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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在咱们的印象中,这种白事司仪就是帮着料理后事,当然这后事是指的老人去世之后。但为什么说快要过世了就去找他呢?这跟蒲家他们的手艺有关系。
蒲伟他爹是当地资质最老的执事人,凡是由他爹操办的后事,场面亮堂气派,符合当时办白事的人攀比心里。他那声音也好,清透干脆,赶坟头抬棺材的时候,得听执事人的口令,那“起棺!”“落!”“上坡!”“转弯!”“过桥!”几声喊漂亮,的让人觉得是那么回事。
至于说为什么抬棺材往坟地走的时候要出声指挥呢?这是一种讲究。喊的那几声不光是给抬棺材的人听,更是给棺材里的人听。这说起来有点吓人,棺材里那肯定是死人,喊给死人听有什么用?再说它也听不到啊!但旧传统里抬棺材出殡的时候,说那死人的魂魄也被关在里面,那肯定就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通过执事人说的转弯、上坡、过桥之类的记道,在过年请神的时候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和家人团圆。
但这手艺传到蒲伟他这,虽然还在,但时代不同了,曾经那复杂的传统已经少了很多,应该说是比以前更精简。
蒲伟他不光是执事人,他还干其他的白事活,什么扎纸扎棚、寿衣寿材还有就是给死人上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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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这一段还没说完,硬生生被我给切了,明天早点补上吧。。。
第一百零三章 一巴掌
给死人上妆是一种丧葬习俗,保持人死后模样还跟生前的一样,全世界各地都有,但现代死人化妆师手艺起源于国外,叫做入殓师。
蒲伟他算不上什么入殓师,那时候顶多就是一个给死尸描脸的。因为这一行从来就没有女子做过,大男人哪会画什么妆,手法也相对简单,整理发型,脸上拍粉,总之就是掩盖住那一脸的死气,多弄点粉把脸画的白一些都没事。
但最关键的步骤还并不是掩盖住那满脸的死气,而是要让死尸摆出一个笑容,就是嘴角上扬眼角下翘,离远了能看出是个微笑的神情。在亲友吊念的时候,瞻仰遗容感觉死者很安详,这样守灵的时候也不容易闹事。
蒲伟在这方面是个半成手,没有师傅带着,全靠自己摸索。给逝者上妆的手艺可远比扎纸还要高,逝者通常面部僵硬,耳鼻出血。一般在给逝者上妆前,得就先用布头将逝者耳鼻堵住,然后揉搓面部,把凝固的血液揉开,在用手指勾住两边嘴角提上去,保持一会就定型了,逝者到下葬入土也会一直保持这个表情。
可蒲伟不懂,他哪明白这里的门道,更没听说过还得揉死人的脸,他就是硬拽嘴角,可脸都硬了根本就动不了,没办法,用针线穿透人脸,然后像缝衣服一样把脸皮给叠成两层向上提,固定住之后看起来也差不多,只是还露着牙有些别扭。那看起来不像正常人的笑,是被他硬拽上去的,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瞅着还挺吓人。
老吴以前听说过蒲伟这个人,只是知道他是专门干白事的,也有不少跟着他混口吃的,找他说说估摸能给几个活干。赶坟队的哥几个晚上喝了羊汤,一直睡到大中午才醒过来。
胡大膀还在睡觉,感觉身边人来人往的,跟菜市场似得,吵的烦人,也不睁眼嚷嚷道:“干什么呢?还、还他娘让不让人睡觉了?”说完话翻个身就要继续睡。
忽然肚皮发凉,然后觉得有人拍他的大肚皮说:“哎呦,你瞧这块肉怎么样?虽然肥了点不过绝对好吃,还能拿回去炼油!”
胡大膀听的个迷糊,怎么回事?还真在菜市场了?怎么自己还上案板上要被切肉了?突然一惊就醒过来,扭头看到炕上空无一人,屋里还静悄悄的。
“妈的,我想肉想疯了,差点就要切自己了,什么破事!”胡大膀坐起身赶紧套上衣服就出门。当他走到院里的时候才看到哥几个一个不少都在那墙边坐着说话,地上全都是烟头。
老吴还在自己腿上卷着烟,头也不抬就说:“咱们一会就去县里找那执事人,好好跟人说说,如果能干好歹也是能赚出一顿饭钱,弄不好那烟叶烧酒钱也出来了,然后就按你们说的去泡个澡堂子什么的都行。”
哥几个晚上都喝了不少羊汤,到现在竟不怎么饿,不过还真是有点馋酒,嘴里缺了那么点味,要是现在能有,喝上一口顺一顺绝对比什么抽大烟爽的多。
提起喝酒老五立刻就想起来一件事,笑着对老四说:“这个,四哥啊!你是不是忘了上次打赌的事啊?哎,对!就是比谁挖坟快的那次,我记得是你输了吧?”
“你这孙子怎么还记得这事!你不说倒好,想起那坟洞就觉得晦气,要不是那些洞,咱们前些日子能遭这么多罪么?想喝酒找老吴去!”老四抽着烟没好气的嘟囔。
老六也不怕事大,跟着还来劲的说:“哎哎!四爷怎么事?是想玩赖啊?咱们当初怎么定的,愿赌服输,哥几个都馋了,赶紧去买酒吧!”
老吴忙活自己手里的东西,他把上次买的烟叶全都揉碎卷成烟,用布袋子兜住日后抽起来方便。哥几个在那胡侃他也没上心,但当他们说道坟洞的时候,老吴后背发僵,手里刚卷好的烟掉地了都不知道,两眼发直似乎想到什么事。
胡大膀睡的脑袋有些沉,挠着身上的痒肉,奔着老吴的位置就走过去。眯着眼睛一瞧竟见老吴在发呆,就凑到他身边蹲下来,正好发现地上有支烟卷,就顺手捡起来吹了吹灰,然后叼在嘴上想跟老吴凑个火。
结果老吴跟木头似得,胡大膀那么大的块头蹲在他前面,都挡住一片光,他也完全没有注意到,只是偶尔颤着脑袋,似乎陷入沉思。
胡大膀看的乐,就呲着牙对身边的哥几个说:“哎都别吵吵,你们看老吴干嘛呢!是不是想媳妇了?”说完话还一个人呲牙咧嘴的笑。
小七也是才注意到老吴的不对劲,见老吴的状态竟跟昨晚说胡话前的反应差不多,他就有些害怕,轻声的招呼老吴说:“大哥?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但老吴依旧那副模样,小七说话也没听到。
胡大膀赶紧撸起袖子,笑着说:“可算逮到机会了!都、都别跟我抢,看我这一嘴巴子给他抽回来!”话音未落手就抬起来,带着风对着老吴的脸扇过去了。
就在这时候老吴猛的惊醒过来,随着惊呼道:“我懂了,刘帽子他。。。”话刚说一半,就被胡大膀“啪”的一巴掌给抽翻过去,倒的时候脑袋正好撞在旁边老四的肋巴骨上,这把老四给疼的差点就把嘴边的烟头给咽下去了,满地打滚。
一巴掌打倒两个人,这在街面上绝对得有叫好的,可这是在赶坟队宿舍里,胡大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其他人一拥而上给放倒了,接着就是一通踹,打的他捂着脑袋叫唤:“哎干什么!我帮忙这是!别打了我这刺挠,得挠挠。”
他皮厚一般人根本就打不动他,还叫号身上痒说他们没劲,老四捂着自己肋巴骨坐起身,喊着:“好了,别跟他闹了,快看看老吴怎么样!他怎么没声了?”
老吴头还拱在地上人也没动静,小七从身后把他给捞起来,扶正坐直细瞅,竟见老吴脸上肿起一大片,还哭丧着脸。
小七就皱着眉头说:“二哥,你这是干啥哩,你看你把大哥打的,都哭了!”
可老吴却皱着脸说:“我哪是被他打哭的,我刚想起来刘帽子的事,就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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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第一百零四章 刘帽子
去往县城的路上,胡大膀跟在老吴的身边,又扇风又点烟的,跟狗腿子似得一通瞎忙活。
“老吴啊,你那、你那脸还疼不?要是不疼了,咱们正好路过去吃面片汤呗?我有点饿了。”胡大膀把衣服脱下来搭在肩膀说道。
老吴斜着瞅他一眼,抽着烟没好气的说:“你还问我疼不疼?你瞧我这脸,最近都快让你们挨个打的肿成西瓜了,你居然还问我疼不疼,赶紧给你脸伸过来,我给也帮回回神,说不好一下就给你打的聪明了!这你还赚了!”说罢抬手就要打他。
胡大膀赶紧躲在一边求饶道:“好了好了!我错了!真错了!我其实跟你闹着玩呢!你也知道我这手上力道掌握不好,您都是赶坟队的队长,至于跟我一般见识吗?”他这次倒是会说了。
老吴真是没心情跟他闹,皱着一张脸,心里烦躁的狠。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到关于刘帽子的事,总是能被人突然打断,导致自己忘了想说什么。
路上哥几个没怎么说话,最活跃的还是那个胡大膀,他也不知打哪来的精神头,只要吃饱了饭,别提有多烦人了,有时候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顿,可是他皮糙肉厚的也打不动,不愧是属猪的,命相就是猪。
他们走的是大路,没走多长时间,就看到前面路边那些摆摊卖茶水混沌面片汤的了,离得老远就能瞅见刘帽子。老吴一看见刘帽子就全身不舒服,总感觉那人很精明,以前每次去吃饭都套自己的话,也不知道以前都跟他说了什么事,反正肯定他不是个好东西。但因为上次吃饭没给钱,哥几个就顺道中午在那吃面片汤,然后把欠的钱都一块给了。
刘帽子比他们上一次来吃饭的时候热情的多,又是收拾桌子又摆凳子,好一顿的招待。
胡大膀惺惺的坐下,耸着肩膀说:“这刘帽子真有点意思,上一次咱们来的时候,爱答不理的,做的那面片汤简直就不能吃,这也没过几天啊?怎么态度变的跟他娘的老天爷似得,说翻脸就下雨,是不是怕咱们这次吃饭还不给钱啊?”
老六赶紧拍着他说:“哎呦二哥!你这嘴上得有个把门的,老天爷你好乱说吗?还他娘的,你知道老天爷他娘是谁吗?你就乱说,万一被上头的人听到了,还指不定怎么惩罚你呢!”
胡大膀满不在乎的说:“我怕他?真有意思,我是谁?胡爷啊!”结果这句话刚说完,那天空就是轰隆一声响,似闷雷般响彻云霄,震的头上小棚子一通乱摇。
哥几个包括刘帽子都傻眼了,老吴嘬着牙花子对胡大膀说:“恩?听没听到?真要翻脸了!”胡大膀缩着脖子朝天空乱瞅,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老实的等面片汤上来。
等哥几个都捧着碗吃上之后,刘帽子手里搓着毛巾,笑着走过来对老吴说:“咋今天有空过来吃了?”
老吴喝了一口面片汤,辣的直吸气,听刘帽子主动跟他说话,抹了一把嘴也是笑着说:“我们就是挖坟头的,跟那扛大包的脚夫性质差不多,也忙不到哪去,以前不经常过来吃吗?你怎么想着今天问这个啊?”
刘帽子讪讪地笑着,眼神乱飘似乎在找话头,老吴则就一直盯着他。
“老吴,对了,昨晚你们抓到贼了吗?钱是不是拿回来了?”刘帽子有些恍惚的说着。
老吴回话道:“抓着了,钱。。。算是拿回来了吧,肯定是不会少你的。”说着话就从兜里掏出几票数了数递放到桌上,然后又闷头吃饭。
刘帽子喘着气,脑门上都冒出汗,看着外面空旷的道路,凑到老吴身边低声问:“那个,你别多想,我就是好奇想打听打听,就是熊耳岭山火那天,你们被那些当兵的带哪去了?他们都在坟坡子找到什么东西了?是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啊?”说完的就像朋友间随口的问问,可脸上紧张的表情出卖了他。
老吴吃饭的动作突然一顿,他斜着眼瞄了刘帽子一下,然后又捞面片吃,含糊不清的说:“坟坡子只有坟头啊还能有什么?我们救火的时候受伤了,让人给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