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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曾经的月见知道了,该是多难过?
好奇心是谁都会有的,何况自己身边这样迷雾重重的两个人。
可是杨丰旭却也有些不忍心去探究,担心会发现了什么让人无法去直面的真相。
一定曾经发生了很多波折,才让两个人变成了今天这样。
他默默压下了好奇心,此时老人缓缓开口说:“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杨丰旭一愣,急忙说:“等一下老人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
一面觉得不该探究,一面却又还放不下,杨丰旭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做,只是不想这么快就离开。
“都是些旧事,该知道的知道了也就够了,何必追究那么清楚。”
老人似乎完全没有松动的意思,杨丰旭这才想起从一开始老人就说过,他是欠了某个人的人情,答应告诉他或她这个村子水神的真相,但是不方便再跟她本人接触所以才让他们来转告。
现在已经不必老人来说明那个人是谁了。
“老人家,桑宁就在村子里,您为什么不让她亲自来看?”
“嗬嗬……虽然我找到机会接近了她一次,但似乎已经引起她那个不得了的保护者的不满,如今把她看得牢了,老儿我已经没有机会再接近她了。”
“……保护者是指华老师吗?”杨丰旭微微汗颜,华老师把桑宁看那么严干嘛呢……他还有一个问题,“但是老人家您为什么说欠了桑宁的人情呢?”
杨丰旭还蛮奇怪这一点的,若说为了一千多年前除掉水神的事,那还真够远的。何况水神也不是桑宁杀的啊。
老人慢慢又抽了口烟说,“老儿我本来已经虚弱得连继续留在村子里守护的力气都没有了,是找那个小姑娘借了点力量,现在都有足够力气带你们亲眼来看这一切的真相。这还不算个大人情吗。”
杨丰旭愣了愣,隐约觉得能够生生从时空里扭曲出一段空间带他们身临其境,这得是多强大的力量?
“您搞错了吧?桑宁也有什么力量吗?华老师才是妖怪……”
桑宁即便是月见的转世,也没见月见有什么特别,更别说跟普通人完全没两样的桑宁了……
杨丰旭刚想到这里却不自觉的停住,忽然就想起在饿*时,桑宁好像就已经透出那么一些不同。
老人又笑了笑,带了一点意味深长的说,“小姑娘身上藏着的力量才真的不普通,那是连那个蛟爷也比不上的力量啊……”
杨丰旭这回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总觉得这种话放在别人身上似乎都还可以接受,但是……桑宁?
“好了,启程回家了。”
老人提高声音说了一句,徐舰立刻嚷着:“哎等等!我还没跟月见妹子道别!”
可是老人哪儿管他这么多,烟袋一抽,黑雾就开始弥漫,眼前的景象顿时变得模糊起来,月见似乎也不再能够听到他们的声音——
“哎哎月见妹子!——哎老人家你怎么这么不通情理,净干这棒打鸳鸯的事儿!”
杨丰旭囧了,心里默默说你跟月见那是鸳鸯吗?
黑烟将他们包裹起来,很快四周也就什么都不剩了。
徐舰独自在一边不满地嘟嘟喃喃,杨丰旭趁他和高学夫没注意的时候紧走两步来到老人身边,低声问:“老人家,我还有两个问题,能告诉我……桑宁她到底有什么力量吗?”
老人沉默了片刻,“也好,你也替我给她传个话。”
“您说。”
“老儿我很感激她把力量借给我,但是以后别再随随便便相信陌生的异类,轻易就做这种事了,不是所有人都像老儿我这般不贪心。在这样强大的力量诱惑之下,谁都可能变成豺狼虎豹。”
“那到底是什么力量?”杨丰旭越发奇怪了,这一回老人沉默了很久,似乎还在斟酌着,不能够完全确定。
“我感觉到的,那似乎……是属于龙的力量。”
“龙?”
杨丰旭心里跳了一跳,又是龙?难道当年他们最后真的找到了龙吗?
他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在来的路上曾经问过华老师的问题——“老人家,现在世上还有龙吗?”
老人摇了摇头,“没人知道,因为已经太多年没人见过龙了。我想,是没有了吧——这个世道已经不属于我们异类了。”老人似乎隐隐叹了口气,略转了转语气,“你还有一个问题,问吧。我们就快到了,到了之后也该分道扬镳了。”
剩下的这个问题杨丰旭不怕其他人听见,也就没有刻意压低,提了提声音问:“水神不是已经被玉盏给杀了吗?那后来为什么还会出现水神娘娘?他们没有停止祭祀吗?”
“没错,祭祀。没有停止。”
“怎么会……”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相信蛟爷真的杀了水神——跑回村子的那四个轿夫慌乱之下乱嚷了一通,被村民追问才回过神来,害怕自己丢下祭品逃走的事被村人责怪。于是就说蛟爷是个无能的骗子,非但没有除掉水神,还惹得水神和水神娘娘们发了怒。
村民后来见到一湖血水,那血水里妖气太重湖里的鱼全都翻了肚,也就相信了他们,认为这是水神的惩罚,不肯相信蛟爷的话。
所以为了让水神消怒祭祀又持续了很多年,甚至是加倍的奉送祭品。直到湖里的血水妖气散尽,那已经是上百年之后的事了。”
☆、第21课时
突然破水而出的银色影子瞬间腾向天空;被水花甩了一身的桑宁用手遮挡着抬起头,诧异地看到了一条银色的龙——龙!不对,那不是龙,是蛟!
这种时候她居然还在分辨龙的种类!而且龙看起来不都是一个样子吗?为什么就能偶分得清呢?
银蛟的爪子上抓着那颗蚌珠,乒乓球大小的浑圆珠子;离水之后一瞬光芒刺目,随即就稍稍暗淡下来,光芒变得温润起来。
桑宁一时愣着思考不能,换回她注意的是湖面上又一片剧烈起伏水花;她刚一低头就见水里的水神娘娘们借着澎湃卷来的水浪脱水而出几乎要扑到石头上来。
桑宁下意识往后一退,却忘记了自己是在石头顶上;脚下一空就向后倒去——
银蛟修长柔韧的身躯在半空一个翻转旋身俯冲而来;爪子牢牢扣住桑宁的胳膊就带她飞回天上,她原来所在的石头顶端顿时被水浪吞没。
桑宁瞪大了眼睛看着越来越远的湖面,越来越小的湖面,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脚下空空荡荡——好好好好高!
低下头能够看到的只有夜里树林黑漆漆的树顶,这样的高度,摔下去足够粉身碎骨!
“华华华华华老师!”
她眼都不敢眨的盯着几乎看不清的地面,生怕只是眼睛一眨的功夫自己就会摔落下去。在这种时候,她甚至没有去想自己为什么会管一条蛟叫华老师。
“华老师,让我下去,我要回地面!”
人是陆地上的生物。
双脚不踏在地上,就没有安全感。
身在这么高的地方,真的好可怕。
耳边明明充斥着呼呼的风,却像是能够听到心脏紧缩跳动的声音。桑宁不确定高空这么大的风华玉盏能不能听到,于是又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喊着:“华老师我要下去!”
在话音被风吹散的瞬间抓着她胳膊的那只爪子仿佛松了松,那就仿佛是再说:想下去就自己跳下去。
桑宁几乎惊叫着抬起另一只手牢牢抓住那只爪子,喊着:“华老师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别害我!!”
“——真好笑。”
华玉盏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桑宁抬头才看到他已经变回人的样子,就这么停滞在半空,一只手拉着她——“你在怕什么?现在的你也会摔死吗?”
桑宁愣住,根本就已经忘记了她现在连个真实的身体都没有,谈什么粉身碎骨。
华玉盏还在说着,“我好像都能听到你心脏砰砰跳的声音了?用不着这么逼真吧?”
桑宁抬着头,哀怨的问:“华老师……我们到底有什么仇啊?不用这么折磨我吧?”
华玉盏微默了片刻,“仇?我可是很绞尽脑汁的想帮你学习怎么在未来的残酷环境里活下来,怎么能说是有仇呢?你有看过狮子把小狮子推下悬崖让它自己爬吗?那可不是仇,是满满的爱啊~”
——华老师你知不知道你这句“满满的爱~”说的好变态!
可是桑宁连对他说出这句实话的勇气都没有,人吊在半空怎么可能会有底气!
“华老师咱们先落地再说啊!下去之后你说什么我都会听!怕高是本能,摔不死也会怕的!”
“可是你已经没有怕高的时间了,桑宁。”华玉盏的手隐约又松了松,“——人类的恐惧心,你是时候丢开了。”
这句话顿时让桑宁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他就真的松了手,桑宁的身体在猛然间坠下高空。
……
怕高是本能。
华玉盏说过,这具由她的意识实体化的躯体会因为她的潜意识变化而受到影响。她紧张害怕时,没有心脏的胸口就会传来砰砰的跳动,那是潜意识的“模拟”。
所以她在半空下坠时有那么一瞬间,不由得担心落到地面的自己会不会真的变成一滩肉酱。
因为她真的觉得,从这里摔下去会变成那样的。
如果她不会死,那么她就会变成一滩活着的,会动的肉酱。
那大概,一点也,不开心。
但是那并没有发生。
她像在梦中跌落了一下,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就睁眼醒来——在盯着黑乎乎的屋顶几分钟之后她知道自己回到这个暂时栖身的身体里了。
天已经黑了,屋里却没有亮灯。
她刚一转头就被一双晶亮的眼睛吓了一跳,倪倩已经醒了,却还老老实实按照她的要求躺在床上,就这么转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桑宁赶忙爬起来,这么一直给人盯着可不会自在,“谢谢你一直陪我啊,其他人呢,他们有没有催我起床啊?”
她从不到中午就一直“睡”到天黑,正奇怪怎么都没人来催她起床,走到门口打开门却只觉院子里安安静静的,主屋里连一点灯光也没有。
奇怪了,人呢?
她走到主屋推开门,屋里黑漆漆的,透着一股连呼吸声也没有的寂静和空旷。
——四个人全都不在?天都黑了,他们不在屋里去了哪里?
桑宁刚要转身退出去,却见身后一个高大的人影挡住了门,一双手突然向她伸来,想要从背后捂住她的口鼻。
然而随着一声闷响,那个身影倒在门外,他身后站着提着根木桩的倪倩。
桑宁还没来得及跟倪倩道谢,却看到院子里像是突然出现了一大团黑色的烟雾。烟雾如同凝固一般聚集不散,从里面似乎隐约出现了几个影子晃动,有什么东西正要从黑雾里出来——
桑宁紧张地退了一步,倪倩提着木桩就砸下去。她的力气有多大桑宁是知道的,然而砸下去的木桩却像是碰到了什么硬物被弹开,随即黑烟里走出一个老人的身影——
桑宁见过这个老人的脸!第一天来村子在村长家院子里的时候,那从屋里投出来的阴冷目光——“村长!?”
倪倩再次提起木桩去砸,老人却只是一抬烟杆子就把木桩挡下了。
“倪倩别打!”
黑色的烟雾里竟然传来杨丰旭的声音,随即其他黑影也冲出烟雾,徐舰高学夫和柯正亮都在。
“你们为什么从那里面出来——”
“那个等会儿说,倪倩先把木头放下!这个老人不是村长!”
桑宁一听就懵了,这个长相明明就是村长,当时他们虽然离得远但是那阴恻恻的目光让她对这张脸的印象很深刻。
老人笑了笑说,“小姑娘,又见面了。老儿我说过的话也算兑现了,就不方便在这里久留,剩下的事让他们告诉你吧……”
老人说着渐渐跟黑雾融在一起,随着黑雾一起消散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