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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忙抹泪,站起身笑道:“我在和腾云培养感情。”
他过来刮我的鼻子,笑道:“傻瓜养感情以后多得是机会。现在先去喝粥,然后好好休息。”说着,对腾云一挥手,腾云呜呜两声便隐入云中去了。
他牵着我的手往厢房里走,指相扣。泪水涌起,想起曾经和我十指缠绕时分,他低低地问:“这样是不是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然转身,看到我的泪意凝固,眉头微蹙伸手温柔地拭擦我的泪,轻声询问:“老婆,怎么了?”
这一声“老婆”更让我的泪汹涌。我不顾一切地扑进他怀里哭得伤心。是啊,整晚的压抑与悲伤此刻都化作滚滚的泪。
“发生什么事了?”他抬起我的脸,温热的唇细细地吻着我的脸。
我摇头,抽抽搭搭地说:“我觉得今天的月凌好陌生,怕失去。”
他听闻我的说辞,咧嘴笑道:“月凌真的好高兴,莲儿如此在乎月凌。”说着,他激动地将我拥入怀中,许久才轻叹一声,说:“傻莲儿,月凌对你如何,你竟不知么?”
我沉默不语。他也不勉强我回答,只拥着我往屋里走,青衣婢已将熬的粥摆放好,还有许多糕点、水果,虽然每样的分量都极少,但因种类很多,总量还是很惊人的。他当我是猪吗?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笑着说:“你太瘦了,要注意营养。”
“可是用不了这么多!”我说。
“必须的,每样的分量都很少了。你要吃完这些。否则我定让你每天都躺在床上。”他说得很暧昧。
我自然知晓他的意思,白了他一眼,开始喝粥,这粥极淡雅,里面还有淡淡的草药香。我喝了几口,雪莹却从另一间屋子缓步进来,声音简直是山路十八弯,又气若游丝地喊了句:“郁磊,陪我说会儿话吧,我又做恶梦了。”
夏月凌一见到她,一下子就闪过去,扶住她欲要倒下的身子,蹙眉责备道:“昨夜才在鬼门关绕一圈,今番就不听话躺在床上休息?”
那女子如一朵娇花,虽然苍白虚弱,但难掩那媚眼如丝的动人。我看着她,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与夏月凌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啊。
我虽和她像,怎么就那么像山寨货?
想到此,心里甚是不快,看着碟子里的东西,都觉得是敌人,要狠狠消灭,于是一阵风卷残云。抬起头,夏月凌也没影儿了。
我站起来,绕过屏风,看着满塘的荷钱,突然很讨厌莲花。浮躁地走来走去,头痛,但是一丝睡意都没有。
便索性斜靠在那榻上,心里是彻骨的寒。这种惧怕不是以前对于夏月凌和云珠一起时的淡淡的抓狂。而是一种深刻的害怕。
我百无聊赖,便想去看看夏月凌和蓝晓莲到底在做啥。
于是缓缓绕过屏风,往东厢左房走去。
房门没有锁,我站在门口,便看见蓝雪莹躺在床上,而夏月凌坐在床边温柔地在跟她说什么。那神情,充满怜爱。
我的心瞬间跌进深渊,仿若自己存在于世间,便是这茫茫大海上的一叶孤舟,前不见灯塔,后不见海岸。
几乎是逃一般地回屋蒙着被子,无声哭泣。也不知哭了多久,睡着了。
等醒来,似乎神清气爽。但一想到夏月凌,心又不得不黯淡,对他腹诽颇多,将他的“罪行”一一编排。
编排着编排着,一道洁白的闪电划过脑际。不对啊,从开始到现在,蓝雪莹爱的都是紫陨啊。即使她活着,要去找的人应该是紫陨,而不是夏月凌啊。可她为何这么做?
一定有阴谋,一定有阴谋。敢情是有人想算计我的老公,或者是我。我一拍床榻,暗叫好险,差点着了敌人的道。
【第二十一章 被爱情悬空的心】
前想后,脑子渐渐清明,这雪莹突然回来,决计不简所图。
而这夏月凌虽还未归位,恐怕对蓝雪莹既定的习惯,即使轮回也无法改吧。他当然会当局者迷。而作为他的妻子,怎么也可以跟着迷起来呢?
对,我该保持清醒,不能让敌人有可趁之机,不能让人伤害月凌。
想到此,我站起身来,觉得该去会会蓝雪莹。才走了两步,又觉得如此贸然前去不妥,必定会打草惊蛇。
思前想后,觉得该找个人商量。想来想去,苏轩奕和月阳便是最佳人选。一是因为去相信苏轩奕,二则是月阳认识过去的蓝雪莹。
于是拈了假人,将符咒化作我的模样放置在软榻上,盖上锦被,拉上帷帐,造成在睡觉的假象。走了两步,瞥见衣筐里的蓝莲流风裙,心里突然一闪,陡然又改了主意。因为还是不太放心夏月凌和蓝雪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于是将蓝莲流风裙抱在中,穿过厢房的厅堂来到了蓝雪莹所在的门口,房门紧闭。里面有嘤嘤的哭泣声。我抬起手,迟疑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然后便等着开门,心里竟没来由地紧张。
谁知并没有来开门,只有夏月凌冷冷地说:“门没锁,进来吧。”
我深吸一口,推开门,便见夏月凌坐在床上,拥着蓝雪莹,无限爱恋的模样。那蓝雪莹在诉说着什么,脸上神情有些哀伤。
夏凌见到我没有要见蓝雪莹放开的意思,只是眉头微蹙,略带责备地问:“你不好好睡觉,来此作甚?”
我愣了一下。看着夏月凌那张没有情地脸。心里疼痛再度袭来。
“郁磊。你不要那么凶。蓝姑娘此。肯定有事找你地。”蓝雪莹弱柳扶风。说话温温柔柔地。说完咳嗽起来得缓不过起来。
夏月凌赶忙轻拍她地背。又为她输了些灵力。她地呼吸才算平顺。
我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因为不能明目张胆地蒙黎落。便也不知她到底是何等情况不是装地。说实话。我看她很不顺眼|想把她从夏月凌怀里拍飞。拍得灰飞烟灭。
“蓝晓莲。滚回去。”夏月凌突然怒喝道。
我吓了一跳。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早叫你爱惜自己,什么都别想。你非得心胸狭窄。看你浑身那戾气?”夏月凌一脸怒容。
我身上有戾气?我低头看,手心里隐隐的黑线闪过一道电光劈在我脑子里。难道对方将蓝雪莹弄回来,最终目的是对付我么?
可我有使什么能让对方忌惮的?我始终想不到。我还在想耳边又是一句怒吼:“蓝晓莲,难道你就不能让我少操些心吗?”
我抬眼看看他是张多么陌生的脸啊,虽然五官闭上眼,都能勾勒得出。可那神色,是我从未见过的。即使是一千年前那可恶的冥天,也不曾有这般疏离的神色。
或许根本没有任何阴谋吧。我又动摇起来。
心逐渐哀伤,下起漫天大雪。
“磊,不要那么凶。”蓝雪莹努力支起身子,想要拉住站在床边的夏月凌。还未拉住,却是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蓝色的血液。
“雪莹。”夏月凌紧张地冲到床边拥着她,输灵力给她。那声“雪莹”充满害怕。
是怕失去她吧。我心里咯噔一下,胸口有什么正聚集成形,压得我喘不过气。可我还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呼吸平顺。
我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都虚浮,但每一步我都必须要走得稳妥。那十来步的距离,我竟像是)经)历(网)了长征一般。
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夏月凌的背影。在一千年前的天商,那些甜蜜的点滴丝丝浮现。那时,我曾以为他永远不会留给我背影。可如今,我只能看着他为另一个女子担心的背影。
“蓝姑娘。”蓝雪莹喊道,气若游丝。
“你别说话。否则,等下又有人唯我是问了。”我慌忙摆手,说出的话却也是酸味四处。
夏月凌收了势,斜眼瞟了瞟我,怒气冲冲的。
我也懒得理他,便对蓝雪莹说:“方才用饭时,听月凌说起雪莹姑娘的伤势,让我甚是吃惊,这横竖也是睡不着,思量着能为雪莹姑娘减轻痛楚。思前想后,便想到我还有些有点小作用的宝贝,便拿来了。”说着,我将蓝莲流风裙递上去。
夏月凌斜睨我一眼,沉声道:“莲儿,你这是作甚?”
我强压住心中不快,慢慢转头,对他露出粲然一笑,道:“此乃当年莲月降世时,以蓝莲花瓣与茎梗所化,具有强大的灵力,对
伤,尤其有效。再说雪莹姑娘本体本就是莲花。此莲流风裙送给雪莹姑娘本就是是相得益彰。不是么?”
他就那么看着我,眼眸幽黑,沉淀着我看不清的情绪。我不敢与他过多对视,怕自己的脆弱被瞧得无所遁。便转过头来,垂目敛住快要出眶的泪水,将蓝莲流风裙递到蓝雪莹面前。
“这怎么使得?”蓝雪莹摆手推开我的手。
“如何使不得?这三界六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偷了东西,也更是要加倍偿还的。”说到此,我抬眼看着她微笑。是的,我是替身,利用她偷得片刻的幸福与缘分。如今或许要还回去了。即使她是有着某种目的回来的,看这情形,我大约是已成败局了。
“蓝姑娘的话,颇具禅意,恕雪莹驽钝,不是很明白。”她一脸无辜地看着我。那眼眸干净,不染纤尘,那神色安然,如日光下的雪山般晶莹。这么一看,她倒是浑身上下都是洁净与高贵。相形之下,我倒越发山寨版。
“莲儿,你闹够了?昨晚一宿未归,我没追究,你倒是越发放肆了。”夏月凌语调颇不悦。我猛地转头看着他,哈哈一笑,问道:“皇帝陛下,请问我在这雪国暖景算什么身份?访客?好像没有登记过。主人?没那份荣耀。下人,好像也没有那个资格。所以,昨夜,当门房问我是谁,在什么房间时,我竟不知如何回答。你聪明的,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回答?”
夏月凌听闻,眉头皱在一,满脸歉疚地站起身来,伸手要来抱我。我退后一步,向蓝雪莹鞠躬一拜,说:“这蓝莲流风裙本就是姑娘莲花池中孕育的莲花所幻化而成,今日也算是物归原主。还请雪莹姑娘不要推辞。在下,还有些乏了,要去休息一下。告辞。”我边说边快步往外走。一出门,穿到厅堂,眼泪便倾泻而出,三步并作两步绕过屏风,却不计被人从后面死死抱住。
熟悉的清香围住我,温热的气息扑在我发梢、脖颈间。我浑身一软,无声的哭泣化作低声的抽泣。
“傻丫头,我知晓是我忽了。没跟门房交代一声。实在是因为昨日雪莹的情况十分危险。所以一时忘了,等下我就交代下去,说你是我的老婆,是雪国暖景的女主人,是夏月国的…他轻声地说,斩钉截铁保证。
我:听越觉得难过,他说是因为她。我再也听不下去了,轻声说:“够了,我累了。”
慌忙从他怀里挣脱,迅速转过屏风,开帷幕,收了假人咒,躺到榻上,把自己蒙到被子里。泪在脸上肆意纵横。
不一会儿,他走了进来,拉开的被子,坐在榻边,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抬起手轻柔地问我拭擦眼泪。
我看着他,他眉头微蹙,眼里满是怜惜。
这男人真让我看不透。方才明明对我冷漠,此番又是怜惜。这就是帝王吗?可以将爱随意地分给任何的女子吧。
我自嘲一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