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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太可恨!
他们几个知道,还把这几人放进去!
沉着脸扫过七人,南宫娣冷哼一声,却没有多大的震慑力,刚经过一番云雨,明艳的脸上透着娇柔的媚态,瞪着人也是柔柔软软的,反而一旁的君墨幽见她这难得的小女人娇态,不动声色的挡在她的面前。
“活抓!”
丢下一句话,君墨幽揽着南宫娣飞身离开,莫问跟着一同,在后面保持着一段的距离。
三人到了僻静的巷子里,站在屋顶上,看着巷内一行十来个人,做商人打扮,聚拢在一起商议。
面面相觑,君墨幽对莫问颔首,莫问潜伏在下面,偷听着他们的谈话,随即,悄无声息的来到君墨幽身旁,小声的说道:“主子,他们在分头行动,打探您和主母的落脚点。”
“领头的放走,其余的…全都留下。”南宫娣寒声道。
闻言,莫问心底一颤,自然知道‘留下’的意思,便是让他们葬身于此。
南宫娣好似没瞧见莫问的表情,摸着腰侧的竹筒,侧身对君墨幽说道:“我们先行一步,他们在后面清路。”
莫问擦了擦冷汗,他们都走了,还有什么好清路的,看来今晚是真的惹毛了主母,心想日后宁愿得罪主子也勿要开罪了主母,虽然主子的手段也残酷了点,但总好过主母那变态的手段!
“好。”君墨幽应道,想了想,拉着南宫娣的手说道:“既然‘热身’了,那我们练练手?”
南宫娣心里团着一股邪火,正巧无处发泄呢,听了君墨幽的建议,看着下面的数十人,阴险的笑了几声:“正巧手痒着呢,咱们替莫问分担着点。”说罢,率先下了巷子内,拔出缠在腰间的软件收割麦子一般,一剑一个。
不到片刻,独独只剩下两人,南宫娣和君墨幽两人交换眼神,齐齐对着领头的人刺去,领头的人执剑躲避,南宫娣和君墨幽剑锋一转,刺进了准备偷袭的人,看着他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南宫娣嫌恶的一脚将人踹开,叠在领头人身上。
“撤!”南宫娣拉着君墨幽的手,踩踏着墙壁离开。
领头的人站在尸横遍地的血泊中,看着离开的三人,浑身散发着铁血的煞气,撕掉脸上的面皮,紧紧的攥在手中,久久不曾离去。
——
“为什么放过他?”君墨幽抱着南宫娣坐上莫宇备好的马匹上。
南宫娣打着呵欠道:“楚慕顷虽然恨不得我死,但是没有人推波助澜,也不会这么急赶着杀我,其中定然也有那老不死的在中间作梗,若是季云没有完成任务,会受到处决。”她很期待,经过这一次的试探,得知季云在楚慕顷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
“巫师?”君墨幽嘴角微弯,眼底流淌着不知名的光芒。
“还有一人,老不死的作用最大。”南宫娣眼底闪烁着冻人的寒光,转身吩咐莫宇道:“你去王都,把慕海抓住关起来,让小胖把慕海的一只手送给慕云。”
莫宇重重的点头,领命而去。
“去六屏山?”君墨幽看着马匹所走的方向,挑眉道。
南宫娣颔首:“水逸是我的心病。”
君墨幽眸光黯然,沉默着不语。
南宫娣感受到他气息不稳,扭头看着君墨幽性感的薄唇抿的死紧,眼底蕴含着失落,不禁反身抱着他的脖子说道:“我死几次也还不了水逸的恩情,他对我的意义不一样,不是男女之情,是亲情。所以…不要吃醋。”
君墨幽深邃的目光凝视南宫娣半晌,薄唇轻启:“你想太多了。”见她一副不信的模样,又道:“我在想水逸看上你什么,三番两次的舍命救你,是不是想要我欠他人情?”
“美得你!”
南宫娣捶了君墨幽一拳,撇了撇嘴,净会瞎说!
“你又看上了我什么?”南宫娣心里不乐意了,叹了口气说道:“对啊,当年我‘死’了,你也好好的,圈养着好几个女人,不会像水逸那么傻。”
君墨幽听闻她的奚落,抬举着水逸,心里不是滋味,惩罚性的咬了口她娇嫩的唇瓣:“咬死你个没良心的。”
南宫娣见他吃瘪,乐不可支的说道:“哟,酸死了,哪来的醋坛子?”
君墨幽瞟了得瑟的女人,闷声不吭。
南宫娣也没得劲,独角戏唱不下去,于是专心的赶路,两人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赶到了六屏山脚下。
六屏山最盛名的是山脚下有一潭湛蓝的河水,清可见底,里面种植了七种颜色的荷花,最让人垂涎的是河里的鳜鱼,个大剽肥,肉质纯白细嫩,鲜美异常。特别是用荷叶包裹着,会飘散着淡淡的荷叶清香,勾人食欲。
君墨幽看着清山绿水,荷花飘香,连夜赶路的疲倦消散,顿时心旷神怡。
“你…在这里住了三年?”君墨幽干涩的问道。
南宫娣摇了摇头,眸子里对这风景宜人的地方有着向往。“第一年住在这里,后面一年多在山后面的村落里,还有半年住进北原王府。”
君墨幽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望着迷雾笼罩的六屏山,斜眼看到河道上两山之间挂着一道彩虹,心情愉悦的说道:“你曾说过风雨过后,便会看到彩虹,你瞧,哪里有一道七彩彩虹,极美!”
南宫娣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笑而不语,她知晓他所说的‘极美’是夸赞其中的寓意很美,而不是单纯的风景。
是呀!
不得不说这道彩虹出现的恰到好处!
“我们去见见师傅,你得好好感谢他,若不是他,我们兴许还见不了面。”南宫娣挽着君墨幽的手臂,一同上山,忽而,脚步一顿:“对了,师傅爱喝酒,我们空手来,师傅不会许我们进去。”
君墨幽皱眉,望着方圆几十里都没有酒庄客栈,上哪里去买酒?
“走,我知道师傅在哪里埋了桃花酿。”南宫娣带着君墨幽挖出了一坛子桃花酿,揭开包裹好的油纸,深深嗅了口酒香,引得馋虫直冒外跑。“不行了,快点上山。”连忙盖好了油纸。
二人到了山上,正巧看到扈忧老人在锄草,甜甜的笑道:“师傅,你看徒儿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子。
扈忧老人满头大汗,卷着衣袖,回头看到南宫娣手中的酒坛,连忙扔下锄头,一阵风似的抢走酒坛,揭开油纸,嗅了一口,连连夸赞,大饮一口,满足的说道:“还是徒儿有孝心,知道用好东西孝敬为师,只是…只是这酒的口感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喝过。”
南宫娣心里‘咯噔’一下,讪笑道:“师傅,你是酒仙来着,天下间的美酒哪都有你去的足迹,熟悉也不奇怪。”
扈忧老人点了点头,随即连忙摇头:“不对。”喃喃自语道:“和逸儿前不久带给为师的酒一样,你们不愧为师兄妹!”
“扑哧——”南宫娣和君墨幽笑出声来,嘴上连连说道:“我们这一路赶来,都是同一条路线,凑巧,凑巧。”说着,连忙搀扶着扈忧老人进了草屋。
屋子内只有简单的竹椅竹桌,一张竹床,其他就是烧饭的用具,另外一间相邻的草屋里面堆满了草药,阵阵的苦药香飘进来,南宫娣胃里一阵痉挛。
感觉到南宫娣的异样,君墨幽担忧的问道:“累着了?”
“不是,当年喝了一两年的这苦药,闻着就胃痛。”可见她当年受过扈忧老人的摧残,身体控制不住的起反应。
君墨幽心疼的抱着她坐在腿上,从怀里掏出雪莲露,凑在她鼻息间熏了熏,而后喂她喝下:“可要躺着休憩一下?”
南宫娣摇头,白着脸问道:“师傅,水逸呢?”
扈忧老人脸上的笑容霎时僵滞,把酒放在桌上,连连叹气。
屋内的气氛刹那间沉重,南宫娣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抖着唇问道:“他…到底如何了?”
扈忧老人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朝外边指了指,起身领路。
一路无话。
三人弯弯绕绕的穿过小径,走到了桃花林,林中有一座精致的小木屋,风景本是极美,可那浓厚的药味覆盖了淡淡的桃花香,破坏了一丝美感。
“咳咳…”还未走近,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南宫娣的心紧揪着,加快了步伐,推开紧闭的门扉,木屋内的苦药味刺鼻,窗户被厚重的黑帘布遮盖住,密不透风。
而唯一的家具——小木床上,水逸盖着厚厚的被子,露出廋的露出高高颧骨的苍白脸颊,嘴唇干裂,隐隐有着血丝,清幽的眼睛毫无神采,看到南宫娣进来,骤然闪过一道亮光。
“咳咳…你来了…咳咳…”水逸伸出枯瘦的手,费力的撑着身子坐起来,裹上了厚重的大氅。
南宫娣看着眼圈发红,才多久的光景,他就瘦得不成人形了?
“你躺着。”南宫娣走上前,想要扶着水逸躺下,却被水逸制止住:“我想出去走走。”
南宫娣含泪的点头,他这模样让人心疼,生痛!
“你留下,我有话对娣儿说。”水逸脸色白得几乎透明,虚弱的对着君墨幽说道:“不用多久。”
君墨幽心底震惊,没料到满面红光离开的水逸,如今看起来没有多少的阳寿,当初接到信条,误以为他是故意为之,所以心里有些不高兴,未曾料到…沉重的点了点头,这一生浅浅都不会忘掉他,即使他死了,也永远活在浅浅的心中。
南宫娣咬着唇,安抚的忘了眼君墨幽,见他颔首,心里觉得安慰,霎时松了口气。
相依相偎的走到了桃林中,不远处有个八角亭,水逸指了指,南宫娣会意的扶着他进去,拿着垫子放在冰冷的石凳上,小心翼翼的托着他坐下,把抱来的虎皮给他盖上。
“陪我坐坐。”水逸声音轻的几乎被风一吹便散。
南宫娣却听得真切,强忍下眼眶的酸涩,在他身边坐下。
“是不是疑惑我的病情来的汹涌?”水逸没有看南宫娣,而是望着飘飞的桃花瓣,顾自说道:“我很不想替北辕尘说好话,他极有可能会拖住你的后退,恨不得多嘴说他几句坏话,可有人说过‘看之将死其言也善’,心里藏不住真话。我的病情早已经恶化,那日昏倒在你怀中就该弥留,可北辕尘用他的血替我续命,每日喝一碗,直到我离开。”
“不管什么原因都改变不了他曾背叛过你的事情,虽然是逼不得已,为了长久的留在你的身边,最后替北辕家做一件事情,后果让你承受太多没必要的事情,可这些事情必定会发生,即使他当初依你做了雪临的皇!”
水逸说了这么长的话,有些微的喘气。
南宫娣抿紧了唇,许久,才缓缓的道:“你还说不替你说好话,却不顾自己的身体,替你说了一串一串的。”
“那是事实,同样的我们也改变不了。”水逸苦笑几声,北辕尘对她是真的好,虽然没有好到失去理智,抛却所有。“我说这些,不是希望你对他好一点,而是在关键的时候,放他一命。”
南宫娣颔首,北辕尘的人情她都记在心间,长吁了口气,感觉气氛凝固,南宫娣故作轻松的说道:“你的人情我替你还了,最后放他一命算是两清了,你可别发好人卡,立誓下辈子做牛做马还他的恩情。”
水逸轻笑,笑的无力。“不会…”下辈子我还要与你结今生错过的缘,怎舍得再次放手?
南宫娣也笑,笑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也不自知。
“你太傻,我不放心。”
水逸痴笑,他只对她一人傻。
“娣儿…我想听你唱歌,可否为我唱一首歌…”水逸脸上极力的笑,笑的苍白,笑的浑身使不出力,把身子伏在石桌上,托住他不下滑。
南宫娣怎么会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