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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脆放慢脚步看看桑小豪,虽然他跟华玉盏在很多事情上意见不同,但是对于桑小豪的看法却是一致——同样是桑家的孩子,甚至是同一对父母生的,却只有桑宁过的那么辛苦,而桑小豪就能一无所知的过着清闲的生活。
作为偏袒桑宁的一方来说,实在是很看不惯啊。
他脸上露出斯斯文文的微笑,却让人莫名觉得像是狼外婆。
“那好啊,我就详详细细的给你说。”——希望你不要后悔曾经想要了解,这些触及了另一个世界远离现实生活的真相。
……
桑宁一走出小楼就知道事情不对了,她人在爱心之家里,走出了楼道看到的却是一片山野乡村,她立刻后退一步想要回到楼里,却泪流满面地发现连楼也不见了。
她被困住了吗?这种事经历的多了她也变得很有经验了。
她看着眼前的山村田野,只是奇怪是什么东西困住了她呢?这里宁静的山村炊烟看起来如此是熟悉,一个孩子的身影突然出现从她身边跑过又突然消失,虽然只是扫了一眼,但那碎花小袄她是见过的,在她仅有的几张儿时照片上。
她几乎已经知道这里会是哪里了,这里是她被寄养长大的村庄,她在上小学之前一直生活的地方。
她儿时小小的身影在奔跑,从村里,到田埂,她像急切地在寻找什么,或是什么人。
桑宁已经不记得了,她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场景,究竟是真实的过去还是被虚构出来的画面,她的脑海里已经没有那些记忆,但是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些急切,惶恐,好像自己是一个再也没有人要的孩子,慌得连心口都在发疼。
她短短的腿迈得太急,一下子扑倒在田埂上,桑宁的心也跟着一揪,好像摔倒的是自己,看着她扁着嘴巴很想大哭。
桑宁知道没有那么疼,可是心里很慌,很怕。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又能对过去的自己做什么,可是这时一个人影却站在小小的自己面前,拎着她站起来,轻轻抹干净她脸上的泥。
桑宁愣愣地看着,仿佛能够感觉到那手指温凉的触感,心里的惶惑和害怕都因为他的到来而驱散了,见他每个动作都那么轻柔地排干净儿时的自己身上的泥土,低头时长长的黑发会微微遮挡着他的脸,而抬起头对她微笑时那细长妩媚的眼就荡漾开微暖的泓波,暖暖的荡进心里。
桑宁茫然地看着他站起身,那张漂亮的脸,修长的身姿,整洁合身的修身衬衣,除了那头长发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
小小的自己在她出神时就已经消失了,他在微微侧目地看着她,细长的眼睛里盛着浅浅的笑意,可是当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她,一阵风拂开她的长发,她却看到他另外的半张脸已是白骨森然——
☆、第15课时
“我们在找的东西算是尸鬼的一种,不过你不要误会,它不是牧文心尸体上生出来的。牧文心以前被某种精魅附身操控,虽然那东西早就已经离开她的身体也被我们处理掉,魂飞魄散不复存在了。不过我们也没想他会在牧文心身上残留下一部分以寄生的方式继续存在着。本来这点残渣太过弱小根本不会有什么作为,放着不管也不该有问题的,不过现在看来她在桑园的时候似乎吸收了不少阴气,大概也吞食了一些小鬼小妖……”
这话曲小路自己说着都觉得有点太轻巧了,个把小鬼小妖能把他养成这样?
桑小豪否认着,“那不可能!在桑园时文心姐是跟我在一起的!她才没有——”
“你每时每刻都跟她在一起?你能分辨得出她是不是在‘进食’?鬼怪进食可不一定需要通过食道消化道,何况刚找到你和牧文心的时候也只有她的状况特别糟,那时只当做她的体质适应不了桑园的阴气,但是想想那也很符合‘消化不良’的状况。寄生在她身上的灵体吞食的阴气太多却消化不了,就渗透进她的*里,人的身体自然会受不了。但是等它把那些阴气全部消化掉之后,牧文心也自然就好转了。”
“那跟文心姐的死有什么关系?它既然寄生在文心姐身上,为什么要杀她?”
“他想要自己的身体啊,他寄生在牧文心身上,既没有办法完全夺取她的身体又不能离开,他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身体。”
“所以呢?他到底做了什么!?”
曲小路稍稍停下脚步望天思考一下,“是‘你’做了什么。”
“我!?”
桑小豪也一下子停住脚,脑子里像是一下子明白什么,却又瞬间一片空白。
“那东西是……那个,孩子?”
察觉到这个话题可能对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来说有点难以承受,曲小路试着在自己还算乐意的范围内安慰他说:“是,也不安全是。确切来说你和牧文心造出来的那个小孩已经不存在了,它还在胚胎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只不过是那个东西在利用这个胚胎的成长系统继续催生*给自己制造身体——你也不用太难过,从人类科学的角度来看,胚胎都还没有开始发育大脑也没有思维,从鬼怪的角度来看它还没有魂魄也同样算不上是一个人。而且对于牧文心的死我看你也不是那么悲痛,你们的感情应该还没有很深,不知道如果我告诉你这场露水姻缘本身也只是在那个寄生物操控下发生的你会不会好受点?所以不用太放在心上,还是想开点,早点忘了吧。”
桑小豪终于得到了答案,他终于不用纠结的去想为什么,不用因为牧文心的死而永远找不到答案。可是这个答案他真的能够接受吗?曲小路怎么可以说的这么毫不在乎,明明曾经有一个小小的生命是真实的存在过的,哪怕它的存在那么短暂,它也的确曾经存在于他和文心姐之间——
“到底为什么是我?他为什么偏偏选我?”果然这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太沉重了吧,桑小豪喃喃着,“是因为桑宁吗?这又是跟桑宁有关对吗?一直都是桑宁,从来都跟桑宁有关!凭什么是我?就因为我是她的弟弟吗——”
“那凭什么又是桑宁?”
曲小路声音提高了几分,音色却压得更低沉,打断了他的话,“在你们桑家的后人在安稳地过着平凡日子的时候,是桑宁的爷爷替你们扛起了责任挡住了灾难。当他力不能及,就换成了桑宁来接替,可是凭什么桑宁就要当你们的挡箭牌?为什么她就不能过点轻松的日子,以她的个性她一定会过得很开心很满足,难道她自己喜欢连个安宁的日子都没有,总是‘拖累’你们?”
桑小豪语塞,似乎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曲小路继续笑得平静悠然,“桑小弟,容我提醒一下你和桑宁一样都是桑家的子孙,虽然不需要你们做更多的事情,不过偶尔,稍稍担一下自己的责任应该也不是那么难吧?要真想怪,就怪你没投个好胎,既然生在了桑家,这就是命,没有别的原因。至于牧文心,虽然她是很可惜,但你知道每年死于灵异事件的人有多少吗?妖管会一直忙着四处处理掩盖这些事情,遇上了,只能说是运气不好——只有这样想才能让桑宁坚持下去,如果桑宁要不停的自责坚持不下去了,搁挑子了,桑小弟你要来接替她吗?”
桑小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曲小路明明只是闲闲的口气却让人压力十足,直让他不能不妥协,“我,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曲小路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桑小豪这才觉得一身压力消失了。
……
桑宁想要逃,她身体力行地奔跑在这个无人的小村。每一条小巷即使没有记忆也丝毫都不陌生,好像认路用的并不是大脑,即使没有记忆她的身体也知道该往哪里走。
可是不管她逃到哪里那个男人都如影随形,有时在身前有时在身后,不远不近既不离开也不对她的逃跑有任何恼怒,就只是不肯放过。
桑宁跑了好久,已经渐渐的明白再怎么跑也不会有出路的,她被困住了。这里是那个人创造出的空间,只要他不放过她,她就出不去。
她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猫鼠游戏,即使知道没有出路,即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疲惫不堪,也依然不能停下。因为这是她仅有的抗议,她只有用逃离来表明自己不希望他靠近。而对方似乎也的确从这场拼上命的逃离中感受到了桑宁的情绪,所以他才只是出现在她周围而没有走近。
可是每次只要桑宁一停下来,那家伙就像是得到了靠近的默许,立刻就向她走来。
桑宁实在已经喘不过气了,两条腿仿佛再也迈不动一步,只能试着再一次用语言表明心意:“你不要再过来!我不会留在这种地方的!”
可惜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对于语言的沟通表达他不知是听不懂还是根本不在乎,走上前来似乎想要扶起桑宁,但攥住她的那只手就像铁钳一样牢牢匝住她的胳膊,对于她的疼痛也同样不管不问。
“你会留在这里,永远留下来,再也不可以离开。”
桑宁只能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挣脱出来,这样清清楚楚的拒绝排斥让他停住了动作,那张跟华老师一模一样的半边脸上毫无表情——急速的成长已经对身体造成了破坏,看似完好的半边脸肌肉早已经僵硬,就连那双冷灰似的瞳孔都不带半点温度。
之前她所看到的笑容就好像只是一个错觉,一个来自于过去的幻象。
桑宁就算吐血也得继续跑,这是唯一能让他接收到的拒绝——
——就在不久之前,桑宁面对着这个从牧文心的尸体里爬出来的怪物问:“这里是哪里?你为什么把我困在这里?放我走吧,我还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去做!”
而那个人静默地看着桑宁,脸上没有表情眼睛没有温度,说:“这里,是你想要回的地方。你永远都不会再离开这里,你和我,留在这里。”
——她根本就连这里是哪里都不记得啊!她怎么会想要回来啊!
一再的沟通无果让桑宁知道这个人,不,这个妖怪的精神是不正常的!她开始了抗争,身体力行地让他知道她一点都不想跟他一起留下来!
可是他似乎是真的不明白,又或者即使明白也不在乎,就算她再怎么逃,再怎么逃,只要一停下来,他就站在她面前。
“拜托你,先放我离开,等我做完要做的事我一定会来找你,我们再好好处理一下这个事可以吗?”
桑宁实在,实在是跑不动了……
可惜她停下来,他就依然伸手来拉她,“我说过,你永远都不可以离开这里。只能留下来,留在这里。”
桑宁躲开了他的手,这样的无法沟通毫不讲理她只能继续抗争别无选择,“我不会留下,别想让我留下!”
没有力气也要挤出力气继续跑,桑宁觉得自己的大脑都因为缺氧在嗡嗡直响,鼓膜里除了自己的心跳什么也听不到,脑子里已经开始天马行空胡思乱想——
——华老师快来救命啊,快来管管你这脑子有病的兄弟啊!
长成这样别说不是兄弟她不信啊!
就在她觉得再跑下去自己真的就要死了的时候,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天空轰隆一声响——不光是响,整个天空被撕裂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像当初华老师从洋娃娃的废弃医院空间里救出她和白乐枝她们那时一样。
随即曲小路和桑小豪的身影从天而降。
半脸的男人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想要向两人跑过去的桑宁,这一次桑宁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铁钳似的手。
他冷灰的眼瞳盯住两人,声音冰冷低沉而又微微的沙哑,“你们怎么能进来的?”
曲小路闲闲地笑笑,优雅站定轻轻整理了一下衣摆,“看来你终究不过是个新生的小尸鬼,对自己还没有什么自觉。就让我来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