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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娣心一沉,商浣看似无关紧要的话,却处处透着提醒。
没有防御力那是亲人之外便是小孩,白眼狼不就是君尘枭么?
这个孩子平素向着君墨幽,难道包藏祸心?亦或是他身上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水冥赫,你们听到了什么?”南宫娣想到了水冥赫找寻孩子时,是在关押安翎暗室中,那么一定会有些有用的谈话?
“商婕影知道的,商浣全都知道。”水冥赫心里冷哼一声,对商浣的所作所为痛恨至极,在他们手中把孩子夺走,坏了他们在南宫娣心中的印象,是不可饶恕,看在她还有用的份上,暂且先让她逍遥一番。
南宫娣了然的点头,听了水冥赫的话,心里倒觉得商浣可怜,被商婕影利用失了孩子,醒悟过来,却又被商婕影摆了一道,把责任推卸给太后,一心想至太后于死地,倒是替商婕影报了仇。
“我觉得商浣有些不正常,她一心想着生下儿子,履行当初与君墨幽签订的合约,为何放过了熙儿?”南宫娣蹙紧了眉头,当初正是因此,起了心思,才会失去孩子,这次稳妥的把熙儿带走,为何又没有伤害?
没道理啊!
“兴许是她想通了,那一纸合约,只是张废纸罢了,君墨幽不愿,她生一堆儿子都无用。若是她安分守己,后半身定然是富贵无忧。”水冥赫轻笑,君墨幽那吃不得亏的人,喜欢用最快捷、最省事的方式得到想要的结果,能利用便毫不余力的的利用,而商浣太不幸运了,成了君墨幽手中的棋子,没有触及他的底线也罢,一旦碰了他的逆鳞,便会毫不留情的一掌拍死。
南宫娣笑而不语,温柔的注视着怀中人儿,低头亲了一下那红扑扑的脸蛋,对红焦说道:“让北辕尘来一趟。”有些事情尽早解决的好,太后怕是没几个日子了,她承受不起任何的变数。
红焦应了声,便匆匆离开。
水冥赫眸光微闪,一双桃花眼波光无痕,静谧的盯着南宫娣,良久,才开口道:“你,何时回南诏一趟?”
南宫娣一怔,这段时日接踵而来的事情,心里乱糟糟,压根没有想到南诏,经这一提醒,想到父皇和母后,脸色沉郁下来。
“暂时别说。”若是那些人知道她还活着,不知道掀出什么风浪来。“你先回南诏,南诏估计也要不太平了。”
水冥赫定定的看了眼南宫娣,气恼的甩袖离开。
南宫娣微微发愣,不知又哪里惹恼他了,也没有理会,让紫心推着进了内殿,便瞧见君墨幽已经穿戴整齐。
君墨幽怕孩子压着南宫娣,径自抱入怀,放在床上,掖好被脚,来不及说上一句窝心的话,被急匆匆赶来的北辕尘打断。
“孩子受伤了么?”北辕尘风尘仆仆,他事先没有接到孩子找到的通知,有事找南宫娣相商,正好在半道上碰到了红焦,见她一脸急色,误以为孩子出事了。
如今,看到床上酣睡的孩子,小脸儿红扑扑,极为正常,不禁为之前的失态,有些尴尬。
“你替孩子切脉,为何吵他也不醒?”南宫娣开口替北辕尘解围,免得被君墨幽抢先刺他几句,惹毛了,解蛊的事情就艰难了。
君墨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越看北辕尘越不顺眼,平白破坏他们夫妻感情。
北辕尘嘴角挂着温润的浅笑,撩起袖摆,替南宫熙切脉,“无碍,只是吃了安眠的药,对身体没有损伤。”
君墨幽松了口气,商浣是想通了,没有再做出糊涂事来,此事就不与她追究。
“你替浅浅治腿。”君墨幽拿起木盒递给北辕尘,看着南宫娣的双腿,不禁回想到之前的那一幕,心口隐隐的刺痛。
北辕尘看着手中的木盒,打开看到琉璃翠色的白紫花,慎重的掏出贴身放着的药方,递给了君墨幽。“命人烧一桶热水,把药抓好放进去熬,直到一桶水沸腾为止。”
君墨幽想到他们两人独处,有些不乐意,可交给别人去办,放心不下,便亲自去了。
北辕尘找出一个白净的瓷碗,把白紫花拿出来,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水,倒进碗里,花扔进去捣烂,递给南宫娣:“喝下去。”
南宫娣看着浓稠绿色液体,散发着腥味,眉头紧蹙,捏紧鼻子,一口饮尽。
“水!”面色痛苦的朝北辕尘喊道。
“不能喝水。”北辕尘制止。
南宫娣被嘴里难闻的气味,熏得要晕死过去,原本以为这么漂亮的花,气味很好闻才是,哪知是臭的!
不须多时,南宫娣只觉得浑身发热,穿着单薄的几件衣物,却如大夏天裹着厚重的棉絮,苍白的脸酡红,渐渐的渗出汗水,可南宫娣看到青黑色的汗水吓的浑身一个激灵。
“北辕尘,我的汗水怎么是黑色的?”
“那是排出来的毒素。”北辕尘看着她素白的衣襟上已经晕染着水黑色,湿湿哒哒的黏贴在手臂上,蹙紧了眉头,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南宫娣皱了皱眉,浑身都有股腥臭味,大约是白紫花起了作用。
“当年在闽城我对君墨幽说过,他若没有能力保护你,我便把你带走。”君墨幽沉吟道,她与君墨幽在一起吃的苦,受的罪他全都看在眼中。“君墨幽不适合你,他眼中有千秋大业,有你,有太多的东西,与千秋大业相比,你的份量稍轻,才会使你陷入危机,若你随我走,我们便隐退山林,闲云野鹤,远离纷争,可好?”
南宫娣心思百转千回,被他的话刺破了她构造的美好,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个完美的梦,希望是男人的心尖儿,排在第一顺位,她一直以为是如此。然,有一天,有人说有其他的东西在她在乎的男人心中份量比她中,多少会有不甘,会失落。
她知道君墨幽天下一统的野心,她便和他并肩打江山,成功之后,自己便在他心中占据着无人能动摇的位置,但真的是如此么?
她,有些不确定了!
“生活总是不如人意,既然是我自己选得道路,没有半路放弃的道理,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兴许是峰回路转呢?”南宫娣自信的一笑,她和君墨幽从两个不懂爱,自私的人,懂得如何去爱,懂的体谅对方,懂得沟通,一点一点的转变,都看在眼中,毫不怀疑他对她深入骨髓的感情,即使活着时在他心中江山第一,她第二又如何?
她可没有忘记,过去她不在的三年,君墨幽是如何度日,若当真她的份量敌不过他的千秋大业,他就不会舍得下江山,没有了求生的欲望。
想通了这一点,南宫娣豁然开朗,觉得她之前太不应该了,被北辕尘的一句话,就带入的死胡同里。
北辕尘没料到他的一句话反而提点了南宫娣,解开了她埋藏在心底依旧的心结,顿时有些郁闷了。
果真,墙角不好撬啊!
“管乐与水逸成婚了。”只是她没有在。
心里有写惆怅,她欠水逸太多,这辈子都尝还不了。
老夫人不喜爱她也是常事,毕竟,为了救她,人家孙子都把命搭进去了,身子骨越来越差。
“他们很般配。”北辕尘淡淡的开口,眼底有着笑意,她能看开也是好的,希望他们能过得好。
“水逸活不过三年。”南宫娣锐利的直视北辕尘,他真的不在意管乐?
她乐意见水逸与管乐成婚,那是她知道管乐是个好女子,对水逸会很好,她衷心希望他们小两口能开心的生活,若是能留下孩子那是最好不过,水逸也没有多大遗憾。
再或者,他们是幸运的,找到了灵药,可以救水逸,皆大欢喜……可那终归只是假设…
水逸的身子已经空了,精血几乎耗尽,若是放在现代,骨髓移植,兴许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北辕尘一怔,三年么…
“管乐真心要嫁?”北辕尘希望管乐幸福,可她嫁给寿命不足三年的人,怎有幸福可言?
“婚事是我促成的。”南宫娣淡淡的开口,她心里还是自私了,为了水逸能幸福,牺牲了管乐,管乐再好终究抵不过水逸在她心中的份量。
“若是她不愿,你也促不成。”北辕尘不愿谈及这个话题,想到还有事情未与她谈,提醒道:“乔非秘密来了北苍,他与太后联系,被我们的人拦截了下来,已经动用你的人在路上设伏。”
“嗯,等你替君墨幽解蛊后,便把太后放出来,好生养着。”南宫娣颔首,事情终于要完全落幕了么?
汤药熬好,散热后,君墨幽把南宫娣抱进去泡,南宫娣只觉得有股凉气入体,驱散了体内的热气,随后好似有东西在啃咬着双腿,不痛却也不大舒服。
大约几个时辰后,南宫娣昏昏欲睡的被君墨幽抱出来,擦拭好身子,换好衣物,躺在床上,让北辕尘替她针灸。
拔完针后,南宫娣只觉得有股暖流在双腿流窜,企图挪动双腿,没成想真的动了,尝试着想要站起来,双脚着地,一阵发软,跌坐在床上。
“你的腿几年没有行走,经络不通畅,没有那么快能行走,还要多加锻炼。”北辕尘浅笑的看着鼓着腮帮子的人儿,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捏,却感觉背后有一道灼灼目光盯着他的后脑勺,悻悻然的住了手。“日后再做几次针灸便好。”
南宫娣颔首,心里雀跃,原本以为一辈子是个瘫子,没料到好了。
“君墨幽,真好,我的脚好了,好了。”南宫娣激动的朝君墨幽兴奋喊道,眼底闪烁着泪光,见君墨幽高兴的靠近,扑进了君墨幽怀里,喜极而泣:“好了,好了,终于好了,我做梦都想要好,真的好了…”南宫娣有些语无伦次,太多的失败例子,让她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没想到是真的,迎面砸了一块大馅饼下来。
“嗯,好了。”君墨幽深邃的眸子蕴含着光彩,轻柔的顺着南宫娣的背。
看着相拥的二人,北辕尘眸光暗淡,不管他如何努力,始终是多余的局外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插足其中,默默的转身离开。
望着寂寥、落寞离开的北辕尘,君墨幽眼眸微沉。
——
三日之期转瞬即到,南宫娣与君墨幽没有失言,册封曲三娘为文婷郡主,赐了一座府邸,大肆张罗着婚事,张贴了皇榜,百姓对这个郡主很是好奇,纷纷围着郡主府看热闹。
而在睡梦中的水冥赫,被人强行换上了新郎喜服,五花大绑的押着坐上用花腾轻纱布置的花车,瞪着眼看着前面赶马的人,低吼道:“北辕尘,你快放开本王。”
心里怒意翻腾,他早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看到南宫娣难得的善意,他又该死的拒绝不了,一咕噜的喝掉了那碗据说是她‘亲手’熬制的鲜汤。
结果…他直接倒下,然后…醒来就被五花大绑了,押着去接新娘。
对方是圆是扁他都不知晓,若是恶整他,给个夜叉嫁他,这辈子完蛋了!
“这是个美差,听说新娘子是个貌美佳人,定然不会让你吃亏。”北辕尘不疾不徐的说道,看着夹道相站的围观百姓,脸上的笑意渐深,平时让这小子得瑟,教训一下也是应该的。
“美差?何不你来?”水冥赫冷哼一声,上下横扫北辕尘一眼,讥诮道:“才子佳人,倒是般配。”
暗忖道:今儿爷和这货梁子算是结下了!
“此言差矣,尘指天发誓今生非衣儿不娶,她若不嫁,此生便孤独终老。宣王爱美人,天下皆知,府中美人成群,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可!”北辕尘拿当年水冥赫的豪言壮语揶揄,看着水冥赫被堵的脸红脖子粗,温朗的笑了几声,把这几日的郁气给一扫而空。
到了郡主府,从新房中把新娘牵出来,直接到前堂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