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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他都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田璃;是栖息在他翅膀下的小女人。
田璃没发表意见;好象任着他怎么做;她一概是默默接受。只是,出门开始,她始终站在他左侧,保证他随时能找到支撑。
顾唯看出这种不显山露水的体贴,丝丝甜蜜,又有些许感动。朝夕相处这些天,他发现田璃变化很大。那时的她爱闹腾,全部能量都聚集在四肢,没一分钟安稳,是小女孩的活泼好动。他总取笑她,四肢发达,舌头迟缓。因为她口齿的伶俐程度远不及身体。
现在不爱说话的程度更深了一层,如果不主动逗她,一晚上,甚至一天都难说几句。加之举止上也褪净那层毛躁,大多时候几乎意识不到她的存在,需要顾唯特意看一眼,确定此人还在房间里,没悄悄溜走。
这种无言并不是默契的表现。相反,他们从彼此仇视变成朝夕相处,情感上缺少一层过渡,无言只会加深别扭。
因此,顾唯送了一样‘活物’给田璃,目的很简单,想跟她创造点话题。
小猫送来时头上扎个比脑袋还大的蝴蝶结,毛绒绒匍匐在大礼盒里。顾唯敢打赌,田璃绝对拒绝不了这份诱惑。果然,她盯着小猫,愣了几秒,然后笑容缓缓绽开,那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也是小猫的降临,他们之间的对话开始成倍增加,虽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多以顾唯牵头,有关猫的吃喝拉撒睡。但田璃有问有答的热情是真切的。顾唯有意的干点儿缺德事,譬如将猫搁到高高的柜子顶,譬如用一堆衣服压到小猫身上,惹得田璃着急忙慌地前来解救,再顺手打他一巴掌。看她呵护小猫,一来一往地跟小猫说话,顾唯分外得意——好象看着一朵花,从蔫头耷脑变成鲜活水灵。
出了电梯,田璃嘱咐顾唯先等等,她把车开到楼道口,免得他们再走一段路。顾唯喜欢她这种善解人意的体贴,逗她说:“你还记得咱俩那时候去海边游泳,你累了非让我背着你走,然后为了表示心疼我,买根煮玉米犒劳我。结果呢,我只咬了一口,剩下的都便宜你了。我跟长工似的,背着你吭哧吭哧地走,你在我背上大嚼特嚼。馋得我也不好意思张口要,那个口水流的啊,跟洒水车似的。”
田璃微微发愣,“有吗?”
“当然有。”
她笑了,“你站稳当了,我去取车。”
石膏拆除的过程很顺利,不顺的是后面。说不上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刚踏上地面那一秒,顾唯恍然觉得脚踝脆弱不堪。原先没有拆除石膏的时候,他还试着踩过地,虽是用不上力,但也不象今天这么敏感。
大夫倒是镇定,只说回家加强锻炼,如果需要可以安排康复训练。
从医院出来,他一直没有开口讲话,也少了那份逗田璃说话的兴致。他不说,田璃更是沉默,
路上接到靳开明的电话,他知道今天是拆石膏的日子,问结果如何。顾唯敷衍着答了几句,他不想给旁边的田璃增加心理负担。听说他脚没法着地的消息,顾唯发现她脸色异常慌张。这些天来,她颇费心思,每天熬骨头汤,换着花样地给他补充营养,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
“没事了就赶紧回来,一堆活等着你呢。”靳开明没忘敲打他这事。
“先这样,有空再聊。”他匆忙收线。无意中瞥向窗外,发现不是回家的路,“这是去哪?”
“到那你就知道了。”
顾唯强作欢颜,“嗬,会保密了。”
车子驶入一条宽敞笔直的大道,路一侧的东江缓缓淌过。今天的光线特别足,投射到江面上映出波光粼粼的光芒。田璃靠边停车,放下车窗说道:“这里是燕都有名的情人大道。到了夏天,全是情侣在这漫步。”
‘情人’两字触到了顾唯的神经,他歪过头不错眼珠地盯着她脸,问:“你带我看情人大道,想暗示什么?情人这个词在国内可不是好听的。”
田璃哭笑不得,“你想哪去了。这是燕都引以为傲的地方,你不是说第一次来这儿吗,我带你过来看看。”
“看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咱俩走不是就有了。”
顾唯懂了,“嗨,你在这儿等着我呢。”
他接着用单腿蹦的方法,搭着田璃的肩膀一点点往江边走,越接近江边,风越是强劲,吹到两人脸上,连说话都费力。显然,这安排缺乏考虑,她很沮丧,“我也没这时候来过,不知道风会这么大,回去吧。”
他们又原路退回,顾唯却是调整了情绪,对她说:“扶着我,让我走几步试试。”
田璃笑了,象是早等他说这句话,面对面站好,她撑住他两条胳膊。
第一步踩下去,疼得顾唯牙疼似的抽气,“好象里面有根针顶着。”
田璃听了,蹲□,用手缓缓转动他脚踝。她的动作极其轻柔,可落在顾唯身上,跟酷刑差不多,生逼出一层汗。他怕勾起头疼的毛病,“歇一会。”
田璃搀着他就地坐下,掏出纸巾替他擦汗,顾唯握住她手,“要是我瘸了,你还要我吗?”
她垂下眼帘,“瞎说,不会瘸的。”
就是这点不同。从前的她会张牙舞爪扑过来,抗议他说了丧气话。现在则是平静地反驳几个字。顾唯不知道哪个田璃更好,或许前面那个让他开怀,后面这个让他心疼。
他搂过她肩头,故意哈哈大笑,“开玩笑呢,我当然不会瘸。”
田璃不着痕迹地一缩,逃出他手臂,“皮宝宝拆了石膏恢复得很好,大夫说要多按摩,保持血液畅通,我也帮你按按吧。”
说着,她捋着他的左腿,一寸寸揉到脚踝骨。
提起皮宝宝,顾唯真是妒忌。虽然这妒忌来得没道理,可一想到田璃跟他有四年时间,远远超过自己,难免酸溜溜的。随即,他又宽慰自己,来日方长,将来他会有很多的四年盖过皮胖子,不逞这一时之气。
“再试试。”他扶住田璃肩膀,又开始新一轮尝试。
这一次经过田璃的按摩,疼痛减轻许多,能虚虚地踩住地面了。俩人很受鼓励,又总结经验练了几回,效果不错,顾唯可以一瘸一拐地走几步了。
田璃很是不忿,“那个大夫为什么不早说要揉揉呢?是不是还想挣我们一笔康复费?”
顾唯配合地跟她保持同一种表情,摞胳膊挽袖子,“对,一会咱们找他说理去,看我怎么教训他。”
见田璃笑了,顾唯的心里的阴霾也一扫而光,笑嘻嘻的说:“你得奖励我,不然我没有动力继续走了。”
她想了想,说:“请你吃饭吧。”
“过来,”他对她勾勾手,挨到她贴近了,张开手抱住她,“我只要这样的奖励。”
田璃没反抗也没迎合,一动不动地等着他结束。弄得对方觉得这个拥抱很不是滋味,好象要了不该要的东西,放手舍不得,不放又是尴尬。最终,顾唯决定脸皮厚一点,她始终是他的,干嘛要胆怯?他埋下头嗅着她肩窝处传来的淡淡气息,只属于田璃独有的气息,“你每天举豆包,我连豆包都不如。”
豆包是小猫的名字。田璃一进门,总得抱着它举到半空玩一会,害得顾唯很眼红。
田璃嘟囔道:“我举不动你。”
顾唯成功地被她逗笑了,“我举你。”他双臂一用力,抱得田璃两脚离地,“等我脚好了,看我能举多高。”
初见一点曙光的顾唯没有懈怠,下午,他一直扶着墙壁练习。田璃一会儿帮他倒杯水,一会儿递过毛巾劝他擦汗。顾唯憋着一口气,要尽快康复了,好跟田璃谈谈。他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不能再稀里糊涂下去。
房间里飘着骨头汤浓浓的香气,一想到她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样子,顾唯觉得前所未有的舒畅,他一步一步走到门口,探进身;“先让我喝一口,能量不够了。”
田璃盛出一小碗,送过来。
“香啊。”他赞道,“跟谁学的?”
“皮宝宝他妈。她最喜欢做饭,我在他家别的没学会,做饭手艺练出来了。”
顾唯没想到,绕来绕去还得跟皮宝宝那四年抗争,小心翼翼地问:“他妈是不是拿你当儿媳妇培养了?”
“不是。他妈对儿媳妇的标准可高了,我条件不够。”
顾唯不乐意了,竟敢说田璃不够格,“他妈眼神有问题吧?”
田璃一低头转身走开了。
他不依不饶还想说,蓦然想到一点,悔得差点抽自己。
吃过饭,顾唯在电脑前接收邮件。靳开明每天一封的频率催问他几时回京,同时,又留下一堆的案头工作。在所里,他们两个是公认的加班派,这段时间顾唯请假,很多事他揽了过去,邮件里的怨气铺面而来。
忽然,有封未读邮件进来,那上面邮箱地址惹得顾唯眼睛一亮,他飞速读过一遍,禁不住兴奋地一拍桌面。正匍匐在旁边酣睡的豆包受了惊吓,‘喵’一声抗议。
“抱歉,宝贝。”顾唯抄起它,一瘸一拐找田璃,半开的卧室门里露出她背影,他激动地推开门,“阿璃……”
忽然,他发现些不对劲的地方。田璃正在收拾行李,地上的箱子已经装了大半,没看错的话,那是他的箱子。
“你这是?”
田璃转过身,语气平静,“顾唯,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明天我就走了。”
顾唯莫名其妙,“你走,收拾我行李干嘛?”
“你也该走了。”
他怀里的豆包痛叫一声,尖尖的小乳牙不客气地咬到顾唯手上,似是报复他捏疼了自己。顾唯忙放下它,缓步坐到田璃面前,“阿璃,你让我去哪?我好容易找到你了,我哪也不去。”
田璃不说话,低头叠着衬衫。
“你还恨我?是吗?”他半蹲了身子,俯到她膝盖前,仰起脸看她,“你怨我拆散了你和邓西杰是吗?”
“不是。我和邓西杰的事怪不到你头上。原因很复杂,”她的手被他按着,没法再叠衣服,她索性继续说下去,“开始我恨你,恨田怡心。冷静下来我想,我自己也得占一部分原因。有了误会不去解释,放任误会越来越深,这是我的错,我得吸取教训。”
“好好好,你吸取教训。那不怪我,你干嘛轰我走?”
“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惹得顾唯蹙起眉头。换作平时,他早有无数话教训她,可现在不行,他和田璃的关系刚修复一点,建立得十分不易,岂能随意摧毁。
“阿璃,我的生活里有你,你的也该有我,不是吗?”
“你会后悔的。”她的话总是简短。
“我后悔什么?”
她停了半晌,“你回北京去,明天就走。”
顾唯恍然大悟,原来靳开明找过她了。
“阿璃,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我后悔当初那么老实,听了你爸和田怡心的话,没争取跟你见上一面。哪怕是问问,那天我先走了,你妈打你没有,他们有没有为难你,让你趴在我怀里哭一会,我心里的愧疚都会少一点。这一次,我谁的也不想听,我按我想的做。”
田璃说:“那时候我跟你想的一样,我按我想的做,偷了家里钱去上海找你。其实,都是错的。上一次没跟你讲完,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后来的事是田璃回到家中,从她妈刘荻的责骂中拼凑出来的。田万山得知女儿离家出走,盛怒之下冲到丈母娘家,责怪她没有尽心尽力,把她家里痛砸一番。他的两个大舅子——刘荻的哥哥也是爆脾气的人,合起伙来将田万山收拾一番。田万山因此受伤,右耳失聪了。刘荻不依不饶跟两个哥哥理论,结果关系闹僵,娘家与她断了来往。
“我非要解开那点执念,跑到上海,把自己折腾得象个流浪鬼。如果早一点听我爸的,后面不会闯出那么大祸来,害得家里每个人都为我受罪。现在,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