、自取其辱
逸亲王府宴客厅内,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正是热闹之际。
一个模样清秀的丫鬟提裙匆匆跑进了宴客厅,脸上焦急的神色与周围热闹轻快的氛围格格不入,引起了坐在门边的不少人的注意。那丫鬟四周巡视一圈后,直直朝着永济侯府家眷所在的桌位跑去。
宋祁正陪着永济侯府一众男眷喝酒闲谈,见一丫鬟跑来,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笑意。
顾之源等人亦是看到了那神色匆忙的丫鬟,又见那丫鬟所穿服饰是自己府上的,顿时都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项氏却是识得那丫鬟的,正是她留在府中照看顾安年的其中一人。她心中一跳,闪过不好的预感,在那丫鬟跑到近前还未开口说话前,便率先开口唤住那丫鬟:“黄雀,不是叫你留在府中照看三小姐的么,你怎的跑来了,可是出了何事?”
她这一唤,立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
顾怀卿用眼角瞟了那丫鬟一眼,指腹轻轻摩挲杯沿,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嘲讽弧度。
那黄雀也是个机灵的,听了项氏的提醒忙沉了沉气,上前给众人一一福身行礼,而后道:“夫人,三小姐睡了一阵,这会醒了,只是身子依旧不适,道是要见夫人,特意派奴婢过来请夫人回去。”
“嗯。”项氏按捺着心中的慌乱,镇定地点点头,随后望向顾之源,寻求同意。
顾之源神色微沉,却没有发作,而是道:“既如此,你便先回去吧,好好照顾锦儿。”
“是。妾身这就先回去了。”项氏颔首福身,又转身对宋祁告罪,却不料宋祁淡淡笑道:“岳母大人果真慈爱,一听府上小姐身子抱恙便坐不住了。不过今日乃是本王的大喜之日,岳母大人这么早便离席,怕是……”眼角一扫,带着不可忽视的冷意。
后面的话不用说出,众人已明白是何意,一时间,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就是顾怀卿,也不由诧异地望了眼宋祁,不解他拦住项氏是何意。
“这……”项氏为难地望向顾之源。心中愈发焦急。
她猜想计划一定是出问题了,不然黄雀不会如此莽撞地跑来。她一心想着此时赶回去补救,可如今宋祁挡在不放她走,这可如何是好?心中一时没了主意,思来想去。此时也只能靠顾之源了。
顾之源又怎可能会去忤逆宋祁的话,只是他不好开口,便与太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由太夫人开口劝项氏道:“想来锦姐儿也无甚大事,大媳妇就稍安勿躁吧,有何事待回去再说。”
项氏心中一寒。知晓是走不了了,便只能讪讪笑道:“母亲说的极是。”又对宋祁福身告罪道:“臣妇一时着急,多有失礼。还望王爷殿下恕罪。”
宋祁灿然一笑,摆手道:“岳母大人不必多礼,日后我们可是一家人了。”
项氏呵呵陪着干笑两声,脸上只能勉强撑着得体的笑。
走是走不了了,项氏只能强压着心中的焦急。对黄雀吩咐道:“你速速回去照顾三小姐,有何事……待我回府再说。”
黄雀喏喏应了。火急火燎地往回赶。
这出小闹剧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不过宁秋霜却是将整件事看得清楚。她悄声对身后的吴婷儿道:“婷儿,你有没有觉得永济侯府那群人有些诡异?”
吴婷儿往永济侯府那桌望了眼,乖巧摇头道:“奴婢没看出来。”
“嗯……”宁秋霜沉吟一声,皱眉思索起来,她敢肯定永济侯府的人有搞什么鬼。
宁瑾丞就坐在宁秋霜旁边,见她又一副打什么主意的模样,皱了皱眉板着脸道:“霜儿,不得胡闹。”现在他对这个妹妹是一百个不放心。
宁秋霜撇了撇嘴,不满反驳道:“我胡闹什么了啊,看一眼也不行啊。”
自游湖过后,宁秋霜对这个“胳膊往外拐”的哥哥也是怨言颇多,两兄妹的感情短时间内一落千丈。以往两人还会亲热地开些玩笑,现在是恨不能远远躲着。
宁瑾丞见宁秋霜这般态度,眼中闪过不悦。
宁国公世子宁仲,即宁秋霜两人的父亲,见两兄妹剑拔弩张的,厉声喝道:“像什么样子!霜儿,你就是这般对待你兄长的?!”
挨了训斥,宁秋霜更是火气大,正要反驳,沈氏赶忙出来打圆场,劝道:“好了好了,这还在逸亲王酒宴上呢,再闹下去成何体统,有何事回去再说。”说着嗔了宁秋霜一眼,示意她不要再多嘴。
“哼,重男轻女。”宁秋霜低声冷哼,低头拿碗里的饭菜出气。
总有一天你们要来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