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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娣捂脸,实在不知这宫中怎么会有这种奇葩,简直能和花楼妈妈有得一比!
“看不出你有这么大的能耐,毁了部落。你可知同时也断了你的生路!”巫师转身阴骘的看着南宫娣,当看到她的那张脸时,平静的脸逐渐的扭曲,眼底喷着火焰。南宫娣微怔,他的情绪变幻这么大,看着她就像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人,莫不是她母后或是那个阿婆与他有仇怨?
南宫娣不置可否,看着面色可怖的巫师,回想到众人对他的评价,讥诮的说道:“德高望重?”
巫师仿若被踩到痛脚,阴森的说道:“德高望重?你也觉得本座德高望重很讽刺?”
南宫娣没有接话,实在是这巫师很奇怪,他说这话配上那嘲讽的神色,好像是另有其人,而他如今的脾性是模仿着他人而来。
巫师没有满足南宫娣的好奇,顺着那话茬继续说下去,只是让她进去看水逸。
南宫娣摸不准他的想法,可心里记挂着水逸的病情,没有多想的进去内殿,看着红木阔榻上躺着的人,南宫娣鼻头微酸,缓慢的走到榻前,坐在榻边的小圆凳上,伸手拿着帕子擦拭着他脸上沾染上的厚厚的灰尘。
“你让人拿一套干净的衣物,还有一盆热水来。”南宫娣吩咐着立在身后的宫婢,宫婢迟疑的看着南宫娣,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只是受皇上的指使来守着榻上的人,有些为难的左顾右盼,希望看到有人过来替她解围。
南宫娣看着一身脏污的水逸,眉头拧成结,这样不干净的环境只会让他的病情加重,口气家中的说道:“还不快去?”
宫婢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说道:“姑娘,奴婢不能轻易走开,皇上让奴婢寸步不离的守着公子。”
南宫娣也不好为难她,也不能放任水逸不管,想了想,看着殿外的巫师说道:“外面有巫师守着,你就和他说我让你去打水给这公子换上,若是不许,到时候这公子病情重去了,皇上就为难了。”
宫婢犹豫不决的跪在地上,皇上暴戾的性子,她若是擅离职守,日子就到头了。
“你不用害怕,有巫师替你开解,皇上不会惩罚你。”南宫娣知晓宫婢的心思,若她把自己的原话说给巫师,巫师绝对会答应,他们的筹码是水逸,绝对不会让水逸这个时候过世,一切都要用她做饵把父皇母后还有君墨幽钓上勾,他们才会对她下手。
宫婢想到巫师很得皇上器重,拿着南宫娣的打赏,点头离开了。
不多时,宫婢打着一盆水过来,南宫娣走了出去,叫守在外面的太监替水逸擦拭身子换衣裳,太监回头征询巫师的意见,巫师见南宫娣得寸进尺,并没有开口说话。
南宫娣气绝,拉着脸说道:“你不许他给水逸换衣服,难不成巫师大人要亲自动手伺候?若是如此,南宫娣替水逸谢过巫师大人。”
巫师气得脸都绿了,这么多年来,谁敢命令他做伺候人的事情?
抬眼瞧见南宫娣好整以暇的神态,想到水逸的病情,琢磨了一番,想要让太监去换,张了张嘴,在南宫娣诧异的目光中转身进了内殿,拉上了四折屏风。
南宫娣顾不上震惊,提脚跟了进去,看到宫婢守在屏风外,知道是那阴阳怪气的巫师在替水逸清洗,她可不认为巫师当真这么好心,定然是水逸身上有什么秘密或是什么东西不易外露,他才‘屈尊降贵’的亲自动手。
“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唤回了南宫娣神游的思绪,愁眉不展的看着屏风后的两条身影,南宫媂眼底升起一丝笑意,看来人醒过来了。
片刻,巫师沉着脸出来,对着南宫娣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南宫娣恼火的伸脚踩在拽地的斗篷,‘嘶啦’一声,斗篷整个落在地上,露出巫师的整个头部,然而并没有苍白亦或是墨黑的发丝,光秃的脑后狰狞,仿佛一张鬼面。
南宫娣捂住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的后脑勺,终于知道他带着斗篷不是为了保持神秘,而是要遮掩‘鬼面’!
“无知小儿!”巫师吸气地上的斗篷裹上,反身一掌打过来,南宫娣闪身避开,想到身后是屏风,屏风后面是弱不禁风的水逸,瞬间挪了过来,身形未稳,身子被重重的撞开。
“噗呲!”
水逸脚步踉跄的倒在屏风上,捂着胸口,吐出几口黑血。
南宫娣圆睁着眼睛,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水逸,脚底生根似的站在原地。
“咳咳…咳…”水逸捂着胸口咳嗽,血水不断的从嘴里溢出,染红了刚刚换上的中衣。
南宫娣回过神来,心慌的跑到水逸的身边,手足无措的拿着帕子替他擦拭嘴巴的鲜血,干涩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傻,自己什么样的身体不知道么?我能躲过他的那一掌,可是你不行…”说着,眼泪滑落了下来,这一生她欠他的都无法还清,语不成句的说道:“那个老不死的说错了,你不是我命中的劫数,而是我是你命中的劫难!”
否则,他怎么三番两次被她锁牵累?
“为何不说你是我的福星?”水逸抬着手轻轻的握着南宫娣的手掌,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却也不撒手:“你早已知道我命早该绝了,苟延残喘了这么些年的命全都是你给的,只是为了让我救你,还清欠你的人情,你又何必自责?”水逸许久都不曾说过这么长的话,一口气说完,忍不住的咳嗽,咳得直不起腰,蜷缩成一团。
南宫娣紧紧的咬着唇瓣,慌乱的从怀里掏出当初师傅配置的药丸给水逸喂下,看着他的气息渐弱,南宫娣一阵剜心肝的痛,在她的心中,水逸早已成了她的家人。
“你不能走…”南宫娣收紧了握着他的手,一只手使劲的搓着他毫无血色的脸,直到泛了点点的红,哽咽的说道:“你说过要看我穿喜服,所以,所以你要挺过来,不许丢下我。”
说着,南宫娣见水逸的眼睫微微半垂着,惊慌的扳开他的眼皮说道:“你不要睡,不要睡,陪我说说话好不好?”不断的拍着水逸的脸颊,看到红色紧绷的身子才稍稍舒缓。
水逸温雅的淡笑,费力的扯开嘴角,吐出一字,虚弱的让人听不清。
可南宫娣看懂了他的嘴型,强忍着眼眶的酸涩,点头说道:“你说要教熙儿技能,不能食言,不然我不会原谅你。”南宫娣的食指扣在他的脉搏上,渐渐的感受到他的脉搏越发的弱,胡乱的倒出怀里的瓷瓶,找着能救治水逸的药。
水逸抓着南宫娣发抖的手,浅笑着摇头,费尽力气的说道:“不用…我早已灯枯油尽,沉睡的这几日,时常梦到以往,梦到刚捡回你的时候。”
南宫娣怔怔的看着水逸的嘴一张一合,泪水模糊了视线,根本就听不进他说了什么,脑袋里一片空白,忽而,捂住了他的嘴,唇瓣发颤的说道:“不要说,不要说,你不会有事的,他们都说梦生得死,梦死得生,你梦到以前,一定会没事的。”
水逸拉开南宫娣的手,凄然一笑:“再不说我怕没有时间说了,我有件事情一直瞒着你,回到这个世界后,我在听到关于你的传言,便知道你也同我一般回到了这里,曾经远远的看过你一眼,因着这破败的身子,没有与你相见,暗中有人把你的一举一动都告诉了我,见你与君墨幽很合得来,他对你也很好,我便让冠赋替我改了命格。”
南宫娣圆睁着眼睛看着水逸,眸子里有着难以置信,结合着君安姚的话,那么他是不是改了他和自己的姻缘?可君墨幽和她的命格冠赋不是看不透么?又是如何改的?
“冠赋看不透你和君墨幽的命格,可你和他也是有缘之人,我只是退出而已,幸而…幸而他没有让我失望。”水逸心中有太多的怨和不甘,可终究是人力不可胜天,他能多陪伴她几天已是他的幸运,只是遗憾不能成为她的夫,与她相守到老。
南宫娣不知晓水逸会有这么多的心思,她一直以为水逸对她也是师徒之情,如同家人一般,却不知是男女之情。
乱了,心里脑子里全都乱套了,南宫娣木讷的看着水逸脸上温和的笑容,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难受的几乎要窒息。
“你放心,没有看到你幸福,我怎么…怎么舍得这么早离开?”水逸安抚的按了按南宫娣的手心,却使不上力来,眼皮子越来愈重,慢慢的,慢慢的垂了下来。
南宫娣感觉握着她的手大掌滑落,悲痛的喊道:“水逸——”
南宫娣木然的抱着水逸坐在地上,恍惚中听到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又是‘蹬蹬蹬’的跑开,接着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有人在交谈着什么,随后便是有人拉着她,从她手中夺走了水逸。
几个时辰,南宫娣涣散的眼神慢慢的凝聚,思绪渐渐归拢,睁开眼,看着满室漆黑,南宫娣有种不知身在何处,心口阵阵的钝痛向身体四肢扩散,忽而觉得浑身冰冷,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的交叉抱着自己。
“姑娘,你醒了么?”宫婢掌灯,看着南宫娣蜷缩成一团,没有焦距的望着窗外,吓了一跳,赶紧走上前碰了碰她的额头。
南宫娣避开宫婢的手,见自己躺在她的寝宫内,猛然坐起身来,发现浑身肌肉酸痛,蹙眉问道:“我一直在寝宫内没有出去?”
宫婢见南宫娣这副摸样,当真吓了一大跳,紧张的说道:“姑娘魔症了么?水公子昏厥了过去,你跟着一同晕倒了,是巫师遣人把你送了回来。”
南宫娣抓到了重点,不可置信的说道:“水…公子当真是昏厥?”不是灯枯油尽了么?心里忽而燃起了希翼,若这次救活了,是不是代表着他命不该绝?
宫婢微微颔首,不知道这姑娘怎么这么激动,交代了几句,急急的出去安排膳食。
南宫娣欣喜若狂,鞋子都忘了穿,直奔巫师的宫殿,却在半道上碰上了一位妖娆的女子,青丝松垮的绾在脑后,斜插一支牡丹绢花,穿着艳红的鸳鸯戏水的肚兜,缃红色百褶裙,披着一件丝质纱衣,白皙的手臂与后背若隐若现,夺人眼球。
南宫娣无暇顾及这女子,满心记挂着水逸,想要立时见到他无事才能安心,越过女子急匆匆的朝前走,可惜,天不从人愿,她不想惹事,可有人不愿放过她。
女子见南宫娣‘目中无人’,看着她披头散发,衣襟凌乱,赤着脚奔跑的狼狈模样,暗想估计是想要勾引皇上,被皇上赶出来的女人,心里燃起了炉火,命身边伺候的两位嬷嬷把人拦下来。
“去,把那骚蹄子带到本宫面前来。”湘妃看着南宫娣那绝美的容颜,眼底满是嫉妒,摸着脸颊,暗自庆幸皇上没有被色惑人,却忘记了她也是仗着容貌爬上楚慕顷的床,从小小的一介美人,到了如今贵妃的品级。
两个宽腰圆膀的嬷嬷上前追赶着南宫娣,横在南宫娣的身前,严厉的一人抓着一只臂膀,不由分说的拖到湘妃面前。
南宫娣眼底闪过阴寒,冷冷的看着湘妃,想要甩掉手臂上的两只手,发现竟然使不上内劲。
心里陡然一凉,有着不好的预感,兴许是她昏厥过去,有人给她喂了软筋散,怕是水逸时日无多了,才会下药让她变成折翅的鸟,飞不高。
“放开!”南宫娣替水逸做了最坏的打算,一刻也不想耽搁,可看到眼前妖娆的女子,微微蹙眉,不会是把她当成了争宠的妃嫔了吧?
“哟,还有几分土性儿。”湘妃扭着水蛇腰绕着南宫娣转了几圈,见腰是腰,屁股是屁股,连胸都比她挺翘浑圆,竟无一比得上这女人,嫉妒的目光在南宫娣脸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