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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微不可闻,乏累的叹息为这一次的谈论画上了句号。
这个迷境里并没有白日。。
黑夜漫长的熬人心神,也让两人对时间完全的没有了概念。
一棵小树底下有个小泉眼,时不时的有兔子去那处喝水。
嫩末和面具男就是靠着泉眼里的水熬过一天天。
嫩末的脖子在她第二次睡醒的时候奇迹般的好了,不过她隐约觉得是有人趁着她睡梦时在她脖子上动了手脚……
不过高烧却没退下去。这就使得嫩末依旧奄奄的,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要不是面具男偶尔塞她点兔肉或是水,她只怕早就渴死饿死了。
两个人的沉默就如同这漫长无边际的黑夜一般,不过有那么一天,面具男率先打破了这种寂寂。
“你最近睡梦中喊的名字换了。”彼时面具男正在烤肉,而嫩末则刚从浑浑噩噩中清醒。
“嗯?”嫩末歪头打量面对她坐着的面具男。
这一张面具覆盖面积太大,上面露出的眼洞又太小,所以嫩末的打量其实是白瞎。
“换成了谁?”嫩末问。
“阿庆!”面具男回答。
这个迷境里并没有风,不过面具男嘶哑的声音总让嫩末联想到风吹枯树的声音。
“他是我的弟弟,我的亲人。”面具男说出的名字显然让嫩末非常满意,她笑的很是满足。
面具下的男人张了张口,他有心想问为什么名字会换,可似乎他觉得自己并无这个资格发问,所以两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谁是小末末?”
漆黑的天空突然传来雷声滚滚般的巨吼,黑夜因为这一声巨吼蓦然变成了日光大盛的白天。
这肯定是那位炽白高级的强者的声音。
因为许久不曾见过日光,嫩末与面具男同时伸手捂脸。
“谁是小末末?”
又是一声,这一声吼使得山石都在颤抖,整片土地似乎也在抖动。
嫩末的耳朵被震的都快聋了,她刚张口,口就被面具男飞快的捂了住,不过下一刻,嫩末听着炽白高级的强者一声冷哼,待她再一闪眼的时候,周围不再是树林,也不再是日光大盛的郊野之处,而是一处花厅,一处全是黄木家居的花厅里。
她的眼前是上座,座上斜躺着一黄颜色的头发乱蓬蓬如鸟窝的老头儿。
这老头儿,想必就是那位炽白高级的强者,
而她的侧面客坐坐的则端坐一男子。
见到嫩末,那男子下一刻起身几步走到嫩末面前将嫩末拢紧在怀中,“小末末!”
是楚彻!
嫩末一时还不曾从迷境中反应过来,所以对楚彻这一抱并没有及时躲开,待她要推开楚彻之时,已经没了那力气。
“我说小楚啊,你这眼光能行吗!”坐上斜躺的老者兴致十足的盘腿而坐,紧盯着嫩末。
他这声音并不像在迷境里或者龙卷风里时的那么高,平常的就如一个老者该有的声音。
闻言,楚彻咧嘴一笑,他一手搂着嫩末的腰,一手成掌悬空在嫩末的脸颊上面。
热气扑脸。
嫩末有些不适,她闭眼想躲开楚彻的手掌,下巴处却似有水滴缀在那一般,她伸手一抹,黄白色的液体被她抹开在了手指上。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脸上好似没有了面具贴在脸蛋上的紧绷感,面颊就好似戴了许久的口罩突然摘下,感觉无比清新。
刚刚被她一抹的黄白液体是她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
楚彻直接用劲气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融化成液体?
嫩末的震惊无以言说,无声的呼了一口气,嫩末压下心底的惊讶之意,在推了几下都没有推开楚彻,嫩末气愤抬眼,恰看到楚彻那双本犀利如猛兽的双眼,此刻却像是笼罩了一层蒙蒙雾水般望着她。
那目光很专注,很痴迷。
幽幽如潭的眸子里满满的全是嫩末的倒影。
嫩末缓缓收回推楚彻的双手,她微微垂眼,将目光移到上座老者的身上,清越的声音恭敬询问,“我的朋友们,他们都还在迷境里吗?”
“是啊!”老者回答,“不然还能去哪里!”
这一问一答间,楚彻的狂热目光就渐渐的恢复清明,不过他依旧一脸喜意的望着嫩末,就像是在望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小楚,你能不能顾忌一下我这把老骨头啊,我孤零零的活了这么久都还没找到配偶呐,你这样子会让我伤心的。”老者吹胡子瞪眼的瞪着楚彻。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顾忌你做什么!”瞟到老者的脸下一刻就像是狂风暴雨笼罩了一般,楚彻哈哈笑道,“好了好了,为了感谢你这次帮我找到小末末,我决定好好的陪你一段时间,和你下下棋喝喝酒唱唱歌跳跳舞。”
“真的?”老者的眼一亮,脸上顿时如晴空万里一般,“小楚啊,你可要说话算数。”
“那是,我什么时候都在你面前打过诳语啊。”说话的楚彻,那手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嫩末软软的发丝。
这说话的两人将嫩末彻底的忽略了,她一手扒拉着楚彻将她头发弄的乱糟糟的手,也也歪着,从楚彻的怀中探出再次望向老者,“我的朋友,他们都还在迷境里,能不能让他们也出来陪你们唱歌跳舞喝酒下棋。”
“不要!”老者像个小孩子一般的摇头,“我只要小楚,不要别人。”
“别急!”嫩末听到楚彻吻在她发上的唇如此低语。
。。
第百五十八章 原谅我好不好
老者嘴里的下棋,其实就是现代最简单的五子棋,更简单的是,老者是个下了多少盘连一串五子棋都连不起的人,甚至楚彻一直在让着他,让到最后棋盘上满满的都是棋子,谁也没输谁也没赢。E度文学网更新最快
打了平局的老者立刻就不依了,天空上一刻还晴空万里,下一刻就风起云涌,“我不管我不管,我怎么能赢不了你,我怎么能赢不了你,我可是你的前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老者的质问一声比一声高,站在棋盘旁侍茶的嫩末只觉得这莫名其妙刮来的风将自己吹的都几乎要站不稳。
她虽然垂眉敛目一声不吭,可心底却如波涛汹涌般的诧异,这老者竟然能操纵风云变幻。
这,这还是炽白高级的强者吗?
面对老者无赖式的质问,楚彻哈哈笑着几下将棋盘上的棋子打乱,“再来再来。”
老者面上一喜。
下一刻又是晴空万里!
输棋也是一门脑力活,尤其是要输给老者这样的人。
看棋的嫩末猜测着楚彻一定是很不愿与老者下五子棋,要想法设法的让对方赢,这种事实在太过费脑啊啊啊!
果然,下一局老者赢了,他立刻就笑呵呵的摸着胡子教训楚彻道,“你说你一年轻人,耳聪目明的连我这把老骨头都赢不了,你怎么有脸坐在我面前啊,也不怕你那个小末末笑话你。”
嫩末觉得低着头的楚彻脸一定很黑。
这棋一下就是一整天,期间老者又因为和棋而一个不爽歪头瞪着嫩末道,“我这把老骨头坐不住,为了陪你家郎君下棋骨头都快酸腐了,你也不过来给我捶捶背敲敲肩!”
嫩末:“……”
眼看那天上乌云密布,似乎下一刻就会有大冰雹砸下来,嫩末忙上前,内牛满面的为老者捶着背。
这一晚上老者为楚彻与嫩末准备了一间婚房,“听小楚说你们还没有交/姌呢,为了下一代早日茁壮成长,这种事你们可不能忽视啊。你们就尽力啊哈,老头子我耳聋眼花的,是不会偷听你们怎么造人的!”
“小末末!”门一闭,楚彻的双手一揽就将嫩末搂在怀中,目光柔软的望着嫩末,“小末末,我上次都忘了说,你,你真好看,。”
可能一直的一直,楚彻都是靠气息来辨认与以前是完完全全两个人的嫩末。
嫩末就想起,认识楚的时候她还是只丑小鸭,她一直盼望着自己能以白天鹅的样子站在楚的面前,她曾幻想着楚一定会很惊喜,她甚至在幻想到楚惊喜表情的时候还会偷笑出声。
可现在。
被楚这样抱着的她,被楚这般赞美的她,让她本来发热的身体直蹿冷意。
“我那天,也在凤舞楼里。”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低低的、弱弱的,好似做错事的是她一般。
又好似,不是她说的,是身体里的某个人藉着她的声音说出的一般。
楚彻的身子微微一僵,就在嫩末趁这个机会要推开他时,下一瞬,他用更大的力气抱住了嫩末的腰身,“小末末别生气,别生气好不好小末末,你不要生气,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碰那些女人的,我以后只有小末末一个,小末末,你别伤心别难过好不好,看到你难受我也会很难受的,你看我的心,都难受的好厉害。”
五大三粗的楚彻,在嫩末面前就像是个委委屈屈的大男孩,他头抵在嫩末软软的头发林里,明明做错事的是他,可论委屈难过,似乎他比嫩末更甚。
“楚!”嫩末唤。
“小末末,你想骂我吗?那你骂我吧,你骂我打我好不好!”楚彻打断嫩末的话,他握着嫩末的手使劲打向自己的面颊,“小末末,别生气,生气会伤心,伤心会伤肺,而且对胃也不好,你本来就吃的少,一伤心就更吃的少了。”
“楚!”本觉得将眼前人已经撂开的嫩末,本觉得自己能心平气和说话的嫩末,看到楚彻这般惶惶然的表情,她就觉得一股液体哽在自己的咽喉处,令她无比难受,“你别这样楚。”
“那,那小末末不生我气了吗?是我不好,我上了那条小金蛇的当,我没有保护好小末末,小末末不生我的气,我自己也生自己的气,小末末,是我没有守护好你,我说过要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好好的守着你护着你……”
“楚!”嫩末的声音蓦然加大,她使劲的收回自己的手,每每一巴掌拍在楚的脸上,她就觉得那一巴掌像是拍在自己脸上一般,火辣辣的从脸上疼到心口。
“小末末!”楚彻有些无措的,委屈的望着嫩末。
“你是不夜城城主。”
“我那次在乾坤洞里练功忘了自己的身份,小末末,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那会忘了以前的事,要是早记起的话,我早就带你回不夜城了。”楚彻急急忙忙的解释着,他脸上那焦急的信誓旦旦的表情就像是在说:小末末,我真没骗你,你要相信我啊!
乾坤洞应该是上次嫩末发现楚彻的洞穴。
嫩末微微垂头。
楚彻并不像是在说谎。
可是
可是受骗的次数太多太多了,她已分不清真真假假。
她累,太累,她不想张大眼睛去辨别。
“楚,我的朋友都还在那位老者的迷境里。”嫩末改变话题。她不想再再在这种已经无法更改的事情上追究,她觉得自己其实并无那个权力来指责或者是质问楚彻。她与楚彻之间,许能成为朋友,却无法再进一步。人与人之间一旦错过,就再无法回转。
下巴搁在嫩末头上的楚彻没有回应,他就这样抱着嫩末一动也不动。
嫩末累,不仅累,还着急。
那个老者对楚彻并不一般,嫩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