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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逸笑了笑:“这和养宠物好像是异曲同工的效果。”
朱毅淡淡地说道:“可是宠物绝对没有这样大的杀伤力。”
“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舒逸扭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头,普通苗家人的打扮,手上提着一根长长的旱烟杆,他吃了一惊,就算他一直在和朱毅他们说话也绝对不可能听不到有人上楼时发出的响动,他感觉这个老头并不是寻常的人。
朱毅笑了:“老人家,我们是这家人的朋友,特意从省城来看她们的,可是……”老头摆了摆手,示意朱毅不用再说什么,他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舒逸,半晌他才说道:“你是小舒同志?”舒逸楞了一下,这老头怎么会知道自己姓舒?莫非是以前来这儿的时候见过?可他又怎么没有印象?而且他以前也没听说过西乡苗寨里还藏着这样一位隐世的高人。
舒逸忙说道:“老人家,我叫舒逸。”
老头笑了:“小舒同志,真的是你啊?十二年了,没想到竟然又见面了。”舒逸一头的雾水:“老人家,您是?”老头说道:“怎么?你不认识我了?这也怪不得你,你还记得那次你去赶岭村被银环蛇咬伤的事情吗?铁头把你背到我那里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还发着烧,我为你治好了蛇毒,你却说你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匆匆忙忙地就离开了。”
舒逸想起来了,他激动地说道:“您是赶岭村的莫老汉?”莫老汉微笑着点了点头:“嗯,亏你还记得我,那次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舒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当时中了蛇毒,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所以对您的印象也不怎么深,还请莫老别介意。”
莫老汉笑道:“庄稼汉没那么多的心思,有什么介意的,小舒同志啊,怎么想到回来啊?”舒逸咬了下嘴唇,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莫老汉望了沐七儿一眼:“小舒同志,这是你媳妇吧?”舒逸点了点头,莫老汉说道:“这城里的妹子就是白净,长得也招人喜欢。”
舒逸这才想起问道:“莫老,这家里的人呢?”
莫老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路过的,在下面看到你们觉着面生,怕是来了坏人就悄悄地上来想看个究竟,谁知道竟然就遇见你了。唉,可惜了岩芸那丫头,要是她还活着,能再见到你,她一定开心死了。”
舒逸问道:“莫老,我记得岩芸的身体很好的,怎么就死了?”莫老汉掏出一盒火柴,点上旱烟,咂吧了一口:“我也觉得很古怪,明明头一天看着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第二天就说病死了,而当我想看看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时,她阿嬷却不许我看。”
第八章 串门
莫老汉的话让朱毅和舒逸都对望了一眼,舒逸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对岩芸的死有怀疑?”莫老汉咳了两声:“舒同志啊,我可是四乡八寨有点名气的草医,平时大家有点什么大病小痛的也都会找我去瞧瞧,虽然不敢说我的医术有多好,但经我手救治的乡亲也不少。唉,麻姑说岩芸是病死的,可这病起来总有个过程吧?”
舒逸点了点头。
莫老汉说道:“算了,不提这事了,已经过去了十二年了。”舒逸问道:“小铁头还好吧?”莫老汉听到舒逸问起铁头,他摇了摇头:“就在你离开西乡没多久,铁头就去了县城寻差事,在朋友的介绍下,他到了一家歌舞厅去给人当保安,才做了几天,一晚两伙混混在歌舞厅里发生了械斗,铁头不是保安吗?就跟着去制止,被人给捅死了。”
舒逸的心里涌起淡淡地悲伤,如果当年不是铁头发现他被蛇咬伤,及时把他送到莫老汉那里进行救治,舒逸早就已经挂了,铁头算是舒逸的救命恩人,甚至后来舒逸伤好想给他一笔不菲的报酬,可这个憨厚的苗家小子却拒绝了,铁头说救人是本份,不是为了钱财,舒逸只得作罢。
莫老汉突然皱起了眉头望着舒逸:“小舒同志,你还记得文化站的那个伍站长吗?”舒逸点了点头,当时舒逸到乡里办事的时候经常去他那蹭饭,伍站长是个文化人,和舒逸也有些共同话题,可以说伍站长算是舒逸在乡里能够谈得来的一个朋友了。
莫老汉说道:“你走没多久他也出事了,就在他的宿舍里碰电闸给电死了,不过……”舒逸急忙问道:“不过什么?”莫老汉说道:“不过我听说他并不是真的触电死的,而是中了蛊毒。”舒逸说道:“为什么?”
莫老汉看了看四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要不三位跟我走吧,到我大侄子家去坐坐,就在这附近。”
离开了麻姑的家,莫老汉带着三人往村里走去。
莫老汉一锅旱烟也抽完了,他磕了磕烟锅子:“小舒同志,老汉有句话,说了你可别生气。”舒逸轻声说道:“莫老,就叫我小舒,或者舒逸吧。”莫老汉笑着点了点头:“那我就叫你小舒吧!”莫老汉的脸色一正:“说句不该说的话,当年和你关系稍微密切一点的人,先后都出了事,岩芸死了,铁头死了,伍站长死了,乡派出所的那个戚所长也死了。”
虽然舒逸在听到伍站长的事情后心里隐隐也往这方面想了,可当莫老汉把话说透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是一惊。
莫老汉的声音很小,可朱毅和沐七儿还是听到了。
朱毅说道:“戚所长是怎么死的?”莫老汉说道:“自杀的,从来没见过一个人会死得那么惨。”
莫老汉叹了口气:“他是突然狂了癫狂症,黄昏回家的时候还好好的,晚饭后坐在院子里纳凉,没多久便说身上难受,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肚子里,便拿了把锋利的刀子,把自己的肚皮划开了,他老婆的喊叫声惊动了隔壁四邻,大家想阻止他,可他拿着刀威胁说谁上来就把谁给杀了,大家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掏出自己肚子里的内脏,慢慢地翻找着,像是想在里面找什么,直到最后他因为失血过多才咽了气。”
沐七儿听得一哆嗦,她感觉自己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下意识地向舒逸靠了上去,朱毅也觉得毛骨悚然,但他还是问道:“后来警方介入调查了吗?”莫老汉点了点头:“他本来就是警察,还是乡派出所的所长,出了这样的事情警察局肯定得调查,最初的时候警察搞得动静很大,可没多久却不了了之了,给出个结论,说他是精神有问题,还说是职业病。”
说着,莫老汉指着前面不远的一座三层楼的红砖房说道:“喏,我大侄子家到了。”
朱毅笑了:“哟,没想到西乡也有这样漂亮的小洋楼。”莫老汉也笑道:“我这大侄子也在乡派出所工作,他媳妇在乡里开了一个砖窑,日子过得倒也殷实。”
三人走到院墙外,莫老汉上前用力拍着铁皮门。
“来了,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接着,铁皮的院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女人穿着朴实,是汉人的衣着。见到莫老汉女人忙笑道:“二叔,您怎么来了?”莫老汉说道:“闲得没事就出来串串门,莫栋在吗?”
女人说道:“今天周末,他在家呢。”这时从屋里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年纪也就三十六七的样子:“二叔来了,快,屋里坐。”莫老汉笑道:“还有三个客人呢,莫栋,你快来看看,还认得他么?”
莫栋望着舒逸,想了半天才轻声说道:“你是舒,舒同志?”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上前一步伸出手去:“莫警官,我们有十二年没见了吧?”莫栋握住了他的手:“嗯,十二年了,我记得当时我刚分到乡派出所没多久,你看,这一晃都十二年了!来,快进屋坐,桂芝,上茶,然后去搞些酒菜来。”
几人进了客厅,客厅就是堂屋,只见正中供奉着“天地君亲师”的牌位,左右两边分别是红纸书写的四个字“百无禁忌”和“出入平安”。牌位正面是一张大八仙桌,一对烛台,一个焚香炉,烛台和香炉看上去都是铜制的,上了年月,上面有着斑驳的铜锈。
而一只大盘子里装着苹果瓜子,店家是供果。
莫栋让大家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掏出一包磨砂“黄果树”散了一圈。
坐下后,舒逸才轻声问道:“莫栋,现在应该干上所长了吧?”莫栋嘿嘿一笑:“副的,副的。”舒逸笑道:“慢慢来吧,对了,刚才在路上听莫老爹说了一下戚所长的事情,戚所长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莫栋看了莫老汉一眼,然后收起了笑脸:“戚所长是怎么死的二叔应该已经向你们谈了吧?”舒逸点了点头:“嗯,听起来蛮诡异的。”莫栋说道:“看上去是很诡异,但想想却并不难解释。”
舒逸皱了下眉头:“你是说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莫栋苦笑了一下:“当初这个案子惊动了县里,就是市里也派出了调查组,但最后却不了了之了,因为当时县里和市里的调查人员意见不统一,市里的看法是戚所长因为长期从事警察职业,精神高度紧张而导致产生了严重的精神问题,而县里和乡里却把戚所长的死归结于是中了蛊。”
莫栋点上烟:“当然,中蛊之说是拿不上台面的,而且县里和乡里也拿不出任何的证据证明与蛊术有关,所以最后只得按市里的意思,按精神病发草草结案了。”
又是蛊术?舒逸的头有些大了,从内心来说他也不会认可这样的结论,可偏偏每一个人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都煞有介事的样子。
就在舒逸想说什么的时候,莫栋又说道:“伍明庵站长的死你应该也听二叔说了吧?”舒逸说道:“嗯,说是触电死的。”莫栋说道:“可我们私底下却认为他也是中了蛊,和戚所的情况类似,因为难以忍受蛊毒的发作,最后自己选择了摸电门自杀。”
朱毅轻声问道:“你们都把案子归结于蛊术,就拿不出一点证据吗?”
莫栋淡淡地说道:“戚所和伍站长死后我们发现二人的腹腔的脏器都微微发黑,虽然伍站长触电后有焦糊,可脏器内仍旧查出了莫名的毒素。”朱毅说道:“既然查出有中毒的迹像,为什么不继续查下去?”
莫栋摇了摇头:“我们觉得有毒,可人家县里市里的法医检尸报告上却没有提到这一点,人家是权威,我们也不敢乱说什么。”舒逸说道:“市县两级的法医都进行了尸检,结论应该是可信的,蛊毒之说可能只是谣传吧。”
莫栋说道:“是不是谣传我不知道,可有一点我却可以肯定,蛊术是肯定存在的。”
舒逸笑了:“你是警察,凡事都要讲证据,没有依据的事情当不得真的。”
莫老汉说道:“小舒啊,你是城里人,开口闭口都谈什么科学啊,依据什么的,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科学解释不了的,只有经历了你才会明白它的恐怖。还记得刚才我说的话吗?当年和你关系稍微密切一点的人在你走后都出了事,岩芸,伍站长,戚所长,铁头,甚至包括我,要不是老头子有点道行,十二年前也早就成为一堆黄土了!”
舒逸听了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连莫老汉也差点出了事,朱毅和沐七儿仔细地听着,不敢插话。莫栋说道:“二叔当年救了你一命,你知道吗?咬伤你的那条蛇不是普通的蛇!”舒逸说道:“这个我知道,是银环蛇,毒性很强。”
莫老汉摇了摇头:“那是只蛊虫,你好在遇到的是我,要是换个人,肯定是救不活你的,你不知道吧,那蛇咬了你一口,按理说你应该只是中了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