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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兀自强硬的笑着,而手臂上却是青筋毕现,这让她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痛楚,眼泪顺着尚未干透的痕迹,重新缓缓而出……
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可是却感受到一只温热的手掌正在面颊上轻轻摩挲着,错愕的抬起头,眼里看见的尽是他的柔情:“不要哭了,你一哭我就痛。不是身体,而是心……”
第2卷 第8章 牵制
两只手就这么紧紧相握着,这个夜晚,景云就伏在苏慕涯的床边沉沉睡去。
这是苏家的正夫人第一次留宿在少爷的房间里。
可是好事的下人们也没心情去议论了,毕竟最近府里大事小事,接二连三的,大家也没了心情,更没功夫分神。
就连弄夏,心里也平静了许多,不再像过去那样耿耿于怀了。
……
天一亮,薛郎中就又来了,提着药箱,身后跟着一个小药僮,早早的在无忧阁外面等候。
景云用润湿了的帕子为苏慕涯擦面,轻轻柔柔,小心翼翼。
昨天受伤的地方敷上药膏,今天已经开始泛紫,大片大片的血痂,看上去触目惊心。
她真的不能不心疼。
在床上趴了一夜的苏慕涯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轻扯嘴角:“别看了,看了一晚上还没看够吗?回去吧,为了陪我,你昨天也没睡好,现在回房休息去吧。”昨夜无论他怎么催,怎么赶,她就是不走,而到最后妥协的也只能是他了……
转过头,透过窗子远远的看见薛郎中站在院子门口和弄夏聊天,景云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我走了,一会郎中来了你要听他的安排,他虽然不是什么济世名医,但是这样的创伤对他来说倒也不在话下。”
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苏慕涯的眼前,让他的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虽然薛郎中很快就在弄夏的带领下进屋了,可是他还是觉得房间太空,太虚……
……
景云并没有回房休息,她让丫头传了个话给含秋,自己一个人则绕到偏门,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在昨天陪苏慕涯上药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好了。
她一定要去碰碰,去试试。
马车出了苏街,一路慢悠悠的驶向洛阳行馆,这里是往来使节暂住的地方,而现在,住着的是默啜。
苏洛下了马车,到馆驿前通传了一声。
里面立即有了回应。
出来的是魁云,一脸冰冷的走到景云面前:“我们主人有令,只见夫人,其余人一概不许进入行馆。”
“为什么!”苏洛瞪大了眼睛。
魁云不理他,而是冷冷的看了景云一眼:“夫人,请吧!”
苏洛抬脚上前,景云一把拉住他:“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这里是大唐,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景云说的话,苏洛从来没有疑问,虽说这个小小个子的夫人还是一个不足十五岁的小女孩子,可是他总是能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一种成年人的稳重与谋略。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感觉,他越来越信任她,甚至……有些依赖,依赖到如果少爷有相反的吩咐,他也可能只遵从夫人的。
行馆是一个小型的宫殿,算不上豪华,出了苏家再来这里,装饰布局上多少会有些落差。
默啜没在正厅,而是拿着钓竿坐在小花园里……钓金鱼。
景云上前行礼。
默啜没有回头,只能听见他语中带笑:“苏少爷受了那么重的伤,夫人不在府里好好照看,反而来看我这个不相干的人,难道不怕传出去惹人非议吗?”
“殿下说错了,殿下怎么能是不相干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殿下,皇上又何必下那道旨意,而我家相公又怎么会受皮肉之苦?我家相公今日遭遇,就是因为殿下而起,那么思雪来这里为自家相公讨个公道又怎么会有人非议?”景云说的不紧不慢,眼睛一直盯着默啜的背影。
听见她说出这样的话,魁云立刻挡在她的面前:“怎么?难道夫人是来寻仇的吗?”
默啜站起身来,转过脸笑着看自己忠臣的属下:“好了,魁云,你现在就算拿把刀子放在她的手里,她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要知道,你面前的女人可不是普通女子呀,她心中的算计和谋划,连你的主子我都自愧不如呢。”
主人吩咐,魁云怏怏退到一旁。
默啜重新坐了下来:“如果夫人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一起在这里垂钓吧。”
看着他悠然自得的样子,景云嘴角微微勾起:“姜太公在磻溪河垂钓,是为了能遇明主,而默啜殿下已然是一位明主,又何必再效仿古人呢?”
默啜侧过脸来,狡猾一笑:“昔日姜子牙不钓而钓是为遇明主,而我在这里因钓而钓则是为了能遇到佳人呢……”
他毫不隐讳自己的挑逗之意,这倒让景云也无法生气:“殿下既然有如此雅兴,那思雪也不妨在此作陪,看看殿下今日能钓到几位佳人。”
默啜笑了,散在肩头的长发随着晨风轻轻飘动:“我也不知道,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见到成果了吧?”
景云明白,他所指的成果是自己,于是也没含糊:“殿下这么有把握?可是依思雪所见却是未必呢?钓之为钓,必将有饵,而且这饵又必须对味,殿下就相信您鱼钩上的饵就一定会引它上钩吗?”
“是呀,我也没准备非要让它对味。”默啜转动着手中的钓竿,“你看,这满池金鱼每天都会有人来喂养,自然不会在乎我手中的饵,可是,如果我不给它生存的机会,没有人的喂养,甚至没有了游动的空间,饥饿难耐之下,我再一放饵,我想即使它明知是死也会试一试的吧?”
他现在就在逼她,逼的她无路可走,无人可依。对于他来说,面前的她也许就是这池中的鱼了吧。
默啜说的很有把握,笑的很灿烂。
然而,还有人笑的比他还要灿烂,那就是景云:“殿下错了!鱼之所以上钩是因为它只看见了饵,却没有看见饵上的钩。如果它知道自己咬饵的后果是要被人捕食,那么和它在干涸缺食的池塘里饿死又有什么区别吗?所以依照殿下的方法,也只能钓上一些愚蠢的鱼而已,可是这些鱼却未必是殿下想要的,而殿下真正需要的那条,也许永远也不会上钩。”
景云说的很巧妙,巧妙的让默啜变了脸色。
“以你的意思,跟不跟我,结局都是一样?”
话题终于转入正轨了,景云点点头:“在丹璧城的时候,凭借殿下的本事自然知道你身后有人跟踪,也知道跟踪你的人是谁。虽然如此,当你发现我的时候并没有丝毫提示,反而让我显露自己的才能,殿下这样做,不就是想让天后陛下发现我吗?殿下对大唐早有不臣之心,自然对大唐的天后有非同寻常的研究,依你所见,她既然已经发现我的才能,又怎么会让活生生的我走到你的身边,然后再一起联手和她作对呢?”
“扑通”一声,默啜手中的钓竿滑落池中。
“我还可以告诉殿下,天后之所以下旨让苏家休掉我,就是为了让我可以以自由之身出入她的左右,随时供她驱使,而让我远嫁突厥,那是万万不能的事情!”
话已经说明白了,更何况默啜也是聪明人:“你的意思是让我收回请求?”
景云点点头:“殿下还有别的选择吗?天后不愿意让思雪协助殿下与她为敌,而殿下自然也不会让天后如愿吧?只有殿下去求天皇撤销圣旨,思雪才不会被休出苏家,才不会让一切都按照天后布置的路线发展下去。”
默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真想不出,你这个小丫头只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想出这一招?让我和武后互相牵制,以此来保全你……不过,你忘记了,我还有一条路!”他脸上浮出一抹诡异的笑,“我还可以不顾你的死活,依照圣旨把你带走。毕竟,我和武后还有一个同样的心思,那就是,我们得不到的,也不会让对方得到!我带走你,她杀死你……你死了,我和她之间就又平等了。”
真不知道拥有如此英俊面庞的男人怎么会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景云轻轻的摇头,微微叹气:“如果思雪只想出这一招就敢跑到这里来,那岂不是辜负了殿下和天后的慧眼了吗?”
默啜倏然起身,一脸错愕:“你什么意思!”
景云笑笑:“实不相瞒,天后陛下曾经赐给我一套官服,而在当天晚上,这套官服被一个想要离间我和天后的人给偷走了,到现在为止,那个人都没有被找到。”
“你想栽赃给我?”默啜冷笑,“证据呢!”
“是栽赃吗?”景云反问,秀眉轻挑,说出了一句让默啜愣在当场的话,“我想,那个假借豫王侧妃窦氏的名义暗中把外面的事情告诉沐永依的蒙面黑衣人就是殿下您吧?”
第2卷 第9章 底线
由错愕变为惊讶,再变为最后的冷冷一笑,默啜抬起眼角:“夫人说的话,我是越来越不明白了,蒙面黑衣人?我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成那个样子,我可是一直为自己的容貌而自豪的!你觉得我会把自己的这张俊脸给遮起来吗?”
“那要看殿下是出于什么目的。”不理会他的语气,她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帮助沐姑娘,让她在苏家尽情的发挥,也许对于逼我离开苏家会更有好处!如果是为了这个目的,殿下又怎么会冷眼旁观呢?”
默啜不笑了:“说的不错,继续!”
“沐姑娘说给她传递消息的是一个黑衣人,这让我很疑惑。这个黑衣人武功高强,远在苏洛之上;胆识过人,出入豫王府如进无人之地,而且对王府和苏府的地形都相当熟悉;心思缜密,处事张弛有度,并且心中很有算计。他透露消息给沐姑娘是为了让她小心,免得栽在我的计策之下,而到了最最关键的时刻,他又对她撒手不管……想必在他心中,对我还是有一点点顾虑的,他不愿意我输的太惨,所以,我还是要谢谢这个黑衣人。”
她笑着看了默啜一眼:“然而对于他的身份,我想,如果把这三点综合起来看,除了殿下就再无旁人了。更何况……一个外人又何必密切的关注我与沐姑娘之间的恩怨呢?再说,沐姑娘向我下战书的事情除了我和她,就只有殿下一人知道了。道道链条,环环相扣,一切综合起来——殿下又怎么能脱干系?”
“证据呢?”默啜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管是怀疑我传消息给沐永依,或者是怀疑我偷了官服,总是要有证据的吧?”
见他这样,景云心里有了数,她侧过脸看着默啜:“殿下错了,思雪不是在断案,也不是要去天后陛下面前断案,所以有没有证据根本不重要!思雪要做的是,把这番合情合理的推论在天后的说出来。殿下想想,这样的推理,再加上天后多疑的禀性,她会怎么做?她会怀疑你,派人调查你,然后再全盘否定你!要知道,殿下既然能出行馆悄悄潜入苏府,那天后就已经能查出来,既然你能一进苏府,那么就不能二进、三进,以至于最后盗取官服了吗?”
她顿了一下,顺便看看默啜的反应,果然,那个英俊的男人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惶恐:“她认定你在离间我和她,那么她就会联想到你强娶我的目的是为了引她杀我,殿下想想,当天后明白了这一切之后,她会怎么做?她会更加确定我对她的重要性,她绝对不会把我给你,为了推翻天皇的圣旨,她会给殿下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她会让天下人知道突厥无意于大唐修好,这样一来殿下这次的出使就无用处了吧?而对于突厥人来说,万民景仰的王子出使大唐居然无功而返,甚至造成新的嫌隙,那么你的王子威信就无法再立足了,而突厥可汗想必也不会再重用你了……”
“你……”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