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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得范雎,废穰侯,逐华阳,强公室,杜私门,蚕食诸侯,使秦成帝业。此四君者,皆以客之功。由此观之,客何负于秦哉!向使四君却客而不内,疏士而不用,是使国无富利之实,而秦无强大之名也。……臣闻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强者士勇。是以泰山不让士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是以地无四方,民无异国,四时充美,鬼神降福,此五帝三王之所以无敌也。今乃弃黔首以资敌国,却宾客以业诸侯,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西向,裹足不入秦,此所谓藉寇兵而赍盗粮者也。夫物不产于秦,可宝者多;士不产于秦,而愿忠者众。今逐客以资敌国,损民以益雠,内自虚而外树怨于诸侯,求国无危,不可得也。
李斯一方面列举游士对于秦国的历史功绩,打动嬴政,另一方面,分析留客逐客的利弊,晓以利害。确实是一篇难得的佳作,令人叹服。
许寒芳看得频频点头,忍不住赞道:“李斯确实才气逼人、文思如涌!他引经据典,举事实摆道理说明他国之材也可为秦国所用,倒是有理有据,让人心服口服。”
蒙武低着头听到许寒芳的话,微微一怔,偷眼瞅向大王。
嬴政眯着眼睛,似在沉思。
许寒芳把竹简放下,顿了一下又道:“更难得李斯一手好看的字。——只是这篇为游士一辩的谏文,并非惜才之论,而是功利之言。”
嬴政深邃的眼睛波光一闪:“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他站起身来,踱到窗边推开窗户,说道:“韩国派了一个名叫郑国的人来修渠,表面上说是来富秦,其实是妄图利用这种浩大工程来消耗秦国的人力、财力和物力,削弱秦国国力。寡人岂能容他?哼!他还辩解说什么修此工程只能让韩国苟延残喘几年,但却能为秦国带来巨大而长久的利益。”
嬴政用力吸了一口气,想让窗外凛冽的空气扑灭胸中的余火:“这些别国的人一个也不能相信,寡人一怒之下,把所有的别国人赶出了秦境。”想起这些还是有些生气。
许寒芳想了想道:“凡事大王也应该一分为二去想。我觉得郑国这样说没什么错。”
蒙武的眼睛一亮,不由望向许寒芳,目光一闪又低下了头。
“哦?”嬴政转回身望着她。
“其实大王好好想想。渠修成之后的好处!”许寒芳知道要想让嬴政收回命令,总要有个台阶下,启发道:“如果渠修成了,沿渠两边用肥沃的泾河水灌溉,会有多少良田?”
许寒芳清楚地记得史书记载:十余年后,渠成。关中地区一跃而为沃野,秦国由此走向强盛,最终兼并了各路诸侯,一统了中国。因而,该渠以郑国之名命名为郑国渠。据《史记》记载,此渠修成后,“于是关中为沃野,无凶年。”改变了连年旱灾的局面。
换个角度讲,郑国渠的修建为秦始皇最终统一中国做好了物质上的准备。
嬴政在屋内背着手来回踱着步子,仰着脸想了一阵,对恭立在一边的蒙武说:“寡人命你立刻把李斯追回来。——还有,即刻解除逐客令!”
“尊令!”蒙武喜形于色躬身领命,匆匆告退。他来求见大王就是想大王留用李斯。没想到许寒芳几句话,大王不仅留用了李斯,还撤销了逐客令。真是意外地惊喜!
蒙武走了,也不必要再拿着架势。嬴政说话随便了许多:“希望蒙武能把李斯追回来。”他叹了口气,颇有些自责地说:“我太武断了!——也亏了你给我台阶下!否则真的很不体面。”
许寒芳莞尔一笑,“李斯一定会追回来的,放心吧!”把铜灌内的雪倒进煮茶的茶壶中,准备煮茶。
嬴政又仰着脸想了一阵说道:“李斯确实如你所说是功利之人,不过,人只要有弱点就好控制!”
用人方面,嬴政慧眼独具。许寒芳微微一笑,把茶壶放在炭火上。突然又想起来赵高,忍不住说道:“李斯此人也还罢了,我就是讨厌赵高,你找机会把他撵得远远的吧,我非常不愿意看见他。”想起赵高杀孩子的镜头就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说道:“你把他杀了最好!”
嬴政淡淡一笑说:“你怎么老是跟一个阉人过不去?我觉得赵高挺顺眼的!——你呀,就是喜欢以貌取人!”他又想起赵高那副哈巴狗一样的神情,不觉嘴角露出笑意。
古往今来,这善于阿谀奉承的人还真的挺吃香!许寒芳白了嬴政一眼:“我给你说赵高不是好人,信不信由你!我话就说到这里。哼!好心没好报!又反过来说我?”顿了一下强调道:“我就是讨厌他!就是讨厌!”
嬴政忙顺着她,赔笑道:“好好好!你别生气。不管怎样,改天我把他撵走就是!这下你满意了吧?——你又是在看相?”
许寒芳噗嗤一笑,答非所问地说:“我从梅花上收了些雪,给你煮茶喝,要不要?”
“难得你有雅兴!何时也做起这斯文之事了?难得!难得!”嬴政笑着打趣。
许寒芳啐道:“去!讨厌!再取笑我,不给你煮茶了!”
嬴政老实地闭嘴,拿起李斯的《谏逐客书》又反复地看着,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欣赏。
许寒芳支起炭火架上茶壶,不一会儿,清新的茶香飘满了整个大殿。
大雪初晴,初升的朝阳为雪白的大地披上一层金黄色的蓑衣。
嬴政踏着积雪哈哈笑着走进蕲年宫,人还没有进殿就朗声道:“芳,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许寒芳边摆弄自己的筑,边扬声回答:“什么事这么高兴?”
嬴政几步跨到许寒芳面前,看着她纤长的手指擦拭着筑,说道:“李斯已经被追回来了。逐客令一撤销,好多能人异士又投奔了秦国。前些天我接见了一个叫缭的人,也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我当即封他为国尉。今天中午我在这里给他赐宴,你也见见这个人!”
缭?许寒芳停下手中的活想了想,知道了。历史上有名的军事理论家——尉缭。据说缭本不姓尉,只是因为被秦王拜为国尉,所以后人称其为:尉缭。
许寒芳淡淡地说:“他有什么好见的,我约了苏去击筑!”来古代这么久了,早已经对古代的名人失去了兴趣。现在唯一想见的人就是浩然
嬴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让你给他看相!你不是善于此吗?你看得王翦就挺好!”
“不给你说了,我去找苏了!”许寒芳抱起筑就往外走。
嬴政一把把许寒芳拽进怀里,用手指揪着她的鼻子威胁道:“你可是唯一一个敢违抗我命令的人。就不怕我生气吗?”眼睛里隐藏着笑意。
许寒芳抬手揪着嬴政的鹰勾鼻子:“你可是唯一一个敢捏我鼻子的人,就不怕我生气吗?”说着顽皮地眨了几下眼睛。
嬴政无可奈何地只好败下阵来:“你去吧,不过最好赐宴的时候能回来,我真的想你见见他。”
“好吧,我一定回来!”许寒芳见好就收。嬴政已经很谦让自己了,不能太过分。
走在路上,许寒芳还在想:据书上说,嬴政对尉缭此人谦恭有理,待如上宾。但是不知道为何,此人突然间逃走,还说了嬴政一大堆坏话。说嬴政这个人,隆鼻,长目,鸡胸,豺声,少恩而虎狼心,平时节俭勤奋,对人恭敬有礼,但将来得志后,亦会轻易吃人。还说什么现在我身为布衣,没有担任官职,大王见到我谦恭有理,不过有一天得到天下以后,所有天下人都会变成他的奴隶,这种刻薄寡恩之人无法跟他长久相处,还是走了的好。
想到这里许寒芳耸耸肩,我见到的嬴政长得虽然不是极帅的帅哥,但是也长得剑眉虎目,高大挺拔。特别是那种不怒自威,俯视天下的霸气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有的。怎么到了尉缭嘴里就成那个模样?这世间的事还真是想不明白!
因为心里有事,许寒芳没有在苏那里停留太久。击了一会儿筑就起身回蕲年宫。
许寒芳抱着筑刚走到蕲年宫殿门口,就听见殿内嬴政开怀的笑声飞扬出来。
难得见大王如此高兴,内侍一个个也喜气洋洋。
赵高看见许寒芳进来,忙哈着腰过来,媚笑道:“奴才见过韩姑娘,大王就等您呢,说是您回来了才传膳!”抬手想要接过她手里的筑。
听着他阴阳怪气的声音就恶心!许寒芳闪身避开,冷冷地说:“知道了!”径自进了大殿。
留下笑容僵在脸上的赵高独自立在甬道边,尴尬地发呆。
大殿内,嬴政正和颜悦色地同一个人聊得愉快,看见许寒芳进来说道:“韩芳,来!寡人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国尉缭。”
“是大王!”许寒芳顺从的行礼,又转身对尉缭行礼:“见过国尉大人!”在外人面前,这点礼数还是要遵循的。毕竟嬴政是大王,自己不能太不懂规矩。这一点分寸许寒芳把握地很好。
尉缭长跪起身还礼:“韩姑娘有礼!”
许寒芳抬头看到尉缭一愣:他?
与此同时尉缭也是一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许寒芳、尉缭二人四目对望均是一愣:怎么他(她)看起来如此眼熟呢?在哪里见过呢?都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极力思索。
“芳,你坐下。”嬴政笑着命令。打破了僵局。
许寒芳在下首位置坐下,不停地看尉缭。瘦高个,白白净净的脸,留着一字胡……这个人为什么越看越眼熟?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尉缭也不住偷眼打量许寒芳,似乎也在不断寻思。
嬴政看看眉头紧锁的二人,微微一笑,朗声道:“赵高,传膳!”然后转对尉缭讲:“国尉,接着给寡人讲武议!”
尉缭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躬身答道:“是大王!——微臣以为凡兵,不攻无过之城,不杀无罪之人。……故兵者应该是诛乱、禁不义也。……”说着忍不住又偷眼望像许寒芳,显得心神不宁。
嬴政眯着眼睛沉思片刻,两眼放光,兴致勃勃地说道:“有道理。你再接着说说你的制谈!”
尉缭端坐侃侃而谈:“凡兵,有以道胜,有以威胜,有以力胜。讲武料敌,使敌之气失而师散,虽形全而不为之用,此道胜也。审法制,明赏罚,便器用,使民有必战之心,此威胜也。……”
许寒芳无心去听二人讲些什么,只是在苦苦思索为何尉缭看着如此面熟。正想的专心,只听着嬴政哈哈大笑:“哈哈!妙!真妙!”
嬴政抚掌说道:“国尉所言甚得寡人之心。听说你将这些已经写成了书籍《尉缭子》,共有五卷二十四篇,回头呈给寡人,寡人要好好阅读,思索其中的奥妙。”
尉缭忙长跪起身:“遵令!”
几案上已经摆满丰盛的膳食。
嬴政满面春风地说:“芳,代寡人给国尉斟一杯酒。作为赏赐!”
“是!大王!”许寒芳恭敬地站起身,走上前给尉缭倒了杯酒,双手捧上,笑着说:“国尉大人,请!”
尉缭受宠若惊,忙双手来接,嗫嚅着说:“岂敢劳姑娘大驾。”说完歉意地一笑。
许寒芳看到尉缭冲自己一笑,发现他少了一颗牙。看到这颗牙突然想了起来——是他!禁不住张大了嘴,用手一指,却说不出话来。
尉缭似乎也想起来什么,脸色变了一变,变得苍白。
嬴政笑眯眯地看着二人,见二人脸色突变,疑惑地问:“你二人为何如此神情?”
尉缭反应机敏,忙躬身答道:“微臣早闻韩姑娘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又恢复了镇静。
嬴政微微一笑,端起酒杯,愉快地