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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天的春雨绵绵,宫人们都无精打采的做着手头上的事。
我见念瑶望着窗外,神情时而迷茫时而怔忡,便上前问:“你怎么了?”
“青华姐,”念瑶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点闷而已。”随即强自震神:“倒是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呢。是身体不舒服吗?”
动动微疼的肩膀:“有点儿,不碍事的。”
此时,一名宫女匆匆进来,兴高彩烈的说:“听说我朝大胜西戎,西戎称臣了。”
一时间,所有无精打彩的宫人都凑了上去,叽喳开来:“真的假的?才二个月而已就让西戎称臣了?”
“怎么可能呢?西戎蛮邦的问题可是头疼了好几朝,怎么一下子就称臣了?”
“这我也不不清楚了。”
不谁是哪个宫女问了句:“有没有荣王爷的消息啊?”
“有,听说这次西戎会称臣,荣王爷功不可没。”
一听到‘荣王爷’三个字,宫女们面怀春色,激动起来,说的话题从战场转回到了以前刘荣在宫里的那些趣事,声音里难掩对这个少年王爷的爱慕。
我静静的听着,脑海里浮起刘荣俊美仍难掩稚气的面容,二个月了,不知道他变得如何?
功不可未吗?想来成熟了不少。
“青华姐,荣王爷这次回来应该要大婚了,又得忙了。”念瑶笑说:“宫里又会热闹些日子。”
大婚?心中一动,大婚当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在东起宫,若在那时逃离皇宫,应该会简单许多。
主意一定,我开始部署一切。
西戎称臣,举朝欢腾。
大军已在三日前搬师回朝,再过七天就能到京。
刘幕这段时间变得非(。。org:)常忙碌,几乎日日与众臣在御书房议事,有时议到天快亮时方安置。
与他见面的时间少了,我松口气的同时,更是加紧布置离宫的一切。
天气时好时坏,好时身子还不错,坏时,用力稍过身子就疲惫不已,连带头也晕沉,左耳更是鸣得厉害。
身子会变得如此,全因生过孩子时的淋雨,还有那个男人给的几十杖刑,没有休息好留下的根子。
夜已很深沉,崇政殿内极为安静。
守夜的宫人在门边上打着盹,看模样,刘幕显然还没回殿,要不然,宫人哪敢这般肆无忌惮。
疲惫的坐下,景兰宫孩子那边我已然安排了可信任的人进去。
想到自己以帮能让大家依靠的新主子办事为由安排的人事以及路线,不禁轻松的一笑,现在只剩下日子的到来。
明天就是大军到京的日子,而再过十天,则是刘荣成亲的大好日子。
再等十二天,再过十二天便自由了,到时便能与父母一起,不再用担心受怕,没有权势的压迫,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
说到爹娘,有八年没有见到了,不知道现在过得怎样?我虽有他们的住址,但答应了太后不去看他们,为的就是保护他们,因此一次也没有去过。
不知怎么搞的,突然间想哭,应该开心的,可眼泪就这么不听话的流了出来,落在手上,暖暖的。
然后又笑了,能离开这个牢笼,太好了。
深吸了口气,起身往内殿走去,脚步瞬间停顿,脸色陡白。
刘幕修挺的身子站于屏风之前,烛光拉长了他的身影,漆黑的视线薄凉却深邃,他沉沉的望定我,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探测。明明是叵测的,却能让人感觉到这份目光的专注,仿佛除了看我之外,他眼底融不进任何的东西。
惊于这一份怪异的注视会给自己这样的感觉,加上我方才又是哭又是笑的,一时我惊渗了全身,愣在原地,忘了行礼,也忘了这样的直视多么不敬。
他一步步走进我,一步之外,他缓缓伸出了手,就在要触到我的肩膀时,俊美面孔明显的一愣,转瞬拧眉,望着我的眼眸变得复杂,最终染上厌恶与排斥,恶声恶气的说:“愣着做什么,去给朕泡茶。”
“是,是。”声音里没有了一惯的平静,我几乎是怆惶逃开,只因那一刻的害怕,只因我方才笑了,他说过禁笑。
至于别的,我来不及感觉,也不想去感觉。
而他伸过来的那只手,像是要来拥抱我,拥抱?撇开这般荒唐的念头。
二天转眼即过。
皇宫里一片热闹,都在准备着功臣宴。
我身为皇帝的贴身女侍,只需动动嘴皮子,说上几样皇帝喜爱的菜肴或是酒点心让下面的宫人去办,说完便要出殿,昨天那批人说要见我。
“青华姐, 你去哪?”念瑶正端了花盘进来,见我迈出门便问。
“我去外面看看还要准备些什么,会宴殿那边人手够吗?”
“够了。”念瑶点点头。
“青华姐?”念瑶突然拉过我的手,欲言又止。
“怎么了?”温和的看着她。
“没什么,”念瑶垂下眼眸,笑得有些牵强:“我将花去插好。”说完,进了内殿。
这些日子念瑶的行为有些奇'。。org:'怪,像是要跟我说些什么,想到她跟和妃之间的恩怨,我叹了口气,她一个小小宫女,与妃斗,只会自蚀,有些事我能帮她,有些事我爱莫能助,只希望她能想得开些。
春光灿烂,春阳暖人心。
宫人们都有序的忙碌着,趁所有的人不注意,我闪进了小径,那儿,早有一名宫人在守候,见到我,紧张的脸上布满了欣喜:“姑姑,你可来了。”
“找我有什么事?是布置出问题了吗?”看到她的紧张,我的心也跟着踹踹的。
“不是,姑姑放心,一切都按计划在进行着,只是大家都想知道我们是在为哪个新主效力?”宫人紧张的脸上难掩兴奋。
是啊,他们怎么也不会料到早有皇子的我会想着出宫,只为一个为新主效力的理由,就能让他们信服,我心里有些愧疚,庆幸的是,不会有人因我而牺牲什么,就算出了什么事,我都会一力承担,便说:“先不告诉大家,因为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她,这次出宫就是试探她是不是值得我们依靠甚至卖命的主人。你让他们不要再问,在没有结果之前,我不想大家空欢喜一场。”
宫人不疑有我,点点头:“知道了,那姑姑要一切小心。”他左右看了看,才离开。
我轻吁了口气。
正走出小径,却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看着有点像念瑶,正暗附着她不是崇政殿准备着就见诸多宫人从另一处圆门急步小跑着进来又出去,我微拧眉,是出了什么事?
“你们急急忙忙的在做什么?”拦住一名宫人问。
一见是我,宫人福了福说:“姑姑还不知道啊?大军一抵京,就有侍卫闯宫,说荣王爷受了箭伤,伤势很重,怕有性命之忧。如今王爷已回了东起宫,皇上听了命所有的御医都去诊治。”
“荣王爷怎么会受箭伤的?”我大惊。
“奴婢不是很清楚,只听说在战场上,王爷不顾性命之忧冲锋在前,才出事。”
“西戎臣服已有半月,王爷受了重伤,为什么没有人来报?”我急问,这样的大事宫里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听那侍卫说,为了让皇上第一时间知道这事,半个月前将军就以王爷之名写了信回京派御医前往,但那信就如石沉大海,王爷伤势才恶化。”
见我不再问话,宫女匆匆告退。
半个月前的信?难道是被刘幕怒然间丢到火炉里的那封?我险些站不住脚。
刘荣不顾性命冲锋上前,是不是因为我伤他太深?
一切都只因我?
急急朝东起宫走去,脑海里想的都是宫女的那句话‘半个月前将军就以王爷之名写了信回京派御医前往,但那信就如石沉大海,王爷伤势才恶化。’
心里祈祷着他不能出事,要不然我一辈子也不会安心。
远远的,就瞧见东起宫人来人往,那些平日爱幕刘荣的宫女脸上沉重而哀愁。
我的心紧揪了起来。
进了殿,御医和宫人跪了一地,当一个御医从内殿出来时,另一个御医便急急进内殿,他们的神情比起殿外的宫女来更为沉重,还有惶恐。
我一个没站稳,跌跪在地,也看到了刘幕,黑眸里尽管依旧是莫测与薄凉,却也盛满了担忧与焦急,只在见到我的刹那,换上了盛怒,竟没有杀意。
这刻,我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只有对刘荣的深深担忧。
此时,年轻的御医从内殿走了出来,在刘幕身边轻禀说:“皇上,王爷虽然昏迷着,但一直喃喃叫着‘青华’二字,臣觉得这应该是个人名,不知道皇上是否知道他是谁?”
跪在地上几名年长的老御医将目光看向了我,他们在宫里待的时间长 ,自然是知道我。
皇帝的眸色变得复杂,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问御医:“是有这么一个人,你想说什么?”
“臣觉得应该让那青华来东起宫照顾王爷,王爷虽然昏迷,但还是能感觉出他要找的人就在身边,说不定就会醒过来了。”
“你是想告诉朕,除此之外,你们已经束手无策?”皇帝的声音变厉。
那御医惶惶跪在地上。
所有的御医已经开始嗑头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年轻的御医又壮起胆子说:“皇上,这是救王爷唯一的办法,只有王爷醒过来才能吃药,敷外伤的药不能起决定性的作用啊。”
刘幕望向我,眼底的黑沉更为浓郁。
我不知道刘幕在犹豫什么,这会关乎他心爱弟弟的性命,而我只是一个奴婢,他的犹豫让我觉得可笑与讽刺。
像是感受到了我心里所想,刘幕神情更加阴沉,最终,闭眸,淡漠的说:“傅青华,去照顾王爷,要是王爷醒不过来,朕拿你问罪。”
“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快速起身,朝内殿走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几步,刘幕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直到进了内殿,那种感觉依然万分强烈。
看到刘荣的瞬间,我落泪。
床上躺着的少年,真的是当初那个俊美阳光的美少年吗?那样的苍白,那般的憔悴,毫无生气,就像一个死人。
心里的愧疚使我全身如蚁咬般难受。
年轻御医也跟了进来,说:“姑娘,你要在一天之内想办法让王爷醒过来喝下药,要不然……”御医没有说下去,可言外之音又有谁听不出来?
看向边上宫女手中的那碗药,我问:“只要喝下药就行,是吗?”
御医点点头。
“这有何难?”我从宫女手中拿过药,自己含住一口,跪在床边,双手强硬的爿开刘荣惨白得毫无血色的嘴,对了上去,触上唇的刹那,将含着的药缓缓灌入他的喉中,一边灌一边轻抚着他的喉,以便他吞咽。
年轻的御医看得张大了嘴。
宫女们倒抽口冷气,你看我,我看你。
半个时辰之后,碗见底。
尽管一半的苦药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但还是喝下一些的。
御医轻松了口气:“姑娘好办法。”
我冷冷看他,还有那些宫女:“不是好办法,这个方法每个人都想得到,只是你们不是怕死,就是不敢逾越,生怕出了什么事,连累到自己的性命。”
御医面色一陈尴尬,宫女们低着头不语。
怕死是人之常情,况且我也没资格怪他们,只吩咐宫女:“刚才王爷喝下的不多,你们再去熬些药。”
“是。”宫女领命下去时突然唤了声:“皇上?”
我身子一僵,转身,就见刘幕站在门口,他冷冷的望着我,目光已不能用深沉来形容,那里包含着太多的情感,复杂得让人难懂。
他是何时进来的?又看了多久?
他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我看到了他袖中的手紧握。
刘荣喝得下药,就算不醒来也没关系。
三天,我不吃不睡的喂了他三天的药,到第四天时,他的脸色已不再那么惨白无血色。
东起宫的所有御医都松了口气,到第五天时,他们都回了太医院,只留下那个年轻的御医,名叫谷白的留下。
谷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